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完本——by江湖一支小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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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他背后可能还有他人操控大局。”
“不是可能,是一定。”若不是杨家一行君无衣同那杨映松不似一路,他几乎就要肯定李鸿英便是那幕后主使了。
“玉长老可知,千叶寺中,可关着什么了不得的人?”单司渺问着,却见玉蝉子面上一愣,神情开始有些慌张起来。
单司渺认识她这么久,还没见过她这等神色。
“玉长老,可是想起了什么?”
玉蝉子脸色煞白,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见单司渺一双眸子幽然不动地盯着自己,忍不住浑身一颤。
“罢了,不说也罢。我倒也不是很感兴趣。洪州这一趟,就让素颜雅香陪你同去吧。”单司渺悠悠道,言下之意便是,这趟浑水你要趟我管不着,可别想着拉我下水。
“……”
“门主,这是想让属下去送死呢。”玉蝉子定了定心神,正色道。
“说送死为免太夸张了吧。”单司渺眼一沉,也跟着笑,“玉长老的本事,我可是信得过的。”
“可惜,别说滕王阁珍珑宝殿卧虎藏龙,若是二师姐的事当真跟那千叶寺灭寺扯上了关系,那我怕是此去定不能活着回来见门主了。”
“那就别去了。”单司渺劝她道。
“……”
“去是定要去的,不过自然要门主同去。”
“……”单司渺瞥了她一眼,耸了耸肩,“你也说了这事儿非同小可,我这门主当的虚,可没这么大能耐。”
“门主这是妄自菲薄了,这当今世上,能使得无相诀的人,除了门主,又能有何人。”玉蝉子走上前来,殷勤地替他捏了捏肩,“杨映松既是投靠了新主,又跟滕王阁扯上了关系,怕是让他得了势,也不会放过如今的我们,既然免不了一战,何不先下手为强。”
话说的虽不假,但总带了几分算计的意味。既不愿意同自己坦然一切,又想着利用他来保住长生门,这算盘打的也为免太过精明了。
单司渺闻言不语,只挑了挑眉,心想这浑水莫说沾了杨映松,就算没有,滕王阁那鬼地方也不是好闯的,上次君无衣的那笔帐,可还没找他算呢。
幸好玉蝉子尚且不知,他本就打算去洪州一行的。
“玉长老,我家观主有请。”玉蝉子还待开口,却见门口一个小道姑前来通传,单司渺闻言刚刚站起身来,却又被叫住了。
“哪儿去,你作为门主,自当同我一起去拜见。”
“……一定要去?”
玉蝉子笑着,却是一把揪过了单司渺的衣领,拎着人?0 庾呷ィ象尥ピ谝慌郧频睦洳欢〈蛄烁龊?br /> 女人啊,有时候真是可怕。
第62章 第八章
偌大的紫云殿上,再一次让单司渺开了眼界。
殿中象牙林立,紫玉遍布,其中奢华不言而喻。而座上的女子,更是美艳绝伦,行为大胆的让人面红心跳。只见那女子虽身着道袍,却香粉红妆,打扮精致,此刻正香肩半露地躺在一个身着僧袍的和尚膝盖上,仔细一瞧,好家伙,周身美男环绕,类型各异,却个个光着脑袋,全是剃了度的出家人。
“是小霞儿来了?”一开口,便让单司渺浑身酥了几分,说是尤物也不为过。
“凌霄师姐,好久不见,你还是如此风流。”玉蝉子倒是见怪不怪,大大方方地往一旁落了座,却见单司渺站在原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那座上的女子眼波一转,瞧见了一旁的单司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手一挥,挥开了一旁的和尚,赤足走了下来。
“听说你长生门新寻了个年轻的小门主,却没想到,长的倒也如此俊俏。”女子伸出丹寇指尖,欲去勾单司渺的下巴,单司渺笑意不收,只不动声色地往一旁退了两步。
“无量天尊,仙子有礼。”
女子见况,笑出声来,“倒是个不识情趣的老实人。”
“那你可看错他了。”玉蝉子抿唇道。
“哦?”那凌霄仙子美目流转,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单司渺,玉蝉子见她如此,只得率先开口,说了正事。
“二师姐的事,你怎么打算的?”玉蝉子问道。
“她的事,与我无关。”那凌霄仙子闻言面上一冷,抬步回到了座上。可见蒋莺莺之前说她们不合,倒是真的。
“你可知,二师姐是在千叶寺被擒?”玉蝉子盯着座上之人,紧了紧手中的茶盏。
“千叶寺?”凌霄仙子瞥了她一眼,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怎么,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她在哪儿被擒的不成。”
“好,不说她,我只问你一件事。那人……那人,可是在千叶寺中?”玉蝉子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什么人?”凌霄笑问。
玉蝉子见她不愿说破,又瞥了一眼一旁的单司渺,见单司渺专心致志地喝着茶,头也不抬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心中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当真把他全忘了?”
