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完本——by流水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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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信得过你我自然信得过。”
“你大哥?”
“大哥说了,太宇将军是个绝对信得过的人,让我只要听他的就好了。”辛和说道,“我虽然不明白缘由,但大哥这么说定然有他的道理。”
“是么……你大哥是这么说的?”太宇喃喃了一句,便一牵马疆往前走去了。
白威皱着眉看着拦在他们前面的人,一般人都不敢拦他的路,可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一般人,不,他们一群都不是一般人,白威黑着脸看着在不远处摆了一桌喝茶的人,天一,天河,旁边还有花路樊和路晴雯给他们两个倒茶。说到底这可是官道啊!你们非要在大路上摆张桌子喝茶吗?
“你们几个没长眼睛吗?还不快闪开。”见对方没有给自己让路的诚意,白威只能自己开口了。
“闪开?为何?”天一看都没看他,白威皱眉:“你们几个是不要命了吗?本将军的路都敢拦!”
“我比你强。”天一淡淡的说。
“你!本将军如今已经晋升二品,你这等草民见到本将军理当下跪行礼才是!”
“我比你强。”
“你可知你如今这是在对谁说话!本将军有公事在身,若是耽误了本将军的大事,小心本将军要了你的脑袋!”
“那又如何?”天一抿了口茶,“我比你强。”
“你!你比我强又怎样!来人,给我把他们抬到一边去!”虽然说白威大小也算有个官职,可天一好歹是武林盟主,白威还远没有到可以和整个武林为敌的地步,何况对方又是燕白的亲传弟子,明显是太子一派的,最重要的是真要打起来白威还真打不过他。
几个将士上前要抬他的桌子,天一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冷眼扫过去:“滚。”几个人缩了缩脖子,退了几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所措。
白威见这样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几个人一眼:“废物,还不快退下!”
“白将军,我这弟弟啊,从小没什么规矩,喝茶的时候最忌不相干的人打扰,将军要是真有急事不如寻其他的路走吧。”天河说道。
“你们……今日的事本将军记下了!咱们走着瞧!”白威愤愤的说道,大军随即分开,远远的绕开这两个人继续前进。花路樊嘴角抽了抽,其实他们也不是非得在这儿喝茶,但是天一就是看白威不爽,就是想给他找个茬添个堵而已,这事儿说起来也够无聊的。
白威冷冷的瞅着他们,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让这几个人跪在自己脚下,要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俯首称臣。白威死死的捏着缰绳,罢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咬了咬牙,还是牵了下马缰绳,绕过他们向山中走去。
等他们走远了,花路樊这才重新给天一满上:“天大侠……咱们……没必要非得和白将军作对吧。”如果这家伙在城里给他们使绊子的话会很麻烦,至少耽误时间。
“我看起来像是会和他置这些闲气的人吗?”天河神秘的一笑,摇了摇头轻轻放下茶杯。
“少说这些,东西呢?”天一冷声问。
天河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金牌扔在桌上:“哎呀哎呀,你可真是……”
“这是……”
“白威将军的令牌。”天河看着那东西,笑了笑勾起唇角,“你可知道在这蜀中,天高皇帝远的,常年见不到什么京中的官员,蜀中的许多官员还有苗寨头领除了辛家就是靠这东西认人,可以说这东西是他身上唯一的身份凭证。”
“这东西应该很重要吧!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得手?”路晴雯睁大眼睛惊讶的问。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白威不是在军中就是在京城,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认识他,根本不必在乎这件物什,他可不知道这东西在蜀中有多大作用。”天河喝了口茶,拿起那块令牌细细端详着。
