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完本——by江湖一支小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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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蝉子对单司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率先掠下身去,单司渺虽不情愿,却也只好照做。
“单门主,久仰大名。”白楚楚见到单司渺,也不拐弯抹角,微微欠了欠身,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去瞧一旁玉蝉子的目光,却是带了几分笑意。
“刚刚那一曲湘水湄,可唱得漂亮。”玉蝉子开口赞道。
“姐妹们的功劳,倒让玉长老见笑了。”
玉蝉子闻言眉头一紧,面上有些不快。白楚楚称她为玉长老,那便是不把她当做相思门的人了。
“单门主同玉长老,可也是为了滕王阁的事而来?”白楚楚倒也是个开门见山的,衣袖一收,沉声道,“看来,门主的事情,你们也自是知晓了。”
“那是自然,我本就出自相思门,也算是半个自家人。此下师姐有难,我长生门又怎会坐视不理?”
“玉长老费心了,既已是过往,又岂敢劳烦贵门。”
“你这是何意?”玉蝉子眼一斜,笑了开来。
白楚楚自是不惧她,也露齿一笑,“我相思门的门主,还不至于让其他人来救。”
玉蝉子见她如此,冷哼了一声,“滕王阁的势力,岂是你们这些黄毛丫头能抵抗的,当真不知好歹……”
“咳。”单司渺咳嗽了一声,玉蝉子勉强止住了话头。
“单门主,你可有话说?”白楚楚见玉蝉子言语咄咄,便干脆转向了一旁的单司渺。
单司渺微微一哂,她若真不想让长生门插手,白日里又何必招惹自己多此一举,她忌惮的,不是长生门,而是曾经离经叛道的玉蝉子罢了。
“玉长老也是救人心切,我这个当门主的,自不好推辞的。”
“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将功赎罪,趁机拉拢掌权,还是个未知之数。”
白楚楚面上虽还挂着笑,这头的玉蝉子却是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相思门的小辈,竟敢对她如此,就算她当初叛出了相思门,可再见同门,连大师姐也要给她留几分情面的。
两个女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单司渺好死不死地被夹在当中,只得左右手齐抬,才堪堪挡下了二人的一掌,痛的他往后一仰,心中暗骂一声,女人真麻烦。
“二位说到底都是自家姐妹,何苦如此,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就是。”
“谁同这丫头是自家姐妹!”
单司渺这么劝着,玉蝉子可不这么想,手中一推,便将桌上的烛台迎面推了出去。眼瞧着滚烫的烛油便要浇到了对方脸上,单司渺赶紧掌心一收,只见那烛间的火苗就这么硬生生被吸入了掌中,就如同被托住一般烧在了单司渺的掌心之上,瞧来十分霸气。
单司渺却是被烫的掌心一收,赶紧灭了那烛火,甩了甩被烫红的手掌。
“呀!”一旁的素颜见了甚是心疼,赶紧拿了冷水来敷。
“空流掌?”白楚楚见此,却是眼一眯,看向单司渺的神色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罢了,既然人家不乐意我们来帮,那便各走各的。”玉蝉子起身欲走,却又被白楚楚给唤住了。
“慢着。”
“怎么?难不成,还要替你门主清理我这门户不成?”
“楚楚可没这么大能耐。”白楚楚站起身来,“单门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可。”玉蝉子挑眼扬声道。
“难道单门主在门内,还要听命于一个小小的长老不成?”
