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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浮梦/目标,主神!完本——by如梦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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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生的俊朗挺拔,一笑间阳光开朗,让人生出好感。
杜云眉峰一皱,袍袖轻卷,那人的手就被拂开,“你怎么在这?”
“你还不知道我?”那人也不恼,“自然是去给凤绝捧场。不过,这位是?”
他转头看了一眼杜斐,这一望,却是愣了。
少年坐在那里,并未看他,只是浅浅的笑着,在这样的阳光下,在带着温软调子的叫卖声里,恍若细细的碧柳划过湖水而生的细细纹路,凝聚了所有的光芒与温柔,让世人不由醉于其中,世世不得醒。
于光只觉得身体内所有的血液在一时间全部奔涌向心脏,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雷似鼓。
不过一瞬,自此念生。
缘来、如此。
原来、如此。
那人看了他一眼,眸色干净的不可思议。
“杜斐。

此时的春风正温柔,轻轻慢慢的,吹皱了一湖碧水,吹落了几点繁花。
毅勇侯府。
西苑。
几位长袍广袖的书生正向一位年轻人行礼,那人生的俊朗挺拔,一笑间阳光开朗,令人易生好感。
“好了,快进去吧!”
那几位书生也知趣,潇洒的拱了拱手,入得苑去。
阳光渐渐地浓烈起来,墙角处几朵素色的小花伸展了腰肢,纯净而美好。
一顶素色小轿从那头晃过来,于光神色一亮,迎了上去。
已有下人恭恭敬敬的将轿帘掀开了。
少年迈出轿门。
“第一次出府参加诗会,大父不免叮咛些,”杜斐见了于光,笑道:“倒是让于兄久等了。”
于光打了个哈哈,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阳光映的杜斐的眸光浅浅淡淡的,看不清楚神色,于光偏只觉得那里一定是温柔干净的不可思议吧。
一抹春日,满地花阴。
青衣广袖列坐流觞,管音丝竹之声绕耳。谈笑无白丁,风雅自生,是谓诗会。
此番诗会的发起者是小侯爷,坐庄的自然是于光,他指着那缓缓流淌的溪流道:“如今春日方好,流水潺潺,何不以水为题?”
众人望去,眼前碧透的溪水间,夹杂漂浮着片片花瓣,粉白黄红,煞是好看,溪底沉着圆润的卵石,远光映下来,恍如白玉一般,不由轰然应和。
能有资格参加此诗会的,文采自是不俗,一时间所谓“流水无情”;所谓“落花狼藉”;所谓“春来春去”之词不绝于耳。
于光却有些漫不经心,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诗会,纵使名义再风雅,终究不过是读书人追名逐利的途径之一。他举办诗会归根到底也不过是找个由头约那人出来,为了能多看他几眼而已。
如今那个人就坐在他身侧,眉梢眼角笼在淡淡的光里,明净透彻的如那万梅林中偶尔惊起的一场漫不经心的温光华梦,让他恨不得所有人都消失,只剩他和他才好,他又怎么听得见去一词一句?
“不知这位公子可是愿意赐教?”
正当于光神思不属之际,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惊了他一跳。
他顺声看去,那人他是知道的,寒门士子薛定赫,广有才名,诗会诗会,以诗会友的事并不少见,这少年此番便是挑战了。
只是,他请的对象却是杜斐。于光微微皱眉,杜斐是生面孔,又坐于他身侧,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人非富即贵,大多不会选择这样的对象。
杜斐看了那少年一眼,唇角微勾,“好。”
见杜斐已然应战,于光眼角一扫,正巧远处落花纷繁,随道:“以落花为题吧!”