“蜀中的官员蛮族都听辛家号令,如今辛家也出事儿了,我倒要看看这个白威要如何在蜀中抖他的威风。”天一冷冷的一笑,手中剑光如风,携裹着天河的头发飞舞,金牌上出现一些裂痕,随即一块一块落下来,连同天河手上空了的茶杯一并变成碎块落在桌上。
天河看着手上捏着的茶杯底座,笑了笑放在桌上,仿佛刚刚那擦着他鼻尖飞过的剑光不过是一只略过的白蝶一般轻巧:“天一啊,都长这么大了还跟哥哥撒娇,你可真是……太可爱了。”花路樊嘴角抽了抽,真是完全不懂这两个兄弟,刚刚那一剑要是偏了半寸轻则破相重则命丧黄泉吧!你怎么说的像玩笑一样!不过想想这本来就是天一的一个玩笑吧,毕竟对于剑术已经出神入化的天一,剑锋偏了半寸这种失误是不可能出现的。
花路樊的目光随即落在那把剑上,天一的爱剑折断了,是为了青云折的,他没说什么好像根本不在乎,不,他大概是真的不在乎,花路樊不太明白,那把剑他一贯视若生命,在他心里青云居士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
天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不佩剑的日子,想也是,强到他这个份上了,就算手无寸铁也没多少人赶来招惹他,倒是前段时间他们收到燕雪嫦过世的消息赶到太白宫奔丧,从如今的宫主崇文地藏,也就是逍遥云歌那里得来的这把追风剑甚是蹊跷,这把剑不是燕白的佩剑吗?听说燕白死了,可这把剑为什么没有跟随燕白下葬呢?
“在想着把剑吗?”天河忽然问道,花路樊突然回过神:“啊?额……是……”
“不必多想,师父已经死了。”天河说道,见天一冷冷的皱起眉,无奈的笑了笑,“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不是见过师父的尸身了吗?”
“不,我不相信,师父他……”天一握紧手上的剑鞘,抿起嘴唇不再说话。
“可是……”花路樊想问,不过他最终没有问出口,事到如今再提这件事也只不过是给天一徒增伤心而已,“那个……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问得好。”天河拿出自己的钱袋把金块挑出来一个一个丢进钱袋里,满意的掂了掂,顺手揣进怀里,就看几个人满头黑线的看着他,天河莫名的说,“看什么?这一路上少不得各种花销,备点银钱在身上总不会多了。”随即他明白了什么似的安抚道,“啊,你们担心有人认出上面的字?哎,这个你们放心啦,那些蛮族中认识汉字的没几个,何况钱都花出去了,谁会没事追究这上面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被人认出来啦。”
花路樊嘴角抽了抽,我关心的根本就不是上面的字会不会被认出来啊!我只是想吐槽拜托你能不能靠谱一点啊!你偷人家腰牌就算了!还切碎了拿去当盘缠!你就不怕人家要你赔吗?花路樊揉了揉额头,算了算了,反正天河有钱,总不至于连一块腰牌都赔不起,不过这可是官方定制的信物,就这么随意破坏了……
见天一起身,花路樊按下心中那点插手大逆不道事情的愧疚之情,去茶摊结账牵马准备离开了。
岂曰无衣
第77章 修罗
高大的红色宫墙横亘在天地之间宛若一只巨笼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那如血的颜色令人觉得压抑,连头顶上那一方琉璃瓦装饰的天空都显得格外局促,在这深宫禁地,偏有一人脸上戴着铁面走在大路中央,负着手宛若闲庭信步一般。
“修罗大人,燕姑娘等候您多多时了。”一个公公看到他走过来,赶忙上前去打招呼,铁面人瞥了他一眼,声音嘶哑的问:“你当我为何而来?”
“她就在里面,咱家这就带您进去。”公公却不搭话,客气的赔笑,铁面人显然也不想计较这么多,慢慢跟在他身后,绕过一个院子,走进一扇拱门,几个女人坐在院子里绣花,见到他们进来,纷纷起身行礼,随即拿上自己的东西出去了,只留下一个女人靠在是桌旁饮酒。
“你喝太多了。”修罗走过去拿起她的酒壶摇了摇,剩下半壶酒在里面晃荡,旁边还倒了十几只同样的酒壶。
“儿大不中留啊。”燕小倩扯起唇角,自嘲的一笑,修罗看着他,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这么多年你都没为他决断过一件事,事到如今反倒想做他的主,谈何容易?”
