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只给你动完本——by青青地衣

车还没有到一环，李松林来电：“主任，抢救失败。”凤还初抿起嘴角：“保护好你们自己，随时报警。”凤还初给姑父姨夫打电话，联系派出所熟人，随时待命。曾经读过国内医闹的相关报道，总是觉得骇人听闻，但愿这一家够理智。
景飒很疲惫，上车就靠在凤还初身上睡去。总要保持体力，前面有一场硬仗要打。凤还初摸着景飒的头发，目光没有焦距，国外有完善的法律，这种情况都由律师解决，想必医院的法务已经到位了，但是针对医生这种举证倒置的法律简直不明所以，怀中的人已经在这个环境中十年了，中规中矩，谨小慎微，这次是李松林出事，如果是怀中的人呢？面对家属的围攻，即使不是自己的错，也会身心俱疲的吧？
凤家的保镖在医院门口接到两个人，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保镖们在门口一群记者、群众的拥挤下有效的护好两人向前推进。
“这个就是他们的主任，凤还初。”不知道谁的一句话，记者蜂拥而上：“病人出事的时间，凤主任你在哪里？”
“这次医疗事故是医生单方面造成的吗？”
“凤主任的不回应是不是觉得愧疚？”
“你们医院对这种轻忽人命的行为会姑息吗？”
“造成这样的事故，院方不给正面回应是不是因为无可辩驳？”
……
面前白色的横幅挂在医院大门上：“医生无良，手术台上杀人”，“无良庸医罔顾人命道德沦丧”。可能是因为旁边虎视眈眈的警察让这些人们不敢上前殴打，在医闹中这种无差别攻击简直司空见惯。医务人员被挂在道德的制高点被谴责，被侮辱，被讨伐，被殴打。
进入被两个警务人员站岗的房间，李松林的嘴角破着，两个助手形容狼狈，一个护士已经被推上手术台，因为脾脏破裂，需要紧急脾脏切除。护士的家人也把矛头对准医院，纠缠不休。即使接到报警就出发，但是就是这么小的时间间隔就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凤还初的怒火简直要喷出来。这些医生护士劳心劳力的就为了服务这么一群狼心狗肺的畜生？
“这里我来顶着，去处理伤口，律师来了吗？”示意保镖们护送几个人去处理伤口，完全无视一群张牙舞爪的准备冲上来的人。凤还初拿过警务人员手中的扩音器：“你们家人的死亡，我们深表遗憾，他的死因法医会给出准确的结论，这次事件是不是医疗事故，自然有相关部门来鉴定，我说了不算，当然你们说了也不算。我们的人员伤亡，我们会调取监控，对当事人要求合理赔偿。”
“我们人都死了，你们就这么应付我们的？啊？”一个面容憔悴的四十多岁妇女一脸乱发，“都来瞧瞧，医院罔顾人命，你们这些庸医，后悔来你们这破医院啊——，后悔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捶胸顿足，干脆躺倒地上打滚。
“上去打他，欺负人不是。”然后就一群人往这边冲，保镖团很给力的往前一站，手中的电击棒的开关都掌握在拇指下。他们只负责雇主的安全，至于这种警察也做老好人的场合，只要妨害雇主的人身安全，他们谁也不认。那群摩拳擦掌的人终于怯怯的退了一步，看向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上前：“我们的人死在你们医院，我们要求两百万的赔偿金，只要你们答应，我们马上就走。”凤还初那边已经了解过病人只是一个下岗工人，没有固定的收入，即使按照赔偿来说，保证他儿女成年，他工作工资到八十岁算，三十万顶天，二百万，呵呵，这瓷儿碰的，当真前无古人。
中年男人眼中有贪婪：“凤主任，以您的家庭背景，二百万是小意思不是，以和为贵，息事宁人，您说是不是。”
凤还初一笑风华绝代：“我今天可不是上班医生，也没有穿白大衣，作为一个正常人，我有钱，但是凭什么用来息事宁人？这次事件，责任可不是医生，我有钱，可以捐给需要的人，可以用来打官司，咱们奉陪到底，凭什么给你们？即使给你们，你们敢要吗？”凤还初简直要气乐了。院方的律师已经就位，凤还初又叫了凤家的法律顾问来。
