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跑求碰瓷完本——by曲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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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中的苍夜大爷您终于露脸了
☆、77
北境的气候比不得皇城,一入冬还不到未时天便开始黑了,而早上要等到卯时天色才能大亮,叶悔之一大早起来跟着苍夜巡防,把答寒城的城墙一寸不拉的走完了一遍天边才微微有些发白,城墙上兵士们正在抬了水浇筑城墙,答寒城到了这个季节滴水成冰,这法子是季沧海想出来的,用水给城墙冻一层冰铠,既结实又滑溜,就算有本事在城下架起云梯也休想攀上城墙。
用绯夜的话说,苍夜的性情就是学着季沧海学出来的,叶悔之跟在苍夜身边呆了几天,觉得苍夜这一板一眼亲力亲为的模样是像季沧海,但他家将军背后那鲜为人知的罪恶面孔苍夜却是没有的,比如昨夜也不知道季大将军做什么去了,一身的凉气嫌自己被窝冷,居然恬不知耻的跑去他屋子往他的热被窝里挤,枉他用暖炉焐的热热乎乎的被窝就这么被分出去了一半,季沧海还大言不惭的气人,说你看有了我你就不用偷偷再雕个我的木雕偷偷抱着了。
巡防完毕,苍夜嘱咐正在神游的叶悔之回将军府吃早饭,而他自己松了松筋骨便帮着寻常兵士们去抬水筑墙,叶悔之披了雪狐披风站在一边,觉得苍夜留下来帮忙,要是自己就这么走了不太好,想了想便脱下了披风仔细叠好寻了处干净位置放着,然后也伸手想要接过水桶帮忙。
答寒城里都是糙汉子,叶悔之不知道他来了不出三天已经在答寒城里十分出名了,皇城里来的小侯爷,唇红齿白艳若骄阳,说的是一口好听的官话,走哪儿都是一件雪白的狐裘披身,见过他的兵士都说这北境所有的美人加起来也比不上那小侯爷的一根手指,谁要是能替小侯爷端个饭守个门,第二天可以绕着答寒城炫耀三圈。现下在众人眼里这么个雪雕玉琢的精细人要来抬水,被拦了路的士兵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最后还是个小头头来劝说,“这怎么使得。”
叶悔之随性的笑笑,“怎就使不得?”
叶悔之一笑,在场的人便愣了愣,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叶悔之已经双臂一抱将大水桶接了过来,正常两个兵士也要合力抬起的大水桶,叶悔之却是用了内力轻轻松松便抱着,本来愣在当场的兵士们险些把下巴掉在地上,苍夜瞧见声音洪亮的哈哈大笑,“你们可别瞧他瘦,厉害着呢,这扛水桶算不得什么,哪日若是赶上有三石的强弓,让他给你们也表演个辕门射戟看看。”
士兵们本就对这年轻好看的小侯爷颇多好奇,现下有机会相处,胆子大的人便纷纷问东问西,叶悔之本身也没什么架子,这些又都是季沧海的兵,在平易近人的基础上他还附加赠送了有问必答和笑容满面,大家一边聊天一边互相搭手干活,很快叶悔之便和众人混作一团,苍叶更是一口一个叶悔之的叫,话里话外全是自家人的亲切热络。
早饭的时辰已经过了,待到季沧海见叶悔之未回府亲自出来寻他的时候,叶悔之早已和城墙上的士兵们热火朝天聊的起劲,因着使了力气叶悔之也不嫌冷了,袖子微微挽起脸颊也透着健康的红润,额上还隐隐有些细汗。
季沧海在叶悔之身旁站定,周围立时安静了许多,叶悔之察觉到异样转身去看,本就带着笑意的脸上瞧见来人笑容又变大了些,这个不经意的小细节更加不经意的取悦了季沧海,季将军依然是一副端肃模样,在众人面前还装模作样的行了个常礼,“小侯爷怎么不回府吃饭。”
叶悔之麻利的把水桶中余下的水倾倒干净,将水桶往墙边一放答话,“这正忙着呢,哪有时间吃饭,不吃了。”
季沧海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难得小侯爷肯为边防出份力气,那末将也不打扰了,本来还想邀小侯爷同去白玉山泡个温泉打些野味,现下看来小侯爷是没什么时间了,末将告辞。”
季沧海作势要走,身后果然传来叶悔之的声音,“等一下!”
