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浮梦/目标,主神!完本——by如梦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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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跌落在草地上,四肢软绵绵的,双目依然紧闭,浑不知是死是活。
“生火!”
小老头圆圆的脸上笑出一脸喜意。
立刻有人将十三株火把悉数投向柴堆,滋啦啦一声,眨眼间,火焰熊熊。
金黄色的火光映着席地而坐的人群,竟是个个神情肃穆,身姿端正,活像是见了活佛的信徒,闻听圣言的书生。
“一拜天地。”
小老头高声道。
众人变坐为跪,齐齐向火堆叩首,
“二拜高堂。”
众人抬头直视着阁子上的小老头,再叩首。
花满楼虽看不见,但闻之,便觉得这场仪式着实古怪的紧。
分明说是死人的宴席,居然同活人的婚礼同样。
绝世名剑切豆腐喂给猫吃,蜂蜜罐子里装醋一般,风马牛不相及却偏偏搅合到一块。
小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
“生死对拜!”
众人注视着躺在草地上的那个男人,那男人已被人扶着,摆成跪姿。
双方齐齐就要拜下去。
这一拜,拜的是阴阳相隔,生死鸿沟。
拜的是天地至理,生死难逃。
“够了!”
一个女人忽然从人群之中站了起来。
她也许太高了些,站起来的瞬间,立刻鹤立鸡群。
‘她修长的身材线条柔和,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脸部的轮廊明显,一双猫一般的眼睛里动着海水般的碧光,显得冷酷而聪明,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懒散之意,对生命仿佛久已厌倦。’
这是一个奇特的很会吸引男人的女人。
火光下,她一双猫一眼的眼睛仿佛也燃起了光,
“我不拜他。”
“他没死。”
她从人群中走出来,像是一位雄赳赳气昂昂的为爱而战的女战士。
阁子上铃儿眨了眨眼。
“这不是九哥半个月前让人送来的那个从妓院里救出来的女人么?”
“叫什么来着?”
“沙曼。”
牛肉汤冷冷的补上一句。
吴明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了一眼不发的宫九身上。
宫九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动。
他看了一眼站在被人搀扶着的男人旁边的女人,就不再看她。
就像是她和他是陌生人。
他们本就是陌生人。
不过是青楼之中的一次兴起救人。
吴明重新笑得一团和气。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不和气。
“将她带下去,明日再开喜宴。”
这话,实打实的等于判了死刑。
人不死,怎么办喜宴?
又给谁办喜宴?
女人惨然的笑了笑。
立刻有人扣住了她的手脚。
她喊了一声。
“陆小凤,我知道你没死!你站起来救救我?你不是说会救我吗?”
“你站……”
沙曼的话并没有能说完,因为她已经被人击昏了。
但是花满楼的脸色已经变了。
变得煞白。
他站起身来,往阁下子冲去。
没有人拦他。
铃儿闭上了眼。
小老头的手笼在袖子里。
牛肉汤唇角带笑。
宫九冷冷的静静的看着他的身影。
花满楼落在阁子前的草地上,直直的奔向陆小凤所在的地方。
在这一刻,他有眼睛。
他的耳朵就是他的眼睛。
花满楼站在陆小凤的面前,蹲下身去,伸出手,想要摸陆小凤的脖子。
二寸,一寸。
在将要触碰到陆小凤的脉搏之时,他忽然停住了手。
花满楼的手在抖。
不可抑制的颤抖。
他一向平静从容安宁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种害怕后悔混杂着期待不信的神情。
他的耳朵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陆小凤的呼吸。
他的手指也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也已经感觉到了死人所特有的冰冷潮湿的枯败之气。
难道陆小凤真的死了?
他怎会死?
陆小凤怎么会死?