“他是我生的,他这条命都是我给的!他凭什么不听我的?”燕小倩怨恨的瞪着修罗,修罗见状笑了笑:“看我做什么,我这条命可不是你给的。”
“你究竟为何要认他?”修罗忽然问道。
“你怎么总是在问这个问题?”燕小倩哼了一声。
“你一直都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吧。”
燕小倩忽然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他还是那个女人养大的。”
修罗忽然大笑起来:“你可知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你从小一同长大的至交好友?”
“那又如何?”燕小倩挨个掂着手边的酒壶,旁边的公公又端来一瓶新的,她把酒倒在杯中,一饮而尽这才说,“既然她过的那么好,我过的那么差,那么为我分担点麻烦也是应该的吧,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恐怕只有在她过得不如你的时候才算你的朋友。”
“那不是废话?我要一个比我过得好的朋友有什么用?”燕小倩笑笑。
修罗叹了口气:“当你的朋友可真不容易。”
“我不明白。”燕小倩忽然说,“你说,他为什么会跳崖?”
“谁?”
“燕白。”
“这……”
“我可是他娘,他的生身母亲。”燕小倩笑笑,“可我在他心里竟然不如那个喂了他几口奶的女人,她不过是个替我养儿子的女人而已,她凭什么当白云宫主的娘?她凭什31 么总是比我过得好?”
“谁知道,也许,天意吧。”修罗问道,“事到如今你可有半分后悔?为你逼死燕白的事?”
“我可从未逼死燕白,是那个白眼狼,不孝子,我生了他我就是他娘,事事听娘的话难道有错吗?为何旁人都如此偏偏他不肯?那个死女人怎么教他的?竟然教出个如此不通礼法的畜生!”燕小倩纷纷的将酒杯砸在桌上,“简直气死我了。”
“我记得怀上他的时候你还吃过堕胎药吧。”
“可他不是没死吗?”燕小倩哼了一声,“哼,他若是死了,也就没这么多事了。你找我就是来问这些无聊之事吗?”
“不提这个,我是有正事儿找你。”修罗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条,“这是蜀中的探子传来的消息。”
“唔?南风还活着?他不是被处死了吗?”燕小倩看了一眼,惊讶的问。
“确实如此,可他跑了,还到了汉城。”修罗说道,“想不到他的命还挺硬。”
“如今白威不在,他要是回京就麻烦了。”
“可他是皇上最宠爱的王爷,事到如今不让他回京,是不是有点……”
“他不是江南王吗?让他回他的姑苏城吧。”燕小倩顺手把字条还给他,“让皇上去看他不就成了?左右水匪的事儿已经处置的差不多了,也让他们顺路南巡一番。”
“真是一箭双雕。”修罗笑了笑,收起字条,“如此一来便无需担心他们扰乱我们的计划了。”
“你说……我们到这儿真的没问题吗?”南风拉了拉斗笠,跟彭安并排走在汉城的街道上,彭安看了他一眼:“你放心啦,辛呈肯定是想帮我们的,不然他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所以我们到这儿来肯定没问题。”
“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太宇说。”南风问,“他会作何反应呢?”会高兴吗?还是……
“辛呈将军不是说过了吗,他自己的事他自己会解决的,而且你现在也没死,还需要他帮助,只要跟他说清楚,他肯定会鼎力相助的。”
“让开!让开!快让开!”一队骑兵突然粗暴的冲出来,紧随其后的步兵则粗暴的闯进街边的医馆,不多时就拉了大夫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南风被彭安拉到路边,避开骑兵的冲撞,南风望了过去:“不知道,好像有人受伤了。”
“他们劫了大夫,想来是比较严重的事吧。”彭安问,“我们要去看看吗?”
