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浮梦/目标,主神!完本——by如梦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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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长琴抬手将他的手拂开。
“若沧想必是认错人了。”
“我是瑶木为琴,你是若木之花,如何当得起这父亲二字。”
若沧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一滴眼泪忽然间滚滚落下。
他神色哀婉,一双茜红的眼眸骤然失了光辉,单单只是看着,便仿佛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悲凉彻骨,伤恸黯然。
“父亲。”
他喃喃念到。
浑似失却了天上地下唯一的珍宝,七界八荒最后的一丝光明,从此只能独自一人在漆黑的世界中磕磕绊绊前行,再无一人会站在他的身前为他遮风防雨,为他照亮前路。
悭臾见他如此神色方才知晓事情的严重可怖。
若沧其人,生就一副若花拂柳的柔软漂亮容貌,内里却是瑶山中仙禽走兽大多不及的刚硬性子,生平最是宁死不屈坚毅执拗。
便是自外界归来,时而疯疯癫癫,时而如痴如狂,也未曾落了一滴泪,诉过一声苦,这才让瑶山中人,无人知晓他究竟于瑶山之外经历了何等事情。
如今如此人物竟是在只有一面之缘的太子长琴的面前落下了一滴眼泪,这岂不是最是奇怪难言?
“若沧。”
悭臾低声唤道。
“你可还记得我?”
若沧缓缓的抬起眼眸,看着面前金瞳俊美的青年,忽而一笑,稚嫩如婴孩。
“我记得你。”
悭臾方方要松上一口气,却就听面前之人慢慢悠悠说道。
“你不是在父亲身边那只大鸟吗?”
“你总与我过不去。”
他说话间带着细细弱弱的委屈和浅浅淡淡的抱怨。
“平白无故总想将我摘下,若不是父亲,只怕我早已入了你的肚腹。”
悭臾被他的话惊住,一口气上不上不下,吞吐了好几次,方才顺畅了些许。
他看向太子长琴,道。
“太子长琴,只怕今日你遇上了一件大事。”
太子长琴见他俊美孤傲的一张脸一本正经,又见若沧泪眼蒙蒙浑似生无可恋,淡淡的叹了一口。
他抬手,指尖一点光芒晕开,眨眼间断壁残垣一片废墟被光芒笼住,亭台楼阁,珠宫玉阙再度拔地而起。
“那颗若木呢?”
太子长琴开口道。
“是了,”悭臾道:“这个时候的确是该去寻那颗若木。”
“除了那颗若木又有谁能够治好这朵发了病的花呢?”
他看向太子长琴。
“可是该去哪里寻?”
“早在三十年前,那颗若木就已经离开瑶山,不知所踪了。”
他说着,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冷意。
“这么多年,他不曾回来过一次。”
“恐怕更加记不得这里还有这样一个花灵。”
太子长琴闻言看向沧若,青年感受到他的目光,蒙蒙泪眼中一点光亮骤然升起。
冰天雪地之间见了一丛火焰,孤独无助之时遇了一双臂膀。
带着无法割舍的执着,不顾一切的追求。
“父亲。”
他轻声唤道。
泪水滚滚的从他的眼眸之中落下,他哭的简直不能自已。
太子长琴眼眸微垂,走上前去,轻轻的抚了抚他的发顶。
“别哭了。”
他放柔语调,道。
若沧痴痴的望着他,素白纤细的手缓缓的握住太子长琴的手腕。
“父亲。”
他念道。
太子长琴没有挥开他的手,眼眸沉静而温和。
“别哭了。”
他再次说道。
若沧忍不住将手中的手腕握得紧了些,含着眼泪,露出了一个稚嫩欢喜的笑容。
“好,父亲。”
那一刻,他的心脏柔软而平静。
失而复得,由死而生,不过如此。
悭臾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头重重的搭在太子长琴的肩膀上。
“太子长琴,现在怎么办?”
他金色的瞳孔中有一些莫名的烦躁。
“难道你真要给这只花灵做父亲?”
太子长琴道。
“事已至此,总要顾及他如今的心情。”
“若沧。”
他道。
“你可愿带我去你的住处?”
若沧眨了眨眼,将眼中残留的水汽眨成泪珠落下,颇有些天真无邪不知世事的说道:“住处?我没有住处?父亲大人的住处就是我的住处?”
悭臾说不出话来。
难道山下的那个妖精窝是旁的什么野花造的?
又或者他每次去寻对方都是在做梦?
太子长琴神色平静的接受对方的设定。
“既然如此,以后你就和我住吧。”
“当然,父亲。”
若沧笑道。
“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悭臾抿了抿唇。
他有些不开心。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
但是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哪有那么多缘由因果?