晚上《都城晚报》等一干报纸都送来小样，题目很惊悚：“庸医误人，心欣医院致死事件背后的是是非非”，“医界，良心不存”“哀伤的家属，冷漠的医院”……院长快气出心脏病了，送小样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拿钱息事宁人，或者他们拿了钱还会换个题目继续报道，博人眼球，冲销量的事情，他们的嗅觉不会失灵。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坚持，
我会写完的。。
天气冷，开着空调也不想摸键盘。。
☆、第十八章
最终院领导班子开会，对这些报纸不予理会，这次事件反而激起了医护人员们深埋于心的愤慨，凭什么这么的劳心劳力到头来是这个现状，凭什么兢兢业业换来这个结果。理智的终究是理智的，毕竟大多数的患者还是好的，不论他们承情不承情，起码给了必要的尊重和信任，不能因为这一两个患者就罔顾更多的患者，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医护人员照常上班、值班。
科室的气氛也空前的紧张，因为这一起事故，以前做过类似手术的也开始各大医院跑着检查，这是趁火打劫还是借东风？在院的患者大多数也产生怀疑心理，一些坚定的开始动摇，一些动摇的开始转院，一些有怨气的更是在医生查房的时候冷嘲热讽，景飒憋了一肚子气：“我当医生招他们惹他们了，有本事别生病啊。”
凤还初赶紧过来给他捏肩膀：“消消气，为一些不相干的生气不值得，蝼蚁一样的存在，列个科室黑名单，下次他们再来绝对不接收，爱去哪儿去哪儿。”
景飒深呼吸：“李哥怎样了？”
“这次打击有些大。文件已经上交相关机构，相信鉴定结果很快出来。王护士也脱离危险，过两天就可以从危重病房转出来了，其他的都是些皮肉伤。”凤还初的凤眼深不见底，这次院方的不妥协态度给人心理上很大的安慰。给他一个支点，可以撬动地球，往往一个人总是缺少这么个支点，只要有支持的，总是在内心上获得最大的欣慰。
等待结果的时间是漫长的，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让人身心俱疲，闹的人继续一哭二闹三上吊，动用武力的在警察抓走一批后也消停了，一些出院的病人等回过味儿来，最好的心外医生在这里，从这里出去相当于放弃了得到最好一次手术的机会，但是再预约，凤主任的助理总是推脱。至于去检查的一批，检查一圈儿下来，总算安心消停下来。
时间让烦躁的情绪激化燃烧，燃烧过后的灰烬总是有冷却的时候。鉴定结果出来了：病人属正常死亡，因为身体基础原因，大面积心梗本来就是死亡率很高的疾病，属正常死亡。医院手术中停电事件只是加速这个死亡进程而已。责任不在医院，即使医院不停电，这个病人的死亡率也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等于直接说明：医生不存在过错，抢救过来的话，医生是妙手回春，抢救不过来也是你病人病情过重。法院给予明确判决：医院基于道义赔付丧葬费等一万元。
家属不接受这个结果要上诉，但是他们的律师明确告诉他们，上诉是没有希望的。这是最权威的鉴定结果，即使有不当的地方，也是电业局没有提前通知停电，病人有百分之一的生还希望。然后家属一合计又去堵了电业局的门。真是呵呵了。
因为李松林不在状态，值班的只有景飒和杜轻飞，简直是连轴转，两个星期下来晕头转向的。事情终于了结，李松林开始值班。景飒终于能松一口气。
景飒摊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凤还初用小叉子叉着水果送到他嘴里。景飒看看凤还初：“要不我辞职，你养我算了。”
凤还初轻笑：“我家养个把米虫是无障碍的，不过你确定？就我这长相，你不就近看着放心吗？”景飒看着他笑的眯起来的凤眼，还真是，凤家还初身体不好的时候乏人问津，身体一好，狂蜂浪蝶黏黏糊糊的简直一波接一波。
“娶妻娶贤，纳妾纳颜，古人诚不我欺。你意思是我可以换一个长得平凡一些的，比较放心？”景飒端详着这张完美的面庞，真是越看越好看。