“看看吧。”
南风追到前面的街口,就看到一群人堵在客栈门前吵闹,南风好奇的围上去,问围观的人:“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谁知道,今日里桃花乡的人带了个孩子住下,谁知道太宇将军突然闯进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是吵起来了。”
“桃花乡?太宇?”他们怎么撞上了?南风心下焦急,说道桃花乡当然就是沈洛川了,沈洛川坠崖失去记忆,如今和太宇撞上不知道又会出什么问题,虽然燕白已经下葬,但是南风一直隐约觉得燕白还活着,而且他现在就是沈洛川。
“你这人怎么可以如此粗暴!快放开!他伤还没好!”沈洛川的尖叫声从台阶上传来,接着只见红影一闪,南风看到他滚下楼梯,他捏紧拳头正要冲上去,肩头忽然被人按住,南风回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低声惊叫道:“大哥?”
逍遥云歌将食指唇边示意他安静,随即转身离开,南风紧随其后的追了过去,拐进一条巷子,就看到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他了,魅兰姬也在,这让南风有点惊讶:“大哥,你不该在白云宫主事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会到这儿来当然是因为出了问题。”魅兰姬叹了口气,“夙兰又跑了。”
“啊?他跑去哪儿了?”南风惊讶的问,夙兰这孩子一直让人看不透,她是燕白唯一的女儿,是白云宫的公主,但因为性格懦弱,反倒是个与世无争的角色。
魅兰姬摇头:“我要是知道她去哪儿了就不会这样天南还被的找了,昨天晚上我喝多了酒,也不记得对夙兰说了些什么,总之今天早上她就留书出走,说是去找她哥哥。”
“夙兰还有哥哥?”
“她当然没有,所以我怀疑她要找的会不会是沈洛川。”魅兰姬摇了摇头,“可如今看来却不是,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是沈洛川?也许是以前处的比较好的人?”
逍遥云歌再度摇头:“夙兰心思极为敏感,因为寄人篱下的关系所以一直非常自卑,不愿与那些世家弟子亲近,我们原以为相处的久了可以顺其自然,但如今看来反倒起了反效果,况且若是夙兰去了哪个世家我一定会收到消息。”
“好吧……那么……除非是不会给你传消息的……”南风皱眉,“奇怪了,夙兰认识的人你们都应该认识,难道这个人……”
“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个人会不会真的是夙兰的哥哥?”
“你什么意思?”
南风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这才开口道:“夙兰的母亲是魅兰姬的母亲对吧,那应当也是崇文家的人。”
魅兰姬和逍遥重阳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南风又问:“那么沐念慈的儿子到底是谁?”
“沐念慈?”
南风点头:“原本不是说我母亲是沐念慈,可如今她不是我的母亲,那么这个女人是怎么来的?”
魅兰姬不在乎的说:“杜撰的呗。”
逍遥云歌却摇头:“逍遥重阳和燕白有可能串通起来杜撰这么一个人物出来,可沐念雪已经彻底背叛了他们,她又为何要承认沐念慈这个女人的存在?”
南风点了点头:“倘若沐念慈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那在沐念雪眼里我就是个不知道从哪儿抱养来的孩子,就算她想不到十三皇子这上面去,但总不至于一言不发。”
“可她对南风的身份却毫无怀疑,甚至连逍遥重阳身体残缺却还有孩子一事都不闻不问,只能说明两件事,第一,她深信你是沐念慈的孩子,你的身世对她而言根本没有追究的必要。”
“这样一来沐念慈这个人一定是存在的,而且,她一定生过一个孩子。”南风说道,“燕白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所以我在想他们会不会……也有个孩子?”
“哎呦,吃醋了?”魅兰姬嗤笑道,南风别过脸去:“我,我才不在乎呢。”
“好了好了,别逗他了,既然要查沐念慈,当然是直接找沐夫人比较方便,兰姬,你去一趟,问问沐夫人有没有线索。”
“好嘞。”魅兰姬一闪身消失了,逍遥云歌却仍然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南风好奇的问:“大哥,还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我一直以来都很在意。”
“什么事?”南风好奇的看着他,逍遥云歌笑了笑:“也许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