在这一刻,花满楼虽未说话,但他的面容上似乎和这世界上所有的俗人凡人一样,写着这几句话。
但他到底和这世上的只知道逃避的凡人俗人不同,他的手指再次动了动,终于触碰上了陆小凤的脉搏。
潮湿,冰冷,毫无起伏。
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这滴眼泪很平静,它顺着陆小凤的眼皮缓缓的流淌下来。
流泪的人也变得很平静。
一切悲伤懊悔期待希望的神情都从他的面容上褪去。
花满楼闭上眼,笑了笑,笑容单薄而浅淡。
“陆小凤。”
“你真是个笨蛋。”
他苍白的指尖轻轻的摸上陆小凤的眼皮。
又有一个人从阁子上下来。
漆黑的发鬃一丝不乱,雪白的衣衫上连一根皱纹都没有,轮廓优美如雕刻般的脸上带着种冷酷,自负而坚决的表情。
他锋锐的眼神看着花满楼。
异常专注。
正是宫九。
“你真的会伤心,会愤怒。”
他肯定的说道。
语调简直无情到恨不得让人想要砍上他一刀,将他的胸膛剖开来,看一看,他的心脏是不是也跟人一样,是红色的,是不是也会流血?
“你还是不会杀了我么?”
宫九问道。
花满楼站起身。
他转过身,面对宫九。
“不是你做的。”
他静静的说道。
“陆小凤也没有死。”
宫九又莫名其妙的笑了。
他笑起来,有一种奇特的魔力,神情如漂浮在梦中,却又带着一股子矜贵之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的笑容永远的留在他的面容上。
他笑过之后,又叹了一口气。
“看来,下一次,我真的要亲手杀了陆小凤,才能得到你的答案。”
竟是分外遗憾的样子。
“这一次,喜宴的主角本不该是他,但是陆小凤自己撞到了老头的手上。”
“如果没有错,他应该是来救你的。”
宫九又道。
“陆小凤是因为你落在如今的境地。”
“如果那个女人没有出声,你就会看着他被烧死。”
他看着花满楼。
话多的活像是即将要被主角杀死的反派。
“就算是现在,没有解药,他十二个时辰之后,也会死。”
“到时候你一定可以为他好好的准备喜宴。”
说罢,宫九的唇角又勾起半分笑纹。
花满楼这一刻却不想笑。
他无神的眼睛注视着宫九,一双形状优美的眼眸中,目光似乎没有了傍晚时分的暖意。
宫九看着他,眼神忽然悄然起了变化。
他不再笑。
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他的语调变得又急又冷酷。
“你想要陆小凤的解药么?”
并不等待花满楼的答案,他继续说道:“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花满楼浓密纤长睫毛微微一颤。
“一不杀人,二不害人,三不是让你自杀。”
宫九却似乎知道花满楼将要说什么。
“这个条件,你必须先答应下来。”
花满楼沉默片刻,缓缓的坚决的说:“好。”
在这一刻,他看上去几乎无从选择。
宫九的手指再次抖了抖。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掷出一只药瓶。
“喂给他。”
花满楼接过,蹲下身,小心的掰开陆小凤的嘴,将瓶子中的药倒在陆小凤的口中。
并没有什么自己先试服一颗的愚蠢事情。
解药只有一颗。
也完全没有必要。
花满楼一只手贴在陆小凤的动脉之上,一只手抚向他的后背,帮他用内力化开药力。
缓慢而薄弱的脉搏轻轻的在他的掌心下跳动起。
陆小凤眼皮颤了颤,似乎想要睁开眼,但是他没能成功。
宫九道:“他还要睡上一会。”
“你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的设定是,沙曼刚被宫九救回,没什么感情,;陆小凤得知花满楼失踪,前来解救,和沙曼搅在一起。所以原著剧情基本被我浮云了。加更结束,以后看榜单,没榜单老规矩,凑够三千两天一更可能。锁章请进群,群里有,前方高能,请注意!╭(╯3╰)╮对宫九不了解,对他了解请进群,我们可以讨论讨论。!文案上有,王明天,太困。
第20章 十(补更)
朋友。
这世间谁没有朋友,谁又有真的朋友?