“太子长琴,我觉得我既然已经修成人身,也是可以同你一起住的。”
他板着脸道。
“我现在觉得你的住处很好看。”
太子长琴拍了拍他的头。
“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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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六
悭臾笑了,活像是被人用七坛八坛蜂蜜喂饱了,神色之间不知不觉露出些许心满自足洋洋得意。
是夜,太子长琴带着悭臾若沧二灵踏出宫阙主殿之内。
匍一进入便闻一股清幽之香气扑面而来,暗藏寒梅之凛冽,修竹之清香,令人闻之忘俗。
与二人所想不同,珠宫碧?4 咧谌床⑽拚浔ι裎铮磺奖叻帕艘桓鲈莆蒲拘蚀玻扒傲⒘艘恢蛔睾焐し叫文咀溃厦姘诜抛乓恍┯蒙裎谋嘀氖榧颉?br /> 宫殿四角各放着一方青莲盏,莲心拖着一颗光华灼灼的明珠,将殿内映得堂皇。
竟是十足十的简单平淡,清冷干净。
太子长琴心随意动,二灵面前场景又一变。
只见本是空茫茫的大殿骤生颜色,以墙相隔,一分为三。
“我住最后一间,你们选一个住吧。”
太子长琴道。
悭臾立刻神色端正的踏进了倒数第二间。
“这间归我。”
若沧偷偷看了一眼太子长琴,泪盈于睫,凄凄惨惨戚戚的选了第一间,悲情的活像是被人欺负了十遍八遍。
太子长琴却不看他们,径自走入了自己的房间。
推门而入,便见房间内同方才大殿场景一般无二,太子长琴深色不变,一身长袍却已换做同色里衣,他迈步踏上木床,解下帐子,盘膝而坐。
自从庄周成为太子长琴以后已经多年未曾夜夜入眠,反倒是清修一事,越发得心应手,熟练自在。
偶尔夜深人静,四下无声,天河高悬,月凉如水,他也竟会生出自己已不是人类之感触,却又不过是唏嘘片刻,伤悲几分,终是被抛在脑后心外。
行万里者,从不回头。
登险峰者,概不下望。
若无一往无前的决心,何能看遍万里山河,登临绝顶高峰?
太子长琴坐于帐中,神思却已经飞于九天之外。
若沧此灵定是有些古怪。
但以太子长琴之神力,竟也不能看出此灵古怪之处为何。
风平浪静忽现拦路礁石,万里平川忽见挡路泥潭,常人来说必是心下恶心难言,心生阴郁焦躁不安。
太子长琴却并不觉得,这样事情,在岁月里他早已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见过了多少。
见得多了,过了多了,也便没什么大不了。
这本就是世上最朴素的真理之一。
待月上中天,太子长琴忽然心生感念,睁开眼,神思一动,已经来到主殿之外。
他抬头望去,青灰色的屋脊之上,一人抖袍甩袖,腰肢婉转,步履轻踱,于月下独处。
那人腰细腿长,长发高束,打眼过去,竟是个十足的美人身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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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七
约是感觉到了太子长琴的目光,那人转身低首看下来,一张面容在月下细腻如雪唇红如朱。
他忽而一笑,足下轻点,踏风乘云一般从屋脊之上落于太子长琴身前。
太子长琴望去,只见此人生就一副窈窕柔软杨柳儿身段儿,面容却是线条逼人的凛冽难攀,天生的高贵难言骄傲桀骜。
一双凤眼长睫密密匝匝,灼红眼瞳恍若燃烧琉璃火,望来,连皮肤都似被红澄澄的火苗细细密密的舔舐,生出些许颤栗难言的火热暧、、、昧来。
“凤鸟?”
太子长琴目光从他的面容上离开,面容平静温和,一双眼眸似苍穹深海,月影浮动,水波晕晕。
却平的生出些许不可触碰的清冷沉静。
活似站在宇宙洪荒斗转星辰之外,自成一个国度与宇宙。
凤鸟本想说的话语咽了下去。
“太子长琴。”
他喟叹一声。
“我终于找到了你。”
“你也终于还是记得我。”
百年之前,太子长琴未成三界乐神之时,曾于洪涯境抚琴引来凤鸟皇鸾相伴而舞,而今日,百年之后,昔日凤鸟化灵,苦苦追寻,终是与千里之外寻来,立于太子长琴的身前。
月光照故人。
故人依旧。
如此这般,百年的苦痛挣扎,求生惧死,从漫漫天道之中求得的一丝生机,也便有了意义。
“太子长琴。”
他道。
“我可否跟随在你的身边听你弹琴?”
太子长琴淡淡一道。
“好。”
“不过,你总要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凤鸟缓缓一笑,若风雨之中见到一弯彩虹,昏暗之间蝴蝶苏醒,他凝视着太子长琴,过往的年月云消雨散,茧破蝶出。
只剩下面前的故人。
恍若梦里。
“凤君,我的名字是凤君。”
凤鸟道。
“凤君。”
太子长琴道。
“你随我来。”
他转身走向楼宇,心念一动,已经于珠宫玉阙之中为凤鸟开辟了一处清幽之地。
“你便于此处,可好?”
风君一双琉璃烈火眼眸直直的看着太子长琴,道:
“好。”
他花了百年的光阴,才让自己能够以同样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如此这般,又有什么是不好的呢?
