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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恶如流完本——by江湖一支小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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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个分神,对方的铁掌在自己胸前炸开,这一招挨的结实,君无衣往后飞了几丈远,单膝跪地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别杀君无衣,活捉他。”杨映松在一旁吩咐道。
君无衣冷笑了一声,一抬头,扇子丝线尽出,贯穿了胡不归的四肢,果见他眼睛也不眨一下,继续找自己走来。
君无衣瞪大了眼,只见他一把将自己扛了起来。这一扛,他便清楚的瞧见了,他脖子后方的东西。是杨映松惯用的钢针,约莫米粒粗细,只在外面露了个尖儿,君无衣掌心悄悄贴住了胡不归的左胸,探了探,果不见有心跳。
这具傀儡,怕是花了杨映松不少心思。
君无衣眼一转,见他想将自己带至了杨映松身旁,忽地手上一动,只见将他颈后的铁针给拔了出来。
针一出,胡不归便瘫软了下去,再不动弹。
杨映松见他这么快便识破了钢针所在,面上一寒,冷声道,“君无衣,我已对你处处相让,你可别不识抬举。”
君无衣根本没理睬他,手一挥,便要攻上,却见杨映松身边忽然冲出的几个高手,将他身下轮椅一架,抬上了墙头。
傀儡中有活人,这些人究竟是何来路?
君无衣眼一眯,只见其中一人在他耳旁小声说了些什么,那杨映松脸色瞬间一变,对君无衣冷笑了一声,继而冲康流等人朗声道,“你们这些蠢货,活该被人利用,这破玩意儿就送予你们吧!”
血琉璃被掷了下来,如同弃履,众人疯抢而上,只有君无衣站在原地皱了皱眉。
“蠢货,这东西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宝贝早就被人拿了去,亏得你们还在这里抢的头破血流。”
康流叮地一声当下了欧阳晟一招,怒目道,“你说什么?”
“告诉你们也罢,这东西不过是个钥匙,长生诀,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走。”
杨映松说完一声令下,那些高手便带着他尽数消失在墙外,行踪之快,让人有些目瞪口呆。
见人没了踪影,君无衣也无意再追,只瞥了眼跪在地上,抱着杨严风的玉蝉子,沉声道,“玉长老,你们长生门跟杨家剩下的恩怨,你们自行解决,我们滕王阁便就不搀和了。”
君无衣刚刚走出门去,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略微一思量方才杨映松最后的反应,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公子,那单司渺拿着长生诀跑了。”暗卫的及时来报,坐实了君无衣心中的猜测。
只见那如玉脸庞间,桃花眼一扬,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放心,跑不了多远。”君无衣分明脸色想是要杀人,却又硬生生扯出一丝笑来,连原本俊美的五官都有些微微扭曲起来。
身后的将士们都沉默了下去,他们很少瞧见到他们公子能被什么人气着,气成这样的,还是头一遭。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三伏刚出,天边泛起的青黑色就如同用工笔化开了的浓墨一般,显示着一场烟雨的到来。
喧闹的集市里,小三子匆匆收起了豆腐摊上刚刚冰好的几桶豆腐脑儿,刚准备早些关了铺面,回家煨一尾白鱼汤,便被几个模样娇俏的少年给拦住了去路。
“小子,可有瞧见这两个人?”
对方手中抖开的画纸上,画着两个容貌出众的青年,一个俊秀温文,一个沉睿冷静,可沉睿冷静的那一个,瞧来更为独特,因为他的肤色被特地用深红的漆料给涂上了,显得十分怪异。
“这……这怎么会有人是张关公似的红脸,没瞧见啊。”小三子赶紧摆了摆手。
几个少年彼此瞧了一眼,只见远处又跟来了数名身披铠甲的侍卫,脚尖儿一点,便不见了踪影。
那带头的一个侍卫远远地便瞧见了长生门的人同小三子的问话,刚刚转头打算往隔壁铺子走,却被那小三子主动给拦了下来。
“告诉你们主子,他要的东西,两个时辰后,会送到城外十里处醉仙亭。”
“你说什么?”带头的将士面色一紧,却见小三子一脸呆呆的样子,抬手阻止了身后想动手的手下。
“有人让你传的话?”
