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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闺梦谈完本——by檀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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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怕朝廷禁止传教吧,这种事担心也没用的,我们左右不了,一切都是主给我们的考验,即使是殉道作为神父来说也是理所应当的,我接受命运的安排。”他从容的说着,可载堃看起来却十分悲伤,反而让他更加不好受了。
“我不让你走,也不想你有危险,但比起让你留在满是拳匪的大清国,我宁可你能到安全的地方,现在就走,别留在北京了,去香港吧,等到风声过去再回来也不迟。”载堃并不了解教廷内部的想法,但洋人都太安逸了,总以为呆在北京城就不会有危险。
神父皱眉摇头:“主教都没走,我怎么能离开呢,我们如果真的都走了,那些教民怎么办,难道看着他们被拳匪杀戮袖手旁观吗?”
“看来非得折断你的翅膀才行,不能飞你就只有留在我身边了。”贝勒爷别有所指,但凯尔索却没听明白。
两人亲密谈话的样子,被藏在树后的雷欧神父看到了,怪不得堃贝勒能义无反顾的每月捐助大米和其他物资,原来是被这英国婊子迷住了,看那淫贱的眼神,望着男人的样子就和发情的母猫似的,不堪入目,他再也不能容忍这样的货色污染圣洁的殿堂了,必须再去向主教汇报。
琢磨了半天的凯尔索方才明白贝勒爷的话,他放下手,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没人能折断我的翅膀。”唯有他自己才可以,但折断了翅膀再想修复却是不可能了,他没有勇气留在地上像个凡夫俗子一样的活着,不,他更怕的是没有了退路,假如回不去原来的地方,他就只有被抛弃的命运了!
贝勒爷跟了上来,岔开了话题:“天气暖和了,我让裁缝帮你做几件夏天的衣服吧。”
“不了,我不经常穿满服,太浪费了,您留着钱给夫人们买脂粉吧。”他其实不太喜欢大清国的衣服,穿着有点儿邋遢,还是西服精神,能让男子有绅士的风度,可凡事都有例外,贝勒爷穿满服倒是挺潇洒的,因为人家肩宽,又魁梧,能把马褂撑起来。
贝勒爷在教堂做弥撒的时候,慧珠则和武海在永定门外幽会,两人打得火热,难舍难分,每个礼拜不见上一次彼此都会思念,这种有违伦常的偷情对他们来说却是难得的体验,除了身体契合外,也会躺在一块儿说话,聊啥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个人倾听,他们都是人生失意的人,就算是抱在一起取暖吧。
“这么说你爷们儿在外面有人了?”武海躺在炕上翘着脚问,在家里他可不想称那个人为贝勒爷。
里面的慧珠也懒得纠正了,毕竟她对丈夫也有怨言,她不禁发牢骚:“一个死孩子,随便埋了算了,还弄到祖坟里,真是疯了!”
“能给生孩子,就不愿嫁过来,也可能是小门小户的姑娘,不想到你们这深宅大院里窝着,那女人厉害,比你们都聪明!”他说完就抱住了慧珠的肩膀,想再来一次。
可慧珠却推开他,坐了起来,准备回去了,她白了武海一眼说道:“还能有比名份更重要的,我就不信她不想。”只有笨女人才会给男人生孩子不要任何保证。
“男人喜欢这种女人,表面上什么都不要,但实际上得到的最多,男人会觉得亏欠太多,拼了命的补偿,你们女人当然不懂。”他可谓轻车熟路了,此前和个寡妇纠缠了很久,但后来寡妇寻了个开杂货店的鳏夫,他们就再没来往过,他对那女人是掏心挖肝的,花了不少钱,可最后啥也没捞着。
“净胡说八道,我该走了。”慧珠坐在床头穿衣服,还是有点儿懒洋洋的,真想过了夜再回去,得赶紧走了,回去太晚,福晋会盘问的。