“公子先请。”薛定赫道。
杜斐闻言神色淡淡,接过侍婢呈上的纸笔,深思片刻,方下笔。一时间笔走龙蛇,那侍婢也是风雅之人,见了,竟是不由念出声来:“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 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 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念完最后一句,那侍婢却是痴了。
一时间,众人皆寂。
光阴如此无情,昔日红颜,今日老翁,世事不过如此。
那日诗会之后,随着《代悲白头翁》的流传,杜斐的身份也不可避免的被好事者挖了出来。
大秦朝赫赫世家的继承人于古寺中守孝五年方方回都,这样新鲜而神秘的事情,对于听惯了陈词滥调的洛阳人来说,无疑拥有极大的吸引力,杜斐瞬间成了市井谈资。
杜斐知道这个消息时,不置可否,只是伸手合上了窗,沁白如玉的指尖按上细细雕琢挑染的牡丹窗扉上,阳光漏过缝隙照见了窗前人的面容,清俊至极,安然至极。
何必在乎?这世上再多的喧嚣也终有落幕的那天。
时光匆然而过。
转眼已是四月。
风疾雨落。
碧色的湖水泛着阵阵涟漪,漾起无根的浮萍,凋零的花叶,波色叠叠。
少年行在白玉桥上,宽大的衣袖在风中和零散的发丝一同纠缠,透明的雨珠顺着他白玉般的额流下,润湿了浓如鸦羽的眼睫,他半阖着眼,神色安然。桥头撑着油纸伞的华服青年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那雪衣,乌发,长眉,凤目,淡唇的少年一步步的走来,从烟波忽生的白玉桥上走来,明明灼灼,恍如仙人。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微带嘶哑的声音:“公子,可要伞?”
他看了他一眼,霎那间,他只觉得什么白云苍狗红尘紫陌空山雪雨柳色星河,统统都在那双眼里褪尽了颜色,磨平了轮廓,湮灭了痕迹。莹若玉髓的指扣上了伞柄,“多谢。”
那一刻,他只看到了他,只听到了他,只……感受到了他,至于他的身体,他的血液,他的肌肤,是些什么呢?无论是什么都没有了。
那人撑着油纸伞渐行渐远,剩下的青年站在雨里看着消逝的衣角,忽而一笑,眉目怔忪。
“我这是着魔了么……”
那说不出的惆怅的声音,慢慢消散在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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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回来了。”等在门前的仆从上前一步,接过杜斐手中的伞,“大公子已等候多时了。”
“恩。”淡淡应了一声,杜斐正欲进得堂去,忽而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道:“那把伞,好好保管。”
许是下雨的原因的,恐堂里光线昏暗,下人点了两排铜盏,尺长的红烛盛在里面,映得灯火通明。杜云坐在一侧的椅上,从杜斐的角度望去,背脊笔直,恍如松竹。
“表兄。”杜斐唤了一声,便见那人的转过脸来,深湛如海的眸光刚压在他身上,一双锋眉就皱了起来。
“我去换衣服。”杜斐笑笑,在他还未说话之时,就进了内室。
用上好的丝绢将发鬓擦干,又换了一身罩纱长袍,杜斐方出来。抬眼看去,果然那人的脸色好上了很多。
“我去湖上走了走,没成想倒是遭遇了一场春雨。”杜斐坐在那人身侧,唇角含笑道,“要不是一个好心人借了我伞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来了。”
清朗明净的声音少有的带了一丝似真似假的委屈,此时他便像一个像兄长撒娇的少年一样,顷刻间就将杜云心里的怒气熄灭了,何况纵使有万千怒火,他也发作不出一分一毫。
“下次出去记得带侍卫。”
“好。”少年淡淡的勾唇,笑容温暖而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咳,有木有想接着看的冲动,有的话,我就考虑把它重写,当年坑了,一直记挂,最近更甚。另外,从永不一直跟到现在的娃举手,我说过回哪个世界了?阴阳师不回,其他的我说过哪个?你们还想看么,不想看……我就不写了……╭(╯3╰)╮上一章补更完毕,王耐心等待。

第23章 十三

“他们很好,好到就要把整个江南翻过来了。”
陆小凤叹息道。
花满楼道。
“我希望他们一直健康,快乐。”
陆小凤道:“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花满楼道。
“我知道如果有人发现了我留下的花匠,一定会是你。”
“但是我不知道你会一个人来。”
陆小凤苦笑一声:“我也没想到,岛上有一个无名。”
“还有一个女人。”
花满楼忽然笑了笑。
笑得温和,带着某种神奇的意味。
陆小凤一张刀劈不破水泼不进的糙脸皮破天荒的红了红。
“她的确是我见过的最吸引我的女人。”
“你总是这么说。”
花满楼的笑意更深。
陆小凤轻咳一声,匀速转移话题。
“他留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花满楼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
“不过我暂时不会有事情。”
“如果你的脚上没有锁链,你的话一定更加有说服力。”
陆小凤道。
“不必在意。”
花满楼露出浅浅的笑容。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养的那只兔子吗?”