小三子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见那侍卫又左右打量了一圈自己,便迈步走了开去,赶紧关了门,回到了里屋。
一进门,就瞧见单司渺和孟筠庭二人,正凑着脸在瞧外头的动静。
“恩公,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你?”小三子搬个张凳子,坐在了单司渺面前。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单司渺接过他手中递来的凉白开,道了一声谢,继而又道,“不过,或许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
“恩公说吧,只要是小三子能帮得上的,小三子一定会拼死办到。”
“拼死倒没这么严重,去帮我送本册子罢了。”单司渺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从怀中掏了一本用方巾包的严实的册子给他。
小三子见他嘴角的弧度迷人,忽然觉得这红的怪异的肤色,倒也不算是太难看。
“喂,我说,你当真要把这东西给他?”一旁的孟筠庭翘着腿,吊儿郎当地抖着,嘴里还啃了一个苹果。
“自然不能让那人白跑一趟不是。”单司渺嘴角的弧度扬得更开了,连平日如漆的眸子里,也连同染上了一丝笑意,瞧的孟筠庭恶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
“那人是谁?”小三子茫然问。
“一个妖精,顶好看的男妖精。”单司渺补充道。
云霾之后,烟雨终成落势。
醉仙亭外,一袭白衣摇扇而立,身后两个侍从小心翼翼地给他撑起了青瓷蓝染的油纸伞,不曾让一滴雨水溅到那人的白衣之上。
烟笼如画间,那人一双桃花眼不耐烦地微微眯起,盯着远处的任何动静。
“公子,去亭中等吧,雨势渐大,未免湿了衣发。”身后仆从提议道。
“不必。”前人扇面一合,只见一个小而瘦弱的人影渐进而来,带着脚步的匆忙,只是瞧那身法,不像是会武的。
等人到了跟前,才方知是个懵懵懂懂的傻小子,面上倒是白白净净的,只是此时站在君无衣面前,毫无谨慎的样子,竟是大着胆子凑上前打量起君无衣来。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此时早已成了一具尸体,可君大公子今日似乎心情好的很,也不见恼,只似笑非笑地由着他瞧。
小三子没读过书,若要他形容面前这人的长相,还真拿不出几个词儿来,反正是单司渺说的,顶好看的男人便是了。
何况,这个男人,他还记得在船上那会儿是见过的。
“看清楚了?”君无衣见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觉得有趣,故意将脸又贴近了几分。
小三子面上一红,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才递上了怀中的一袭方册。君无衣拿到册子,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还算他单司渺识相,懂得在长生门和滕王阁之间,孰轻孰重。
“单司渺人呢?”君无衣问面前的小三子。
“不…不晓得,恩公只让我送了这东西来给公子。”小三子低着头,眼角却不自觉地继续偷瞄着面前的君无衣,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如此,赏他十两银子。”君无衣一个眼色,便让人拿来了银两,小三子赶忙接过,几乎张大了嘴。
君无衣见他那副傻样,也懒得再多做理会,转了转手中的扇子,抬步往亭子里走,同时忙不及地打开了那本包的严实的册子。
身后紧跟着的打伞的侍从只见到自家公子本是愉悦的脸上,随着那本册子的展开,忽地就僵住了。
片刻间,那姣好的面上,由白转青,由青转紫,再由紫变成了殷红,可谓精彩万分。那仆从本是安分,这会儿瞧了君无衣斑斓的脸色也实在忍不住凑上前瞧了一瞧。这一瞧,才明白过来,那册上又哪里是什么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分明是画了两个浑身□□的男人,正换着各种姿势在干着那难以启齿的羞耻之事。
啪——
书册被狠狠地合上攥在了手中,君无衣此时的脸色一触即发,捏紧的指节已微微泛起了青白。
该死的单司渺!竟然敢耍他!
不对,不会仅仅是为了耍他……
“公…公子?”