“忘了又如何,不忘又如何,自己作下的孽,便终由得自己去偿还,我是如此,他们,也是如此。”
凌霄说的是他们,而不是她,千叶寺中的人,究竟是何人?同这两位当年叱咤风云的女子有什么关联?单司渺低着头想着。
“难道,我们多年的姐妹之情,你就当真一点也不念了?”
“姐妹?在我决定随他远遁江湖的前的一晚,勾引我所爱之人的姐妹,可还真是世间难寻啊。”凌霄冷笑道,“世人皆道我凌霄放荡妄为,不知羞耻,却不知他们眼中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仙子,才是最为阴险狡诈之人。”
“……我以为,你该懂她,何况,无论如何,二师姐始终待你我不薄……”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我已是半个废人,难不成,我还要感激她么?”
“……大师姐,你明知道她……”
“不用多言了,这件事,我定不会如你所愿。”凌霄仙子长袖一挥,沉声道,“当年姑射山上,我早已对世事寒了心,绝了意,如今,只求在这玉真观中了此残生罢了。”
“大师姐!”
“小霞儿,你既还叫我一声大师姐,我就再劝你一句,莫要多管闲事,她的事,你管不了,也管不得。”
管不了?管不得?单司渺这番听着倒是觉得有些意思。
“好,好,好,你既不念旧情,我也无话可说,二师姐的事,我自己去处理。”玉蝉子见她如此决绝,气的脸色发青,起身便往外走去。
单司渺见人走了,刚想抬脚跟上,却觉得腿下一软,赶紧又收回了腿来。
“单门主不走么?”凌霄仙子眼波一转,冲他勾起了嘴角,“难不成还想留下陪我这半老徐娘春风一度不成?”
“若是前辈不嫌弃,单某倒是乐意的很。”
“哦?”凌霄仙子听他这么说,倒是也多了几分兴趣来,裸足轻移,走至了单司渺身边,手臂往他肩上一搭,手指一勾,便挑起了几缕墨发来。
“你就不怕,我吃了你?”耳畔的吐气如兰,让单司渺经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怕。”单司渺顿了顿,“不过前辈既有其他吩咐,单某又怎敢不从?”
凌霄笑了笑,手一挥,让一旁的和尚又递了一杯茶来,单司渺就着她的手啜了一口,感觉体内内息稍平,心中方定了下来。
“不愧是杨严风那老不死的看中的人,知道自己着了道,还能如此淡定。”
“仙子过奖了。”单司渺轻叹了一口气,心想着他就是不淡定,又有什么用。若不是杨家一役,他几乎都要怀疑那无相诀中所言的百毒不侵是糊弄人的了。
看来人说江湖之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倒是不假。
凌霄仙子缓了缓,“有些事,我不乐意让小霞儿知晓,留你下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前辈尽管吩咐。”单司渺嘴上答的利索,心中却是苦笑,女人啊,当真是惹不得。
“去洪州,帮我去找一个人。”
门外的玉蝉子左等右等,却不见单司渺出来,心中已然有些着急,想准备进去找人,却见他慢悠悠地踱了过来,脚步虚浮,如同筋疲力尽一般。
“你……”玉蝉子见他面色苍白,心中一惊,赶紧将人拉了过来,拉的单司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去。
“她怎么你了?”
