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不止完本——by司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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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中没有半分不知所措的意味,他只想得到风华肯定的表态,以逼迫的手段来要求对方说出一个让他安心且满意的答复,逆耳的话他不想听。目前,风华就是他唯一熟识的人物,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和情感,此刻偏执狂的固执发挥得淋漓精致。
——我既然认定了你,那你就一定是我的。
风华如了他的意,“不要你之前,我会提前知会一声。”声音平静,蕴含的分量却厚重如山,一诺千金,稳稳压着心头,让人莫名地相信并安下心来。
风锦很受用,不带半分犹豫地收起锋利金属片,撩开眼前细软丝发,眼下一圈血色牙印被皮肤衬着很是打眼,脸颊贴近,鼻翼翕动细细轻嗅,血腥味很浓,鼻尖无意点上血迹。再嗅一次后,吐舌开始舔舐……风华浑身僵硬了一瞬,皱着眉没差点将他踢飞了。
舌头滑归口腔,风锦薄削嘴唇印在伤口上,以吻收尾。
秋季第一场雨在此来临,水粉被风吹得纷扬,空气渐冷。
“该走了。”
风锦变得更加听话,比以往多了几分顺从与甘愿,舍弃搀扶,踩着风华的脚印乖巧地跟在背后,把她监控在眼底下。风华不动声色中放缓步速,风锦虽脚步颠簸倒也能紧跟不舍。
当再次转过一个弯道,风华站住,风锦赶上来抓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惹来风华一记目光。
风华闭眼专心感受,身体一转,目光锁定不远处一堵长满爬山虎的破烂高墙,反拉住风锦的手退后,“乖乖待在这里。”风华扯了扯没有松动的手,无奈补上:等我一起回去,这才得以脱身。
“出来!”
低喝落下,空气中没有半分动静。
风华对偷偷摸摸地躲在墙后,泄露出杀气的未知者耐心有限,助跑几步翻到墙对面,动作潇洒利落,还没落地上,腰上用力扭转身体,先一记下马威兜头兜脑地踹下去。
风华力量超乎寻常,对方双手格挡硬接一招,不堪重负地倒退两步撞在墙上。来者也不是善茬,迅速亮出武器,褪了外壳的匕首在手上挥舞,使来行云流水近趋炉火纯青,没有花俏多余的招式,每次使来都是要人命的凶狠和直截了当。刀锋一转又落下一道口子,所幸都没有伤及皮肉。
使的都是杀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受过专业训练。风华不敢轻敌,使尽全身力气,拳脚相加,连番击打,每每落下都是排山倒海的气势,威若猛虎。
力气上来人完全落了下风,只能用匕首堪堪抵挡,稍不留神握着匕首欲刺杀的手被摁着以迅雷之势撞在墙上,手腕处传出轻微骨裂声让人听得牙酸,风华乘胜追击,一记屈膝撞在腹部绝了来者死鱼翻身的机会,只留半条命吊着。
短促呻|吟一声,随即躬腰另一只手抱着腹部痛苦痉挛,身后墙体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咳咳!”杀手胸闷气短急剧咳嗽。
“你是谁?”风华掐着她的脖颈,冷声质问,“想杀谁?”
比风华略高的半大女娃被制服在地狼狈至极,憋红着脸嘴巴大张着艰难换气,倔强地守口如瓶。在风华看来简直就是困兽的垂死挣扎,手下用力,气管中本还有一点呼吸缝隙,被挤压着逐渐狭窄……这是生命的倒计时,想活命就赶紧说。
在将死的时候,这人眼珠子偏向一边只看了眼向这边走来风锦,凝着血腥的目光又落在风华身上,嘴唇弯着露出带血的笑,在她的手背上爪出血痕。
风华不在意地眯了眯眼,一点点的恻隐之心随之灰飞烟灭,不禁动了杀心,放虎归山祸患无穷啊!
司锐
☆、偏执狂(十一)
——自己人被伤到了!
风锦脚步停滞下来,隐怒在眼底滑过。
在风锦眼里人类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于是这个长发凌乱的人类就是女人了,却敏感地察觉到这女人真正想杀的人是自己,可是为什么呢?