“糟了!”君无衣开口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四面八方而来的浓烈杀气。
百十个少年少女顷刻而下,灵活巧妙的身法让众将士们应接不暇。陡然攻至身前的素颜雅香让君无衣拔身而起,可雨水的疼爱很快便使得那一袭白衣湿在身上,黏腻的触感让君无衣皱紧了眉。
“单小子果真没骗我,君无衣,把长生诀交出来吧。”玉蝉子的声音咯咯从远处而来,可君无衣听的却是心中一声冷哼。
若是一会儿见了这本龙阳春宫册,不知这玉蝉子还笑不笑的出。
“玉长老,不必费劲了,这一回,我们俩都被人算计了。”
“哦?”玉蝉子落在他跟前,面有疑色,显然不信,眼中直盯着君无衣手中那本册子。
“这东西,不是你我之争。”君无衣坦言道,只是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地又攥紧了几分。
“是嘛,那为何君公子还紧紧给攥着,生怕给人瞧见似的。”玉蝉子一语中的,果见他面色又沉下了几分。
“我劝玉长老,还是别看了。”君无衣深吸了一口气,想缓缓心中的尴尬和羞愤。
“你越这么说,我就偏要看!”玉蝉子手中双刺同时脱手而出,自左右夹攻而来,君无衣仰面弯腰,躲过那两轮弯刺,却觉得腕上一痛,那本龙阳春册便脱手而出。
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掩,却已是来不及了。在空中展开的画册让玉蝉子瞬间愣在了原地,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时,那雨水浸湿间,还正是一张骑乘的样式。
君无衣也不知自己在尴尬什么,这东西是单司渺的杰作,可他就是觉得这事儿分明是他吃了暗亏,说不出的憋屈。
感觉到玉蝉子飘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君无衣狠狠地咳嗽了一声。
“玉长老,我早说了,我们被他算计了。”
“走!”略微一思量,玉蝉子利落地带人离了去,只留下了原地憋屈着的君无衣。
“公子……”侍从见他衣衫尽湿,雨水顺着额发滴答答地往下落,赶紧拿了上好的锦帕上前,替他擦拭。
地上的画册已渐渐被雨水化开的墨迹,只是君无衣还不解恨,抬起脚来,狠狠地碾上了地上的册子,直至书页全部烂在了雨水之中。
侍从又不自觉地最后瞥了那册子一眼,才转身跟着君无衣走了开去。
一场烟雨过后,醉仙亭外除了一本被踩烂的书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此时的淮阳城中,亦是一片混乱。酒楼断酒,茶楼缺茶,大小商铺不是入不敷出,就是供不应求,而这混乱的起因,均都来自于一个地方。
“掌柜的,今个儿若是再发不出工钱,我们可就自己拿了!”
硕大的钱庄内,聚集了至少二十来个彪形大汉,正虎视眈眈地瞧着柜台之后的一个中年男人。
“你们也知道,主家现在乱了,我一个小小的管事,又怎么能做的了这种主,你们今日就是杀了我,也拿不到一分钱的。”
“你这人怎地如此不讲理!我们这些苦哈哈白白给你干了这么久,竟连一分钱也不愿支,家里老婆孩子都还等着吃饭呢!”
“就是!不给咱,咱就自己抢!”
