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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配圈撕逼指南之巅峰演技完本——by星海拾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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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黑你!”
谢正衍果真变身成一只躁忿的猫,呲牙愤爪挂断电话,千帆想是怕他呕气,不到两分钟便发来消息。
“都说是玩笑啦,乖,不气,么么哒~”
哄小孩儿的语气,还首次使用了肉麻的亲昵字眼,谢正衍盯住那一排简单文字,发现自己竟能轻易脑补千帆本人说话的语气腔调,不禁吃惊:从何时起,他对这人的感觉已如此熟悉?
试着再代入一遍千帆的声音,他的心咚咚击鼓,跳得急促有力,跳得好像整栋楼都听得见。第一个被这声响惊吓的正是他本人,手机脱手落入棉被,随后身体也跟着五体投地的栽进那个造梦的土壤,可是却把梦的根茎——“睡意”完完整整丢在了外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周毫无悬念的轮空了,为了不让编辑再闹心决定这篇文都不申榜了,就这样安安静静写到完,能追到平坑的读者都算十足的有缘人啦~谢谢~
第28章 破局
经过千帆拨乱反正,谢正衍为正确的三观浇上混凝土,打算以此为路障阻断情感歧途,在没有前景的孽缘里金盆洗手。
以他的胆识,筹备这一艰巨决策需要相当长时间,因此接下来的两天他以要去乡下探亲为由中止了与知乎君的约会,再次露面已是在对方回沈阳的头天晚上,地点是他住宿的酒店房间。
赴会时谢正衍携带两样重要道具:穷思竭虑两天打好的满满一肚子腹稿和知乎君赠送的西铁城电波表,前者用来拒绝,希望能把杀伤力降到最小,后者用来归还,以便换取一些理直气壮和体面。最终结果如何却是他翻肠搅肚仍不得其解的,那个充满变数的未知令他胆怯,仿佛潜游在深不可测的海底隧道中,氧气瓶已快耗空,出口还莫可寻踪,但只能不停向前,克服恐惧去寻那玄之又玄的一线生机。
敲开隐藏吉凶的房门,知乎君的笑脸一如前日,风和天青的,像一头不知豺狼屠刀为何物的纯洁羔羊。谢正衍猜他肯定不知道自己此番前来的用意,尚未开口,负罪感已迫不及待拿他的良心打牙祭,在上面啃出一个个深深浅浅的缺口。
“小笛你这两天在亲戚家玩得开心吗?他们对你好不好?”
知乎君递给他一杯热水后便坐在他对面关问近况,自从听谢正衍自陈身世,他像是把谢家所有人都当成了假想敌,戒心重重的生怕他们为难他可怜的意中人。谢正衍不惯撒谎,一张脸好似打了催熟剂的葡萄,看看紫胀,匆匆扯个幌子后开始转移注意力,瞧着满床的土特产问:“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啊,准备带回去送人”
知乎君笑着点头:“我妈叫我给表弟表妹们带点礼物,我这两天随处转了转,买了些糖果零食,好像有点多了,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拿回去吃。”
他抓起几包巧克力要往谢正衍背包里塞,谢正衍赶忙阻挡。
“不行,这是你给弟弟妹妹们买的,我怎么能要!”
“放心,他们都有份,这么多我一个人提着怪沉的,你不是喜欢吃甜食吗,就帮我减点负嘛。”
知乎君不由分说塞完巧克力,又继续往包里装了几袋糖果,直到把背包填成一个鼓鼓囊囊的炸药包。谢正衍见他装进去的零食比其他剩下的高档得多,八成是专门为他买的,不过借个由头逼他接受,更要命的是,那些食物将手表盒埋在了背包最底层,要想挖出来还得费一番周折,也不晓得知乎君是不是故意如此,定要让他把“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全占齐了。
他正对着那足以炸碉堡的背包蹙眉,知乎君又添了些火药过来,这火药男女通吃无坚不摧,甚至能使瞎子开眼小鬼推磨,学名纸币,别称钞票。
“小知,你干嘛给我这个呀?”
