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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恶如流完本——by江湖一支小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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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司渺见他出手,也是跟着将手中的剑弹了出去,两剑同转,几乎是在一瞬间同时拔开。
可杨映竹的那把是子母剑,而单司渺手上的这一把,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
杨映竹见他竟是想模仿自己的招式,面上冷笑了一声,剑锋一转,拔出那把子剑,一招鹤影飞虬直逼单司渺要害之处。
可他却没想到,单司渺手中的那把剑,比他要快的多。
瞪大的眼丝毫不能掩饰心中的惊讶,连一旁笑着看戏的连一硕也不禁僵住了脸色。
单司渺手中的那把长剑,随着他的拔抽生生在中间断开了两节来,而手中的那一截,竟是先抵到了杨映竹的胸前,因为过度靠近的身子微微弯下,伏在杨映竹身前,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这一招!”杨映竹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继而回过头去瞧一旁的连一硕。
连一硕也不明所以地瞧着他,二人一时不知所措。
就算他偷学过,可刚刚那把剑,又怎么会平生断出两截来?就算是他师傅康流,怕也做不到这等程度。
难不成……这小子是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连一硕狐疑地瞧了眼单司渺红里透黑的脸,继而又驳回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怎么可能,应该是巧合罢了。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啪——
单司渺丢了手中的断剑,无趣地打了个哈欠,“二哥怎么会的,我自然就是怎么会的。”
“……”杨映竹听了这话,脸一黑,又一次瞥向了一旁的连一硕,可这次,却是满脸的不悦。
这一招,速度,准度,巧度,缺一不可,若无人在旁指点,绝不可能能自行领悟。
此一眼,连一硕自是明白了他的怀疑,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哼,连兄的诚意,看来也不怎么样。”杨映竹冷哼了一声,此时已认定了是连一硕左右逢源。
“这……哎,杨兄,这不关我的事啊!”
单司渺见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也跟着出了庭院,心中心思却是急转不停。
听他二人的对话,似乎连一硕在杨家的目的也亦有所指,或许还不止是一个连一硕,整个杨家,到底有多少人在打那血琉璃的算盘,还不一定。而可笑的是,似乎杨映竹并不知道那血琉璃是什么东西,才如此大方地许给了连一硕。
胡不归上门挑衅,也只是拿了四季剑谱当幌子,丝毫没有提及血琉璃,如此看来,血琉璃的消息,还只是在暗地中流传的。
一出院子,迎面就瞧见那君无衣和杨严宁,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二人此时挨的十分近,杨严宁头一低,几乎便能碰到君无衣的耳廓。君无衣似是也不在意,任由他俯首在自己耳旁轻语调笑。
二人一路亲密而来,眼瞧着便要到了自己跟前。那杨严宁也不知是对君无衣说了什么,使得君无衣一双桃花眼笑得微微弯起,继而薄唇轻启,侧头掩扇与他耳语起来。
单司渺眼一眯,厌恶地皱了皱眉,刚待转身离去,却只见那君无衣调笑间,眼光一转,若有所思地瞧了瞧前面冲冠而去的杨映竹和跟在他身后的连一硕,继而又瞥向了自己。
四目相对时,单司渺心中忽然有些异样,那种感觉,就如同被一只狐狸当成了下一个猎捕的对象,而对方似乎打算在将自己撕咬吞肚之前狠狠戏弄一番。
可怕的是,自己,似乎竟然还有些期待。
“看来单兄,又坏了某些人的好事啊。”几句打发了身旁的杨严宁,君无衣果然冲着自己走了过来。
“比不得君公子左右逢源,老少通吃。”单司渺讥讽道。
君无衣噗嗤一笑,伸肘在他肩上随意一搭,随即凑过身来,“这脸怎么变红了,瞧来倒是喜庆的紧。”
单司渺仰面躲过他摸上来的手,却被他用扇沿抬起了下巴。
“啧啧,可惜了你这眉目。”君无衣叹息了一声,继而撤开了身子,“你若是个白面儿的,我也定不会放过你。”
折扇在他胸前轻轻一点,人便转身走了开去,单司渺瞧着他略显文质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刚刚被调戏过的下巴。
“单司渺!干嘛呢,出什么神?” 孟筠庭掂着一串铜钱回来时,刚好瞧见了站在院子里发呆的单司渺。
“没什么。”单司渺瞥了一眼,忽地揽过了他的肩,小声问,“那支云哨,可还在你身上?