有的朋友,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生死相随。
有的朋友,岔路相逢,一轮明月,一杯水酒,酒过三巡,心心相惜,终归过客。
过客着实良多。
挚友只需三二。
花满楼视陆小凤,无非这挚友二字。
路人有难,尚且相助,何况挚友?
陆小凤为他而遇难。
他为陆小凤随宫九而起,又有何不可?
此般情谊,无关情爱。
随心而已。
宫九一路分花拂柳,身影纵横。
花满楼紧随宫九之后,飒飒风声急。
终至一楼阁。
非众星拱月之态,溪流环绕,花草丛生之间,只此一家立于丘陵之上,颇有俯瞰岛屿洞天,孤清傲慢之姿。
更非玉石铺地金柱作梁,彩羽丹凤层层镂刻,只草木花卉云雾蒸腾细细绘刻,自有清奇堂皇之气。
楼去不似其人。
宫九落地,抬手挥掌,掌风所到,楼门中开。
“进来。”
他急步走入殿中,道。
花满楼依言步入,只觉脚下隔靴触感柔滑绵软,却是整间楼阁悉数铺上了厚实毡毯,行于其间,如行云端。
急行阔步间,宫九带花满楼行至主卧。
脚步微定,宫九的声音急切而冷酷。
“你就站在这里。”
花满楼笑了笑。
他听出了他言语之下的诡异奇特的颤抖兴奋。
宫九推门而入。
花满楼站在他的门前,长身而立,面容含笑,任谁也看不出,他已为阶下之囚笼中之鸟。
公子人如玉,世无双。
宫九踏入房间,苍白的冷峻的面容忽然无法抑制的涌现出红晕,冷酷坚定自负的眼神冰晶雪影一般融融化开,热感升腾,雾气昭昭,斜飞的眼角薄薄一层桃红泛泛。
刮骨的刀透骨的剑,生生动了人间红尘意,水晶捣碎,华光摧夜一般,眉梢眼角自是一段惑人风情。
他方急行几步,一阵一阵汹涌澎湃的热浪从他的心口势不可挡的席卷周身,腰背一软,跪倒于地。
等身铜镜于他面前,映得一番狼狈情态,纤毫毕现。
宫九直直的盯着镜中之人,呼吸竟又是粗重了几分。
伸出手,他颇有些急不可耐迫不及待的撕开衣襟,胸口肌肤竟是比面上更加苍白三分,瘦削矫健的线条于凌乱衣衫间若隐若现,让人恨不得摸上一摸,试一试那触感。
定是比上好的锦缎还勾人。
手指一动,三枚银针于袍袖间翻转而出。
宫九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胸膛,浑似那胸膛不是他的!
针刺下去的一瞬间,宫九的口中情不自禁溢出低低的呻、、、、、、、、、、、吟。
一双无神却偏偏温暖的眼眸在他的心中一点一点的浮现。
……
……
……此处和谐省略378个字,不要找我要,我也木有……
此间再无他人。
花满楼立在宫九的门前,耳中听着门内之人的呻、、、、、、、、、、、、吟低喘,唇角忽然弯了弯。
分明是了然通达的笑容。
他静静站立着,恍若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便如云中风水中月,不过聚散虚幻,连他的衣角都未曾触及而到。
不到半个时辰,房间里的男人慢慢的走了出来。
男人漆黑的发鬃一丝不乱,雪白的衣衫上连一根皱纹都没有,轮廓优美如雕刻般的脸上带着种冷酷,自负,而坚决的表情,睛神锐利如刀锋。
哪里还是上一刻钟屋内那个被无法言说的黑暗的炽热的欲、、、、、、望所掌控的青年?
