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养这条锦鲤完本——by祈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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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师姜宁彦只有练气修为,但他做出来的木偶灵性十足,能以一当十,十分好用。但好用的只是木偶而已,姜宁彦本身手无缚鸡之力,身手非常菜,别说与秦和宜抗衡,就是在秦和宜他有防备之心的情况下,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可眼前的姜宁彦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身手了得,几次差点儿从秦和宜的手中抢走寒霜刀。
姜宁彦使掌,袖子鼓动,凌厉的掌风迎面而来,秦和宜侧身躲过,面若寒霜,“你究竟是什么人?”
姜宁彦只是浅笑,并不言语,欺身上前,掌力更加猛烈。秦和宜举刀格挡,姜宁彦不惧寒霜,一双手贴着寒霜刀锋利的刀刃攻击了上去,掌力惊人,逼得秦和宜向后退了一大步。
身后魇群夹攻,秦和宜望去,童修距离自己四五米远,目前自己只有一个方向可以前进,因为如果向左,就会将敌我不分的姜宁彦引到童修那儿;如果向后,就将深陷魇群。他没有选择,只能够向右。
以防姜宁彦丧心病狂去攻击童修,秦和宜纵身往童修相反的方向一跃,两人之间的距离成了十几米,他旁边就是栏杆,再往后就是二楼,此时的二楼大厅内,大量的魇堆积出来的小山已经高出了三楼,直直地冲着楼顶而去,不断有魇加入到“山”里面,在“山”里面魇在互相厮杀,大的撕碎小的,将残肢碎肉送入自己的口中,鲜血四溅,掉落下来的碎肉、鲜血又有更加小的去抢夺。而大的,还有更加大的去猎杀,整座魇山就是个修罗场,遵循着“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生命法则。
秦和宜眼角余光注意到姜宁彦,见他停在小凡的对面,脸上表情似悲似喜。
水灵焰呈双剑之形,童修一阵舞动,面前的魇群缺了一角,他心中一喜,往前跨一步,再往前几步就能够和秦和宜汇合了。喜悦还未多久,嘴角还未上扬出一个微笑,缺了一角的魇群又被其他魇给补全,而且比方才更多,逼得他不得不往后退。
“找到你了。”姜宁彦看着小凡低声说道:“我只要你快乐就好。”
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姜宁彦反身朝着秦和宜所在的地方飞了过去,将冲出魇群、离开栏杆的秦和宜又逼得连连后退。
掌风阵阵,秦和宜要动,却发现身体竟然不受控制,浑然不觉中他被施了定身咒,寒霜刀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身体不能动,但思想还是自己的,眼睛还能够看到东西,就见寒霜刀飞到了姜宁彦的手中,发出阵阵带着喜悦的嗡鸣声,像是孩子见到久别重逢的主人。
木偶师姜宁彦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刚刚出头的毛头小子,一身的棱角,说话刻薄讽刺,相由心生,哪怕是一张差不多的脸,木偶师也显出了些许的尖刻出来。可是现在,同样的衣着、同一个身体,相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气质也似重新洗涤过一样,温润如玉、高贵冷艳、清冷孤寂……复杂得如同一坛千年陈酿,有着难以捉摸的醇厚绵长,是一杯他们这等凡夫俗子无法品尝、不能窥探的存在。
是了,只有真正的姜宁彦才有这样的气质,九歌鼎那本珍藏的书籍错了,不,不是,是他一开始就想差了,大能修士的分(身)劫岂是他们初入修□□的菜鸟能够理解的,之前还说一缕神识托身成人,还担心这些分(身)有了自己的经历、有了不同的人格,踏入仙途、寻觅长生,怎么死后回归本体。