看到知乎君捏在手里的一沓“毛爷爷”,谢正衍眼色突变,太阳穴像按了弹簧跳得几乎飞离脑袋。
知乎君的微笑早放在蜜糖里浸过,裹着一层金色的甜味,急着献出来取悦嗜甜的心上人:“小笛,我明天就走了,很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下,这10000块你先拿着,有事也好应应急。”
他说话就要把钱塞他背包外兜里,谢正衍死活不肯,抢先把包藏到身后,峭急叫嚷:“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他的嗓音裂开一条缝,在高处发出嘤嘤嗡嗡的回声,刺疼双方的耳膜。
知乎君见他动怒也是害慌,跟着他站起身,右手向前悬空,似乎想在辩解时拉住他。
“小笛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一丁点轻视你的意思,我就是太心疼你了,前天听你讲了那些事,我难受得一连两晚睡不着觉。想到你这么好的人居然受这种罪就觉得老天爷真不公平。我以前以为你可能舍不得上海的家人才想放弃公务员考试来这边陪你,可是现在我想我应该改变计划了,你家里人待你这么坏,你大可以不和他们来往。跟我去沈阳吧,我回去就把房子装好,再跟我爸妈出柜,往后咱俩一块儿过,我会尽我所能疼爱你的。”
他虔诚得如一名殉道者,急于找到献祭自己的十字架,看在谢正衍眼里却是个中了情蛊的疯子,怀里揣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种。他恂惧的后移两步,被一面冷墙架住,又被趁乱入侵的惶急窃走所有腹稿,而失去主张的大脑已担不起即兴创作的重任,勉强发出笨拙虚弱的抗议。
“我看你简直糊涂了,快醒醒,这样太不正常!”
知乎君尚不能领悟他的真实心情,先入为主的当成逃避和顾虑,便再往真诚的炉膛里投掷燃料,亟待练出真金。
“小笛,我知道口说无凭,你可能觉得我自不量力。是啊,我现在还在念书,能力很有限,比如这10000块,只能算杯水车薪,远不够解你的困难换你的信任。我也压根没想过靠它来打动你,就是一点点微薄的心意而已。你可以怀疑我,也可以设定时限考验我,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对你的爱!”
“行了,别再说胡话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好,让你这么着迷,你一定是把自己的幻想错加在我身上,否则不会失常!”
谢正衍一失手就将知乎君的冷静割开一条大口子,又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听他爆发出震颤窗棂的吼叫。
“我没失常!”
激动的男人箭步上前,狩猎似的抓住他的臂膀按向墙壁,粘稠的阴冷穿透衣物直抵背心,他瞬间觉得自己像被按在砧板上等待刮鳞剖腹的鱼,双眼失去神采。
知乎君目光火热,烧出一片压抑的疼痛,紧紧注视他片刻,隐忍低诉:“小笛,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喜欢你,你温柔细心又善良懂事,都说网络是释放恶意的最佳场所,很多人仗着别人不认识自己,随处嚼舌根翻是非,网配圈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两面三刀的家伙,我混圈五年遇到过无数,真的特别鄙视他们。可是你不一样,你真实不说谎,对喜欢的人热诚体贴,也从不在背后中伤他人,跟你相处我觉得很安心。”
他的眼神仿如两枚温柔的图钉,牢牢钉住谢正衍,把他从退路逼到了断崖上,面对如此信任自己的人,更难抽出那把断水的利刃。
“小知,你错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也有很多阴暗的想法,只不过你不知道。”
知乎君清晰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体的颤抖,这昭示恐惧的电波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尽数转化成他兴奋的源泉,于是他的呼吸很快染上荷尔蒙的味道,灼人热度越逼越近,首先袭击了谢正衍的右耳垂。
“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告诉我,我负责全盘接收……”
一阵寒噤窜上谢正衍的身体,就像成群的毛毛虫正顺着他的皮肤翻山越岭,他感到背心的阴森冷气飞快穿透身上每一个毛孔,连骨髓也结了冰。不过这还不是最坏的,下一秒一个坚硬的物体不宣而战的抵住他的腹部,他不用思考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是男人最具代表性的侵略信号,鲜明提示着他将来付出的代价。
这杆蠢蠢思动的枪直接把谢正衍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挑断了,让他爆发出垂死挣扎的力量,狠狠推开与之贴身相峙的男人,抓起床上的外套背包怵慄奔逃。知乎君穷追不舍,险些在电梯口拿住他。
“小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别怕别怕!”
