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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莫跑求碰瓷完本——by曲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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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珏瞧着郁弘面色便知他心中所想,惯会察言观色的五皇子趁机表态,“我保证日后再不犯类似错事,也请郁大人不要意气用事,如今于公于私你都该坐稳了督敬司的位置,否则将来你我连带着叶家柳家,只怕没有一个能得好下场。”
郁弘木然的点点头,心中有些无可奈何,“是下官冒失了,多谢王爷提点。”
郁弘冒着风雪而来,又带着风雪而去,只是谁也没想到,今年承安城的第一场雪,断断续续一直下了三天才放晴。
柳龙骧因伤告假不用?5 铣鸫驳氖背奖惚绕饺找砩闲矶啵κ毯蛄鸫玻槐叨肆宋氯鹊南戳乘槐呓萄底约抑髯樱吧僖馔飞侠锶阃馊惆母挪家谎共幌#饷婺敲蠢淠艿皆鹤永锶ザ咽裁囱┤耍ι献材敲匆幌伦影涯驳姆道匣雇嘶故窃醯模鹜死弦股钠兀柑烀煌祷傲四约盒睦锊恢烂础!?br /> 因着刚刚在洗脸有水声,元宝的话听的并不是十分真切,柳龙骧一边擦脸一边问,“你絮絮叨叨的在讲些什么?”
元宝一脸委屈,“我在说您竟然半夜偷偷堆雪人,不带我一起玩!”
柳龙骧没明白,“什么雪人?”
元宝一指门口,“就在您院子里,您还装傻。”
自小到大循规蹈矩少年老成的小柳状元难得意气用事了一次,迁怒了郁弘惹怒了父亲,捎带着整个官场气氛都微妙起来,这种时候他如何有闲心堆什么雪人,想到什么人会做这般无聊的事,柳龙骧连外衣也不及披上,直接穿着里衣便跑到了院子里,院子当中果然堆着个敦实讨喜的大雪人,雪人身前还有两只手,手中捧着个木刻的小摆件。
柳龙骧将摆件拿起来仔细端详,绿檀木的小羊雕工活灵活现,他属羊,这摆件是专门送给他的,而绿檀则是丰州的最出名,雪人是何人堆的东西是何人从丰州带回来的不言而喻,柳龙骧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他那么重的伤是怎么在寒夜里神不知鬼不觉翻墙进来搞这套的,烟花巷陌恣风流的郁少当家若想哄人开心,当真是姿态做足心意尽显,天底下又有哪个人是哄不到的。
元宝取了外衣赶着出来替柳龙骧披上,然后又扯着他往屋里走,“少爷您是不知冷吗,现在若是再让您伤上加病,那我干脆自己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柳龙骧有些失神的被元宝拽回屋子里,怀中立刻多了个暖手炉,元宝一边唠叨柳龙骧不省心一边替他穿衣服,柳龙骧有些困惑的发问,“元宝,若是你心底明明知道有件错事不关一个人的事,却还是将怒火都赖在他身上,甚至就想等他回来朝他发脾气,你说这是为何?”
“有恃无恐呗,”元宝手上不停,嘴巴回话也快,“我姐姐仗着我姐夫喜欢她就那样,蛮不讲理烦死人了,也就我姐夫那呆瓜,还说我姐姐是因着亲近他才那样,说我姐姐在他面前不见外都是真性情。”
柳龙骧仔细想了想元宝的话,也想不出个对错,元宝见柳龙骧不开口又发问,“少爷,您也遇见这样的啦,那得多讨人嫌啊,您别搭理他了。”
柳龙骧没在意元宝在说什么,又问,“那如果被迁怒的人非但没不理人,还反过来哄人呢?”
元宝想了想,疑惑的望向柳龙骧,“你是遇见我姐夫了?”
