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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恶如流完本——by江湖一支小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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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小辈?呵呵,今日一战,你在江湖中,可不会再是默默无闻的野小子了。”玉蝉子说着凑过头去轻道,“小子,有野心是好事,可当心,没那个胃口,把自己给噎死。”
“前辈教训的是……可我今日出手,也是被逼无奈,你也看到了。”
“我先前一直不明白,你搀和其中究竟为了什么,如今……我却是有几分明白了。”
“哦?前辈认为,我是为了什么?长生不老么?”
玉蝉子动作一停,别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你想,可你不信,你若信,那血琉璃或许当真会落入你手也说不定。”
“前辈高估我了。”单司渺说的一点也不谦虚。
“……”长久的沉默后,玉蝉子终是再一次开了口,“小子,我再问你一句,你对莺莺,可有非分之想?”
单司渺闻言一愣,继而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
玉蝉子见他如此,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那便别给她什么错觉,日后让她伤了心。否则,我定不会饶你。”
“……”
“闲聊到此结束了,请吧。”
单司渺见她下了逐客令,只得起身折返。
“慢着,这几日……你且自己小心着些。”
“多谢……”
回到房中,本是心事重重的他,刚往榻上一躺,睡意便浓了起来。糊里糊涂地盘算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坠入了梦中。
单司渺白日里体力消耗多了,这一觉睡的踏实。梦里也不知是谁,一身白衣雅致却风骚,腆着一张妖孽般的脸勾引着他。修长的指间滑动在敏感处,惹出愉悦的颤栗,唇齿间的触觉黏腻却熟悉,正待他褪去身上的衣物,好好得让自己瞧上一瞧,便被一阵恼人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单司渺!开门!!今日卦象有异!”
“……别跟我提卦象,能被你算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单司渺抚着额头坐起身来,瞧了眼自己身下那抬头之物,还没来得及细想刚刚的梦境,却一转头,被悬在外间梁上的一具尸首给硬生生给吓没了兴致。
吱呀一声,门开了。
“啧,你干嘛呢,没见你起这么晚过,我说啊,我今天这心理老是毛毛的,一大早的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瞧见,我这慌得厉害,早上一算,你猜怎么着……”
孟筠庭还没说完,一抬眼就瞧见了那房梁上的一张白脸,吓的他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就不能算出点好事。”单司渺叹了口气,按着自己太阳穴坐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了?这丫头是谁?怎么无缘无故悬在你门梁上了?”孟筠庭指着那尸首问道,心想着怪不得他一大早就心绪不宁。
“看来,是有人忍不住出手了。”单司渺又瞄了那尸首一眼,若他没记错,这丫头应是杨映松身边的人。
“有人出手?谁?”孟筠庭百思不得其解,又仔细瞧了两眼,大着胆子想将人放下来,却忽地见那丫头睁开了眼。
“哎呀妈呀!”孟筠庭被吓的一个后跳,就见那丫头竟是自个儿解开了脖子上的勒绳,将自己放了下来,动作灵活的似乎刚刚吊在上头的,根本不是她。
“小心。”
若说第一次见是震惊,第二次见是诡异,那么这第三次,单司渺已经了然于胸了。
那丫头晃头晃脑地朝着他二人走了过来,唇边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单司渺凝气而立,忽见她张手去抓一旁的孟筠庭,赶紧出手将她拍开。
掌心刚触及对方的臂膀,便觉得冰冷异常,且力气奇大,果真同之前的杨映泉一般。单司渺蓄力往她腰间狠狠一踹,才勉强将她踹开了半步。
“别靠近她,这些傀儡无痛无感。”单司渺出声提醒,继而将手中匕首丢给了一旁的孟筠庭,自己则飞身而上,将她扑倒在地,死死压住。
“哈?那那…那要怎么办?”孟筠庭握着手中的匕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砍!砍她脑袋,脑袋没了,就不受控制了!”单司渺冲他叫道,身下傀儡挣扎的厉害,几乎让他就快制不住了。