季沧海转身回看叶悔之,叶悔之也跟着装腔作势,“那个……季将军既然想尽地主之谊,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瞧着现下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还是速速启程吧。”
一旁的小头头殷勤的将狐裘披风捧过来,季沧海接了披风亲自替叶悔之披上系好,顺手擦了擦他额上的细汗免得着凉,叶悔之仰着头欣然的受了,又同刚刚一起劳作的兵士们打了个招呼便随着季沧海走了,小头头站在苍夜身边看着两道并肩的背影感叹,“苍大哥,咱将军终于又有个说得上话的人了,小叶将军出事的时候我还挺担心咱们将军的,好在又有了个小侯爷。”
苍夜点了点头附和,“叶家的家风正,他们两兄弟都是一等一的好性情,都说虎父无犬子,叶悔之将来定然不会比他大哥差。”
小头头惊讶的连规矩都忘了,直直指向已经走远的叶悔之,“允安侯他是小叶将军的亲弟弟?”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苍夜再次点了点头,“我听将军说,叶老将军无暇顾家,叶悔之自小就是跟在小叶将军身边教养的。”
白玉山离答寒城还有些距离,季沧海同叶悔之就算快马加鞭也是午后才赶到地方,一路上连早饭都没吃的叶悔之自然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爬山时候季沧海和叶悔之严肃认真的讨论了一下,最后决定两人分工合作,叶悔之负责泡温泉,季沧海负责去猎了野味烤来吃。叶悔之从前也见过温泉,但雪山上的却闻所未闻,冒着浓浓热气的温泉水周围便是皑皑白雪,冷暖相容让人觉得仿佛入了仙境似的,叶悔之很是雀跃,迅速的脱光了衣服丢在旁边的大石上,慢慢探着温泉水往里走,不消片刻整个人便溶进了温泉之中,氤氲雾气里叶悔之的脸被热气蒸的红润好看,他一边将头发都拢起来一边打发季沧海,“快去找些吃的,小爷快饿死了。”
季沧海不满的寻了雪块接二?7 乓痘谥成先樱痘谥槐叨阋槐呓邢澳阍一盗诵∫胰缁ㄋ朴竦男×衬惚鸷蠡凇!?br /> “如花似玉?”季沧海停了手上动作认真打量那张确实如花似玉的小脸,“叶悔之,你把你身下那条亵衣脱下来盖在脸上算了,也不嫌臊得慌。”
叶悔之舒舒坦坦的泡在温泉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德行,“我是不嫌臊得慌,你若嫌,我脱下来丢你脸上替你遮掩一下?”
季沧海闻言非但不怒,还浮上一层笑意,他蹲在水边掐了掐叶悔之的脸颊,惹来叶悔之抗议的躲闪,季沧海说道,“这山上许多野味味道都很好,尤其是野鸡和野兔,可是我忽然就不想去了。”
叶悔之闻言面色一僵,然后主动把脸凑到了季沧海手边,“将军你再掐掐,掐的开心了就去找吃的吧。”
季沧海才要开口答话,忽然听见不远处的传来哗啦一声水声,季沧海和叶悔之几乎同时警觉的问了句谁,只见雾气中缓缓游过来一个也裸着身子的男子,那人身材甚是强健,面孔也比南溟的人深邃许多,他在离季沧海和叶悔之不远处站定,毫不见外的笑着打了个招呼,说话发音有些不准,显然并不是南溟国的人。
“本王一向听说季沧海将军清心寡欲坐怀不乱,想不到传言都是虚的,季将军带了美人来效仿鸳鸯之乐实在是好兴致,今日回去倒是能劝劝我军那些智囊们,美人计还是可用的,只是不知道我朔北国能不能也寻出这般好看的美人。”
季沧海面色冷了冷,语气到还算客气,“旗格王说笑了,不过这白玉山好像是我们南溟边界。”
旗格王大笑,“将军也说了只是边界,而且本王只是想来泡个温泉,就算问到你家皇帝头上,他也不至于小气的说不行吧?”
季沧海不软不硬的答话,“王爷自是懂礼的,王爷自有分寸。”
季沧海同旗格王一问一答,叶悔之一动不动的待在一边只能当摆设,若是平常叶悔之早就察觉了这里还有别人,可今日他先入为主的觉得山上只有自己和季沧海两个人,是以精神十分松懈,再加上此处又有风声水生,而且这温泉又颇大,一时疏忽便未能察觉旗格王的存在,现下发现还有外人,叶悔之暗暗有些后怕,此时若非路人而是个刺客,只怕他和季沧海便要吃大亏了。
旗格王听了季沧海的话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被冒犯的地方,反而依旧笑呵呵的,“分寸不敢说,眼色本王倒还是有的,泡了许久也该回去了,本王便不打扰将军同美人的好事儿了。”说完话旗格王又认真的盯着叶悔之瞧了瞧,然后发问,“一百只羊换他你愿意吗?”