他的五官因焦急而扭曲,更使得谢正衍毛发耸然,情急中抬脚朝他左边膝盖猛踹,趁他倒地,拼命狠戳关闭按钮,急切召唤出两扇铁门封印那惊心掉胆的画面。
在街头徘徊至深夜,寒风伴着他回到出租屋,进门时打开一直关闭的手机才发现自己居然游走了整整三小时,这段漫长的时间像被怪兽一口吞吃,只在他的记忆里浮掠一层冷寂的光影,那是因为他所有精神都集中在一个困厄上——必须立即和知乎君了断!
此刻他已准备好铁锤锄头来砸这比铜墙铁壁还坚硬的关隘,退缩和懦弱这两根绊脚绳依旧缠缚着,但只要回顾方才那令人恶寒的一幕,他宁愿摔个头破血流也要彻底杜绝再次触发此类事件的可能性。
没等他动手,知乎君已抢先来电。
“小笛你终于开机了,我刚才为了找你满大街乱转,差一点就迷路了。你现在在哪儿?到家了吗?”
知乎君没头苍蝇似的,大概把失联的三小时当成了劳燕分飞的永诀,心痛的感觉溢于言表。
为防止动摇,谢正衍拿出吃奶的劲儿固定住决心,用被风吹得冷硬的声音说:“小知,我想跟你谈谈。”
“好好,有话你尽管说,我听着呢。”
“我们……绝不可能发展出你所期待的那种关系。”
“小笛……”
“我这么说的原因只有一个……我是直男,没办法接受跟男人谈情说爱。”
这句话字字如箭,每一箭都能射穿痴情的真心。知乎君的震愕都在情理之中,由于谢正衍从未明确表露过自己的性取向,突然自称直男,听者也找不到实据来反驳,这性质就好比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忽然跟腻歪许久的情人说自己原来是有夫之妇一样,因为她只是隐瞒没有撒谎,所以要怪只能怪冤大头们粗心大意,伤心也好愤怒也罢全得自个儿担着,那动机不良的骗子倒随时可以摸净嘴巴拍腿走人。
“你说你是直男?”
知乎君必定绞尽脑汁才想到用反问来表达愤慨,谢正衍已是双腿打颤,右手将身下的床揪成褶皱深刻的盐菜,小声的“嗯”了一下。
这微弱的声音引爆了知乎君胸腔里的炸弹,他怒不可遏的咆哮:“你是直男为什么还跟我搞暧昧?!耍我吗!?”
谢正衍像雷惊的孩子本能的缩起肩膀,幸亏不是面对面,他还能硬着头皮强辩。
“我没跟你搞暧昧啊,如果我曾经做过什么让你产生错觉的事,那真的都只是误会。”
他一开口就明白自己正在说一句卑鄙的话,如果给卑鄙划分三六九等,这句话应该排在最下等,可是他别无选择,好比紧急避险中的落水者为争夺救命的木板不得不狠心将同伴推进恶浪。
这致命的打击顿时摧毁了所有美好的品质,他听到知乎君用前所未有的狞恶语气詈骂:“姓谢的,你真是个贱人!”
明白这不过是第一刀,谢正衍用力闭眼同时紧咬嘴唇,忍受随之而来的劈砍。
“你明知道我是基佬还跟我黏糊,哄着我喜欢你对你好,真是正经人,我第一次跟你表白时你就该说清楚啊!”
“…………”
“我也是蠢,还想为你出柜,改变自己的人生规划,你听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既然是直的就该当场阻止我,什么都不说还一味装贤德,是不是存心害我越陷越深,好尽情摆布我?!”
“…………”
“要是我只是嘴上说说,你当成玩笑还情有可原,我明明人都到上海了,你装模作样陪我吃饭逛街却迟迟不肯说实话,非要把好处都捞尽了才收手?!”
“别说了!”
谢正衍到底忍不住求饶,紧捏的拳头已变成四根扎在掌心上的刺,陷在唇里的牙尖也溢出一丝丝血腥,假如知乎君继续追讨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戳聋自己的耳朵。
“你再逼问我也无话可说,给我个地址,我把你送的东西全部寄还给你,其余的就到此为止吧……”
他慌到极处,修辞能力丧失殆尽,说出的话全部词不达意,听来都成了不负责任的逃避。他的心对此洞若观火,却像个失位的君王管束不了嘴和舌头,无措的看它们犯错。
气氛冷凝到极限,已没有一丝回旋余地,知乎君的怒火也冻结了,忽然杀气森森的打断他,腔调酷寒如同北极大陆下挖出的一方冰晶。
“不用了,我不想沾你碰过的东西,恶心。”
“小知……”
“住口!不准再叫我的名字,我嫌脏!”