孟筠庭眨了眨眼,继而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支小小的白色哨子来,“在这儿呢,干嘛?”
“有点问题,想找人问问。”单司渺抿唇一笑,有些不怀好意。
随着哨子声响,片刻之后,只见一只通体黑色的鸟儿从空中飞了下来,直直地落在了孟筠庭的肩膀上,定睛一瞧,竟是一只乌鸦。
“哈,阿德,好久不见了。”孟筠庭摸了摸这鸦儿的脑袋,抓了一把稻米给他啄。
“运气不错,看来那人还在淮阳城。”单司渺伸出手去逗了逗那乌鸦,只见那乌鸦似是看到了什么克星似的,忽地就展翅飞了出去,模样像是怕极了单司渺。
单司渺眼神一转,冲着它的方向变跟了上去,还不忘携上了一旁的孟筠庭。
另一头,赌坊外面,一个浑身补丁的邋遢青年正叼了一根牙签儿,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一只手还伸在自己裤裆里挠着。
“妈的,老子今天是倒了什么血霉,压什么输什么!”
嘎——嘎——
从天上落下的乌鸦让青年稍稍缓开了眉目,只是那鸦儿刚刚落到他肩上,便听见了一个同样带了些痞气的声音自前方响起。
“你瞧你那印堂黑的,都快发亮了,能不沾霉气么?”
青年一抬头,便瞧见了孟筠庭和他身旁站着的怪人,再一瞧,那人脸上虽红得怪异,可轮廓间依旧能辨析出往日的沉俊,可不就是他那克星单司渺嘛!这一瞧,非同小可,眼珠子滴溜一转,只见二人一左一右地走了过来。
“他娘的,阿德你又出卖老子!”青年一声咒骂,吓的那鸦儿哗地一声往他怀里钻了去,继而拔腿便溜。
单司渺很熟悉他的套数,早就准备好了去堵他的去路,青年脚下生风,跑的飞快,脚上的一双破鞋都几乎冒出烟来,却还是被单司渺三两下堵在了巷子口。
“哎哟喂,我的祖宗,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啊,我说我今个儿怎么眼皮直跳呢!”
“是吗,那一会儿小爷直接拿把刀给你割了,也省的跳得你心烦。”尾至而来的孟筠庭笑道。
“别别别,有话好说。”青年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皮,又瞧了眼面前的单司渺,“你脸怎么了?坏事做太多,遭雷劈了?”
“少废话,有事问你。”单司渺冷了他一眼,放开了手,正声道,“你可有听说过蓝田和玉床?”
青年本是打算认命,可听了这话,脚下一掂,又打算开溜,幸好单司渺眼疾手快,将人拽了回来。
孟筠庭这时候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他跟前,二人将他围住在墙角。
青年左右看逃不掉了,才重重叹出一口气来。
这个青年名唤霍有有,是个情报贩子,只是同上头有组织的大门大派不同,他只混三教九流,扎在小人物堆里过活。这种人的情报,好在消息快,事无巨细,通通囊括其中,坏在种流复杂,真假参半,不可全信。
两年前这人在赌局上被单司渺算计了,赔了大半个身家进去,故而才拿了这支云哨来抵债,说他见了单司渺,就跟耗子见了猫一般也不为过。
“那东西有什么来头,让你怕成这样。”单司渺拎着他的领子问。
“祖宗,这东西可沾不得,那……那得要命的!”霍有有苦下一张脸来。
“又没要你的命,说!”
“……好好好,我说。”霍有有撇了撇嘴,“那东西又名锁魂床,传说是上古神玉所铸,上可通神,下可御鬼,有缘者得此物可起死回生,长生不老,当年南阳子道长,据说就是在上头羽化成仙的。”
又是起死回生,长生不老?
“后来呢,这东西落在了谁手中?”