“还是礼拜六见吧?”他缠着慧珠,又在她脸蛋上亲了口。
“嗯,要是我不能来,你也别怪我。”她说完,就穿上了绣鞋,拿起床头的梳子梳头。
武海躺着看她,不禁赞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把你这么个美人儿晾着出去打野食儿。”对贝勒爷在外面的女人,他也有些好奇,到底是啥样儿的娘们能把风流的贝勒爷弄得五迷三道的。

☆、不合规矩
神助拳,义和团,只因鬼子闹中原。劝奉教,自信天,不敬神,忘祖先。男无伦,女行奸,鬼孩俱是子母产。如不信,仔细观,鬼子眼珠俱发蓝。天无雨,地焦干,全是教堂止住天。神发怒,仙发怨,一同下山把道传。非是邪,非白莲,念咒语,法真言。升黄表,敬香烟,请下各洞诸神仙。仙出洞,神下山,附着人体把拳传。兵法艺,都学全,要平鬼子不费难。拆铁道,拔线杆,紧急毁坏火轮船。大法国,心胆寒,英美俄德尽消然。洋鬼子,尽除完,大清一统靖江山。
进入四月底,只要有义和团的地方,到处都流传着这样的口号,朝廷对于义和团是剿还是招抚,意见并未统一,两股力量还在博弈,义和团因而得到了发展的时机,迅速壮大7 起来,但与此前不同的却是,越来越多的渣子流氓混入了义和团,并在各地揭竿而起,乍眼看去他们都是义和团,实则不然,假借扶清灭洋口号牟取暴利,公报私仇的大有人在。
月初,各国公使又一次联合照会,而且有海军示威。4月16日,京报上发表了直隶总督裕禄要求禁拳的上奏。但4月17日,京报上又颁发上谕,重申不禁拳的精神。4月21日,清政府又颁布上谕,重申“只问匪不匪,不问会不会”,与1月11日的上谕精神一致。清廷政策的反复性和随意性,让各国公使失去了对它的信任,觉得再在此事上纠缠也没有多大意义,遂放弃在此事上的要求。义和拳会继续蔓延。
5月初,慈禧就能否将拳会编为团练征求袁世凯和裕禄的意见,裕禄在5月17日上奏否定了团练的建议,但接着说:“如查有学习拳技之处,谨遵前奉谕旨,只论其匪不匪,不问其会不会,分别妥为办理。既不可姑息养奸,亦不可累及良善”。
朝廷中存在两种声音,而玩弄权术毫无政见的老太后,却在观望中,因为出了问题她亦可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洋人不会找自己兴师问罪,她可保得身家性命,大不了最后一招“撒泼打滚,说一介女流之辈,都是被逼无奈”。每次地方官员看到圣旨都颇为头疼,经常要参详研究很久,“已阅”的字眼,代表知道了,却没有指出任何明确的方向。
这天傍晚,贝勒爷骑马从军营回来,在胡同口的时候碰到了几个打扮看着像义和团的人,应该是要去附近的土地庙跳大神,铁蛋儿也在胡同口围观,看到他回来了,礼貌的问候:“贝勒爷您回来了。”孩子跟在马后小跑。
载堃坐在马上答道:“嗯,你怎么在外面站着呢?”
“我来看热闹,叔刚走,去接神父了,今天神父从东北旺回来,说是给教徒办葬礼去了。”他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特别羡慕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贝勒爷,要是有一天他也能这么英武就好了。
“别凑热闹,离义和团的人远点儿。”他提醒铁蛋儿,这孩子最近长高了不少,身子骨也比之前硬朗多了,仔细看其实长得还挺周正的。
“嗯,我知道的。”他爹就是闹义和团让官府杀了头,所以那肯定是危险的事儿,不能参合,至于洋人该不该杀,教堂该不该烧,他就弄不太明白了,但叔说那是不对的,因为洋人和二毛子没犯法。
贝勒爷在门口下了马,仆人就把马牵到后院去了,他和铁蛋儿一起进了府。
刚进门,兰馨就把他叫到客厅里,面带微笑的说道:“贝勒爷,慧珠有喜了。”虽说她对侧福晋能这么快有喜感到意外,但怎么说也是家里要添人丁了。
载堃迟疑了一会儿,就平淡的说:“哦,既然如此就每月多支给30两吧,毕竟要补养身子。”