秦和宜错了,他和童修想错了,那些分(身)体现着姜宁彦的一个侧面,却又折射处本尊。
“老秦!”在童修声嘶力竭的大喊声中,秦和宜又拥有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第一时间看向童修,想要笑一笑表示自己没事,但鲜血从口腔中溢了出来,秦和宜好像听到了“咕咚咕咚”像是鲜血从身体中涌出来的声音。寒霜刀洞穿了他的身体,划破了他的脏腑,伤口处很疼,但疼痛好像越来越遥远,他抓着神智的尾巴,恍惚间好像姜宁彦拔出了寒霜刀,踢飞了他的身体。他越过三楼的栏杆,往下坠落。
“啊啊,老秦,老秦。”童修大喊着,像疯了一样挥舞着水灵焰,但该死的魇太多太多了,多得他怎么都杀不完,他怎么这么没有用,秦和宜、秦和宜,他的秦和宜……童修眼睛睁得老大,目呲欲裂,有鲜血从眼中夺眶而出,脸上龙鳞若隐若现,仰头长啸一声,一条龙出现在场中。
相较于初跃龙门时的迷你、幼小,此刻的童修虽然还是没有成年巨龙那么大,却也有三四米长,浑身银白、头顶一抹鲜红的菱形斑纹,龙吟清越,速度极快地冲向秦和宜,却也只来得及龙尾缠住秦和宜的腰身,两人一同跌进了魇山当中。
给了秦和宜一刀后姜宁彦飞身一跃,也跳入了魇山,顷刻间被魇群吞没。
孟江紧随其后,山药精也不逞多让,他们两个几乎是同时进入了魇山,又一道身影越过栏杆消失……
突变来的太快,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卧艹,卧艹……”终于从剧变中反应过来的高经武连连咒骂,“这是比赛自?0 甭铮辉境烧庋谝桓鋈擞薪崩 H跫σ谎哪九际ν迪饲睾鸵耍薇涑闪ゾ龋蟊溲哪九际σ蔡索噬嚼锿罚缓笫敲弦⑶氨玻攒常褂幸桓鍪撬〔灰黄鹛チ恕!?br /> “队、队长。”接连变故,都让人结巴了,“好、好像是小凡。”
“卧艹……”高经武只想骂人了,他的后勤组组长怎么干起了冲锋队的活儿,世界变化太快,谁能够告诉他为什么?
秦和宜受伤很重,在坠落的过程中感觉五脏六腑都颠碎了,吐着血沫,他艰难地抬头搂住童修,想要开口说话,但咽喉处有太多的鲜血涌出来,一开口就堵着喉咙,呛得他直咳嗽,扯动了身上的伤口,伤口处有更多的鲜血溢了出来。
童修缠绕在秦和宜的身上,龙头放到搁在秦和宜的肩膀上,“别说话,我知道,我知道。生死在一起,我们在下面可是有人的,孟姑不是要给咱当继奶奶,我们都不知道结果呢,你还说了要给爷爷的婚礼置办酒席。”
秦和宜动着手指,触碰着童修的身体,无声地嘴巴开合,“别哭,活,一起活。”
☆、第一二二章:转移
食堂内的魇山再大那也是有范围的、总是有底的,但跌入魇山,被众多的魇包围的秦和宜和童修却在不断的坠落,其间有一段像是穿过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他们好似从一个地方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因为气息变了、身周的魇群形态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再后来,秦和宜和童修感觉到耳边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像是山体突然崩塌的响声。
一阵气浪向秦和宜和童修袭来,裹着他们的魇四散逃走,他们被大力地冲击,瞬间失去了意识。童修先醒来的,变回人身就看到不远处的八角凉亭上有着鸡鸣山的字样,突然换了地方还没有让他惊讶,就看到秦和宜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己身边,连忙过去。
秦和宜剧烈地喘息了一下,满身的血腥让他的伤情看着相当的严重,但他以灵气内窥之下,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没有致命伤,身上的洞穿伤有着灵气护体,暂时还要不了他的命。
“咳咳,小童,我们在哪儿?”
“别说话,别说话,扯到伤口了。”童修蹲到秦和宜身边查看他的伤口,“我们应该在鸡鸣山。”
“鸡鸣山?”