“……你觉得,她怎么我了?”单司渺似笑非笑地瞧她。
“少跟老娘卖关子,大师姐跟你说什么了?”玉蝉子见他神色,才稍稍放下心来。
“没说什么,就是赏了我一本册子。”单司渺揉了揉还未褪下药性的双腿,“你那师姐可真是霸道,我不想要,都不成。”
“……什么册子?”玉蝉子闻言心中一动。
单司渺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小的名册来,递到了对方手中。玉蝉子打开一瞧,那里头记载着大大小小的名字,还附上了画像简介,只不过几乎都是女子,果真是她所想的那一本。
“大师姐可还交代了什么?”玉蝉子微微一笑,她果真还是念着旧情的。
“没啊,就说是见面礼,我瞧那上头都是女人,还以为是要许个媳妇给我,吓了我一跳。”单司渺说罢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玉蝉子抬起眼来,狐疑地盯着他的脸,单司渺却是跟没瞧见似的,一瘸一拐地往殿外走了去。
出了殿外,玉蝉子赶紧细细地翻看了手中的名册。
“现在可以告诉我,李鸿英为何要对玉真观下手了吧。”单司渺见她不语,率先开口道。
“门主不是早就看出来了?还问我做什么。”玉蝉子没抬头,合上了手中的那本册子,幽幽道,“李鸿英的真正目的,是四门。”
“哦?那这玉真观中的门,又是哪一门?”单司渺笑问。
“你觉得是哪一门?”玉蝉子也笑问。
“道家的门,难道不该是遁入空门?”
“遁入空门?乱世之下,那也要有空可遁才行。”玉蝉子长叹了一口气,瞥了他一眼,又道,“涅槃座下凰,浴火凌云中,二师姐身为无相宫当年的四龙首之一,此等身份,当今世上怕也只有我与大师姐二人知晓了。”
“二师姐?我本以为,该是你大师姐才是,”单司渺眉头一挑,“既是你们口中的绝尘之人,又怎会做了四龙首之一。”
玉蝉子笑着摇了摇头,“大师姐看似霸道,却最是率性而为,让她做龙首,又怎能忍得住江湖上那些糟糠事。”
“这倒也对。”单司渺想到那凌霄仙子的所言所行,笑了笑。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又有多少人知晓,二师姐心中的苦楚。”玉蝉子笑着捻了捻发鬓。
往日风情尚存,可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懵懂少女。
“相思门啊,光听这名字,就矫情的很呐。”
“门中均是女子,可不矫情的很。可这矫情的地方,却不光是矫情的人。”玉蝉子瞥了他一眼,“门中姐妹奇门遁甲,医药毒刹,可是无一不精的。”
“哦?这么说来,倒是比长生门还更端显些了。”
“也不尽然。相思门与长生门有所不同,师姐生性洒脱,不喜阴诡权谋,创立相思门时便将弟子广撒江湖,怕是除了这二位师姐,谁也不知,门下弟子究竟多少,身在何方。”
“这么奇怪?”
“不过门中尚有一本名册,藏于这玉真观中,上头记载了相思门内所有弟子的姓名来历,样貌特征。”
“这一本?”单司渺停下了脚步,指着她手中的册子问。
“是……”
“那你师姐这份见面礼,可大了。”单司渺说着伸出手去,玉蝉子见他挑了挑眉,没好气地将手中的册子递还了回去。
第63章 第九章
“二位师姐创立相思门以来,一向独来独往,随心而为,更不对弟子多加管束,任她们来去自如。据我所知,这些年门中女子叛出者亦是甚多。”玉蝉子叹气道。
“这些女子,大多藏于何地?”
“你说呢?”
瞧着玉蝉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单司渺便闭嘴不再多问。除了风尘之地,大约也只有这清幽道观中能藏的下这些个奇女子了。
“可听你那大师姐口中的话,这位二师姐可不像是不善阴诡之人啊。”
“你若见到她,就会明白的。”玉蝉子笑道。
“你这么说,我倒是真等不及想见上一见了。”
玉蝉子闻言神色一暗,苦笑道,“可惜,现下怕是想见也见不到了。”
“等到了洪州,救出了人,自然会见到。”
玉蝉子微微一愣,笑问,“门主这是答应与我一同前往了?”
