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倾霆念 番外篇完本——by云舞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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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事实上当年父亲和她初相见的时候,父亲已经涉及了这个疯狂而大胆的构想。她当时就已经极为意动,可是她当时的身份是天山女侠,江湖正道,不适合正面支持这个计划。后来父亲发现了她真实的身份,抛下她不顾而去。当年她自以为父亲的计划只有魔教才有这个魄力实行,于是向父亲透漏了招揽之意。父亲不甘臣服与魔教,断然拒绝,第二天就飘然而去。哼,父亲是何等逍遥自在的人物,督红花居然妄想将他招揽为魔教的手下,真是瞎了眼。”牧忘川说到这里,一脸傲然的神色,似乎对于有这样一个不畏强权的父亲非常自豪。
“师傅对那么多女人始乱终弃,只有这个的理由最正当。难道是被督红花伤了心,才养成了这个始乱终弃的坏毛病”郑东霆不由自主地想,这个坏毛病害苦了他好不好?
“大师兄,你在想什么?咬牙切齿的?”牧忘川小心的问道。
“……我就是惊讶你能够偷听到这许多东西。”郑东霆连忙解释道。
“大师兄,这个升魔台我从十五岁起就率领鬼众在这里兴工施造,为了了解到最新的武工情报,里面我安排了无数的密道听筒,很多连督红花都不知道。她入住在这里的时候,我当她是我的亲母,从未有过偷听的念头,如今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谁知道……让我听到这许多事。哼,从一开始,她真正关心的只有手下的那十二魔使,我在她手中,只是一个棋子。”牧忘川说到这里,脸涨得通红。
郑东霆看了眼顾念风,这才知道在这个地头上,果然牧忘川还是很有用的啊。
顾念风一点也不意外,牧忘川的老爹老娘都20 是厉害角色,督红花故意把他养得如此天真,但狼崽子终究是狼,惹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弓天影那边怎么说?”顾念风淡淡一笑问起弓天影的事。
牧忘川闷闷道:“不行,他不同意帮我偷解药,我自己只带出来一颗解药。”
顾念风丝毫不介意,反而愉悦地加大了嘴角的弧度。“很好。”
“风表哥,哪里好了?没有足够的解药,其他人身上的药性不解,只凭我们几个,怎么和督红花做对?”牧忘川愤愤道。
顾念风瞥了一眼通往牢门外过道的方向,悠然道:“我们在这里密谋却没有被督红花找上门,你以为是谁的功劳?”
“咦?难道……”牧忘川眨眨眼,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顾念风微微颔首,眼中波澜不惊:“目前我们只需要一颗解药就够了,一次性带出太多解药,并不妥。”
“风表哥,我实在忍不住了。这些是我一个个发函邀请来的壮士,都是因为尊重父亲的威名而来,若是让他们死在这个老奸人手上,他日九泉之下,让我如何面对先父。”牧忘川说到这里,声音里混有一阵强烈的颤抖,“我一定要救他们!”
“三师弟,你莫要冲动,只弓天影一个你就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十二位魔使相助,三招之内你就会被撕成碎片。”郑东霆焦急地劝道,“咱们做事也要讲个方式方法吧?若是白白去送死,我怕九泉之下,师父真的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忘川,想对付督红花其实很快的。”顾念风浅淡一笑,笑容虽然轻忽,却有如同水墨淡痕的雅韵,“这里并不是昆仑宫所在,督红花的力量不过十二魔使加上一个弓天影。那些鬼奴……来参加天书会的人足够打发了。解药和趁其不备,这才是我们要做的。”
“那现在……”牧忘川急切地问道。
“让东霆的内力先恢复再说。”顾念风不紧不慢地说,“然后弓天影就交给你搞定了。”
“啊?”牧忘川一呆,“这……这怎么搞定?”