“这……”
单司渺见他眼睛滴溜溜地转,一把从他怀里揪出了那只乌鸦,狠狠地揪下一把毛来,“敢跟我打哈哈,我就扒光它的毛。”
“……”
“嘎——嘎——”那乌鸦在单司渺手上叫的十分惨烈,霍有有眼一闭,心一横,又道,“这世上,能馕尽天下宝贝的,除了那大内皇宫,也只有两个地方,一是洪州滕王阁,二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九霄无相宫……祖宗哎,那两个地方,都是要命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害老子,我能告诉你的,可都说了啊。”
“别急,还有个问题要问你。”单司渺垂下眼来,放低了声音,“血琉璃,你可听说过?”
霍有有浑身一抖,瞪大了眼瞧他,半响,见他沉默不语,终凑过去悄悄道,“大哥,你这是改行修道,想飞升呐。”
话还没说完,就被单司渺当头打了一巴掌,疼地哎哟了一声。
“那你可知道,血琉璃如今在何处?”
霍有有咽了口口水,神秘道,“这你可就问对人了,这东西啊,据说早些年为杨严风所得,如今就藏在淮阳杨家里。”
“哦?你如何会如此肯定,这消息是哪里传出来的?”
“嗨,这事儿搁别人你还真问不到。嘘,我告诉你啊,这消息啊,可是长生门里传出来的,空穴来风,必出有因,你想啊,那宝贝是谁的,不就是他们长生门的嘛。”
“他们丢了宝贝,自然是要寻的,这一寻啊,就寻到了杨家,杨严风知道吧,个顶个的大英雄,可惜啊,得了江山失美人,老婆红颜薄命,死的早,这杨严风啊,又是个痴种,自然就把这心思动到了血琉璃的身上。”
果然如此……单司渺心道,可这杨严风怎么也是一代大侠,又怎么会轻信这些鬼神之说,无稽之谈。
“谁知道,这杨严风的命也不怎么样,老婆没救活,倒是自己赔了下去,那血琉璃的下落也就越来越不得而知了。”
说道兴头上,霍有有眉眼飞扬起来,“我听说啊,杨家这次急着纳胥,就是为了那血琉璃的传言,你想那君无衣是何等身份,他都亲自来了淮阳,这要是血琉璃的消息没掩住,杨家可就真乱了。”
“说道这个,你说杨家那小妞儿,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硬是在擂台上纳了个黑脸儿的怪人当夫婿,结果那黑脸儿的进了杨家没几天,就在新婚当夜克死了杨家小妞儿,还招来了胡不归这煞星,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扫把星转世……”
孟筠庭嘴角哆嗦了两下,终是没憋住,捧腹大笑起来,笑得霍有有跟着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瞧向他。
“哈…哈哈哈……”孟筠庭笑了半响,眼泪都笑出来了,才指着身旁的人道,“你…你说的…你说的那个黑脸儿的扫把星,可不就在你面前嘛。”
“……”霍有有瞳孔一缩,张大了嘴。
单司渺瞅了他一眼,手上一松,丢了手中的乌鸦,霍有有咽了口口水,接过自己的宝贝鸟儿,麻溜地就跑没影了。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单司渺同孟筠庭回到杨家的时候,刚巧赶上午饭时分。可大约是受了杨映竹的吩咐,客厅里根本没给单司渺二人备上碗筷饭菜,二人只得去厨房偷了些残饭冷羹,可尽管如此,也比他们在外面浪荡时的东西好上不知多少倍了。
“不好了,小哑巴不见了。”二人刚吃完饭,便见蒋莺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什么,小哑巴不见了?”
