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外传之张玄的灵异笔记 番外篇完本——by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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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事其实是我事后为了答谢那位女主人,助她往生做的。
从头至尾,女主人都跟辫子事件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徘徊在房子里,只是为了陪她的老公,所以我乐得做顺水人情,顺便也为了让陈小小安心。
至于请律师跟开发商协调,我也都有拿中介费的,不过既然陈小小这么说,我就没跟她客气了,免得她觉得欠了我的情,过意不去。
那晚的冒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陈小小在我的帮助下,顺利解决了房地产的问题,律师还为她办理了各种资产保险公证跟资金的有效利用计划方案,让她不至于在突然拿到一大笔钱后手忙脚乱――赚钱很重要,理钱同样也很重要。
我将支票收好,接着拿出自己在这一个月里查到的所有有关陈小小的资料,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抽出牛皮纸袋里的文件,一页页地翻看,神情有些复杂,里面的内容我在这段时间里有跟她简单提过,但我说的跟她直接看到真相时的感觉还是有差别的。
“没想到那个一直缠着并蛊惑我的女鬼不是女主人,而是我的亲姐姐。”她抬起头,苦笑说:“可是我完全不记得她的存在了。”
“因为在妳四岁那年,妳父母带妳们去老宅玩,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油箱爆炸之前,他们只来得及救出妳,而大妳一岁的姐姐因此葬身火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活着的时候,应该很喜欢扎麻花辫。”
这部分情报由于年月已久,无法查到,但天理昭昭,那晚在女鬼害我的时候,到处悬挂的镜子映出了她的模样,并且回闪了她死亡的经过,这一点大概是杨枫在挂镜子时,作梦都没想到的结果。
陈小小闭着眼,像在用力思索,但最后还是摇摇头。
“记不起来了,我什庆都不妃得。”
“妳跟我说过,妳小时候曾有小朋友夸你扎麻花辫好看,那个女孩子可能就是妳姐姐的鬼魂,她不甘心离开,但是要留下就需要媒介,她没能力附你的身,刚好头发属阴,妳们又是亲姊妹,血脉相连,所以头发就成了她最好的寄身之所。”
“难道那时候她就想害我吗?”
“不,最初或许只是她想留下的执念,但随着妳的头发越留越长,她的执念就慢慢化为实体,附在妳的头发上,吸附妳的精神跟妳一起成长,换言之,她已经成了妳身体的一部分,假如在以前的十几年里妳剪掉长发,她的魂魄或许就会消失了,但偏偏妳一直留着,导致她的能力越来越强,偶尔可以做出主导妳思维的事情,她在等一个契机,只要有机会就取而代之。”
这也是为什么陈小小被鬼缠却没有衰相的原因,因为那鬼已经跟她合为一体了,假如她再拖延一段时间的话,可能她的精神就会被女鬼完全取代,换一个大家比较易于理解的科学说法就是――她的附属人格盖住了主人格。
对于我的说法,她点头表示明白。
“难怪我一直有梦游这个毛病。”
“是的,失去了一个女儿,妳父母便把所有的爱都放在了妳身上,就算发现妳有些地方不对头,也没有特意提醒,却没想到这更加深了女鬼对妳的嫉妒,更糟糕的是,妳的异常表现被杨枫注意到了,进而发现了女鬼的存在,我不知道他们最初是怎么沟通的,大概是女鬼答应帮他提供服装设计的灵感,所以他默认了女鬼的存在,并且继续跟妳交往。”
“我一直奇怪那么优秀的他到底看上了我哪里,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他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陈小小自嘲地说。
“妳说错了,他最喜欢的人是他自己。”
拿了客人一百万的酬劳,我不介意做一些心理医生的工作,对她循循善诱。
“漂亮有气质的女人到处都是,可是能给自己的设计提供灵感的人就不多了,甚至女鬼可以帮他做一些走快捷方式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可以肯定那对杨枫的事业是有利的。”
虽然那只是一时的蝇头小利。
那晚杨枫在跑出去后,由于心慌意乱,失足从天桥上滚了下去,醒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更诡异的是他脖子上的某根筋被撞坏了,导致一辈子都得歪着脖子,我陪陈小小去医院看他时·,不由得想到了那个被掐折了脖子的人偶。
听到这里,陈小小突然激动起来,问:“那我父母是不是杨枫害死的?我记得他们在过世前突然对求神很热衷,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的问题,想驱走附在我身上的鬼?还去跟杨枫商量,却没想到杨枫跟女鬼是一伙的,所以借机害死了他们?”