陆小凤道:“当然记得。”
“虽然是一支兔子,却格外爱喝酒。”
花满楼点了点头。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他‘看’了陆小凤一眼,慢慢的转身,步向后室。
“我一定会让你没事。”
陆小凤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
花满楼步入内室,宫九已经等在了那里。
“现在你可以把我的锁链解开了吧?”
“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宫九并不看他,眸光锋锐如冰雪。
“哪一句?”
花满楼微微偏头,温和的笑了笑。
宫九的目光一寸一寸的移到花满楼的面容上,他看着面前的人温和的笑容,心中骤然生出一种奇妙滋味陌生感触来,恍若冰天雪地里烧红了利剑一柄,古墓深渊中开出了花朵一株。
他的呼吸不由的乱了一丝。
一丝乱,却是丝丝乱。
再也理不清。
熟悉的热潮翻腾而来。
宫九掷出一枚钥匙,不发一言,转身过去。
花满楼接过钥匙,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些。
见过陆小凤,日子骤然变得平淡而简单,天空一样了无痕迹,流云一样安宁美好。
花满楼与宫九,分明是花朵与石头,白日与黑夜,坐卧行止间竟是奇妙的契合。
往往是宫九方方提出一句话,花满楼已然接下了第二句。
天下大事古今未来,世事皆可说,无事不可说。
便是宫九弄了一张古乐谱,花满楼亦可同宫九同奏。
宫九喜笛,花满楼善琴。
笛箫和鸣,恍若穿过茫茫风雨凄凉人世终见故人,相看无言,只余歌声入耳化心。
对某人而言,除了越发频繁的不可言说的小毛病,这段时日,恍惚间,竟是他二十多年间从未感受到了平凡与安宁。
他尚不知晓内心冰寒,亦未曾知晓如今心境。
有些感觉,却已然悄然改变。
某一日,宫九手下献来寻来一册古籍一座名琴,他留下书,琴却转手送了花满楼。
琴是好琴,长约3尺6寸5分,“中清”琴弦。
琴无名。
花满楼轻轻的抚摸琴身,微笑道:“多谢。”
“唤它独幽可好?”
宫九笑了笑:“倒是个好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在小年夜的第二天,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们甜一甜,后面的内容今日就不发了,今日我是一个治愈的女子。明日不出意外到过年,皆有更。没更一定是有事情脱不开身。╭(╯3╰)╮群里今日发了红包,可惜你们没领到。!

第24章 十四

宫九笑了笑:“倒是个好名字。”
他向来高傲冷锐不似常人,如今这一笑间,却是不自然间线条柔和,眉目微弯,黝黑的眼瞳中更是含光坠魄,竟生出些不合身份的绮丽柔软之色。
可惜花满楼看不见。
宫九亦看不见。
这世间总有一些事情美好而短暂,幸福却错过,爱恨情仇又如何抵得过世事变迁江山如画自由魂魄?