女人咧嘴露着森白牙齿,撩唇做出一个口型……以风华的耳力竟什么也没有听到,因为这就是一个嘴型,没有发音。
这诡异的呼救方式让风华知道其同伙就在附近,呵!藏得真够深的,身手明显比这女娃高出几个段数。
风华杀机顿现,来不及行动,脑后一阵风肃声袭近,危机感侵袭,一转身,肢体比脑子更快一步退避。女人趁机得以脱身,握着匕首不死心地攻向最初的目标——风锦。
“你敢!”风华紧冲上去一拳飞出。
“噗!”女杀手腰背部受创,伤情雪上加霜喷出一口热血,身形摇摇欲坠强弩之末,握着刀柄死不撒手。
“风锦,给我躲远点!”躲在暗处的杀手虎视眈眈,风华全身绷紧做出可攻可退的架势,严阵以待。
“妹子啊,大哥哥我没有恶意,”一道轻佻的声音从前远处灯火死角处传来,“不过还是小心咯!” 他是个用暗器的高手,话音落下时挥出的精巧利器速度疾如雷电,目标就是不远处风锦的脑门。
因事先给予提示,在光线中初一露相就被风华追赶上去挡下,当回头看时,女杀手所在地只剩一摊未凝固的血迹,人去楼空。
“shit!”
这种任人耍弄的无力感让风华爆了声短促有力的粗口。
几百米开外遛走的二人组。
女杀手拉着男人粗实的手,气息无力且紊乱,道:“为什么没把目标解决掉就把我带走?”
男人说得漫不经心,“上头抽疯临时改了命令呗。”
女杀手不喜欢他随意的态度,“说我不知道的!”
“哥哪能知道那么多,”忽然男人特地压低声量凑近,神秘兮兮的,“听说那人身份了得,哪还敢惹啊。”
男人直起身继续往前走,用平常的语调幸灾乐祸,“不过,你倒是先惹上了,还带上一身骚,”回身指头一蹦,弹中她的脑门,“哥还知道你会很惨,同一批的人做初级任务,只你一个失败,有得受了。”
女杀手表情不变没有被吓到,平静地跟在身后。
这边,风华骂了声粗口后,就带着风锦赶往之前那家中医馆,看这夜深露重的,不知是否已经停止营业,所幸到达时父子俩正打扫着卫生准备关门。
“大爷,你快帮我弟弟瞧瞧。”
不久前姐姐带着一身全是被虐待后的青紫的弟弟过来看病,所以印象特别深刻,老中医扶了扶老花眼,当即认了出来,“又是你两姐弟。”
老中医搁下鸡毛掸子,洗了把手才开始诊治,下药方。
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你俩咋成这样了?”
“去打架,打不过。”风华简言概括,不想多提。
老中医看着她的目光分明写着“现在的年轻一辈哟,叛逆又中二”,嘴上轻叹怒其不争,旋既继续写着药方子。
儿子上前接替,拨开毛发查看伤口,头皮破了是必然,头骨完好是万幸,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始查看身上的其他伤口,“没什么大碍,皮外伤,以后注意点,别老打架。”
风华手背突然履上温度被带到诊脉袋上,她看去,是风锦的手拉着自己的,“怎么了?”
风锦没理她,仅看着老中医,“她的手,有伤!”
小崽子终于会关心人了!风华脑子略有些晕乎乎的,“没事!”只是抓破了皮,睡一晚就没事了。
二人带着药赶上最末一班车,被风锦监督着抹上了药。
熄了灯,风华拖着一身酸软肌肉回到床边,没睡下,因为自己的床位躺着风锦。
风锦睁开双眼,瞳仁闪出一些绿光,“这里,我要睡!”