不得不说陈小小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以我的推理,她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但我现在的任务不是跟她探讨真相,而是开导她。
“杨枫已经疯了,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无从知道了,我要说的是,每个人的生死都是一早就注定的,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妳恐惧也好懊侮也好,除了让自己不开心之外,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如果我是妳,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就会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一直为无法改变的过去而自寻烦恼。”
她看似听懂了,低头想了一会儿,小声说:“难怪我父母生前从来不跟亲戚来往,他们一定是担心我想起当年的经历,怕我自责,要不是那位老爷爷把遗产留给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1 知道真相。”
“这就是所谓的命,如果妳没拿到遗产,杨枫跟女鬼还不至于这么急着干掉妳,那楝老宅阴气很重,可以帮助女鬼完全控制妳,到那时女鬼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杨枫有了对他事业有帮助的红颜,妳就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了。”
“难道杨枫摔下楼也是他自导自演的?”
“当然。他给妳乱吃药,还故意在妳的房间里摆满镜子,除了加速妳神经衰弱,让女鬼可以更好地控制妳以外,还可以让妳尽快地把房子卖掉,以便拿到巨款――为了在设计界争得一席之地,他也是满拚的。”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有问题?”
“只是觉得他对妳见鬼的态度有点奇怪,所以我让朋友打听了,巴黎近期根本没有什么服装设计大赛。”
“原来连这个也是骗我的……”
“后来我去了老宅,发现里面有不少镜子很新,就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他也就是骗骗妳而已,骗不了我这种老江湖的。至于女主人因为长辫子死于非命的传说,我从未听说过,他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在一个对都市传说了如指掌的人面前信口雌黄,不过我那时还以为他是被鬼迷惑,后来才知道他是被他自己的欲望迷惑了。”
听完我的话,陈小小有好一阵子的沉默,最后她做出一个快哭出来的笑脸。
“姐姐说喜欢我的麻花辫,其实却是想害我,杨枫曾说过永远不离开我,也是在骗我,为什么大家都可以这样面不改色地骗人?”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对“永远”这个词抱有太大的期待,我相信他们在对妳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想骗妳,但这世上有太多可以改变咸情的诱因了,妳姐姐从因为寂寞想陪伴妳到想取代妳,妳的男朋友从爱你到选择他的事业,这些其实都是人之常情,所以今后有人再跟妳说永远什么的,妳随便听听就好了。”
“可是我现在有钱了,身边多了好多男人追求,我却不开心,更不敢接受他们的求爱,生怕他们是有目的的。”
“妳想多了,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财产跟妳的长相、阅历一样,都是属于妳人格的一部分,如果妳不会在意别人因为妳的身材、容貌或阅历爱上妳,那就不要在意那些人爱的是妳的人还是妳的钱。那些说有钱买不到爱情的言论,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说得就好像没钱就能得到真爱似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
那是当然,我最擅长的就是将歪理说得头头是道,要不我怎么可以轻松钓到我家董事长呢?
饮料喝完,她所有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看看表,起身跟我告辞。
“我跟朋友约好了去美发,大师,谢谢你。”
我冲她扬扬手。
“记得以后不要再留那么长的头发了,头发可以留,但任何事都有度的,超过了这个度,就会物极必反了。”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万事皆有因果,随遇而安就好。”
“那我能为姐姐做些什么呢?”