五月初八。
陆小凤沙曼牛肉汤逃。
岛上无一人察觉,更是未曾少一艘船只。
宫九亲自查了两日两夜,也未曾寻到一丁点子蛛丝马迹,他们竟恍若生出了千里眼顺风耳外加羽翼一对,在这茫茫大海之上骤然消失不见。
比隐形人还要更像是隐形人。
在第三日的清晨,宫九默不作声的踏进了花满楼的房中。
这是陆小凤消失后,他第一次见花满楼。
花满楼花公子花七童立于窗前,着一身淡色衣衫,长发尚未6 来得及竖起,泼墨般的发中隐见肌肤如玉似珠,他听闻他的脚步声,微微侧头,眉眼清晰,唇角未勾,已是如画。
“九公子。”
他笑笑道。
神态依旧安然宁和。
午后梨花盛雪,日落霞光入水。
宫九却觉得有瞬间恍惚情景。
他竟是觉得面前之人无一处是真,又处处是真。
却也只是瞬间而已。
宫九的面容重新变得冷酷自负不可一世,他看着花满楼,冷冷道:“陆小风逃了。”
花满楼并未惊讶,他转过身,面对着宫九,缓缓道:“这真是一件喜事。”
对他而言这确实是一件喜事。
宫九的目光落在的他的面容上,带着一种残酷坚决的味道。
“你真的没有丝毫意外。”
花满楼闻言,面容上却浮现出一丝光芒,有些骄傲有些理所当然。
“他是陆小凤。”
他说道。
这话说来虽语气柔和用词简单,却更加格外的有一些子斩铁截钉的意味于其中。
听起来,他信任陆小凤竟是就像是信任自己一般。
宫九本要问出口的话语生生的被堵在了喉间,半饷方道:“你想他来救你?”
花满楼微笑摇摇头道。
“何来救一说。”
“他不过是来接我。”
“接我回家。”
这一刻,宫九竟是无言。
“九公子,”花满楼笑笑,“你我下一盘棋可好?”
“赢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宫九的目光微动,“什么问题?”
“其实我一直好奇,”花满楼‘注视’宫九的方向,缓缓道:“究竟为何我会被邀请来这座岛?”
“铃儿一人可不足以作为全部的理由,贵岛主必定有另外的打算。”
“我若赢了,九公子可否告诉我其中缘由?”
宫九神色冷酷,他看着花满楼,道:“你若输了?”
“自是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花满楼道。
宫九的唇角微掀,却终是答应道:“好。”
并未做什么净手沐浴焚香的虚事,二人便于此间屋子之中摆上一棋盘,两盒棋子,对坐下棋。
这二人虽早已琴笛和鸣,无事不谈,却真真正正是第一次对弈。
下棋之道最是能观人心肺。
花满楼之棋风温温和和清清淡淡,落子轻缓,重守轻攻,却又总能于芳草萋萋阳光普照的坦荡境地之中平白生出几处凌厉伏手,阳谋阴谋样样精彩,棋势直如水泼不进刀砍不断,总能于绝境之中另辟蹊径生出新芽来。宫九却不,行局之间,浑似金戈铁马厮杀战场,半点不肯退步,刀刀见肉,剑剑入骨,只要沾一点皮毛,必是要恶狠狠的咬下一口血肉来,棋势毒辣狡猾,冷酷凌厉,自有一股子势不可挡档者皆可杀的气势。
这二人,一局下来,宫九落子无悔,花满楼听声辨位,竟真似沙场用兵,朝堂相争,谁也不肯想让,直从清晨下到午后,方险险分出了高低胜负。
却是花满楼小胜。
花满楼微微一笑,颇有些宠辱不惊点尘不染的味道。
“九公子承让。”
宫九向来输赢无悔,他将目光从棋盘之上抽离,看向花满楼,神色淡淡,一字一句道:“花家之富,天下皆知。”
花满楼手指轻抖,眉梢眼角的笑意冰雪融化潮水归海一般褪尽,露出一片茫茫然空空茫的冷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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