这一句可是说在单司渺的死穴上,玉蝉子脸一寒,心想这小妮子是纯心找茬,却忽闻单司渺道了一声,是。
玉蝉子有些诧异地瞧向了那一张沉静的俊脸,心中刚生些许欣慰,却又听他道,“姑娘难道没听过,古语有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
“……”
玉蝉子就知道这小子是个面冷舌毒的主儿,却还是冷不防被气的太阳穴一跳,反而见那跋扈的白楚楚嘴角弯了起来,冲着单司渺抛了个媚眼,心中不快更甚。
“白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四门之人,现下大概皆知我单司渺不过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对你们门内牵扯知晓不多。长生门此下与相思门一般无人可托四面受敌,既然如此,防与不防,又有什么差别?”单司渺一番话说的实在,让白楚楚有些犹豫起来。
“至于玉长老么,”单司渺顿了一顿,“就算她想回相思门主事,也要看我这个挂名的门主答应不答应才是。”
“呵。”白楚楚听到此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单司渺倒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看来,他倒也不似传言的那般,完全是个便宜傀儡。
“滕王阁想要灭四门,掌江湖,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淮阳杨家一变,君无衣所为,相信单门主也瞧见了。”白楚楚缓缓道来,终是说入了正题。
单司渺闻言点了点头,“长生门失了老门主,元气大伤,李鸿英对长生门下手也是早晚的事,怕是你相思门一旦覆灭,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
“所以,单门主定要出手相助,保住我相思门才是。”白楚楚这次说的坦白,“否则唇亡齿寒,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刚刚不是还言之凿凿地说不用外人相帮,这会儿倒是老实的很。”玉蝉子在一旁讥讽道。
“你们有何打算?”单司渺赶紧插话问道,否则怕是又要被殃及了。
“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李鸿英,救出门主,那么滕王阁便不足以惧。”白楚楚眼角一挑,拍桌道。
“不自量力。”玉蝉子冷哼了一声。
单司渺听了,也跟着微微皱起了眉,说来简单,可要杀一个权倾武林的李鸿英,又谈何容易。
“眼下李鸿英大寿将至,江湖各势必定前往祝之,滕王阁为了筹备寿宴,进出频繁,人员冗杂,正方便我们趁机混入城中,伺机而动,待到寿宴之时,便是动手的好时机。”
“异想天开。滕王阁外十二阁,是按照天宿十二宫所列,其形环环相扣,固若金汤,守卫森严,进出全凭令牌。怕是尔等宵小还没潜入那内阁金殿之中,便早已人头落地了。”玉蝉子在一旁泼着冷水。
“若是拼死硬闯,自是行不通,可若是,有一条密道,直通内阁呢?”白楚楚问道。
“密道?”单司渺眼一抬,扬起嘴角幽幽道,“白姑娘知道的,可真不少啊。”
白楚楚一愣,沉下脸来,“单门主这话是何意思?难道我相思门被人欺辱至此,连最起码还击的情报也不得而知不成?”
“别生气,我不过随口一说。”单司渺赶紧摆了摆手,他可没闲到去同一个女人争辩些什么。
“单门主,可听说过神弓阁?”白楚楚忽然问道。
“神弓阁?就是擒住你们的那些人?”
“是,其门主楚修,乃是滕王旧时义子,他神弓阁能有今日的地位,也离不开滕王阁在背后的扶持。据我所知,门主此次,也是被那楚修送入的滕王阁。”
“哦?楚修一个小辈,竟能有此作为,我本以为,该是李鸿英亲自出手才是。”单司渺道。
“那楚修自不是门主的对手,就算是那李鸿英本人,功力甲子六七,与门主对上,也只是平分秋色,胜负不晓的,所以这事儿才更为蹊跷。”
“那你们门主,是在何地被擒,你们可知道?”
“……这倒是不知,只是门主入滕王阁已有些时日,也不知处境如何。”白楚楚说道此处,已是掩不住面上的担忧之色。
看来,她应是不知道千叶寺的事,这个楚修,和千叶寺一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要有所行动的话,可以先从这个楚修下手。”
“嗯。”单司渺应了一声。
白楚楚见他面无表情,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蹙眉道,“可惜,眼下我们已露了行踪,李鸿英那老贼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露了行踪,倒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单司渺道。
“单门主的意思是?”