“……”孟筠庭无语地看了一眼那龇牙咧嘴的丫头,继而眼一闭,大叫着冲了过来,手中狠狠地对着她的脖子砍了下去。
只可惜啊,砍头这东西,也是个技术活儿,孟筠庭身板子弱,内力又不强,这一刀下去,只砍入了三分之一的深度,那脑袋非但没掉,还歪了半分,摇摇欲坠地挂在那脖子上,看起来更加可怖了。
“孟筠庭!你他妈能利索点吗!”单司渺被恶心地转过头去,没好气地骂了一声。
“你奶奶的,你行你来啊!”孟筠庭努力憋住胃中的恶心,继而又在那伤口上补了一刀。
很好,一半了……
那傀儡虽感觉不到痛,可控制他的人,却是知道对方意图的。
单司渺就觉得,身下的傀儡,几乎发狂般地挣扎起来,试图做着最后的努力,想完成主人的命令。
砰——
被大力甩开的单司渺撞到了一旁的书架,背脊一痛,继而被傀儡钳住了脖子。
“匕首!”单司渺嘶哑出声,孟筠庭赶紧将手中的匕首抛将给他,只见他接过匕首的一瞬间,翻腕一刺,便将那剩下的半个脖子整个切断了,支离破碎的脑袋咕噜噜滚到了一旁,钳住他的铁壁也渐渐失去了力度。
“我去,这玩意这么邪乎啊!”孟筠庭一脚踢开了那恶心的头颅,转身吐了一地。
“看来杨映松等不及同玉蝉子对峙了,我们要尽快离开杨家!”单司渺说着,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内的细软,拉着孟筠庭往外溜去。
房门一开,就见门外侯了几个面熟的小厮,只是个个面色苍白,不苟言笑。
单司渺心中咯噔一声,就见那几个小厮伸出手来。
“救……救命啊!!!”不远处的呼喊声引起了单司渺的主意,他提着孟筠庭掠上了房顶,却见那连一硕正被两个傀儡追着,狼狈十分的往客房外逃去。
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诡异地气氛,远处隐约可见的,摇摇晃晃的傀儡身影,从下人到弟子,怕就有十多个。
杨映松…竟是想将整个杨家,都做成傀儡。
单司渺眉头一皱,提着孟筠庭一路往外。只见还未被控制住的,除了住在杨家的一些江湖人士,还有一些杨家弟子,正提着刀剑,与那些傀儡缠斗在一起。
“……怎么办?”孟筠庭问他。
“能怎么办,溜。”
二人朝着后门而去,却见一袭白衣,早就堵在了门口,正挥着扇子,像是在等他们,身后的一个傀儡悄然逼近,却被他扇沿一转,轻而易举地划掉了整个脑袋。自始至终,都没回过头瞧上一眼。
“单兄,这是要去哪儿啊?”君无衣抬头冲他们笑道,似乎并不在乎院子里的诡异傀儡。
“出门办事。”单司渺挑了挑眉,转身想往另一头的侧门走。
“你出不去的,或者说,我们都出不去了。”君无衣摇开扇子,提醒道。

第41章 第四十章

“你说什么?”单司渺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不信啊,我打开你瞧瞧?”君无衣说着打开了面前的那扇后门,门一开,就瞧见外头围满了数十个傀儡,这些傀儡同杨家的那些似乎有所不同,排列整齐,行动有序,且全身泛着象征着剧毒的黑紫色。
而更可怖的是,那些傀儡身旁,躺着些许个尸体,虽泛着青黑色,却还算新鲜,瞧那模样应是刚刚出门便被撕咬屠杀,似乎无人幸免。
“啊——————”被吓坏的一个小弟子瞧见了被打开的后门,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只可惜脚刚迈出去,就被那当中的几个傀儡围住了,那小弟子顾不得一切举剑去砍,却根本伤不到那些傀儡分毫,反而被对方触碰到的地方,开始溃烂起来,带着死亡预兆的青紫色直渗入了肌肤,渐渐地,他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竟是僵硬了一般,被那些傀儡撕扯着头皮,往外拖去。
浓烈而刺鼻的恶臭伴着腐烂的尸体传了出来,单司渺厌恶地皱了皱眉,带着孟筠庭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闻声赶来的康流及和远师太等人刚打算突围而出,却在瞧见这一幕之后,又将脚步收了回去。
“千蛛傀儡阵,当年的崆峒派,就是毁在这阵法之中,欧阳前辈应是知晓的。”君无衣沉声道。
康流面色难看的很,一旁的欧阳晟更是一脸死灰之色,痛苦的记忆自脑中苏醒过来,十六日,整整十六日,整个崆峒派被困在大殿之中,出不得,破不了,生生饿死的弟子很快被同门分食,有些人甚至开始为了生存而残杀活着的同伴。
直到千叶寺派人来援,殿中只剩下不余十人。
他甚至不记得,他当年,是靠着谁的血肉,活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他努力忘却的噩梦竟然又出现在眼前。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欧阳老头忽然发狂一般的往外冲去,若不是众人拦的及时,怕是地上,又要多一具腐尸了。
“师傅!”