“尽情享受妳的人生,连同属于她的那一份。”
我没有告诉陈小小真相――她姐姐的魂魄早在那个雨夜就被我打散了,我在老宅做的道场跟她姐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是不想给女鬼机会,但她已经入魔了,留下怨灵,只会让她继续害人而已。
不过,虽然鬼可怕,但当人心被欲望跟偏执占据后,人会变得跟鬼一样恐怖,我们可以因为怕鬼而退避三舍不去冒犯,可谁能知道每天跟我们接触的那些人会不会其实比鬼更可怕?
所以,就让她抱着美好的幻想生活吧,人生是需要梦想来点缀的。
陈小小推门离开了,秋风中她的短发微微扬起,带着重生后的活力。
又做了一件普度众生的好事,此刻我的心情充满了愉悦,看看刚收到的支票,我想我也要去给我家董事长买件礼物了。
抱着这个想法,我走出了咖啡厅。
《完》
事件心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却养之自身的精神,奉劝广大爱美的女性,不要玩那些长发及腰的无聊游戏,头发长时间不剪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它们除了吸取妳身上的营养外,说不定还在吸取妳的灵魂,切记切记。
本案收人:一百万
P.S.:陈小小这个客户付钱很爽快,我喜欢这样的主顾,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在酬劳上会斤斤计较的大多是男性,并且在我所有的客人里,最小气的当属我家董事长了,所以他只能当我的情人,而不能成为主顾。
张玄你现在的法术也同样很斓吧,这跟你生不生病没有直接的关系。
既然“永远”这种事不可靠,既然我这么小气,那我决定把我送的金卡都收回。
另外,至今我还没有收到所谓的礼物,看来“斤斤计较的男性”中也包括了你。
聂行风 评
第2章 《事件二:鬼上身》
这个故事发生在我刚升高一的时候,那段时间又正好是中元节,所以就促成了我的这段离奇遭遇。
那时我还比较小,见识浅薄,法力也弱,再加上年代久远,在执笔记录的时候,可能与事实有一些差距。
虽然我从小学道捉鬼,但其实我不太信这世上有鬼附身这种荒唐事,不过由于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我的经历,或是我潜意识里相信天道因果的存在,所以最后我还是选了这个标题,相信比起真相来,广大读者更对传奇故事感兴趣。
熟悉我的读者们都知道,我算是半个孤儿,从小到大的生活费跟学费都是我靠着幼年时代学来的一点点法术赚来的。
我考入的高中在众多学校中反应平平,我之所以选择它,是因为它离家近、有奖学金制度、并且在管制上不严格,这有利于我开小差赚钱,用来养活自己。
那时网络还不像现在这样发达,更别说自己弄网站来宣传了,所以我的宣传方式是在附近的电线杆上贴小海报,或是请雇主帮忙介绍。
靠着这样的宣传,我的客源还算丰富,对一个孩子来说,算是小康水平了,唯一的麻烦是很多新主顾第一次看到我,都一副被骗了的表情。
诚然,如果我是委托人,满怀期待地谓人捉鬼驱邪,却发现来的是个半大孩子的话,也会不爽的。
还好,凭着我多年来为人处世的经验跟机智再加上人缘,大多数情况下事情都会顺利摆平,但那一次,可能是中元普度的时间,诸事不利,才会遇到这个离奇的事件。
我受委托的案件倒是很简单,就是帮一位疑为丢了魂的小妹妹招魂。
喊魂招魂是我的强项,半夜,我追着她的魂一路跑下去,跑进了一个看似不太地道的小酒吧里。
魂魄顺利喊到了,我用红线牵着魂,系在她的分身小纸人上,又小心地放进口袋里拍了拍,正准备离开时,事情乌龙了。
酒吧突然冲进来好多警察便衣,进来就喊不许动、临检什么什么的。
换了现在的我,这阵势我根本没看在眼里,但那时我太小了,站在那里不敢动,不过总算我没笨到极点,临时将缠了红线的小纸人系在头发上,还好当时我的头发比较长,系上去也不引人注目。