郁弘忙了一夜回家自然要好好睡一觉,他这一觉睡得舒坦,可皇宫里许多人却因着他带回来的那份丰州情报坐立不安,慧王爷想谋反确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了,丰州城储粮和兵器都充足的超乎了众人想象,如今城门一闭怕是围也饿不死,攻也攻不下,而且更难决策的是究竟应该由谁去领兵讨逆,本来所有人都默认了这南面的仗自然该由叶惊澜去打,可如今叶惊澜不在了,选将都成了难题。
御书房中,皇上对着一众高阶武将观望了半晌,心中竟选不出个能比得上叶惊澜的人选,经验丰富的老将们年纪大了享惯了安逸,已经渐无杀伐之气奋取之心,而中年将里除了远在河州的吕殊之外,实在没什么能成大器的,年轻将领里季沧海和叶惊澜都是惊才绝艳之辈,这些年南溟大大小小的边战剿匪也多是他们俩一南一北的征战,可惜叶惊澜不在了,丰州战事一起季沧海必然要去坐镇北境免得朔北国借机发难,所以一时之间皇上竟觉得无将可用,心下对太子的失望又多了几分。
诸位将领心里都知道丰州这一战难打,是以也没人愿意出头来讨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虽说攒军功是升官最快的法子,可这军功又岂是这么好得的,最后主动请缨的是从四品的忠敬将军彰武,御书房中诸人心中都明镜一般,这彰武是想搏一搏,不然他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三年前季沧海在凉山被袭,第一个求援的便是当时的石城军守将彰武,但彰武以没有皇命不得擅自出兵为由拒不施援,若非叶惊澜不眠不休赶去相救,只怕如今朝中已没了季沧海这么个人,事后叶惊澜被轻罚重赏,反倒是彰武虽不算错但还失了圣心,兵部将他调回皇城领个闲职毫无启用之意,眼看着这辈子的仕途也就这么到头了。彰武当年也是靠着军功一步步坐到了石成军守将的位置,带兵打仗还算得上是有些本事,皇上不喜此人不义,但如今也无良将可用,只得询问在场诸人的意见。
不想带兵的将军见有人出头,虽不敢将话说死替彰武作保,但也顺水推舟要夸几句彰将军当年哪一战如何如何武威,这话说的均是旧事实情,现下既能将彰武推举出来,将来就算彰武败了也受不到什么举荐不利的牵连,叶悔之入朝时日尚短没练就一副好脸皮,眼中难免浮上讥讽之意,倒是五皇子不动声色的朝叶悔之摇摇头,让他不要多事。
叶悔之不知道这彰武打仗到底有多少本事,但季沧海心下却是清楚,寻常势均力敌的战事彰武是有本事赢的,但这种易守难攻的硬骨头,凭借彰武的心胸脾气怕是难有作为,寻常士兵的命也是命,若主帅指挥不当便是在白白牺牲兵士,季沧海心下不忍,犹豫一下还是出列行礼,“陛下,臣请战。”
皇上自然知道季沧海打仗的本事,可朔北国虎视眈眈怎会放过南溟内乱的机会,皇帝不免忧心,“季沧海,如若你去攻打丰州,那北面发难将如何应对?”
季沧海沉默不语,心下明白其实北面比丰州更加凶险,废王龟缩丰州,无论胜败他不会主动再攻城略地,但朔北不一样,北面防线一旦破了,朔北必会长驱直入强取豪夺,那才真正是南溟之危。
皇上权衡再三,还是命彰武带兵前去丰州讨逆,而季沧海则尽快赶往北境备战,令人意外的是皇上还特命叶悔之随季沧海前行,季沧海同叶家反目成仇满朝皆知,皇上自然也有他的考量,叶悔之的武功他是亲眼见着了的,假以时日未必不是第二个叶惊澜,这带兵打仗的本事如今朝野上下再没比季沧海更出挑的,跟着他方能学得真本事,而且二人相处久了也许还能化解干戈,毕竟是同朝为将,总不能日后打仗时候因着互有嫌隙耽误了大事。
众人恭送皇上离开,彰武因险些被季沧海抢了机会心下有些不满,面上带笑言语却不那么好听,“季将军,下官当年得罪了将军是下官的不是,还望季将军看在下官诚心悔过的面子上大人不记小人过,下官可不想蹈了小叶将军的覆辙。”