凤还初马上把他揽在怀中：“不准，我的心都交给你了，这辈子只能和我一起。大哥最近有空吗？我还不至于丑的见不成家长吧？你得给我个名分啊。”
“这几天压力有些大，给大哥提了一下，大哥也想见见你，至于怎么搞定大哥，我给不了你建议，从小到大，我最不敢违抗的就是我这个哥哥。”
“要不我们先斩后奏，先扯个证然后再见家长？”凤还初想想景大哥的样子有些脊背发凉。
景飒一笑：“那样你我都会死的很惨。我只能同享乐，不能共患难。”然后起来，勾起凤还初的下巴，在上面落上一个吻，不管目瞪口呆的凤主任，施施然的出门，开车，回家。
尘埃落定，这种感觉无比轻松惬意。景飒简直是哼着歌开车的，至于陷入纠结烦躁的凤还初，反正那样的脑袋，头发掉一批照样好看。
景大哥看着前几天还要死不活的弟弟，今天是一脸的春风得意，饭桌上装作很不经意的问一句：“今天这么高兴，有高兴事？”
景飒看着哥哥一劲儿的笑：“哥，经过我慎重考虑，我还是喜欢凤还初。”景大哥的笑容严重开裂，出国前不是还没有开始交往吗？这才几个星期，上升到喜欢了？蠢弟弟这样子好像还是被吃干抹净过的，景大哥深深检讨，自己不该回趟家，弟弟被狼叼走了。关键是三十年都没有被叼走，就这一个月就被叼走了，天理何在？还有，姓凤的何德何能能配上我弟弟。景大哥的脸已经严肃到面临重大问题的状态。
景飒小心的看着不像是高兴的哥哥，默默的扒饭，要给哥哥时间啊，估计一时不能接受？毕竟凤还初当初真的是病秧子似的，虽然他那不是什么大病，但是总是有病，对健康不好，搞不好还不太长寿，哥哥对他印象不好是应该的。不过，这不是手术完了嘛，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哥哥太过担心了。心理这种熨帖的感觉挺对不起凤还初的，但是，就是有这样的哥哥高兴嘛。
景飒吃完，托腮看着哥哥还没有反应过来，悄悄的把饭菜给哥哥热过。再次端上桌子的时候景大哥端坐在椅子上，严厉的直视他：“确定就是他了？”
景飒把手放腿上直起身子：“嗯，我确定就是他了。”
景大哥开始慢条斯理的吃饭，景飒看着景大哥吃一口饭，一口菜，认真的咀嚼，心中七上八下的，哥哥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等景大哥喝完汤，擦好嘴。看一眼景飒，开口：“约个时间见见吧。”
景飒长出一口气，哥哥这气喘的，紧张的都心肌劳损了。虽然哥哥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终究在哥哥这里备案了。依凤还初的人品，还是能过关的。
星期五，风和日丽，宜宴请，景大哥晾了凤还初一星期，终于答应接见。凤还初紧张的手都是抖的。景飒担心的看着他：“你那心脏能行吗？”现在就开始手抖，万一交感神经一兴奋过度，交感风暴了，心脏手术后不排除动脉痉挛的情况下，不会还要当场抢救吧？
凤还初凤眼一瞥就知道景飒在想什么，体会一下自己心跳的频率，深吸气，慢出气，终于把心脏给平静下来。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只要是真金总是不怕火炼的。心理建设完毕，让景飒开车，直奔酒店。景飒看着凤还初紧张的样子，心里一直憋着笑。作为淡定帝的哥哥，碰上淡定帝的凤还初，显然凤还初完败。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因为在乎，所以才这样患得患失的。凤还初平静一下自己的心跳，敲门，听到景大哥一句“进来”。整理好衣服才推门，然后等景飒进去，关门，毕恭毕敬的叫：“大哥好。”
景大哥看一眼凤还初，眼睛又回到菜单上：“坐。”
凤还初走过去，先给景飒拉椅子，等他坐下，才给自己拉椅子坐下，景大哥看着变成四体不勤的弟弟，嗯，能照顾到弟弟还算可以，但是这本来就是礼貌，不过这礼貌是针对女士的，所以，他把我弟弟当女人？好小子，记下了。看看大哥的脸色，景飒给凤主任点蜡。哥哥怒了，凤主任自求多福。
景大哥把菜单递给凤还初，凤还初深吸口气，考研开始了，问了景大哥的忌口，然后开始流利的点菜，点的都是景飒爱吃的，简直没有任何的停顿，听到菜名的景飒简直是口水直咽，这家店的菜真的很好吃，尤其这几道爱吃的，简直做的百吃不厌。景大哥看着弟弟的样子已经怒其不争了。