风华点头,对他一向纵容,换了个地方爬上床内侧,把被子拉到颧骨以下。感觉到风锦翻身,一条胳膊自然而然地搭上自己肚腹,毫无预兆又一点也不含蓄。
风锦宣誓主权,“晚上,我要禁锢你的行动,不许乱跑。”
风华没表示,把困顿的小眼睛闭上。
正如风华所说,第二日醒来时手背恢复如初,风锦的伤赶在月尾休假,假期结束看恢复状态再决定是否请假。
民报与国报是z国国人最为熟知的最正规的报刊,每期报纸却都在显眼处登着一则不大不小的寻人启事,每期如此,内容重复,中英互译……而“必有重谢”后面定期攀升的天文数字更是成了余茶饭后的调味剂,倒是有几分趣味。曾几何时,其所带有的高“利润”一度吸引各行各业的人群争相找寻,热乎了一段时日,几年过后,热潮终归退却了温度不冷不热。
这一日,z国发生一件奇怪的事。
“寻人启事”稳占的位置被专家所著的一篇论文覆盖,时至今日,突然停刊,不禁叫人讶然和浮想联翩,是谁一朝成了让人仰观的富翁?竟一点风声都没有透漏,闷声发大财。报纸一时的改变引起两日的不适,转眼被“某大明星酒驾撞死人”取代成了饭后谈资。
月尾放多一天假,对学生党而言无疑就是天大的福利。三天里,风华很宅,码字,买菜,煮食,吃食与投喂……对报纸这事一无所知。风锦更宅,养伤,学学识,进补与被喂食……简单说就是没出过门。
假期一向流逝飞快,三天转眼即逝,又开始了苦哈哈的学习生活。
早上,暖阳高照。
风锦抚平衣上褶皱,眼角扫过挂钟后无动于衷,然后目光不依不饶地落在床上鼓起的一团。
棉被伏动一下,黑溜溜的脑袋探出被外,手摸上床边的手机,身子猛一打挺,那股赖床劲儿顿时被甩得一干二净。
“迟了,迟了。”风华火烧屁股地嚷嚷,“醒了怎么不喊我?”
即便过了上课时间,风锦也远比风华淡定,瘫着表情不解释。
风华秒奔进洗浴间,没两秒又跑了出来,翻出钞票塞风锦手里,“没时间了不煮了,你到校门口买。”
风锦伸着手让钱暴露在空气中,没要,心安理得地要求,“你做。”
风华无语了三秒,嫌弃道:“麻烦。”嘴上不饶人,行动反倒干脆利落,洗锅刷碗水煮着最易熟的鸡蛋,再磨两碗热烫的豆浆,最后都摆上桌面。
“好了,赶快吃。”风华吆喝一声,开始把书桌上散开的作业本和课本都整耽美文库里,放到风锦身旁也吃了起来,“跟老师解释两句,别倔着不说话。”
风锦嗯了声,不急不缓地吃着,一点也不介意再迟点。
等他吃完了,风华把人送到门口,“给,耽美文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路上小心。”
风锦提着耽美文库带一言不发,转身上学去了,路上经过一条人烟较为稀少的路,他蹙眉看向前方——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外国男人!
来人右手贴着心脏一鞠躬,字正腔圆,“打扰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边,风华目送小崽子离开后阖上门,一眼捕捉住窗台处绿色的身影,“小二?!”
“华宝,”只见小二侧头看来,很严肃,语气低哑隐含肃穆,“探测到女主生命值,是那个杀手的。”
风华踩着一贯的步调走来,曲指一放,“正常点!”
小二被弹飞了哇哇嚎叫。
风华把人捞过来看两眼,撇嘴角,“你就长这样?!好娘!”
小二嚎得更厉害,他那引以为豪的脸。
风华烦了唰地把他丢一边,干自己的事。
说到咱们的女主凤天凰,此刻她被黑色迷了眼睛,听音辩位跟随男杀手走着,到了一处与之完全不同的亮堂地方。
“到了,啧啧,早死早超生。”男杀手靠着墙壁说风凉话,旁边是一扇半开的厚实金属门。
即将面对的刑罚,凤天凰想过最恶劣的情况,可也毫无情绪,“那人什么身份?”她对能让任务改变的人耿耿于怀,第一次被人欺负得狠了也让她极其在意。
男杀手一摊手没个正形,很敷衍地说:“活着出来自己查呗!”
凤天凰脸色渐冷,微怒,“1号!”
男杀手收起吊儿郎当,捏着她的腮帮居高临下,看她一点一点地变得愤怒,狞笑,“给你点颜色就把自己当人看,在哥面前你他妈狗屁都不是,知道哥是1号还敢甩脸子。”余光瞄见门后面黑不见底的地方,男杀手突然笑得不怀好意,“哥会让人多照顾照顾你的,傑傑。”手一动,带着暗劲突如其来,凤天凰顿时五脏翻涌地倒退。
他手点着按钮,门关上。
下午学生党放学,风华不放心跑去接人,不料被班主任逮住带到教师办公室。
“风同学的家长,不用拘谨随便坐,咱们就坐下来谈些事情。”夏老师装了杯开水回来,也给风华调了杯温水。
风华捧着纸杯大方坐下,“谢谢!”