不过倒霉的是警察在我挽起的裤管里搜到了药九。
可能是那些嗑药的不良少年在被围堵时随手丢下的,偏巧我当时只顾着藏纸人,没有注意到裤管里的药丸,于是我就这样跟那群不良分子一起被警察叔叔带到了警局。
那些人都是惯犯,进去后被好一顿的修理,而我也因为未成年被当做是他们的小伙伴了,再加上有药九做物证,所以不管我怎么解释,负责审问我的警察都根本听不进去,还让我报上名字、家庭住址跟学校名。
那个警察的年纪暂不清楚,不过他是娃娃脸,看上去挺年轻的,还有那么点小帅。
在这件案子中,虽然他有点仗势欺人,但总算没太难为我,所以为了大家方便记忆,之后的描述中我就用阿帅来称呼他了。
在之后的两个小时里,我跟阿帅进行了意志拉锯战,因为跟本案主线无关,就不在这里详细讲述了。
对话内容大致是我是孤儿,就代表家教不够;半夜偷偷跑出来逛酒吧,一定是不良分子;还有就是奇装异服,在头上扎小辫等等,还好阿帅没把那条红绳扯掉,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招魂了。
两小时后,那些不良少年陆续被家人领走了,热闹闹的警局里就剩下了我一个,因为阿帅没打电话联络福利院的人来领我,说不能半夜给人家添麻烦,而且我还需要等验尿结果,如果我真是清白的,明早会放我出去。
当时我很想问,假如我是清白的,那我这一夜岂不是白关了?
不过想了想,我没去反驳――反正他觉得我是黑的,那就黑了吧,因为我也没办法解释我一个小孩为什么半夜去泡酒吧,总不能说去叫魂吧,那大概会被直接送去精神病院的。
虽然那时我还小,不过在跟各种主顾的接触中,我弄懂了一个道理――有些事,如果对方相信,那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信;反之,就算你把真相放在他眼前,他也不会信。
所以我放弃了磨嘴皮的时问,就几个小时而已,在拘留所住一晚也挺好的,你们要知道深夜坐出租车有多贵。
就这样,我被带去了拘留室。
这还是我生平头一次进这种地方,里面出乎意料的干净――我的意思是,在中元节这个大好的日子里,警局里居然找不到什么脏东西,看来鬼也怕恶人这个说法是正确的。
拘留室里黑幽幽的,里面好像没人,阿帅开了门,把我推进去,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话让我好好反省,我靠在铁栅栏上看着他走远,很想说我现在只担心叫魂这事要是耽搁了的话,雇主会不会扣我的钱。
阿帅走远了,我转过头,正准备观察一下拘留室的构造,谁知先看到了一对大大的眼珠子,我最讨厌飘飘这种不打招呼就出现的方式,本能之下一拳头挥了过去,正中他的一只眼睛。
痛呼传来,那人捂着眼蹲在了地上,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不是好兄弟,而是人――拘留室太黑,我没看到这里还有别人,并且看个头长相,还是个膀大腰圆,面相很凶的男人。
糟糕,打错了。
他没理我,而是就近爬到前面,抓着栅栏冲外面叫道:“警官警官,我要自首!我杀了人!”
人家警察早走远了,根本没理他,他叫了两声,发现没反应,头一转,目光冷冷地看向我。
那是双充满野兽般暴戾气息的眼眸,再看看他那大块头,我情急之下,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蹲下来,又质问他。
“哎哟!好痛!你为什么打我?”
他咕哝了一句很乡土的方言,我没听懂,指着他叫:“你不要再打我哦,我还未成年的,打我!你的罪行会加倍!”
他站了起来,又冲我说了两句,这次我仗着早年跟随师父走南闯北的经验,勉强听懂了他说的是潮汕话,他在解释他没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