“越靠近洪州,等着你们的陷阱就会越多,就算再小心,也免不得在他人的地盘上吃亏。”单司渺眼一转,道,“怕是李鸿英,也早就备好了人,等着我长生门送进洪州去。”
“所以我今日才不得不寻上了单门主。”白楚楚的目光在单司渺身上逡巡着,继而微微一哂,“好在,单门主是个有心人。”
“那你打算怎么避过李鸿英的眼线?”玉蝉子问道。
“不避。”单司渺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走进去,方为上策。”
“明日一早,你便带着几个丫头和相思门的姐妹们从小道往洪州先行,留下同行的那几个小子给我就成。至于白姑娘,怕是要委屈一下,同我一道了。”说罢回头瞧了一眼素颜和雅香,“你们两个丫头,跟谁走?”
“自然是跟着门主。”素颜想也未想地道,一旁雅香比她多了个心眼,偷偷得去瞧玉蝉子的脸色,见她面色无异,才微微点了点头。
单司渺心中一暖,平日里果真没白疼这两丫头。
“你打算带他们走官道引开滕王眼线?”玉蝉子有些不解,那又为何,只带着几个小子,但凭一个白楚楚,又怎么骗得过老奸巨猾的滕王?
单司渺抬眼瞧她,笑了笑,“自然不止他们,还有一个人。”
“哦?谁?”
“是我。”
第66章 第十二章
门口响起一个温婉的声音,在座的人一惊,门外分明有相思门的众多女子所围,这人是怎么悄无声息靠近的?
门一开,只见一个清丽绝尘的美人儿抬步走了进来,身上的淡紫色道袍尤为显眼。只见她今日挽了一个随云髻,用发带绑了个双结。两腮淡扫,一双娥眉远如青黛,像极了画中走出的仙子,一瞧便是精心打扮过的。
“梓欣?!你怎么来了?”玉蝉子大骇,却见一旁的单司渺微微扯开了嘴角,心下了然。
“你叫她来的?”玉蝉子小声道。
“我可没说过让她来,你可别乱给我扣帽子。”单司渺瞥了她一眼,“我不过就是临行前交代了下孟筠庭,让他无意中透露些蛛丝马迹罢了。”
“呵,若是大师姐知道你把主意打到了梓欣的身上,定不会饶了你。”
就是知道她的身份特殊,才要拉她下水,单司渺微微一哂。
“凌霞姑姑,我知师傅一向不喜我插手江湖琐事,可此下一行非同小可,望姑姑许梓欣为二师叔略尽绵薄之力。”
“她是何人?”白楚楚见她样貌出众,谈吐不凡,甚至竟能避过众家姐妹眼线行之此处,再瞧她身上的道袍,便猜出了几分来历。
“莫不是……”想到玉真观中的凌霄仙子,相思门曾经的第一高手,白楚楚一时竟不知如何称呼才是。
“梓欣姑娘可带了凌霄前辈的那东西来?”单司渺倒是率先扯开了话题,问道。
“嗯。”梓欣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了一尾紫金吊尾拂尘,玉蝉子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凌霄贴身之物,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相问,便又被单司渺岔开了话题。
“混入了滕王阁,你们本来是打算怎么动手的?”单司渺回头问白楚楚。单凭这几个人,想以武力取胜,那根本是痴人说梦,他料定了白楚楚定有后招。
梓欣本是瞧着单司渺的,只觉得一旁的女子瞧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敌意,回头一顾,果见白楚楚正盯着她。
白楚楚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忽地甩袖出手,梓欣提剑来挡,二人你来我往,瞬间便过了十余招来。梓欣路数虽与相思门有所不同,但内功却是本家,但看功力,确实在这白楚楚之上,是所以不出片刻,二人便高低得见。
“姑娘好俊的身手!”白楚楚眼瞧着就要落败,却见对方故意停下了剑势来,站定了身姿,赞道。
“可光凭这点身手,却是帮不上什么忙的。”玉蝉子摇了摇头,见那白楚楚又从袖中拿了一个小小的药瓶出来。
瓶盖一揭,本以为会异香四溢,却没想到却是什么味道也没有,人却是昏沉了起来。
白楚楚不敢太过,只一瞬便盖了那瓶眼。
“美人醉?”玉蝉子揉了揉太阳穴,瞪大了眼,“这药,竟还留了下来。”
“什么东西?”