断线的盲音终结了知乎君天崩地裂的嘶叫,谢正衍犹如定格在这一场景中,纹丝不动的呆窒许久,慢慢的,一股酸涩的热流从鼻腔挤到眼眶里,热辣辣的泪水淹没了周围一切事物,一个声音冲着他的脑子单刀直入。
“你就是个骗子。”
第29章 哭诉(1)
半夜,谢正衍到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瓶500ml的洋河大曲,刚付过钱便急不可耐的拧开盖子对瓶吹,看起来既像急灌解药的中毒者,又像活得不耐烦的人在视死如归的喝农药,把店员唬得一愣一愣,认定这是个酒虫抓狂的瘾君子。
殊不知谢正衍从小简朴老实,不敢培养抽烟喝酒的恶习,大学时一寝室的烟枪酒鬼,唯他始终决意自持,又因肠胃不好,工作后也坚持?2 尉撇徽矗飧龌故稳堑美习逋虏豢臁=裉熘晃嗝频阶咄段蘼返木车夭哦媒杈葡钫獾榔剑宦繁掌凸啵然氐郊医站破恳蝗樱习胍沟募且渚痛酥卸稀?br />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脱掉外套毛衣的,也不知道整洁的屋子为何会柜倒箱翻变成里氏七级地震后的废墟,等意识恢复,发现福子正呼呼舔他的脸,小家伙一定吓坏了,大眼睛湿漉漉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抖战,见他爬坐起身,第一反应竟是飞窜的钻入床下,怯惧的细细呜咽着。
此刻谢正衍的神智是一张浸了油的牛皮纸,呈现模糊朦胧的半透明状,这张纸把不该忘的挡在外边,却让拼命想忘的信息在上面聚拢杂糅,酒精还在他的腔膛里烘烘燃烧,烧得他颠倒眩晕,也烧得那些信息沸腾喧嚣。他用力捶打脑袋,恨不得将太阳穴敲出个洞,一股泪意猛然呛上来,一举冲破牙关,撞向天花板。那哭声凄厉悲惨又十分陌生,像从一个蛀空了的树洞里发出的,牢牢吸附在阴冷的黑夜体表,为周围人的睡梦制造诡像。
几行苦泪倒流入喉,他觉得自己的胃壁快被撑破,急忙爬进厕所抠索嗓眼,吐到昏天黑地,最后连绿色的胆汁也呕出来,而那壅塞的块垒犹未消减。于是他明白那异物的本体是无形的情绪,他需要心理上的呕吐,找一个倾听者来承接他沉重的怨苦。
谁有闲心在大半夜当一个醉鬼的马桶?谢正衍抓住手机的一刹那便选定目标,如今只能凭直觉做判断的他坚信那个人不会拒绝,虽然不确定他是否有足够的耐性,但能肯定的是他有充裕的淡定,可以容他说完想说的话。
“都四点半了,你怎么还没睡?”
被从浓睡中吵醒,千帆的声音含糊得接近呓语,不过并没有不耐烦和厌恶,或者就算有,以谢正衍目前的状态也感受不到。
他用比对方更混沌的声音发话:“老千,我现在好难受,难受得想死,你能不能听我说几段遗言?”
“哈?”
千帆浇了凉水一样清醒过来,问他是不是喝醉了。
谢正衍答非所问的告诉他自己今天做了一件非常恶心的事,恶心到像喂所有人吃了一万只苍蝇。千帆机敏老练,一听到这话便诊出病因,笑道:“你跟那个追求者摊牌了?唉,这种事免不了流血牺牲,对方骂得再狠,你也念在人家是女孩子,被你伤了自尊心一时承受不住打击,别往心里去。”
谢正衍格格苦笑:“不,他不是女人。”
这下立马惹出千帆第二声诧异的“哈?”,态度也慎重了。
“你是不是跟圈子里的基佬搞暧昧,结果对方假戏真做了?”
谢正衍混乱的大脑腾不出罅隙来佩服千帆卓越的推理能力,他目前的思维只够运算直观数据,听他分析正确,便点头承认,接着不问自招的把跟知乎君之间的前尘往事烤全羊似的连汤带水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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