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追踪2完本——by贝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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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小伙子走到面前,保洁大姐跟他打了个招呼:“小伙子,还没干完呢啊?”
那小伙子也不只是腼腆还是怎么的,没说话,只是指了指一旁那间挂牌为“缉私局侦查处”的办公室,而后便走了进去。
侦查处办公室内也已经没有人了,七八张办公桌上散落着不少文件。那工人瞟了一眼那些桌子,而后便找到了位于墙角的空调。工人戴上口罩,走过去,熟练地拆开机箱,取下里面的过滤网。将它清理干净,并又安回到空调上。而后,他又扫视了一眼屋内,然后无声地走到一旁,从自己工具包的夹层处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他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支装着粉末的针管。
他将针头插入滤网,小心地将里面的粉末挤到滤网内的缝隙上。而后,他轻轻关上了外盖,无声地离开了房间……
第103章 猜想
加油站此行的收获虽然没有众人想象的多,但也有两点很有价值的发现:一是疑犯很有可能是个外国人,二是疑犯曾在8月21日晚在加油站出现。对于前者,沈严在返回警局的车上便给邵局长打电话,汇报了这条重要线索。而后一条则可作为他们追踪疑犯的线索,以此为原点,他们就可以通过城市道路监控去搜寻疑犯的全部行踪。从加油站出来,一行人直接兵分两路,刘海波直奔道路交通管理局去调取监控录像,而沈严、江厉则返回警局,准备向刘根生父子了解情况。
沈严等人在晚上六点一刻返回到警局。走进刑侦队的办公室时,屋内多了不少人,他们都是从各个分局抽调上来的刑侦警员们。留守的秦凯已经将案件的情况以及侦办进展告诉给了众人,沈严也将刚刚从加油站获得的新线索进行了介绍,而后便给众人分头布置了工作。待这边忙完,他才注意到,刘根生父子都已经到了,另外一个警员正在与他们父子谈话。
“沈队,”见到沈严看过来,那警员站起身。沈严一看,这警员他认识,这人叫房旭,也是H市刑侦队的警员,爆炸案发生后刑侦队就剩下了两位能出外勤的警员,除了刘海波之外,另外一位就是他。沈严早上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房旭,刘海波介绍过,他是出去调查刘贺泉这条线去了。
沈严跟他握了握手:“大刘说你去查刘贺泉了,有什么发现?”
“查到一些东西,正好刘根生他们来了,我本来想问问他们核实一下的。正好你们回来了,就一起问吧。”
“好。”沈严点点头,他走过去,向刘根生父子表明了身份——这刘根生今年56岁,身材瘦削,脸上戴着一副厚瓶底似的眼镜,面容身形上都透出常年劳作的风霜。他刚刚听秦凯和房旭介绍了事情的原委,老汉黝黑的脸此刻被气得涨成红色:“沈队长,我真的不知道二泉这个混账居然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早知道我绝不会,绝不会,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老人就被气得猛烈咳嗽起来。刘根生的儿子连忙伸手帮父亲拍背顺气,同时替父亲向沈严解释:“沈队长,今天早上接到你们电话后我也给刘贺泉打过几次电话,可是他手机一直关机。其实说起来他虽然名义上是我堂哥,但我们跟他关系其实并不算太亲。他爷爷和我爷爷是亲兄弟,小时候我们两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这才会有些联系。去年我把我爸接去我那边的时候其实就想把那房子卖掉,但我爸舍不得,总说保不齐哪天再回来住段日子,所以我们才委托他帮我们照看一下。他根本没有告诉过我们他将房子租给了别人。”
“刘贺泉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做生意的。早年的时候是在镇上卖水果,后来好像又倒腾服装,去年我回来接我爸的时候见他,他说他在和朋友合伙搞外贸生意。不过他向来能吹,所以我也不太信。”
“我们查到,他在手机关机前,给一个叫蒋泽鹏的人打过好多次电话。”这时,房旭插嘴进来,“而且之前他和这个人也一直有电话联络。你们认识他吗?”