单司渺面上虽是丝毫没有反应,可下身却是精神了起来,不由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白楚楚笑着多瞧了他一眼,道,“此药乃是当年药神谷的药神孙仲年孙前辈所制秘药。此药无色无味,只需小小一瓶,便能让人如痴如醉,神志不清,据说当年孙前辈一共也只做出了三瓶。我手中这一瓶,是当年孙前辈自己留下的,机缘巧合流入了相思门里,后来就一直收在我这。”
“不就是瓶迷药嘛,干嘛说的这么神秘兮兮的。”素颜嘟着嘴道,却被一旁的雅香推了推脑袋。
“傻子,什么迷药,那是催情的东西。”
“哈?”
“不信你看门主。”
“……”单司渺双腿一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瞧了瞧这满屋子的女人,转过了身去。
“男人最脆弱的时候,便是在动欲的时候,若是能将这药用在李鸿英那老贼身上,不怕取不了他的项上人头。”
“老贼武功深厚,只怕没这么简单。”玉蝉子泼冷水道。
白楚楚又何尝不知,但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此下他们已是别无选择,只得先上路再说。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离开了镇子。相思门中一共十余人,单司渺放眼瞧去,果真是绰约异态,风情万千,个个都有惑人之姿。
他带着素雅雅香,同白楚楚和梓欣一路,而玉蝉子则带着余下的两门弟子抄小道先行。
“门主一路小心,到了洪州,我们会在城东暖驿等你,苗舵主已准备好了一切。”玉蝉子瞥了眼他周遭的美人们,正色道。
“嗯,你们切莫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知晓了,你们也要一路小心。”
一行数日,终是到了洪州边界。
单司渺此时百般无赖地叼了一根竹叶在嘴边,坐在那驾车的位子上,素颜雅香俩个丫头一左一右地伺候着他,身后的马车中,则坐着两个性情不同的美人和几个长生门的小弟子。
“门主,咱们还有多久才到洪州?”
“快了,车里那几个小子,你们可拾掇好了?”
“放心吧,我跟雅香的手艺,你还不放心嘛!到了洪州,可不可以先找个馆子,饿死我了。”
“嗯,好。”单司渺随口应着,回头瞧了车中一眼,这一路上除了这两丫头叽叽喳喳,身后却是半点声响也没有。
白楚楚为人直爽,而梓欣却是个十足的温吞性子,时常一问三不答,弄的白楚楚十分不爽。
“门主还没说饿,你倒先叫唤上了。”雅香娇嗔道。
“哼,昨天最后那个包子门主偷偷塞给你了,别以为我没瞧见。”
“停车。”身后一声轻唤,让单司渺停下了马车,只见白楚楚神色不善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怎么了?”单司渺问道。
白楚楚对素颜雅香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去车里,自己则转身在单司渺身旁坐了下来,“那小道姑模样甚是好,可惜性子死板了些,我好心想教她些对付男人的方法,竟是不领情。”
单司渺闻言微微一哂,大约猜到,她所说的方法,大概都是要出卖美色的方法,梓欣自是不会买账。
“人家本来就是出家人,你指望短短几天,就能□□成秦楼绝色?”
“可若是真到了生死关头,别说是几天,就算是在那一刻,也得使出浑身解数来,小命都快没了,空端着个清冷架子顶什么用。”
白楚楚眼一翻,面上露出几许不屑来。单司渺知她是瞧那梓欣不食烟火的样子心中有气,一个是被捧在云端上不知人间丑恶的仙子,一个是出于淤泥孤芳自赏的妖精,自然是互相看不顺眼的。
“这话说的在理。”单司渺此话一出,白楚楚面上便缓了几分,侧头去瞧,却见他嘴角带起了几分笑意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单门主,可有钟意的姑娘?”白楚楚忽然问道,只微闻车内气息一窒,微微笑了开来。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便隐隐觉得,这小道姑对单司渺的态度有些特别。每次偷眼瞧他被发现时,都故作镇定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的很。
“我?”
“单门主身边的美人儿,定是也不少。”
听到车里的素颜雅香探过了脑袋来听,单司渺忍不住轻笑出声,“我可没有恋童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