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完本——by流水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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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不喜欢燕白和我无关,为了白小虎的下落,他必须老老实实的为燕白做事,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逍遥重阳笑着说道,“这个时候绝对不允许那个白小虎跑出来碍事。”
“说道这个白小虎我让手下查遍了,根本没有。”崇文苑两手一摊,“一个孩子,除了南风没人见过也没有画像,就算见过那也是八年前的事了,如今南风都与过往大不相同,何况那个孩子,靠一块胎记找人,呵。”
“不论如何要继续找,江湖上只要叫白小虎的,或者曾经叫白小虎的全都要除掉。”逍遥重阳说道,“他不能活着。”
“我觉得……不必如此吧,燕大侠的计划再有个两三年就尘埃落定了,到时候白小虎出现不出现也所谓了吧。”崇文苑说,“何况南风心心恋恋如此之久,既然我们的事情功德圆满了,也该给点犒赏吧。”
“白小虎一旦出现,南风肯定会带他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地方,我是他亲生父亲,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这孩子的脾气。”逍遥重阳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只要他死了,就永远不会再出现。”
“我觉得你的手段未免太过分了。”崇文苑并不赞同,“就算你一贯是这个路子,这次绝对不行,不提把所有的白小虎都杀了要花多少力气,一不留神就会被南风察觉,更有甚者白小虎还可能改名。”
“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
“我倒是有个建议。”崇文苑说道,“我们只要让南风认为他死了就可以了吧。”
“认为他死了?”
“那块胎记,那不是南风辨认白小虎唯一的办法吗?”崇文苑说道,“保险一点,看不见脸,甚至看不见四肢,只要有那块胎记就可以了吧。”
“话虽如此,可那块胎记究竟什么样还要问燕白。”逍遥重阳说道,“当初委托人委托胡伟忠的时候给出的就是那块胎记,在纸上画了个小样,那小样除了胡伟忠和被胡伟忠派出去的人之外只有燕白看过,胡伟忠只记得是凌霄花,但以燕白的记性他应当记得那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这事儿得你去说,不然燕大侠肯定不会告诉我。”崇文苑说道,“我去物色一个差不多的人,具体怎么弄,也问问燕大侠的意思如何?”
“恩。”逍遥重阳点头,崇文苑瞅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问你,等我们的事办完了,你会帮他找白小虎吗?”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逍遥重阳盯?7 攀种械牟杷安还茉趺此担彩俏业那锥樱热舨皇俏苏饧拢乙膊幌胝庋!彼醋挪杷凶约旱牡褂埃猿暗男α诵Γ杷黄茫骸拔胰缃瘢脖涑闪宋业茄唬冶人啥瘛!?br /> “我再问你,如果事成了,你会离开燕大侠吗?”
“你问这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离开燕大侠而已。”
“连你也要阻止我吗?”