“不认识,”刘根生的儿子摇了摇头,“我和我爸都离开这里快两年了,我们真不太清楚他最近都和什么人在一起。”
房旭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沈严见房旭没再开口,便接着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有个媳妇,”这回开口的是刘根生,“几年前就离了,儿子判给了女方。他爹妈三年前也都没了,就剩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嫁到外地了,人都不在本市。”
“你有没有他们这些人的联系方式?”
“我原来在房子里有个电话本,上面记过他姐俩的电话,现在房子都毁了也找不着了。得现问。”老爷子气哄哄地说。
沈严点点头——能问到就好。他想了想,问出最后一个重要问题:“你们知不知道他认不认识什么外国人,尤其是东南亚那边的?”
“东南亚?”刘根生父子面面相觑,不明白沈严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刘根生的儿子问沈严:“沈队长,这事儿跟外国人有关?”
“我们暂时还不能确定,只是有目击者说住在你们那屋里的人长得像外国人,所以我们才问一问。”
“这混账,居然还勾结洋鬼子……”刘根生气得双手发抖,似乎恨不得把人抓来打上一顿。刘根生的儿子则回答道:“我们真没听说过。”
沈严看得出刘根生父子的确对此事知之甚少,于是也没再为难他们,他转头对秦凯说:“秦凯,你陪他们俩去要一下刘贺泉所有亲戚朋友的住址、工作单位和联系方式。尤其是他前妻和儿子的。”
“好。”
秦凯带着刘根生父子离开办公室,沈严转头看向房旭:“怎么样,你那边都查出来了什么?”
“刘贺泉今年37岁,他的家庭关系基本就如刚才刘根生所说。早上我们从案发现场问出来是刘贺泉领疑犯住在那里之后,我就去查过他,但是他在市内的房子已经没人了。听附近居民说昨天晚上临近半夜的时候曾见到一个长得很像刘贺泉的人拎着个包从楼里离开,估计是他也知道案发,所以跑路了。我派人去机场和火车站问过,目前暂时没有发现刘贺泉的购票记录,我估计他是怕我们追查,所以坐大客之类的跑的。他的手机早就关机了,所以我就去电信公司查了一下他的通话记录,结果发现,在昨天晚上爆炸案发生后他曾经多次拨打同一个号码,不过对方一直没接。我又往前查了查,发现刘贺泉在本月月初也与这个号码有过几次比较频繁的通话记录。我查了一下这个号码,机主就是我刚才说到的蒋泽鹏。于是我又紧接着想联系这个蒋泽鹏,结果发现,蒋泽鹏也联系不上了。”
“他也关机了?”沈严问。
“不只,”房旭摇摇头,“蒋泽鹏也失踪了。”
“他也跑路了?”
“感觉不像是跑路,因为蒋泽鹏的家人今天早上去派出所报过警,说蒋泽鹏失踪了。派出所的人去调查过,据蒋泽鹏的同事说,他们最后一次看见他是昨天下午一点多,在他工作的洗浴中心,之后三点多的时候有人想找他,结果就发现人不见了,打手机发现已经关机。员工以为他有什么事,就没再打。然后就是今天早上,他的家人报警。”
沈严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工作的洗浴中心在哪儿?”
“在德川路46号,离商业街不远。”
听到这个地点,沈严眉头一皱。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隐隐浮现,他一边在头脑中思索着一边问:“那块地方,原来是不是魏远的势力范围?”
“魏远?”房旭没想到沈严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他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应该是,原来商业街附近有好多酒吧不是魏家开的就是被他们管的,不过魏远不是去年就被执行死刑了么,他手下的几个人都进监狱了,现在那片儿应该没人管了吧?”
沈严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立刻说话。过了一阵子,他才开口说:“这样,你再去查一查蒋泽鹏在失踪前以及两起案件发生前后都和谁联系过。另外,再查一下那家洗浴中心老板是谁,跟魏远有没有关系。对了,你们有没有好用的线人?”