正想离开的朝臣因为彰武的话都放缓了脚步,叶悔之则干脆站在了原处,季沧海冷眼打量着彰武并没有开口,反倒叶悔之也笑了,“彰将军这话就不对了,季沧海将军胸怀坦荡,就算毁尸杀人也是为国为民,咱们就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股上带伤撑着进宫站了这许久,咱们还是不要多叨扰了,让季沧海将军赶紧回府养伤才是。”
彰武见有人同仇敌忾,笑意也更深了些,“小侯爷说的是,季将军请。”
季沧海面如覆霜,盯着叶悔之冷冷开口,“但愿到了北境季某麾下,小侯爷还能有这般牙尖嘴利。”
叶悔之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摆出一副不屑之色,“请季将军拭目以待。”

☆、73

子时已过,本该无声无息的街路却被一束束火把照的明如白日,护城军和刑部大牢的狱吏将石子街围了个水泄不通,之前被孙伏虎顶掉的护城军守将徐进文已官复原职,恰好今夜正是他本人当值,徐文进听刑部来报说有人劫狱,当即率了护城军前来协助。
徐进文平日和气敦厚,此时出了大事面孔也严肃许多,他举着火把询问最先追着劫犯前来的刑部官吏具体情况,小头目据实回答,说是今夜子时忽然有七八个高手潜入了刑部大牢,他们劫持的是不久前从永州押送过来的叛将王祎,原本的守卫根本抵挡不过,待到他们调集人手来追,跟到石子街便没了踪影。
小头目面色十分难看,这王祎被押送到皇城一路拖拖拉拉也不见有事,是以他们也没把他当做什么重犯关押,谁想到此时反而有人胆大包天非要去劫他们刑部的大牢,本来以为是个马上问斩无足轻重的角色,结果守卫松懈惹下了这等祸事,简直是飞来横祸,如果不将王祎抓住将功补过,只怕他这芝麻大的职务也不用做了。
徐进文望着黑压压一片的石子街,心中有些犹豫,这条街是皇城出名的一处贵地,富贵盈门挥金如土,街铺个顶个都是顶尖的店铺,莫说家家都与名门贵胄有些情面,很多店铺的老板本就是皇城的贵人,如若半夜三更真的将这条街的酒楼店铺都敲开门一家一家的搜捕,只怕是事后不好善后。
徐文进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刑部尚书贺株兰已经急匆匆的乘着马车赶了过来,可怜他将近花甲的年纪,大半夜的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天寒地冻的赶着收拾烂摊子,一路上想必刑部的人已经将事情讲清楚了,徐进文有所顾虑,贺株兰正一品却是不怕这些,尤其此时正在讨伐丰州叛军的节骨眼,丰州未平永州抓到手的叛军头子跑了,这算什么事?
刑部尚书下了马车立即下令,“给我挨家挨户的搜,不计人情细细的搜!”
石子街店铺、酒楼、茶馆在此起彼伏的砸门声中一家家的亮起了灯火,而贺株兰带着徐文进走在街上一家家的扫视,直到走到春风得意楼门口,刑部尚书停住了脚步,这家最新最大的酒楼他有所耳闻,听说在江湖上颇有些势力,而今夜劫走囚犯的又恰恰是一群江湖高手。
护城军和刑部的人是从石子街两头开始挨家店铺搜捕,此时还未搜到居中的春风得意楼,刑部尚书贺株兰朝着手下的人招了招手,马上有人会意跑过来砸响春风得意楼的门板。
春风得意楼内清潆的闺房中挤了足足有十几个人,七八个穿着夜行衣的正是在被大肆搜捕的劫狱高手,而并未受到什么刑法的王祎茫然的望着等在此处的季沧海,季沧海示意他有话过后再说。
叶悔之听见街上的响动示意清潆快将人藏起来,年轻美艳的老板娘丝毫不见慌乱的走到床边,只见她轻轻扭动床头的一处雕花装饰,整个床板便向内翻折起来,床下当即露出了一处向下的楼梯。燕流痕说了声下去,率先进入了密道里,季沧海又嘱咐了一遍容后解释,也带着王祎下了密道,再接着七八个身着夜行衣的高手陆续进入密道,就在叶悔之最后也想进去的时候,却被清潆笑眯眯的拎着后衣领拽了回来,叶悔之看着清潆将密道关闭又把被褥重新铺好,不解的发问,“你拽我留下干嘛?”