那掌柜的见他们欲动手,也不搭理,反而嘴里冷哼一声,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
也不知是哪个起的头,搬了店里的花瓶就往外运,其他的人见了,自也是有什么抢什么,一时间铺子里乱成一团,一些存过银两的百姓见了,以为自己的辛苦钱打了水漂儿,竟是也跟着工人动手抢起了银子。
就在此时,一个欣长的人影进了门,众人就见一道黑影梭影穿于乱局之中,快的瞧不见动作,只觉得手中一空,钱物尽失,片刻过后一个红面青年立于一旁,似是未动过,只手中哗哗掉下的银两,瞧来让人心惊肉跳。
“都给我住手。”单司渺声音不大,却意外地让众人停下了手来。那些抢夺银子的百姓工人痴痴地望着自己空掉的手,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
“你,出来,你这掌柜是怎么当的,说来听听。”单司渺指着那中年男人道,也不急着清理乱局,只自己搬了张椅子,往中央一放,大咧咧地坐下了。
“你是何人?”那掌柜的见又来了个搅局的,面上一横,嘴中冷哼了一声,更显跋扈之势。
“哟,这世道倒是有趣了,上工的不认得主家的,还想着拿着鸡毛当令箭呢,真是有意思。”接踵而入的青年一脸痞气,说出口的话却让那掌柜的面色一白。
“这……”那掌柜的哪认得这么一个红脸的怪异小子,这会儿上下瞄着单司渺也不知该不该开口。
“这是杨家新主,单司渺。”孟筠庭一字一句地道。
“姑…姑爷…”那掌柜也是个机灵的,这么一听,便明白了过来。日前杨家与胡不归一战,城中谁人不知,杨家失了两位公子一个二爷,却只剩下了这么一个红脸的新姑爷。
可他分明是外姓,怎会拿到这家主的浮云印?那掌柜的百思不得其解。
“回姑爷,这…这钱庄只是小人代管,每月一向是二公子来查账,可现下杨家出了乱子,钱庄无人过问,工人们发不出工钱,百姓们又怕拿不出银两,所以……所以这些小人才…才趁机……”
“所以什么?你身为掌柜,难道就只管收钱?店里的事情,一概与你无关不成?”单司渺冷眼道。
“这…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说,这本就是你想见到的局面,反正这店里的东西也不是你的,未发的工钱,倒也进了你的口袋,趁机作乱的小人,怕是另有他人吧。”
“小人冤枉。”那掌柜的见他竟一语道破了自己的意图,吓的连忙跪在地上,抖着身子擦着额上的汗珠。
“从今日起,你这掌柜就别当了,孟筠庭,替我把钱庄账目通通拿回去。”单司渺说罢站起身来,道,“其余的人,无论是想拿工钱的,还是想拿银两的,都尽可来杨家账房里取。可丑话说在前头,既不信我杨家者,此后便是两清,也无需再与我杨家有任何往来。信我杨家者,自行离去,三日之内,钱庄当可正常运作。”
单司渺这一番话说的笃定,众人见他虽面相奇特,可做事沉稳,手段老练,甚有比起那两位杨家少爷更颇有威严,大多者不想因小而得罪了杨家,便也就此罢了手。
单司渺在钱庄出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淮阳城。
康流等人本还厚着脸皮赖在杨家,这消息一传出来,却是坐不住了。
如今滕王阁和长生门的人都在找他,那长生诀定是在他手中,他们本就实力不如人,若是再坐在杨家等下去,那怕是再与那长生不老无缘了。
“欧阳兄,这是…打算离开了?”康流一大早领着弟子往杨家外走,就迎面碰上了欧阳晟一行。
“康兄不也是嘛,何必故作姿态。”欧阳晟冷哼了一声,又道,“和远那老家伙已经走了,我们也不必再装下去了。”
“哦?看欧阳兄这样子,是打听到了那单司渺的下落?”
“呵,以康兄的本事,不会打算从我嘴中套消息吧。”
康流闻言面上一笑,对他抱了抱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杨家,欧阳晟自也不甘落后,带人离了去。
杨家的弟子一瞧,这些个瘟神终是要走了,个个面上欣喜得很,可转脸又一瞧这空荡荡的杨家,心下又开始有些忐忑起来。
“华叔,今后,我们要如何是好?”
“莫急,这杨家,怕是要易主了。”老管家摸了摸胡须,别有深意地瞧了瞧那初生的旭日。
淮阳城门下,小小的面馆外,停了一辆貌不惊人的马车。
吃完面的青年嘴一抹,抱着一个盒子便钻上了那马车之中,盒子不大不小,刚刚巧能装下一本书。大约是吃的饱,青年上车之后心满意足地咂了咂嘴,就地躺了下去,却没瞧见,马车后跟着的好几批人马,鬼鬼祟祟前前后后,几乎将他围成了猎物一般。
马车很快出了城,本是往南,车后的人刚成围截之势,却见那车右转了去,只能匆匆跟上。马车速度越行越快,右转,再右转,东门而出,西门而入,竟是围着淮阳城绕起圈来,跟着马车的人,一时茫然,却不曾有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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