“线人有几个,不过沈队你要是想查有关地头蛇这方面的,可能得问周队。”
沈严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带几个人去查查蒋泽鹏和洗浴中?5 模胰シㄖつ潜呖纯矗崭瘴颐谴蛹佑驼敬乩戳艘恍┘嗫芈枷瘢胰タ纯此怯忻从胁槌鍪裁从杏眯畔ⅰD阌蟹⑾至⒖塘滴摇!?br /> “好。”
18点58分。
沈严走进检验室时,程晋松、江厉和杜明正凑在电脑前,看样子还在研究监控视频。听到脚步声,三人都转过头来。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沈严边走过来边问。
“目前就有一个发现,视频里的车牌照是假的。”程晋松开口。
“假的?!”
“是。刚才江厉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好也才查到爆炸车辆的信息。案发现场找到的车子车牌已经被人卸掉了,车架伤得识别码被人刻意涂花过,可是通过技术还是能够复原的。我们从车管局查到了那台汽车的信息,也找到了它的车主,”程晋松说着将一张身份证复印件递给沈严,“这辆车登记在一个叫卢放的本地人名下。不过杜明同时也查到了这辆车的失窃记录。卢放在本月24号的时候报警说自己的车子被人偷了,地点是城南码头附近。警方之前一直没有找到赃车。”
“凶手偷了赃车然后再套牌上路,倒也是常见路数。”江厉说。
程晋松点点头,见沈严还盯着文件,似乎有些出神,程晋松问:“我听江厉说,你们怀疑凶手是外国人?”
沈严这才回过神来,他点点头:“疑犯口音很重,加油站的工作人员说感觉他像外国人。刚才回来的途中我已经打电话告诉邵局了,邵局说他们今早就跟国安通过气,不过国安那边说近期没有恐怖组织潜入我市的相关消息,现在他们也在查。”沈严看了看那三人,顿了一下,说:“说起来,我有个猜想。”
三人都抬眼看过来。
“我怀疑,这件事和去年魏远的案子有关。”
第104章 分歧
“我怀疑,这件事和去年魏远的案子有关。”
“魏远?!”此言一出,三人都颇为意外。杜明更是忍不住插口:“魏远不是已经执行死刑了么?”
“我知道魏远已经被执行死刑了,可是目前这桩案子有些疑点跟当初的案子似乎很有关联。”沈严说,“这起案子最开始是犯人向检察院陈检下毒,之后刑侦队查案,查到疑犯,然后遭到爆炸。而周队长说过,他在平房内看到的疑犯偷拍的照片,除了有检察院和公安局之外,还包括海关和法院。而这些部门都是当初魏远案抓捕到审理的主要部门。另外,房旭查过,将疑犯带到那间平房里的落脚的刘贺泉,他在失踪前曾频繁联系过一个叫蒋泽鹏的人,而这个人是在德川街的一家洗浴中心工作——那块地方,以前正是魏远的地盘。”
沈严的这些分析跳跃度很大,杜明眨眨眼,明显是没太跟上沈严的思路;程晋松到底对沈严比较了解,他皱眉问沈严:“你是怀疑,有魏远的余系,在勾结境外势力,对去年的案子进行报复?”
沈严点点头,嘴上却补充道:“只是我的一个猜想。”
“魏远的案子当初抓了二十多个人,该抓的应该都抓进去了吧?能有这种人被漏在了外面吗?”江厉质疑道。
“我记得我们当时抓的除了魏远外,还有他的一个叔叔和两个堂弟。这些人里魏远被判了死刑,其他几个也都是十多年的刑期,他们现在应该都还在牢里。不可能这么快出来。”程晋松也说。
“是啊,”这时,杜明也跟上了另外几人的思路,接着说:“而且,不是说疑犯是外国人么?从东南亚到这儿有好几千公里,他们有必要跑这么老远,来为去年的一个案子这么折腾么?这完全是以卵击石啊!”