清潆朝着叶悔之抛了个媚眼,“好事儿。”
春风得意楼的伙计睡眼朦胧的卸下门板开了大门,看着围在门口的护城军立时目瞪口呆,刑部的小头目将伙计推到一边,说了句搜查逃犯便带着人进了春风得意楼,此时大厅里已经燃了灯火还算亮堂,只见一个头发散乱披着外衣的女子从一处房间出来,女子身姿婀娜款款从暗处行至明处,待看清了眉目,饶是一把年纪的刑部尚书小心脏也跟着颤了颤,这么艳/色的美人就算是在皇城也难得一见。
春风得意楼美艳的老板娘望着冲进门的护城军倒比伙计淡定许多,虽然眼角眉梢还带着刚刚醒来的倦色,却已满面浓浓的笑意,“诸位大人这么晚还要办公差着实辛苦,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这楼子就这么大,大人们随便查便是,”清潆说着又嘱咐还一脸懵懂的伙计,“豆丁,还不去泡几壶好茶给各位大人备着。”
伙计闻言应了声要走,反倒被贺株兰一把拽住,刑部尚书比手下那个小头目要客气的多,只见他先见了礼才开口,“本官谢过老板娘通情达理,因着刑部大牢有重犯走失,半夜叨扰已经是情不得已,怎好再让老板娘破费,我们例行公事搜查逃犯,搜完就走。”
清潆笑了笑,说了句请便。
贺株兰和清潆礼貌的互相点了点头,其实心下都十分明了,春风得意楼带着江湖的背景,官府想必早就想来探一探,如今寻到了正当理由,怎会不里里外外翻个仔细,怕是恨不得挖地三尺才好,贺株兰当年做府尹的时候断得一手好案,岂是让人随便在他眼前糊弄之流。
护城军因着尚书大人对老板娘的礼待,搜查的时候虽仔细却也规矩,清潆披着外衣靠在楼梯边淡淡的瞧着,直到有人走到她闺房门口才忍不住开口,“大人,那间不过是民女的闺房,可否不要查了。”
贺株兰面色亲和,说出的话却不容置喙,“刑部是在捉拿要犯,还望老板娘理解。”
清潆面露难色想过去阻拦,她这样子反倒引起了贺株兰的注意,贺株兰示意小头目抬手拦住清潆,自己跟着护城军一起要进清潆的闺房。护城军不敢走在贺株兰前面,推开房门让出路来请刑部尚书进去,贺株兰一把年纪了进个年轻姑娘闺房倒也不怕惹出什么闲话,他淡定的跨门而入,只见闺房中燃着一盏并蒂莲花灯,忽明忽暗的烛光下,隐约能看清遮了纱幔的红木大床上还有个人,贺株兰大步走到床边将纱幔扯开,只见叶悔之抱着被遮住些□□的身子,正一脸尴尬的想拿了衣服来穿。
叶悔之脸上泛红,喊了声贺大人,饶是贺株兰见惯世面此时也愣了愣才缓过神来,客气的唤了声小侯爷。
闺房中还淡淡的残留着情/事过后的味道,叶悔之和清潆一个血气方刚一个年轻美艳,作为过来人贺株兰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叶悔之将被子又往上扯了扯,尴尬的解释,“贺大人,不是我胡来,实在是家中孝期未过不能娶纳,您可千万别将此事告诉那帮子御史。”解释完情况,叶悔之又不解的发问,“刑部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个时候您怎么跑到春风得意楼来了?”
贺株兰意外捉了个奸心下比叶悔之还尴尬,只不过仗着一脸褶子显露不出来,他对着裹着被子的允安侯满心无语,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答话,“小侯爷放心,贺某在此什么也没瞧见,今夜刑部走失了重犯,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了。”
叶悔之点点头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说了句那我就不送了,眼看着刑部尚书急匆匆的走人,出门的时候还在门槛上不轻不重的绊了一下,幸好门外的护城军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了。
等到贺株兰关门走人,叶悔之才起身慢悠悠的开始穿衣服,他穿戴整齐又研究了半晌清潆那个居然能发出那种味道的燃香,直到等得快昏昏欲睡了,清潆才重新带着伙计豆丁回来,清潆径直走到床边拉了拉床边的一处流苏装饰,想是密室里的人能得到什么信息,等到清潆重新拧动机关将床铺翻起,燕流痕等人很快又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燕流痕吩咐了几个黑衣人各自去休息,清潆让豆丁带路安排,等闺房中只余下燕流痕、清潆、季沧海、叶悔之和王祎,满头雾水的王祎才真正找到机会发问,“季将军,是你救我出来的?”
季沧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的意思,反倒是王祎红了眼睛,“将军,我知道永州的事一定不是你做的,可是兄弟们都没了,我有何颜面存活于世,您不该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救我。”
季沧海淡淡开口,“你死了也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除了能让你逃避现实,还有什么用?”
王祎拿袖子粗鲁的抹了把眼睛,“可我活着又有什么用?”
季沧海的语气依然平淡,目光却认真,“率军守一城安稳是有用,路边帮老妪背捆干柴就不是有用?王祎,大好男儿哪怕死也当是为国为民而死,你若如此窝囊的死了,叶惊澜和你那些兄弟在就九泉之下可看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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