郑东霆有种自家呆萌师弟跟着顾念风学习一定会被带坏的预感……
顾念风眉梢一弯似乎心情挺愉悦,眼角的笑意如同春风,柔和又清华。
“很简单。”
督红花危险地眯起眼,她身后是弓天影和十二魔使。
顾念风就站在牢门口,袖手而立,面对督红花还能淡定从容地拱手道:“见过姨母。”
“你说有关于你师父的事要同我说?”督红花直接看向郑东霆,毫不迂回。
郑东霆点了点头,他觉得和顾念风待久了,他整个人的演技都要上一层次了。
“什么事,说吧。别想耍什么小聪明,我的耐心有限,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若是祖悲秋再不醒,我也等不下去了。”督红花一身气势十足。
“我知道你想要那些被我们师兄弟烧掉的武功秘籍,我的记性虽然比不过我师弟,但也不算差。好歹师从师父十年,这几天我也回忆了一些师父教授的武功,也想起了一二。我能先给你一部分我师父掌握的秘籍,你也知道师父的书库已经烧掉了。在我给你秘籍之前,我想问,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你杀的?”郑东霆表面一脸镇定,实际在努力回想顾念风交待的台词。
“……你问这个?”督红花冷笑嘶声道,“不错,是我杀的。我不但杀了他,还要杀尽天下和他一样的人,我要江湖中的人永远不得自由。”
虽然早有猜想,但他还是微微一愣,一股沉重的酸楚突然涌上心头。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痛恨着自己的师傅,恨得一年前看见师傅的尸体,都有冲上去打他几拳出出气。在他的印象里,师傅一直是逍遥自在,只要兴之所至,无往而不利。
但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呢如果从一开始,牧天候就被化身为叶婷的督红花欺骗呢如果他是真的爱上了督红花,却发现心上人是昆仑教的女魔头,他的心若是在天山就已经碎了?那么她之后生命中不论有多少女人,也无法填补那一部分空虚。师父死的时候,怒目横眉,完全没有平时的从容,那种死不瞑目的神气难道是因为发现杀他的是当年的督红花吗?他在十一年前为了武功流派之争和黑衣蒙面的督红花比武,宁死不肯用兵刃,难道是因为他不忍杀死自己的初恋情人?
那么……那么……十一年来萦绕在郑东霆心头的那个活得开心,坏得流脓,死有余辜的师父形象就再也不存在了。
遗憾的是,师父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曾经横行无忌的江湖这一切的谜底,都永远藏在了他逝去的心中。
抛开沉重的心情,郑东霆还是得继续演戏,把顾念风的剧本演完。
“那么……师父他到底爱不爱你?”郑东霆问这一句话的时候,觉得他的确是有些好奇这个问题的。
然而这个问题犹如点了炸药包,督红花几乎是疯狂地说道:“你只有一次问问题的机会,其余的问题你没必要知道答案!”
就在这时,弓天影手中长剑卷起一抹艳丽明媚的紫红色雪花,仿佛夕阳未去,大雪已至,夕阳罩住暗雪,幻化为梅花点点,夜落星河剑,一等一的快剑,尤其是出鞘一剑是弓天影最拿手最快的一剑。无论有什么恩怨,都得承认弓天影的武功不赖。
这一剑,在督红花失控的时候,直指督红花。
旁边的十二魔使中的二郎先反应过来,上前护住督红花,一掌打向弓天影。
弓天影受了一掌,撞到一边的墙上,跌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但那一剑不是针对督红花,而是半道转向,斩向十二魔使中的一个。
快剑无双,在中掌之前,那十二魔使中最弱的一个已经倒地。
而几乎同时,顾念风同样也是出鞘一剑。
只是这么小小的变故,一下就折损两个魔使。
喧闹的声音忽然从另一边的地牢传来,刀剑武器碰撞的声音,让督红花脸色更白了几分。
“好一个弓天影!”督红花咬牙道,“好一个牧忘川,不愧是我养的好儿子!”