“不可能,不可能……”
喃喃自语的掌门此时已然神志不清,他身后的小弟子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阿弥陀佛……”和远师太算是比较淡定的。
“不如,大家一起冲出去!”有人提议道。
“不可,这些傀儡身带剧毒,触之必死,就算我们之中有人能侥幸突围,又能跑得了多远?”君无衣沉吟了一番,又道,“况且,你们可有看到,刚刚被他们拖出去的尸体?”
“人都死了,还管尸体做什么?”康流道。
“尸体拖尸体,难道不值得在意么?”君无衣笑问。
“你的意思是……”单司渺瞧了他一眼,“这些傀儡,受了某种指示,将尸体带回去再做成傀儡。”
“聪明。”君无衣笑着夸赞了一句,瞥也没瞥一旁康流的尴尬样,手中扇面一合,正声道,“所以,倘若我们轻举妄动,我们之中的一些人将会变成他们的同伴,而敌人将会越来越多。”
“火烧!用火的话,就不用怕了!”连一硕几乎是吼出声来的。
“不行,如今我们在内,他们在外,只要他们主人一声令下,怕是被烧死的,会先是我们。”
“那,那写信出去求救,外头的人,总有法子的!”
“这些傀儡已将整个杨家团团围住,我们出不去,外头的人自然也进不来,不来倒还好些,若是大批傻帽自己送上了门,到时傀儡一变十,十变百,你猜,我们出去之时,整个淮阳城还剩下多少个活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活生生地在这里等死?”
“君公子,这玩意儿,可有破解之法?”无论胸襟如何,见过世面的老一辈总是最先冷静下来的,康流话一出口,君无衣才又转过身来。
“有,”君无衣晃了晃手中的扇子,见众人眼中一亮,继而又道,“除非我们之中,有个功力过小天宫者,并且天赋异禀,百毒不侵,以身试法引开那些毒人,方能出而破之,否则,这些傀儡不伤不死,无欲无求,远而众击,根本无法将其击溃。”
众人这一听,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瞬间破灭了。
功力过小天宫,还要百毒不侵,说起来倒是轻巧,怕是整个武林之中,能做到的不出五人而已。药王谷谷主方鹤年,缚焰盟盟主叶宫明,滕王李鸿英,当年的杨严风也算一个,剩下那个就是武林第一人,无相宫玉洛城了。
“或者,只要找出控制这些傀儡的人,将他杀了,那这阵法,自然就破了。”款款而来的玉蝉子,似是也不惊讶有此一变。
君无衣瞥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杨映松!是杨映松!”事关性命,连一硕这会儿可不会再考虑什么利益远近,带头向内院而去。
只是,众人到了内苑,又哪里还有杨映松的影子。
“妈的!竟然跑了!早知道昨天就不该放过他!”连一硕狠狠地锤了下墙。
“哎呀,昨天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腆着脸贴人家屁股来着,今天就被人当弃子了,真可怜啊。”孟筠庭在一旁酸道。
“……”连一硕在一旁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手中长剑忽然出鞘,却被单司渺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
“你们两个野小子!敢对我出手!”