“嗯,就是武家那个地方。”
武家自从来到五行,就占了镇子东边的鸡鸣山,当起了大王,成为五行真正的掌控者。鸡鸣山当然不是用来养鸡的,因为在县城的东边,无论从五行县哪个角落看过去,太阳都像是从山上面跳跃出来的。太阳初升,公鸡打鸣,就像是对着山鸣叫一样,故此叫做鸡鸣山。
鸡鸣山有了武家之后,山鸡变凤凰,彻底翻身,从寸草不生之地摇身一变成为了所有五行人都向往的地方,无他,就因为武家的财富、地位、权势……
武家在鸡鸣山上大兴土木、经营百年,借着山势错落地修建着房屋,山上草木葱茏,幽深清冷的古道不知通向何处,踮着脚,能够从花木缝隙、 能够越过矮树花丛,看到飞檐屋脊,雍容高雅、明暗映衬、美轮美奂、妙趣横生,仿佛沿着古道往里面走,转过一处花丛就能够看到一幢建筑,绕过建筑却是一片花海。
但此时此刻的鸡鸣山却没有以往的雅致幽静,阴森恐怖得不用特意布置和制造音效,就是拍鬼片的绝佳地点,不时从草丛里头一闪而过的魇、停留在树枝上发出古怪嘶哑叫声的飞禽似魇……此处是魇的天堂,人类的噩梦。
“姜宁彦本尊出现了,他是敌是友啊,究竟要干什么?”童修在给秦和宜处理伤口,看着洞穿身体的狰狞伤口,他眼眶酸涩发红,却没有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软弱只会自乱阵脚,让敌人有机可乘。
秦和宜咳嗽了一声,哑着嗓子艰难地说道:“伤口看着狰狞可怖,但是没有伤到要害,他要是愿意,直接捅破心脏就可以了。”
“呸,谁要他愿意了,你给我闭嘴,重伤员说什么话。啊,谁让你去拦他的,就应该让他去死,就和江声的师父一样,掉进魇山里头说不定就一了百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放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秦和宜垂着眼睛看着,手上面沾满了自己的鲜血,泛着淡淡的金色,证明自己只是个半血的巫族人,他的鲜血对姜宁彦有什么作用吗?他脸上有着明显失血过多的苍白,嘴唇发青发紫,浑身冰冷,坠落魇山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身体上血液的流逝,以非正常的方式消失着。
就像是之前说的,秦和宜身上的伤口可怖狰狞,但没有伤及到要害部位,以他的修为,很快就能够止血,但是鲜血却极快地消失着,无论他怎么运转灵气都没有用,有什么比他动作更快地掠夺着。
“来就来,再见到姜宁彦我肯定给他几个大耳刮子,再捅他一刀,看他疼不疼。”还好他们身上带着常用的药物,又从九歌鼎那儿要了一些疗伤的奇药,不然现在这种情况,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纱布裹着的伤口又渗出血液来,童修双眉紧紧隆起,“九歌鼎给的什么药,不灵啊,不是能够立刻止血嘛,怎么还在流。”
“说不定伤口比较深。”秦和宜去拉扯衣服,他感觉很冷。
“感觉冷?我给你把衣服穿上。”童修小心翼翼地给秦和宜穿上衣服,避开伤口,“九歌鼎呢,让他贡献一件保暖舒适的斗篷出来。”
“他不见了。”
“啊?”童修没有反应过来,“难道掉在魇山里面,还是没有跟我们一起穿到鸡鸣山上啊。”
“不是,他应该是去了他的主人那里。”
“擦,忘恩负义的玩意儿,枉我们给他那么多血,竟然喂出来一个白眼狼,哼哼。”童修气呼呼地说道。九歌鼎跟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太长了,那个爱游戏、爱上网、爱灌水、爱小钱钱的器灵,那个囔囔着要极品装配、要人肉网渣的鼎,一直与他们形影不离,童修听到九歌鼎不见了,首先是担心他的安慰,秦和宜又何尝不是呢。
“扶我起来,让我们过来,肯定有用意,到处走走看看。”
“不行。”童修坚决不同意,“你身上的伤这么重,移动会让你的伤口裂开更加严重,我不同意。”
“小童,听我说,如果我们不动,就是坐以待毙,我身上的伤虽然没有伤及到要害,但也不能够拖太长时间。四处走走,说不定能够找到出去的路。”
童修眉头拧着,理性上他知道秦和宜说的是正确的,但感性上他又不愿意身受重伤的秦和宜到处走动,“啊,真是的,真是的,见到姜宁彦我一定要臭骂他一顿。你靠在我身上,我们走慢点儿,要是哪里不舒服,你都要及时跟我说。”
“好,我一定会说的。”秦和宜笑着保证。
童修别开眼,脸色苍白的秦和宜笑起来是那么的虚弱,只要再看上一眼,他都会后悔自己做的决定,然后无论秦和宜怎么说他都不会同意。