小哑巴是蒋莺莺前些日子从街上捡来的小叫花子,见他可怜便一同带进了杨家养着,平日里倒是一向乖巧,怎会忽然不见了。
单司渺跟孟筠庭只得跟着去找。
只是转悠了一下午,几乎把整个杨家翻了个遍,也没瞧见那小叫花子的影子。单司渺路过灵堂,正巧瞧见几个下人抬着一口棺材往外拉,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杨映泉出殡的日子。
却只有几个贴身的仆人为她送行。
单司渺又仔细瞧了瞧四周,果真杨家一个人也没来,只有那老管家悄悄在一旁抹着泪。
“呀——”
单司渺皱了皱眉,正打算擦身而过,却听见棺材内忽然传来孩童的声音。他脚下一顿,即刻反应过来,上前便要去揭那棺盖。
“你做什么!”杨映松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抬眼一瞧,只见他磨着轮椅,正朝这边而来。
“有人在里面。”单司渺应了一句,手掌用力一推,便要将那棺盖揭了开来,谁知那头杨映松却是顿然冷下脸来,指尖一动,一道剑气便朝着单司渺甩了过来,单司渺反应也快,跟着手指一动,也甩出一道真气来,与之相抵。
就在这一来一去之间,棺盖便被单司渺推了开,朝里一瞧,果见那小哑巴正睡在当中,跟杨映泉的尸身紧紧地贴着呢。
天气本就闷热,保存尚算仔细的尸身此时也已经不住开始有些腐烂开来。断开的头颅虽用针线细细地缝上了,但仍有几条驱虫从当中空隙爬了出去。那小哑巴也不知是痴是傻,咿咿呀呀地抱着杨映泉的尸体,显得欢快的紧。这场面太过诡异,连一旁的杨映松也傻了眼。
单司渺眉头一皱,抬手便要将那不知死活的小子往外抱,谁知那小子还不乐意,死死地拽着杨映泉的袖子不肯撒手,被扯得急了,竟是嘴一瘪,脸一皱,嚎嚎大哭起来。
若不是年纪对不上,单司渺几乎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杨映泉亲生的了。
杨映松见他将那小叫花子连拖带拽地抱了出来,赶紧命人盖上了棺盖,往门外运了去。
出了阁的女子,自古,都没资格葬在本家。
他虽动作快,可眼尖的单司渺,却依然瞥见了杨映泉腰旁放着一个样式独特的如意结。
同他曾经捡到的那一个一模一样,可那一个,分明在他手中才是。
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疑问,单司渺回头去瞧了眼面色苍白的杨映松,道了一声抱歉。杨映松自是没责怪他什么,只对他笑了笑,二人都没再多说一句,转身离了开去。
将小哑巴交到蒋莺莺手上时,已是过了卯时,小子哭闹够了,这会儿倒是睡的安稳,单司渺见蒋莺莺哄着那小子进了房,刚准备去厨房找点东西吃,却又见孟筠庭神神秘秘的跑了来。
“喂,你猜我刚看到了什么?”
“……”
“我刚瞧见,杨映竹和那个连一硕出去了。”孟筠庭见他没反应,又道。
单司渺不语,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怎么不问我他们干嘛去了?”
“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了?”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活该你变成丑八怪。”
“爱说不说,不说就憋着。”单司渺一语便打在了他的死穴上。
孟筠庭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来回踱着步子硬是憋红了一张俊脸,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脏话,又腆着脸跟了上去。
“我见杨映竹那厮拿了好大一个包袱,看起来沉甸甸的,肯定有所图谋。而且我瞧他今日眼尾外斜,山根深陷,暗纹杂乱,显是大凶之兆。”孟筠庭说着摸了摸下巴,十分笃定地道。
“可打听到他做什么去了?”单司渺终于说了一句像人的话。
“当然!你当我孟筠庭这些年江湖是白混的!”孟筠庭这一下来了劲,腿一翘,裤脚一撂,拍腿道,“我听丫头们说,他今儿晚上花大价钱包了城中最出名的暖香阁的魁首,要请连一硕喝花酒,据说那妞儿是全淮阳城最漂亮的姐儿!”
“想去瞧瞧么?”单司渺端起了一杯茶,啜着问。
孟筠庭点头如蒜捣。
“好,那杨映竹和连一硕就交给你跟了,我们分头行事,你且小心些。”单司渺说罢拍了拍孟筠庭的肩膀。
“……”孟筠庭面上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你大爷的,我这三脚猫功夫,一个人怎么跟,你要去哪儿?”
“我跟大的那个。”单司渺微微一笑,足尖一点,瞬间便没了影,只留下一个呆若木鸡的孟筠庭。
单司渺是从后门溜出去的,一出去,便瞧见远处是一辆看似舒适的方顶马车。
他虽离的远,却是盯得一清二楚,不多一会儿,那杨映松便从里面出了来,被两个家仆扶着,舍了轮椅上了那辆马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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