“不是我要阻止你,你心里清楚,是谁要赶你走。”崇文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魔教的教主,万事都要以魔教的利益为重,我知道,我不可能向你施压,可你也要知道,那边我一样无法反抗,所以该带的话我也得带到,具体怎么做,看你的了。”
崇文苑出门去了,逍遥重阳捏着杯子坐在房间里,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边南风躺在床上盯着房梁发呆,燕白如今应该还在军营里坐镇指挥吧,他一贯有的是办法,可……可万一呢?要知道燕白一直独来独往的,他身边可没有人护卫,万一出了岔子……南风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起来,他关心什么燕白啊,他喜欢的又不是燕白。
南风烦躁的坐起来,少年的心思总是如此善变,他沮丧的扯着头发,曾几何时燕白竟然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地,或许如父亲所言,他有魔力吧。南风烦躁的揉乱了头冠,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个人都曾经关照过自己,从来没有人会这样考虑他的感受,尽管作弄他,却又小心翼翼的给他做最好的安排。
南风沮丧的抬头盯着房梁,沐念雪虽然名义上是白云宫主的孙女,但白云宫主宠爱的却是更为腼腆的沐念慈,那个什么事儿都喜欢藏在心里,温柔内敛的女人。却和自己争强好胜的姐姐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那就是悲剧的开始,而悲剧的结尾,则是她生下了那个男人的孩子,沐念雪没有。
这大概是沐念慈人生中唯一一次赢过沐念雪吧,在生下孩子的一个时辰后她就与世长辞了,乳娘说在她临死前一直紧紧的抱着南风,问着他的额头和脸颊无声的哭泣,和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实际上的丈夫做着最后的诀别。
沐念慈是爱他的,全心全意的把他当做唯一的宝贝来疼爱,尽管那份爱持续的时间实在太短,短到南风只能通过别人的回忆来了解。尽管如此他却觉得自己如此的幸福,他只要母亲就够了,父亲,兄弟,继母,一个一个将他当作敌人也被他当做敌人。如果说逍遥岛上还有一个算不上是他的敌人的大概就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大哥逍遥云歌了吧,那是个能力卓越却与世无争的人,一生的爱好就是研究花卉。
他也是南风最敬佩的人,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南风的生命力替代着父亲的角色,南风喜欢他的平和他的与世无争,五岁起从乳娘手上接过老宫主递来的权杖,南风就陷入了战斗,一场无休止的和贪婪的战斗,所有人的贪婪,包括他自己的。
那段时间里云歌简直如同一股清流,他能种出非常美丽的花朵,吟唱优雅的诗篇,甚至可以用筷子敲着酒盅为南风演奏一曲唯美的曲调。南风喜欢这一切,那些美好的令人憧憬的一切,他不可能拥有可云歌从来不吝啬于分给他,只要他想听云歌就永远在那里等着演奏给他。
每个发烧的夜里醒来床头的人都是他,每次玩的太累了都是他背着自己下山,路上折一枝野花,唱着小曲,在宽厚的脊背和柔软的歌声中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燕白取代了这一角色,完全不同于兄长的,来自长辈的关爱,燕白大概觉得他是可造之材吧。
南风想过等燕白得到了天下,自己不介意帮他一把,毕竟他不讨厌燕白,或者说喜欢。南风扯着头发,只是如今他在江湖中还不太出名,等到他出名的时候,等燕白知道了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又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呢?南风叹了口气。
第43章 战
□□鲜红色的长缨飞舞如同彩练,画出一道鲜红色的弧线,甩出两朵娇艳的雪花,那人一身白色战袍在一片纷飞如樱花的绯红血色中,星星点点的血光落在他的白色衣袍上,像是雪地上落了几片樱花。
南风看的有点呆,一阵风声擦着他的耳畔略过,旋即是一声刺耳的尖叫,他看到燕白站在他对面,笑着一手将□□推出,□□将那个倒霉的尸体钉在不远处的墙上。燕白足尖一挑,不知谁落下的长刀飞到他手上,燕白看着南风:“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在院子里待着吗?”
“院子里又不是寻常人,怎么可能束手就服?早就跑得差不多了。”南风这么说着闪身到燕白身后,“把后背交给我,你放心吗?”
“放心倒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怕你太弱。”燕白说道,“这时候若是重阳在就好了。”
南风没搭话,他现在心里的这种情绪又是什么呢?这种令他说不出来的难受:“你与我父亲到底……”
“我曾经对他动了心,可他,让我彻底失望了。”燕白说着砍翻了一个匈奴人,轻轻一挑,将他的尸体挑飞到半空中,令附近的匈奴担心的退开,旋即又红着眼冲上来。
“因为他没有依照约定带你离开吗?”南风问道,燕白笑了笑:“因为他不懂我,他不了解我想要什么,他给我的,只是他认为好的东西。”
“你想要王位吗?”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谁不想要?”
“你不是这样的人。”南风看了他一眼,“至少我了解的燕白不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至少目前为止我了解的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只能说明你对我了解的太少。”燕白笑了笑,“白小虎比你成熟。”
南风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迅速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一把刀递到他面前,南风狼狈的躲开,脸颊上多出一丝血痕。他惊惶的喘息,燕白一手砍了那人,回头嗤笑的看了南风一眼:“大敌当前,哪容你分心?”