她一下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在天牢的南方是数百位失去武功的魔头,若是让他们得了解药。那就平添数百武功绝顶的敌手,这里魔教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和这群混世魔王动手,也没有多少胜算。
而顾念风从牢门口让开,才让他们发现牢门居然已经不动声色中被打开,让郑东霆走了出来。
他们一出来并不与督红花交手,而是匆忙退出天牢。
“天影。“牧忘川从外面进来,看到弓天影,立刻跑到他旁边去扶他起来,带着他一起走。
“愣着做什么,追!”二郎一声指令,剩下的十大魔使都追了上去。
外面鬼奴和各个江湖豪杰打成一片,郑东霆随便夺了把剑,一路冲出去的时候,还解决了一片鬼奴。
不过他们的目标是督红花,自然还是免不了对峙。
“我的好外甥,你身上流着我圣教的血,手段不错啊。”督红花盯着顾念风看。
顾念风对此不置可否。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和督家有什么关系。
“督红花,枉你和师傅有过交往,他的本事你却没学会半成。师父的武功博大精深,他最高强的一种功夫使将出来,别说对抗十二位魔使、数千魔教教众,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有半分逊色。”郑东霆突然朗声道。
“住嘴!我十二圣使乃是以醍醐灌顶之功培育出来的一代英杰,单打独斗不惧任何人,两人联手即可天下无敌。牧天侯有何神功能够让你以一对十?”督红花厉声道。
“不若我们来打个赌,若我一个人打败了这是个家伙的联手合击,你们魔教就此认栽,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郑东霆一振左臂,做了一个豪迈无双的手势。
“你想激我?”督红花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嘲笑。
“如果我输了……”郑东霆昂首大声道,“我保证加入圣教,圣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怎样,这两句话你想我们每天说给你听吧?”
“咯咯,嘿嘿,哈哈哈哈!”督红花忍不住仰天大笑,“好,好,想不到天侯的徒弟如此会说笑话。你们一起上,若是让他撑过十招,就不要再回来见我!解决了他,再把其他人统统处决!”
“是!”那残剩的十位魔教使同声大喝,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熊熊的怒火。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说这种不着边际的大话,更没有人敢像这样藐视他们。
即使有这样的人,他们也是不屑一顾的。谁也不想理会疯子。但是郑东霆不是!这句大话出自他的口中,就格外的伤人,令魔教尊使们二十年来培养起来的自尊和自信,一时之间千疮百孔。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够洗去他们身上的屈辱。
“杀!”八条身影宛若八只振翅的雄鹰,以郑东霆为中心,四面八方一起扑来。仍然在看台上的,一个是魔使中弓箭第一的魔使六郎,只见他手中紧扣一根黑羽箭,静静等待郑东霆身形变化,随时准备计算他动作的死角,一箭将他钉死在地;另一个是魔使中武功第一的二郎,他自重身份,绝不肯以众凌寡,无论他心里有多么不忿郑东霆对他的轻蔑。
面对这势如破竹的八使合击,郑东霆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事情。他一把把手中的剑远远丢掉。
“三师弟,招鹰!”郑东霆转头对身边的牧忘川大吼一声,身子化为一缕青烟,朝着远处高高屹立的升鹰台石宫逸去。
“鹰?”牧忘川很配合地从怀中掏出短笛,一口气吹出悠扬悦耳的五道长音。葬神谷的升魔台位置特殊,当初接待参加天书会的人,都是用驯养的黄鹰做为代步工具进来的。
鹰啼声响遍了是山谷,葬神谷内萦绕的山岚一阵骚动不安地翻滚,一只又一只长鸣的黄鹰从谷内的鹰巢中冲了出来,飞上升魔台,飞过高耸的竞技场石壁,飞过看台,应和着牧忘川的短笛声,在竞技场的低空倏忽来去。
“啦啦啦啦啦”,一阵急促的脚踏石壁的声音传入耳际,所有人抬眼望去,只见郑东霆两只脚踏着石宫巨大的石柱,仿佛上天梯一般一路走上了石宫顶端的宫檐,接着抬脚已蹬宫檐外缘,身子以笑醉洞庭秋的姿态一个后空翻,轻盈地落到一只横空而过的黄鹰身上。这只黄鹰的身形在空中微微一滞,两只硕大的翅膀轻柔的一扇,身子忽的飞入了九霄云上,在茫茫的苍穹中化为一只肉眼难见的小黑点。
“哈哈!魔教的龟儿子们,还能追的上我?”云霄之上传来郑东霆肆无忌惮的嘲讽声,“现在你们总算知道我师父最惊人的功夫是什么了吧?看我能在你们手里撑过几招?”