本就已经再好不过了。
太子长琴微微颔首,脚步微动,人已经回到了主殿之内。
风君凝望着他的背影,身姿伶仃婉转,面容英俊逼人,朱唇微扬,生出些许别样的鬼魅妖丽森然妩媚来。
待太子长琴的身影不见,风君方恋恋不舍的微微垂下眼睫,转身,进了殿阁。
太子长琴踏入自己的房间,迈上床帐,依旧盘膝而坐。
一夜似乎瞬息而过。
当金乌升起,人间一片大亮,太子长琴走出宫殿。
天蓝水清,虫鸟低鸣,潭前,一人却早已站于此处。
那人身姿婉转,眉目英俊,一双凤目狭长,眼睫浓密,正是昨夜不请自来的凤鸟风君。
“长琴。”
他回首望来,眼眸艳红似琉璃火。
“你可知道一位唤作薛畅的女子?”
太子长琴脚步不停,微微一笑。
“那是何人?”
他唇角笑容沉静温和,眼眸之中一丝涟漪也无,浑似凤君说的不是薛畅而是旁的不相干的人一般。
凤君道。
“三十二年前,我途经极北之地之时,曾经遇见了这名女子,她似乎在寻什么人,一个人在极北之地游荡,不过也奇怪的是这个女子分明为一个人类,竟是能在极北之地的寒风冷雪之中幸存下来。”
他道。
“那时我就在想,若是我是她,是不是也能忍受冰冷饥饿,忍受日日生活在死亡边缘的动荡不安,寻找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的人。”
“那时,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太子长琴,能够再见到你,真好。”
凤君凝视着太子长琴的面容,轻声道。
这话他本不该说。
说来也实在太早,太急,太不懂情理,太直白赤、、、、裸。
凤鸟与太子长琴的缘分不过是一首琴曲,两面之缘。
他虽然已经找寻等待了百年,那却也不过是他自己的事情。
与太子长琴本无关系。
但他不想再忍耐。
他也无法再忍耐。
心中的话语情感好似梧桐之上烈火焦土之上清流,让他时时刻刻恍若重生。
世间一切,宿命也罢,情仇也好,大多本也是来世缥缈,今生未必可期。
既已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情与爱,恨与怨,说出来便是。
又何必扭扭捏捏涂做软绵小儿女行径。
他已经在这个世间活了很多年,找了很多年,终于见到了太子长琴,实在不想也不愿在于此徐徐图之。
由此,匕现图穷,单刀直入。
心中所想分明格外的利落干脆坦荡大方,话一出口,却又不由自主感觉些许难言的羞愧。
他提起袍袖,掩住微微发红的面颊,细密的眼睫微微垂下,遮住艳红的眼瞳。
仿佛灵力构成的驱壳叛离了他的思想魂魄,平白无故做出他一贯看不起的小男女情态。
太子长琴温和一笑。
“当日琴曲你我结缘,如今能再见面,自然是极好。”
“你我之间,却是格外有缘。”
凤君闻言不知该哭该笑,索性也只能不哭不笑。
他缓缓的放下袍袖,任由一张面容泛着浅浅的桃花红的英俊面容暴露在太子长琴的面前。
凤君想了想道。
“长琴……”
话音未落,却被一人打断了。
那人一身青黑战甲,肩宽腿直,容貌俊美凌厉,金色兽曈冰冷夺目,锋利无匹,似有战车隆隆自天际而来,轰然相撞间长刀短刃划过重重天幕,犹带血脉之中的残忍酷烈,无惧无束。
他看着凤君问道。
“太子长琴,他是谁?”
却正是悭臾。
太子长琴看了他一眼,道。
“他唤凤君,是我百年之前的故人。”
“故人?”
悭臾瞳孔之中闪现一丝奇特之意。
“我是悭臾,”他对凤君说道:“你看起来有些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总想打你一拳。”
他道。
“就像是有人告诉我你很讨厌一样。”
凤君的目光落在面前乌发金瞳的青年身上,却也不恼。
“原来是一只水虺。”
这话本也没什么,悭臾本就是一只水虺,但不知为何,从凤鸟的口中说出,悭臾听来竟是实打实的讽刺难言。
“太子长琴,我可以打他吗?”
他歪头看向太子长琴,面上神色很是跃跃欲试。
太子长琴摇了摇头。
“你打不过他。”
悭臾立刻一本正经的转过头,瘫着一张俊美凌厉的脸,对着凤君道:“等我化作应龙,一定要打你一顿。”
“你可一定要活到那个时候。”
凤君愣了愣,心中却有些古怪。
面前这个小水虺如此信誓旦旦,让他那本不多的一丝因为对方血脉产生的厌烦之意越发明显,竟是隐隐生出一种奇妙的宿命之感。
他忍不住道。
“我等着你。”
“很好,”悭臾道:“今日太子长琴为证,你我立下约定。”
“有朝一日,我成为应龙,你一定要和我打一架。”
凤君望了望太子长琴,见他没有反对之意,道:
“好。”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