“我与他只是发小而已!”南风慌忙开口道,谁知燕白好像根本没听到,将他一推,自己闪身进了敌军丛中,南风只觉得自己撞在一人胸口上,抬头就看到一张笑的傻乎乎的脸,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这人他倒是见过,彭虎,彭狸的弟弟,他看到南风,笑的更开了,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三少爷你在这儿啊,可看着点。”
“要你啰嗦。”南风哼了一声,再回头的时候燕白的身影已经找不到了,匈奴大军如潮水般向外退去,南风看着他们如同浪潮涌向正门,又看着他们一窝蜂的涌回来。天已经晚了,李崇文派人追击了一阵子到深夜才回来,传了信,大家也没有心思收拾破烂不堪的城内,只是草草分配了几个人去烧些口粮,修补城门。
南风跟着彭虎穿过人群就看到雪娘慌张的过来:“彭虎,掌门他中箭了。”
“啊?中箭了?伤得怎么样了?”彭虎惊慌失措,马上大步向军医的营帐里走去,南风也赶忙追上去,营帐里李崇文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支箭,几个军医忙来忙去,一盆盆血水端出去。彭虎慌忙问:“将军怎么样了!”
“彭虎将军。”一个军医走过来受到,“李将军中的毒箭,命中了要害还带着倒刺,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情况。”
“能救吗?”
“只怕……”军医想了想,“要请神医来……”
“燕白呢?他在城里?”南风说道,就看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进来:“怎么回事?李崇文怎么样了?”
“燕大侠,太好了……”军医看见他来了非常开心,墨衡跟着进来,燕白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干什么吃的!我叮嘱过你什么你都忘了吗?啊!”
“燕白,如今不是发火的时候,救人要紧。”南风说道,他头一次看到燕白如此恼怒的模样,眼睛里都能喷出火光,墨衡一条手臂缠着纱布,头上也裹了一层又一层,不过他低着头不说话,任凭燕白责备。
燕白这才丢开他,几步走到窗前,在那只箭附近轻轻按了按:“拿剪刀,清洗伤口。”他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薄如蝉翼,几个军医赶忙把李崇文的衣服剪开,用热水擦洗干净伤口附近的血,清理掉粘在伤口上的衣物碎片。
“按住他。”燕白说着,一个人端了烛台过来,燕白将那把匕首在烛火上烤了烤,彭虎和太雪娘赶忙上去按住李崇文的身体,只见燕白手中刀光一闪,那把匕首在李崇文胸口上划出一个十字形的伤痕,灵活的将箭头撬了出来。
那只箭头上还沾着些许碎肉,就那么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也就一晃神的功夫,箭取出来了,燕白立刻将伤口住。刚刚被切开的整齐的伤口几乎是立刻重新粘在一起,只是冒出了少许的血珠,燕白另一只手飞快的点了穴道止血,一边让开一侧,让军医用纱布按住没有合拢的伤口。
军医立刻清理了伤口,擦去冒出来的血,将它们拼合在一起,那边燕白已经将绣花针穿上线烤好,一针一针扎在皮肉伤,南风只觉得自己胸口疼痛。但燕白丝毫不在意,飞针走线,不多时伤口就被缝合完毕,打好结,血总算是止住了。
“还差一寸就是心脉,要不是箭锋偏了这么一点,他已经是个死人了。”燕白说道,军医忙着给李崇文包扎,太雪娘把他的衣服拢了拢,一片白色的东西滑出来,掉在地上。她惊奇的叫了一声,捡了起来,那时块白玉雕琢的护心镜,玉是上好的质地,只可惜雕工粗糙,上面沾着血迹,还带着一块明显的缺口。
“这不是彭虎送给将军的生辰礼吗?原来将军时时带着啊,彭虎,你可是救了将军一命呢。”太雪娘开心的说,墨衡皱眉:“将军的毒还没解,受了这么重的伤,能不能好也要看天意。”
“我不会让他死。”燕白看着李崇文,捏紧了拳头,南风能感觉到他那尚未写在脸上的情绪,惊惶,不甘还有坚定,“我一定要让他活过来。”
“把他抬回去吧,家里干净,人也少。”彭虎说道。
“伤口已经缝好了,应当不会再裂开,抬吧,找几个壮实的,抬稳了点。”燕白说道,墨衡点了点头,出门去叫人了,南风站在燕白身边,跟着他一路往太华山的府邸走去。南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他才看到燕白后背上殷红了一片。
“你受伤了?”南风惊讶的问道,燕白看了看自己的肩头,已经被染红了:“皮肉伤,不打紧,一会儿包一下就好了。”
“燕白……我先前说的……”南风觉得这会儿不该提这些事,可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不想让燕白误会他和白小虎,唯独燕白不能误会他。可为什么呢?他明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难道一颗心里还能装得下两个人吗?