“来,先说一下风锦在家里的情况?”
“生活规律,饮食健康,学习也很认真,就是话太少了。” 风华想了想,照实说。
夏老师不轻不重地应了声,不插话,因为想听更多的情况。
“他啊,很黏人,不喜欢出门,应该说不喜欢陌生人靠近,他一个朋友都没有,这都跟我脱不了关系。”风华缓缓说来,声音发苦。
“锦这个字,你猜猜他会不会写?”夏老师问。
风华不知道,不过心里已有不好的答案,于是更难启齿了。
夏老师摇头叹气,把抽屉里的几张卷子抽出,“这是风锦的月考卷子,除了英语能勉强及格,其他的全军覆没,总分稳占年级倒数第一,别人想挪都挪不动!早就想跟你说了,之前向风锦要你的联系方式,结果是个空号,”夏老师笑容很无奈,没多纠结这事,“风锦这学生很聪明,成绩差是差在他不认识字,学习进度我敢肯定跟你说他绝对跟不上,你瞧瞧这些选择题,完全是蒙的,数学基础运算也不熟练。不过说了这些话,我就希望你抽时间把他的短处补长了。”
给她些许时间消化,不多时,夏老师言辞愈发沉重,“他在班里很孤僻,第一次找我这位班主任就是要求调到角落,也不跟老师交流。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身世被传了开来,别班的几个刺头还骂上了,不过已经制止了。”
风锦今日的境况,谁是罪魁祸首自然是不言而喻!以往虐待风锦的画面争相跳出来责难数落,仿若亲身的经历,风华深吸一口气,面容苦恼地出了班公室,走过几步进教室向角落走去,步调缓慢好似脚下带着千斤重的分量。
风锦抬头看来,随后收起英语课本和文具,眼睑半阖,头发服贴柔软被寒风拂动,夕辉透过玻璃,给那逐渐硬朗的面容镀上了金辉,无意软化了棱角。
风华动容,声音柔柔的,“小锦,我们回去咯。”
风锦淡淡地嗯了声,并不好奇他们谈了什么。
在回小区的路上,走进巷子时风锦主动拉手,风华默认他的举动,反手握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日头终归沉下西山,两人相携走过时,惊得肥壮的虎斑猫喵呜着跳下围墙对面,风华手握紧,思来想去还是问了这个敏感的话题,“想找回你的生父母吗?”
“老班跟你说了什么?”风锦脚步刹住,望向她的碧蓝眼睛深邃而平静,“嫌我成绩差?”走近她开始咄咄逼人,眸色渐深,“我花了你很多钱?多少钱?我是累赘?嫌我烦了?不要我了? ”
“不是!”
风华急道,轻巧的两个字把他眼里的风暴轻易打散,再问,“想不想找回你的生父母?”
“不需要。”风锦语气云淡风轻,但情绪缓和了许多,指腹摩挲手中温软的手掌,他心情颇好地低头看着,笑了笑,伏在她耳朵上,“风华,若你不想陪我生活……”声音越说越低,活字落下时竟断了音。
“你说什么?”
“没什么。”风锦摇头没把话说尽,让它烂死在肚子里。
——若你不想陪我生活,心可以走,把尸体留下就好!
风华三番四次大刀阔斧地刷新在风锦心中的存在感与地位,那就别怪他自私地单方面地并自作主张地将她列为“私有物”。
——我认定了你,那你就是我的。
司锐
☆、偏执狂(十二)
风华是实实在在的行动派且喜随心所欲,偶尔头脑发热便付诸行动,干干脆脆,别管以后,做了再说。心疼小崽子了,就领人吃好的补身,于是返身又滚上了公交。
半旧的公交哼嚇喘气地开远,有些吵并且颠簸,风华还挺享受地向后靠着,被车带了大约半小时,下了车,背着身等风锦,把他带进熙攘人流。
一路走来煎炸蒸烤应有尽有,全国各地特色小吃在此网罗,不论正宗与否,总有人为这别样滋味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