“疑犯行事老道,很可能是受雇佣的外国杀手。另外,就算他们是主谋,在本市也一定有同谋,否则他们不可能行事这么顺利。”沈严微蹙着眉头回答,“除了魏家人,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跟公检法有这么大的仇。”
“公安和检察院联手处理的案子多了,而且凶手偷拍的照片究竟是为了下一步的行动还是仅仅是为了吸引眼球暂时还不能确定。仅凭现在这些证据就说与魏远案有关,我觉得还是有点牵强。”程晋松说。
沈严看看程晋松,又看看江厉和杜明——显然后面二人更倾向于程晋松的观点。不知怎的,沈严心里起了一点微妙的失落。从他和程晋松在一起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在工作中出现意见分歧。尽管他知道程晋松只是在就事论事,但爱人不站在自己这边,心中总有那么点儿不是滋味。于是沈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先不说这个了,你们这里发现了些什么?”
程晋松将桌头的分析文件递给他:“我们对犯罪现场的泥土进行了成分,经分析,里面包含大量钾、钠、氯、硫、硫氰根及砷化物,炸药的主要成分应该是氯酸盐,这种炸药的特点是对冲击的敏感度大,所以当屋内的地雷引爆时,它们也会被同时引爆。包括周队一开始踩到的那枚地雷,这么多炸药应该不可能是疑犯从境外带来的,估计还是在本市或周边弄到的可能性大,我觉得可以找人打听打听,应该能有发现。”
沈严点点头:“周队应该有线人对这些会比较了解,我这就去医院问问他。”
沈严说完便想往外走,不料程晋松竟叫住他:“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有些事也要问问周队长!”
沈严看了程晋松一眼,却见后者已经拿起东西向外走了,沈严在心中叹了口气,这才跟上脚步。
两人走出警局大楼,此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白日里的热气散去,微风中带着一丝清凉。程晋松边走边问沈严:“你晚上吃饭没?”
沈严摇摇头:“忘了。”
“一会儿回局里我给你们都叫点外卖,今晚估计得熬一宿,不吃东西你胃病又该犯了。”
“我胃已经没事了。”
程晋松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沈严,问:“沈严,你怎么了?”
沈严这才发觉自己刚刚说话的口气都太冷淡了,于是打起点精神:“我没事。”
“你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折腾一天太累了?”程晋松关心地问。
“没有,真没事。”沈严解释。可程晋松的表情依旧将信将疑。沈严见他脸上显而易见的关心,心中的话脱口而出:“你刚才真觉得我的想法完全没有道理?”
“什么?”程晋松一愣,全没反应过来。
“算了没事了。”沈严突然觉得后悔,自己这么问,好像因为工作上的事在生程晋松的气一样。这实在是有些幼稚。偏偏这时候程晋松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拉住想逃的沈严:“你是说你刚才说这案子和魏远有关的事?”
沈严本不想答,然而看着程晋松注视的目光下,终于决定实话实说。他看向程晋松,认真地问:“你是真觉得我的想法是错的?”
“我没说你一定错,我只是说,以目前的情况,你的想法缺乏证据支持。”程晋松平心静气地解释,“沈严,我们目前最关键的事是抓到爆炸案的犯人,而不是研究他们的动机。而且,我们目前手头上可以追查犯人的线索很多,我不认为这时候分散精力去查魏远是什么好主意。”
沈严瘪瘪嘴——他知道程晋松说的是对的,而且,他刚刚最在意的其实也不是这个……
“好了我知道了。”沈严转开眼,“咱们走吧。”
沈严转身欲走,然而程晋松仍旧拉着他。
“沈严,”程晋松看着他,“咱俩早就说过,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工作上我不会没有原则地支持你,你懂的吧?”
“我知道,”沈严打起点精神,甚至扯出一个微笑:“放心我没事,咱俩赶快走吧,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呢。”
程晋松深深地看了沈严一眼,终是没再说什么,继续向停车场走去。
因为这点小小的插曲,两人之间的气氛多少有些变化。上了车后沈严便没再说话,而程晋松也是安静地开车。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到了医院,然而医院这边更不遂人愿——就在两个小时前,周晨刚突发高热,经医生检查是残余弹片引发的炎症反应。医生又紧急为他进行二次清创手术。程沈二人到医院的时候,手术仍在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