“白天那么混乱,我都不清楚你想说什么。”
“那个……我……”如果他没在意的话,对啊,那种情况下他怎么会留心记住这么琐碎的事情?南风突然明白了,到最后这么介意那句失言的只有自己,也只有自己才把它看的那么重要。撞上燕白困惑的目光,南风赶忙低头:“那个……你……知不知道我娘?”
“沐念慈,是逍遥重阳唯一爱过的女人。”燕白说道,南风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能茫然的随口应了句:“啊?”
“在我之后,重阳爱上了她,他本是跟着沐念雪回去订婚的,谁知道却碰见了她。”燕白说道,“沐念慈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就连我也喜欢过她,她站在樱花树下,穿着一身樱粉色的裙子,手上拿着一卷诗集,数着树上的樱花。”
南风咬了咬嘴唇,那幅光景就算他从未见过也知道是怎样一副美好的画面,据说他娘和沐念雪长得一模一样,从小衣食无忧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他对母亲所有的记忆几乎全部来自于乳娘和沐念雪,他从未听过父亲口中母亲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呢?因为他不爱她,南风是这么回答的,因为他不在乎她,所以不管她为了生孩子承受了多少痛苦,甚至付出生命,他都不在乎。
“我父亲……”
“我认识她比你父亲要早。”燕白说道,“十五岁,我第一次去白云宫,看到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光景,从那以后我们一直很亲近,她是唯一懂得我的女人,我曾经想过如果我一定要有一个皇后的话,一定是她。”
“你也爱上过她?”
“我不爱她,她是我的知音而已,只是这么纯粹的关系。”燕白说道,“很长一段时间重阳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母亲偷偷孕育了你又偷偷把你生下来,虽然他生下你没多久就过世了,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我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
“我夺走了你的知己,所以你讨厌我吗?”
“你的心里就只有仇恨吗?”燕白停下来,回头看着他,“我一点也不恨你,相反,我很喜欢你,就像我喜欢你母亲一样的喜欢你,我看着她十月怀胎生下了你,看着她一天天的欣喜,陪着她给你裁漂亮的衣服和鞋子,替她给你挑选长命锁,给你起名,肖想你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每天都陪你说话。”
“你是故意这么说吧。”南风扭过头去,他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抬手擦了一把,却觉得擦不干净,“你和姥姥一样觉得我害死了我娘对吧。”
“不会,你是她的至亲,是她在这个世上最留恋的人,我知道她有多么期待你的到来,就算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燕白说道,“我想你知道了这些,大概会明白些什么,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应该会明白什么。”
“我……”
“你只要如她所愿,活出你自己的样子就可以了,喜欢谁,讨厌谁,都随你,不必去费心成为什么样的人,也不必考虑去赎什么罪。”
“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面前,你就是个小孩子。”燕白笑了笑,“按照你母亲的遗愿,我把你带给重阳,他一直在后悔,当初就应该迎娶沐念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