“本来是不想去的,现在收了人家的东西,想不去也不行了。”单司渺将那册子收入了怀中,叹出一口气来。
玉蝉子见他这般,便知定是刚刚在殿内凌霄同他说了些什么,只是二人既然有意瞒她,自己怕是此下也问不出一二来了。
“相思门中的姐妹,所练武学又是什么。”单司渺忽然问,既然长生门中有长生诀,那这相思门中定也有那无相诀里的东西。
“相思门的独门心法,名为勾魂意。”玉蝉子道,“红颜枯骨处,英雄几时休,有美人的地方,便有相思门,有相思门的地方,就是勾魂处。”
勾魂意……听这名字,便是那蛊惑人心的媚法邪术了……想到此处,单司渺微微摇了摇头,温柔乡中的英雄冢,端的可怕。
“无相宫四龙首,除了杨严风和你二位师姐,其余二人又是谁?”
“这可难倒我了,四门之事向来遮掩的深,我虽自小被二位师姐收养,后又跟了杨严风,却从未听他们提及过,其余二人究竟是谁。”
“四门门主,如今一个门主被杀,一个门主被擒,怕是接下来的那两人,也已心生忌惮了。”单司渺道。
“严风的仇我还未报,若背后当真是那李鸿英在作怪,我定不会饶了他。”玉蝉子握紧了拳道,“我们此下,必须先联系上门中的姐妹。”
若当真只是一个李鸿英,单司渺倒还觉得没这么糟,可若是牵扯到四门与那当年的无相宫……单司渺下意思的握紧了拳,感受着体内那无相诀的气息。
福祸相依,他既然要了这绝世武功,那定是要承受这东西所带来的灾难,公平的很。
“相思门此下,怕是也乱的厉害吧,你要怎么找那些姑娘?找到了,又如何让她们听命于你?”
“门中的事务,大约也就那几个资辈老些的丫头在担着,现下我们有名册在手,好歹能识得自己人。四门本是同根,若此次当真是冲着四门而来,相信她们也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玉蝉子知他心思缜密,自己想得到的他自然也想得到,后又忖声道,“况且,我听探子说,李鸿英如今也正在四下搜捕相思门的人……”
“这么急?”单司渺似笑非笑地问。
“你可还记得君无衣日前在留城所寻歌女?”
“记得,钱哲前后也查到了一些东西,前几天来了书信,说是派人跟到了人,算算日子,这会儿大约也快到洪州城了。”
“钱哲的动作倒是快,这事儿竟连我也不知。”玉蝉子别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心道连钱哲如今也被他收了去,看来长生门中,大势已定了。
单司渺自是知道她心有不悦,不过此下也没空同他计较罢了。
“那些被擒的歌女,大约二三十人,均是留城附近的曲馆中的伶人,现下陆续被送往了滕王阁中,是以李鸿英大寿的由头往里送的。”单司渺说着,又迈开了脚步,“听说,至今为止,被抓的相思门女子,大约已逾百人。”
“这么多?”玉蝉子皱起眉来。
“我本来也没觉得多,只是听你说相思门中的弟子遍布南北,隐藏极深,才忽地想起这一茬来。那李鸿英,若无这名册在手,又如何能大海捞针一般准确地抓住那些相思门的女子?”
玉蝉子闻言一愣,她倒还忽略了这点,这么想来,当真是奇怪的很。
“不过,无论如何,这李鸿英,倒还真是帮我们省了不少事。与其去找那些没被抓住的,倒不如直接去救那些被抓了的,这一路往西,倒还省了去洪州的路程,你说是不是?”
玉蝉子闻言又是一愣,听他这么一说,那李鸿英倒似是用相思门的人来诱他们入洪州一般。
“你的意思是……”玉蝉子瞧向身旁这人,暗暗有些心惊,这小子实在是心思太细,城府太深了,与其年纪实在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