顾念风好笑地摇摇头,牧天侯偷了那么多人的武功,逃命保命的功夫自然是一流。尤其轻功……
还记得当年第一次接近郑东霆,就直接和他共同来了一场“大逃亡”……
果然是擅长逃命……当初他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傻傻地跟郑东霆在雨中跑了那么久……
原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会偶尔开始做傻事了……
舞刀持棍,气势汹汹冲入竞技场的魔教八使此刻仿佛八尊石像,目瞪口呆地望着极目难望的青天,张口结舌。
突然间明白了郑东霆的意图,督红花恍然大悟地振臂大喝:“不要去管郑东霆,他想要调虎离山,立刻去杀光所有人!众教徒,将相关人等全部格杀,杀,杀,杀!”
但是,没有人听她的话,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仰头朝着天空眺望,每个人都被郑东霆那高妙绝伦的轻功震撼住了。
“兄弟们,今日若不能击败郑东霆,他日有何面目在江湖立足?”一直在看台上观战的二郎突然大吼一声,从看台上一跃而下。
“二哥!我们该怎么办?”众魔使纷纷问道。
“他能乘鹰,我们难道不能?”二郎一把抓住身边三郎的手臂,用力一甩。三郎的身影立刻如旗花火箭一般飞入空中,稳稳落花流水到高空中横飞而来的一只黄鹰身上。接着,二郎脚踏八卦步,双手连抡,分别抓住其他七个魔使的手臂,将他们一个一个送入高空。接着他一转头,对着看台上的六郎大喝一声:“六郎,慢射连珠箭!”
“是!”六郎点头应道,身子旋风般一转,弓箭步立于地上,弯弓搭箭,弓弦连弹如琵琶划弦清奏,,五根黑羽箭舒缓有致地飞到二郎面前,只见这二郎大喝一声,脚尖在这五根黑羽箭箭背上连点五下,身子宛如腾云驾雾,飘入高空,稳稳跳到一只黄鹰背上。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这九位魔使纷纷学着郑东霆的模样,为了减轻重量,抛下手中的刀刃,狠狠盯着郑东霆所乘的黄鹰。
二郎所乘的黄鹰距离郑东霆所乘的鹰最近,只见他一抓胯下黄鹰的羽毛,迫它在空中改变方向,对准郑东霆所乘的黄鹰直扑过来,行到半路,他的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伸腿,一招威猛无俦的铜锥脚,狠狠地撞向郑东霆的胸口。
郑东霆长笑一声,身子一斜,沿着黄鹰的翅膀倏然滑落空中,接着身子仿佛随风起舞的柳絮,迎风一飘,落到从这只鹰底下经过的另一只黄鹰背上。二郎一脚踢空,连忙空中收势,撤光全身力道,东摇西摆地在郑东霆原来所乘的黄鹰身上站稳脚跟。以手遮住额头,朝下看去,只见郑东霆半坐在从下方划空而过的黄鹰背上,笑着朝他一招手,转眼又飞入了云中。
“乒乒乓乓”的拳脚相碰之音在云雾深处密如爆豆般连响数下,接着一声惊叫撕肝裂肺地响起,大郎从空中张牙舞爪地落了下来。
“大哥!”就在附近的魔使三郎学着二郎的样子,用力一拽胯下黄鹰的羽毛,逼着它向空中转向,朝着大郎坠落的方向飞去,而他自己则张开手臂,想要凌空抓住大郎的手臂,将他救上鹰背。
就在此时,郑东霆灰衣身影突然从天而降,伸腿朝着三郎此刻站立的黄鹰左眼轻轻一点。看到郑东霆的左脚,三郎脚下这只黄鹰下意识地将身子朝左一偏,让开这遮蔽视线的障碍。谁知这一倾斜,三来伸着左臂想要接住大郎的三郎顿时重心不稳,脚下一滑,身子一个倒栽葱,随着大郎的身影一起朝下坠了下去。而郑东霆则一个卧柳梢头的飞云纵身法,斜挂在这只黄鹰的背上,横飞而去。
“大哥,三哥!”“三郎!”
二郎和其他魔使此刻也顾不得再追逐郑东霆,他们同时驱策着脚下的黄鹰朝着大郎,三郎坠落的方向飞去,每个人都伸出手去,想要齐心合力将二人救上鹰背。
一声清啸在众人头顶响起,这群魔使抬头一看,只见郑东霆身子一个倒卷帘吊在一只黄鹰的脖颈上,双手成虎爪,一招罗汉伏虎拳中的“白虎下东峰”对准大郎、三郎的头顶狠狠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