凤还初家里吃饭一向的不说话，景大哥也不是饭桌上喜欢说话的人，凤还初给景飒剥虾壳，挑鱼刺，伺候景飒吃饱才开始自己吃，景大哥也吃差不多了。
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凤还初是作为景飒的领导，景大哥对他是相当的客气，毕竟弟弟在人家底下干活，今时不同往日，今天凤主任是作为弟夫出席的。景大哥就无需对他客气。
“我这个弟弟从小骄纵，凤主任多担待了。”这话让人怎么接？显然是客气话啊，还有这凤主任的称呼，这是不高兴到什么样了啊。凤主任觉得略心塞。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以为晋江抽了
估计是浏览器的问题，搜狐浏览器愣是上不了晋江，
一直提示超时……
☆、第十九章
“小飒很好，大哥叫我名字就好。”表妹传授的秘籍，无论怎样夸景飒绝对没错，还有就是山不就我，我来就山，谈恋爱不要脸，见家长要忘记自己有脸。
景大哥电话响了，听话音是答应什么了，然后冲凤还初和景飒说：“邻居约我们去唱k，一起吧。”邻居？凤还初秒懂，乔初和燕烟岚啊，别的还有谁啊。景飒惊呆了，忘记给乔初报备了，这下捅马蜂窝了估计。但是两个人确定关系不到两个星期，这个不算隐瞒不报吧？景飒有些不确定。
凤还初觉得真正的考验要开始了，饭桌上凤还初觉得自己表现的还行，景大哥也觉得凤还初差强人意，所以语气也不是那么冷硬。
“还初，你的家人知道你的性向吗？”景大哥边走边问。凤还初小心回答：“家人不干涉我找什么样的伴侣，不过他们都知道我的性向。”凤还初再考虑一下自己的回答，中规中矩，不算错误。景飒已经处于神游状态了。凤还初一边认真回答景大哥的询问，一边还要挽救景飒差点儿撞电梯门上的脸。看着凤还初还算细心的份上，景大哥的眉毛不是那么紧绷了。
乔初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景飒看见就有些心虚。这事儿吧，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谈个恋爱咋了，但是乔初的和景飒的关系真的很近，燕烟岚但凡有什么乔初想不通的异动，一定找景飒商议，类似闺蜜一样的兄弟情？但是景飒悄没声的竟然确定了关系，乔初一丁点的风声都没有听到，这事儿不厚道。必须从严从重处理。
包房的灯光有些暗，景飒不经常唱K，毕竟没长音乐那根神经，唱国歌也跑调的水平。乔初是实实在在的麦霸，所以对于不摸话筒的唱K，景飒也参与过的。凤还初从5 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场合，毕竟他那颗脆弱的心脏可能接受不了这地方的喧嚣。景大哥还好，虽然不经常唱，但是嗓子好，音准好，虽然比不上原声吧，但是也差不了什么。燕烟岚倒经常陪乔初来，即使没有其他人作陪，乔初也能自己吼一晚上。
乔初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样：“景小飒，长能耐了啊？这么大的事儿连个汇报都没有，还当不当我兄弟？”燕烟岚撇过头，表示不认识这个人，没有听到这句话。人家正牌大哥在那儿站着呢，这话置景大哥于何地啊，这情商不高的孩子。
燕烟岚招呼景大哥坐下，拍拍乔初：“景飒都内疚成那样了，少说两句啊。”然后把话筒塞他手里：“你最喜欢的《小白杨》。”乔初瞪燕烟岚一眼：“边儿去，我这儿正事呢。”燕烟岚表示投降，看一眼景飒，表示爱莫能助。
凤还初笑笑：“这事儿赖我，不积极，不主动，应该主动和哥几个聚聚。”景大哥对凤还初的态度很满意，弟夫就应该这样，忠诚、可靠，不然找个男人干嘛？景飒坐乔初身边小心解释：“这不是科室出事了，本来早该告诉你的。”一提科室出事，乔初也有些惆怅：“你说当初抱着救死扶伤的理想，选择这么一个高危的职业，真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