他完美的简直无懈可击。
便是你砍上一刀二刀十刀八刀,他的眉毛也定然不会皱上一皱。
宫九的眼神定在花满楼的身上,悄然闪现出些许复杂滋味奇异情感。
“你很守约。”
他道。
花满楼的面容依旧温和。
“只希望你也守约。”
宫九冷冷道:“我向来是一个守约的人。”
“你的小凤凰不会死。”
“现在,我们来说一说我的条件。”
花满楼微微测了侧头。
他的神情很认真。
宫九道:“我要你住在这里,直到我腻了为止。”
他的话语说的顺遂无比,浑似在心中练了千八百遍,升调降调颇得些霸道纨绔子弟强抢民女的真传,只是配上一张冷酷无情的俊脸,怎么看怎么奇特古怪。
这世间要是有这么俊这么有气质的纨绔子弟,又哪里用得上强抢二字?
花满楼愣了一愣。
‘一不杀人,二不害人,三不是让你自杀。’
这要求确实不是杀人害人自杀,但是也委实让人满心古怪不知如何说起。
“你就住在偏殿,没有我在,不许出这间楼阁。”
宫九接着道,似乎没有看到花满楼面容上流露出的古怪之意。
花满楼忍不住苦笑一声。
“好。”
宫九忽然也笑了笑,他的笑无声。
“很好。”
他的声音依旧毫无人的情感。
如此,花满楼与宫九就开始了愉快的‘同居时光’。
宫九的宫殿里除了花满楼与他再无他人,甚至连清扫侍女都是在晚间黄昏时刻才被允许入内。
锦天绣地,堂皇富丽,却恍若帝王陵墓睡妖地宫,清清冷冷空空寂寂,千山重雪一样,能把人心冻僵。
花满楼却自在的很。
他呆了二日。
每一日当鸟雀开始呢喃,大地升起生机的时候,他从榻上起身,穿上袍服,提上鞋子。
他的衣衫与鞋子从来都会放在一个固定的位置。
花满楼自己摸索着为自己束发,他并不需要铜镜,在这二十多年间,他对于自身的一切早已了如指掌。
打理好自己,他小心翼翼的在这间对于他来说还稍显陌生的屋子中前行。
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花满楼总要适应一段时间。
这件事情很少会有人为他考虑,因为他强大的从来不像是一个瞎子。
他也早已习惯。
花满楼来到窗前,伸出手,将窗户推开,清晨草木生长特有的清香之气裹挟着花香扑面而来。
他微微侧着头,风里有很多声音。
从沉睡中醒来的鸟儿拍打着翅膀,身后的幼鸟在屋檐上发出稚嫩的鸣叫,露珠从花叶上慢慢的滚落,滴落在泥土中,鱼儿从溪流中轻轻的跃起,带起水波阵阵。
他的世界里一片黑暗却多姿多彩。
比这世间大多数拥有光明的人都要富有。
花满楼在窗前立了一阵,微微笑着。
在这里与他在花家,在百花楼,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同样是在这个世界里。
一阵轻风吹过,花满楼似有所感,轻轻的将吹落在窗台上的一片碧绿的叶子拾起。
指尖细细的摩挲这手中的碧叶,微微凸起的叶脉在花满楼的脑海中完整的呈现出来。
一片很好看的叶子。
花满楼将叶子放到自己的昨晚未拾起来的书卷中,缓缓合上书卷。
此时,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来人武功很高,是一位男性。
这名男子站在花满楼的门前,随即,便听到一声细微的金属落地的声响。
脚步声再响起。
却是那人立刻离开了。
大有不敢多停留一秒之意。
花满楼静静倾听着,直到那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打开房门。
弯下腰,花满楼探出指尖,果然摸到了圆圆的带着金属凉意的器皿,正是一盆温水,附带一小碟漱口盐,一条干净巾帕,一根柳叶支,一块皂角,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托盘之上。
花满楼笑了笑。
把托盘端回屋子,花满楼漱口,净手,洁面。
用巾帕擦拭干净,料理妥当,花满楼复又打开房门,将托盘放回原地,关上房门。
不多时,那人便又将托盘收走。
在这间宫殿中,花满楼除了宫九再未见过任何人。
花满楼这才踏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