“你?”单司渺反手捏过他的腕子,疼的那连一硕直叫唤,“还不配我出手。”
说罢一脚将人踹到了一旁,笑的孟筠庭两眼弯弯。
连一硕受了这等闲气,欲再出手,却被康流拦了下来。
“一硕,不可鲁莽,如果现在我们再闹内斗,怕是就更出不去了。”康流的话提醒了众人,大厅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勉强杀光了院中的傀儡,所有人都沉浸在要被困死在杨家的阴影之下,只有单司渺带着孟筠庭事不关己地回了房。
“阿弥陀佛,既来之,则安之,门外之围既已成定势,诸位何不静下心来,另寻出路?”那和远师太双手合十道。
“师太说的是,诸位切莫心急,还是先去填饱肚子,至于剩下的事,便再想法子吧。”康流也附声。
“是啊,不过是一群死人罢了,咱们有这么多武林前辈在,何况,外头不也有援兵嘛,没这么严重。”
被给予希望的话很快就被众人当做救命的稻草,你一言,我一语,倒是真的跟没事儿一般去了饭堂。
君无衣瞧着众人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丝嘲讽,一旁的玉蝉子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玉长老,这局面,可还在你的预料之内?”君无衣出声相问。
“那又在不在你滕王阁的预料之内?”玉蝉子反问他。
“彼此彼此吧,最大的那个变数,或许还没出现,不是么?”君无衣摇着扇子走了开去,让身后的玉蝉子不禁冷下了脸来。
滕王阁……她不得不防。
而此时的单司渺,则另有一番计较。
白日里君无衣的一番话,提醒了他,让他想起了当初在鲁继春那里所发生了一切。
百毒不侵……或许,他可以大胆一试。
自得内力以来,他已渐渐能体会功力之强弱,内息之盛衰,无相诀的每一重,大约等于一甲子的功力,他如今恰恰好练至第五重,算是刚达到了小天宫的境界,如果他能突破这第六重,则会更有把握对付外面的那些毒人。
独坐于榻,长呼出一口浊气,屏气凝神,泽无外物,内力自丹田而起,先缓缓运行一个小周天,后十步一蛰,百步一缓,和而无外物,是以豫通至百汇,精气入灵府。
本随着额汗而从眉结之处渗出的焦虑和急躁随着愈渐流畅的内力渐渐平缓下来。
其相所侍,入水不濡,入火不热,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万毒欲深者,是乃天机也。
默念的口诀已经烂熟于心,可始终不曾参透的这一重,似乎在今日某人不经意的一句话间,点破了玄机。
气破宫天,百毒不侵,原来是这个意思。他之前误以为以气冲穴受到阻碍,是因为自己内力不够深厚,却原来,是他用错了方法。舍了快而急促的内力,缓慢将气海归纳收缩,静水流深,无相归无,才知其绵远流长之真谛。
外阙,天门,中泉,大阙……快了,加上之前在鲁继春那里因为误实的□□而打通的穴脉,就快了……
吱呀——
锁上的房门被轻易推了开来,单司渺心中咯噔一声,却不敢分神。
“啧啧啧,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不请自来的声音带着不怀好意的轻佻,单司渺眉心一动,并未睁眼。
君无衣见他未动,眼中几乎放出光来,轻步走至他跟前,伸出扇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无视自己,微微一笑,贴身而上。
咫尺的距离,让君无衣几乎感受到他周身游离涌动的怪异真气。
“单兄?怎么不理人啊。”君无衣又唤了他一声,此时他整个人几乎都贴上了单司渺的胸膛,甚至伸出手去勾他的下巴。
温润玉软的触感自身旁袭来,单司渺动了动鼻尖,禁不住那幽香的诱惑,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吸,就如同一潭幽泉中忽然被掷入了一颗石子。君无衣清楚的感觉到本是入定一般的人乱了气息。得意地挑了挑眼角,将手伸入对方的衣襟,抚上了那结实却红的诡异的肌肤,感受着那愈演愈高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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