秦和宜咬着牙,在童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双腿虚软,因为失血太多,站起来后脑袋一阵晕眩,闭上眼睛熬过了这一阵的天旋地转,他喘着粗气说道:“走吧,我没事了。”
“嗯,走吧。”童修咬着唇,强忍着不舍扶着秦和宜往他看到的亭子方向走。
视线跳跃过树顶,可以看到一个八角凉亭的顶,然后就是一个黑底金字的牌匾,牌匾上昂藏用力的写着“鸡鸣山”三个大字。看着亭子很近,其实还很远,他们朝着一个方向,沿着幽深的山道向上走,不时遇到向他们发起攻击的魇群。
鸡鸣山上的魇群不是集合在一起行动,而是大致按照它们生前的所属种类聚集在一起,禽类和禽类、哺乳类和哺乳类,当然,也有人类变成的魇聚集在一起。魇群在鸡鸣山上繁茂的植物中来回穿梭,看似平静的小道,其实每时每刻都暗藏着杀机。
“该死,这些怪物怎么都喜欢搞偷袭,突然从树丛里面冒出来,这是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吗,难道鸡鸣山的魇进化了,进化到有了智慧?”秦和宜身受重伤,无法出手,童修又要防备着不时跑出来的魇,又要保护秦和宜,他很紧张,水灵焰一直在身边飘着,稍微有风吹草动,他就立刻扑上去一阵厮杀,将一些藏在暗处准备偷袭的魇杀得一干二净。
遇到成规模的魇群他们就会退后绕道,那些堵路的魇也很奇怪,并不会追上来,而是就停在远处龇牙咧嘴,好像它们唯一的目的就是阻止秦和宜他们继续前进。童修试过,如果坚持路线、强攻过去,魇群的数量还会不断增加,直到他们放弃。
山道错综复杂,四周或是高大的乔木、或是笔直的青竹,他们很快就在其中迷失了方向,只能够被迫按照魇给他们“指出”的路在走。
“咳咳,有人让我们按照他规定好的路线在走。”扶着一棵树,秦和宜喘息着说道。
童修试了试杯子中蜂蜜水的温度,刚刚好了,喂给秦和宜喝,“肯定是那个姜宁彦,耍我们玩呢。”
“嗯。”秦和宜简略地应了一声,他的视线一直在向后飘,一路走来,他留下的血点子也跟了一路,只是紧张与疲惫交加的童修并没有注意到。
“走,我们继续。那个亭子应该在鸡鸣山的正中间,怎么走都可以看见,现在看着越来越近了,我们应该马上到了。”
“走吧,快了。”秦和宜站起来,脑袋又是一阵晕眩,但是没有之前严重,还没有严重到晕倒的地步、他可以坚持着走到最后,倒是要看看姜宁彦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和宜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身上都是血污,分不清那些血是什么时候染上的,现在还是刚才……沿着古道,他们继续往前走,间或有一滴泛着金色的血液在他们身后出现,秦和宜的外套下摆上,正有一滴血在凝聚,由无到有、由小变大,直到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抓不住”衣服,掉在地上。
秦和宜身上的伤,只是和一开始比起来,稍微好了一点儿,但依然有血不断的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春节快乐,鸡年大吉,万事如意,么么哒~
☆、第一二三章:阴阳泉
八角凉亭是整个武家的中心位置,位于山顶,无论从鸡鸣山哪一个角落都能够看到那个巨大的亭子的一角,亭子中间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铜钟上有铭文雕刻。这口钟每年春节都会敲响,钟声响彻整个五行,钟响九声,昭示着新一年的美好开始、旧年的丰收结束。
这口钟当是武家格外养护至今的,但如今却倾倒在亭子内,上面布满了被魇啃食过的痕迹,浓稠腥臭的血液覆盖铜钟,让古朴厚重的铜钟透着几许的妖冶和诡异。
秦和宜和童修已经爬到了山顶,站在亭子的一侧打量着铜钟,上面的铭文很古怪,不是任何一种现存于世的文字、根本无法解读。钟上面还有图,应该讲述着武家的过往,他们能够看到的图大致解读了一下,应该是武家做饭很好吃,有许多人捧着金银财宝过来求菜;天地异动,世界发生纷争,情况很惨烈,武家这只小虾米因为做菜太好吃了,被争夺天下的几方人马看中,争夺中差点儿灭族;凄惨境地下武家某位先祖发现了一样东西,用这种东西做出来的东西很好吃,有奇异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