“嗯,今个儿大夫刚走,给好了脉,说已经一个多月了,慧珠身体好,肯定能平安生养的。”她又要有事操心了,可惜的就是自己肚子不争气,没能再怀上。
“你多操持吧,我没功夫管。”既然慧珠已经有了孩子,那么他就不必再履行义务了,每月一次暂时免了,只要顾好了兰馨这边就成。
福晋行了礼又道:“这是应当应分的,您安心吧,要不,您去看看她?”她虽然并不希望丈夫宠爱慧珠,可有了身孕应当多照顾,贝勒爷去看看是应该的。
但载堃却回绝了:“一会儿神父就来了,我要去念英文,上次还有句子没抄写,等有时间我再去看她。”他说完便匆忙离开,进了书房。
福晋叹道:“神父都比媳妇儿,孩子重要了!”但她又无可奈何,男人们的天地,女人是掺合不进来的,她有时候羡慕德芳,因为那是个特例,可女人的首要职责不是照看家里么,国事天下事让男人们操心吧。
没多久,凯尔索便来到了贝勒府,进了书房立刻被载堃抱住,顺理成章的吻了一通。
他好费劲才推开对方,平静的说道:“主教可能已经知道咱们的事了。”昨天他被特别召去见面,主教拐弯抹角的讲了一堆话,那意思就是让他注意神父应有的道德操守,不要丢了高贵和圣洁云云,还说和大清国的贵族应该保持距离,他又不傻,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贝勒爷并不慌张,反而笑了:“捕风捉影而已,他又没抓到证据。”
“这就不好说了,以往教廷出现类似的事也都是心照不宣的抹掉,我还是从费恩修士那里听来的,他知道很多,主教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只是担心我会影响教廷的声誉,让我注意分寸。”他说完就把皮包放到了桌上,又拿出了课本和笔。
贝勒爷坐在书桌边,轻松的说着:“你好像也弄明白了,世上的事并非只有是与非么,往往都是阳奉阴违,两面三刀,你无需忏悔,认罪,因为所有人都差不多。”
凯尔索也坐了下来,捏着钢笔说:“或许吧,但忏悔还是需要的,至少我起初是希望做个圣洁的神父。”
“你很干净,从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是,到现在依然如此,并不因为你没了处子之身就会变得肮脏,你的纯洁是发自内心的,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何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女子么,就是因为她们的心里不够美好。”贝勒爷说完,便拿出了本子把上次落下的句子重新又抄写了起来。
神父却迷惘的问道:“福晋是个很好的女人,她不够美好么?”
“她有太多祖宗规矩了,装了那么多老旧的东西,就再容不下其他了。”贝勒爷说道,这几年他看了不少西方的书籍,看到了海的另一边世界的端倪,渴望着能找到知音,而身边除了姐姐之外,其他的女性都守旧顽固,不能沟通,兰馨也如此,出于对丈夫的尊重,她默默的执行着自己所有的命令,但却很少提出见解,往往拿出父亲那一套说教,让他很烦!
凯尔索笑了:“您很想让大清国实行新政,让国家民主起来,但您骨子里也有一些东西改变不了。”
“嗯?”载堃停下笔,眼巴巴的望着他,想要寻求答案。
“我们英国人无权说教你们,因为我们身上也有同样的缺点,一个国家的历史太长,都会有些傲慢自持的,尤其是男子,对妻子,甚至对儿女都有自己的规矩,可是这却一点也不民主,自由了。”他对此体会颇深,父亲就是这样的人,而所爱的男人也是一个路子,只是手段没那么激烈罢了。
贝勒爷挠挠头,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身上也有顽固不化的东西,为啥他之前就没觉察出来呢。
“男人占有世界的资源,他们是强者,想要控制所有东西,包括他们的女人,您并没有错,因为男人们几乎都差不多。”神父说完就翻开了书,把要讲述的例句圈了出来。
载堃抱着胳膊思忖了半天,便试探着问:“你认为什么才叫民主自由?”
“人人平等,不分贵贱,男女皆可出外做事谋生,接受同等教育,女性也有权利参与政治,西方的竞选女性有权投票,甚至可以当选。”他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人提出了要让女性有投票权的说法,他期待那一天早些降临,很多女人就可以脱离丈夫们的掌控实现独立了。
贝勒爷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要不得,如果那样,天下得有多少老佛爷啊,男人都别活了。”
“Everyone is equal, free, overthrow the authoritarian government,在你们大清国很难行得通。”神父说道,除了满人,女子还都裹小脚,这样的国家要想人人平等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呢。
“I look forward to change, but I am not optimistic!”载堃想看到国家富强,不再有那么多赤贫的百姓,然而首先就要把脑子里顽固的东西丢了,让年轻一辈接受开放的教育,西学东渐。
可百姓中还有多半数人目不识丁,他们的眼神呆滞茫然,尤其是面对照相机的时候更是如此,此前他曾经和神父外出摄影,接触过不少社会底层的百姓,他们会对你跪拜磕头却闹不清扁担倒在地上是个一字,要这些人懂得自由民主?还不如跟着义和团跳大神来的实惠,干旱的时候种不了地,能靠扶清灭洋混口饭吃,烧杀抢掠的时候顺便捞一把,可是一下雨了,那些原本务实的庄稼人就都跑回去种地了,溜得比兔子还快,剩下一群乌合之众继续折腾,朝内某些人借着他们的声势争夺权力,好不热闹。不过,坏就坏在这几月京津地区都在干旱。
两人在书房学英文之时,府外忽然停了一辆马车,王爷奕漮忽然来了,这让总管老周很纳闷,陪同王爷的还有德芳格格。
“把贝勒叫到客厅,让福晋也过来,其他人不用来。”王爷接受了老周的跪拜,就在女儿的搀扶下进了贝勒府,他看起来面露怒色,令人害怕。
老周赶紧小跑着过去禀告。
载堃和福晋几乎同时来到客厅,分别行礼,王爷却只对儿媳说道:“兰馨你坐吧。”
“是,阿玛。”她看出公公要发火,而对象则是丈夫,不由得冷汗直冒,可公公让坐,又不能违抗,只得坐到了右边的椅子上。
贝勒爷看到父亲瞪着自己,心里便有谱了,八成是为了忆儿入祖坟的事,兴师问罪来了,但他只能站着,等候发落。
德芳也很紧张,她一个劲儿和弟弟使眼色,意思是让这位爷别乱说,省得激怒阿玛,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经我同意,就擅自把外面女人生的孩子葬入祖坟,传到外面去成何体统!”奕漮不想绕圈子,他生气是真,但更愤怒的是儿子在外面勾三搭四,还弄出孩子,太失身份了。
载堃低着头不言语,他知道下面父亲会问孩子母亲的事,他该怎么解释呢?如果找个人顶替,日后凯尔索再生也还是个麻烦事,因为孩子很有可能是绿色眼瞳,相貌也会和满人大不同。
“入祖坟的事儿先不提,你和我说说,你为何不娶了那女人?”他并没从德芳嘴里套出实话,女儿明显在维护载堃。
贝勒爷欠身答道:“回阿玛,儿子这么做是有难言之隐的。”
福晋听到这话,心情就紧张起来了,她怕的是丈夫不说实话,弄个不正经的女人,汉人或贱民。
“她是汉人?”王爷问,这到并不是那么棘手的事,汉人也有办法变成满人,入八旗就成了。
载堃摇头;“回阿玛,不是,但他也是贵族出身,清白的人家。”
“嗯?”王爷纳闷,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是洋人。”贝勒爷如实答道。
德芳的脸都吓白了,连忙偷偷摆手,想让弟弟别乱说了。
福晋也傻了眼,这可比娶个烟花女子更让人头疼,洋妇,贝勒爷也太不知深浅了吧,身为皇族怎么能和洋人通婚,成何体统?
奕漮大发雷霆,拍着桌子怒斥:“混账,你给我跪下!”

☆、鞭刑
载堃跪了下来,暂时没言语,但如果不说出实情漏子会越来越大,往后他更不能自圆其说了,说出是洋人的实话,至少不会让阿玛逼着娶个顶替的女子进来,因为洋人和大清皇族通婚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你学洋文就是为了去勾搭洋妇,把精神头都用在了寻花问柳上,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更何况她要是再生个一儿半女,你当如何向宗人府申报,难道你要看着孩子只能用庶民的身份过日子?”如果他们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可他乃是王爷,儿子也是贝勒,按道理来讲孙子理应是贝子,这下可好,不但没有任何爵位,就连认祖归宗都成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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