季沧海戏谑的望着叶悔之,“一百只羊呢,不如你就随王爷去了?”
叶悔之故作暧昧的扯了扯季沧海的裤脚,“将军舍得?”
季沧海笑着将叶悔之的手扯了下去,再看向旗格王的时候眼中还带着笑意,“此事还是算了吧。”
旗格王并不知道叶悔之的身份,想了想又加价,“那二百只羊呢?”
季沧海终于正色答话,“千金不换。”
“二百五?”
叶悔之忽然觉得这个王爷就是个二百五。
待旗格王终于磨磨蹭蹭的走了,季沧海才解释此人身份,朔北国国君年幼,国内有三位握有实权的摄政王辅助幼主,旗格王便是其中之一,其人能征善战也算得上是个磊落汉子,在战场上同季沧海兵刃相见,休战时候遇见却是没什么芥蒂还常想拉着他喝酒比武,季沧海并不讨厌这位旗格王,不过也不能真和他称兄道弟,毕竟朔北国对南溟北境虎视眈眈,只怕丰州那边平叛战事一起,这位王爷立即会趁火打劫看看能不能占些便宜。
谈起丰州,叶悔之心中有些在意,虽说叶惊澜是被太子拖累致死,可亲手害死叶惊澜的却是废王的人,如若可以选,他更想去丰州手刃仇敌,而非守在北境等一场并不知道朔北人会不会发起的寻衅。
叶悔之仰头问岸边的季沧海,“将军,你说彰武能攻下丰州城么?”
季沧海仔细想了想,哪怕这问题他曾想过千遍万遍,还是想不出确切结果,“战场瞬息万变,我不知道,彰武还算是个会打仗的,可也就那么三板斧,好在攻不下来顶多也就是无功而返,总不至于有什么大伤亡。”
叶悔之低低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而现下关心丰州战况的绝不止远在边关的季沧海和叶悔之两个人,此时端王府中也是聚了不少谋士,如今皇上将太子禁足又属意让温珏摄政,许多想搏上一把的人已经开始不动声色的站队,大理寺卿徐大人固然是太子的好助力,可五皇子的母族吕家也非寻常,如今温珏也开始渐渐显露自己对政事的观点见解,得过不少朝中清流的夸赞,温珏也有意的开始不那么低调内敛,比如广招门客便是他故意摆出的一个态度,而皇上对此并未驳斥,似乎也隐隐说明了皇上的一些态度。
“王爷,不才有个提议。”书房中一位新来的门口主动开口。
温珏礼贤下士的样子向来做的足,闻言立即恭敬相询,“先生有何提点?”
“不敢,”中年男子行了个礼才继续开口,“我听闻此次出征丰州的彰武算得上是太子那边的人,如若他此去平叛立下战功,只怕会平步青云得了皇上赏识,到时候怕是便对王爷诸多不利了,如今平叛军刚刚奔赴丰州,若想从中作梗还来得及。”
“如何作梗?”温珏语气平和,眼中却闪过一瞬寒意,“先生的意思是,我要坐那个位置,需先坑了我南溟千千万将士的性命,要先弃了我南溟世代守护的国土,若是如此行事,不能护佑子民不能守疆扩土,那我又有何颜面坐在那个位置上?”
中年男子察觉到温珏的不悦,连连告罪,温珏心中厌恶至极却也并不显露,反而语态温和的作答,“若是我的东西,我便该有本事护着,先生觉得本王说的可对?”
中年男子哪敢反驳,当即应声答道,“王爷所言极是。”
作者有话要说: =。= 最近忙更得有些慢 虽然一直也很慢
☆、78
近几年有季沧海坐镇北境,朔北国同南溟国大体还算得上相安无事,既无战事百姓们自然追求就多了些,朔北国喜欢南溟的精细物件,南溟百姓也想用用朔北的东西,因着走私两国货品能谋取暴力,是以哪怕刑部改了重刑在走私一事上仍然屡禁不止,地方官员头疼不已屡屡上奏,皇上也勒令相关部门尽快想出办法,这走私东西是小,可走私行业若真的蓬勃发展起来,谁知道最后会不会连南溟国的各种情报也走私出去了,户部尚书一把年纪也不是白做了这么些年一品大员的,提议说堵不如疏,于是在前年干脆由户部牵头开放了两国互市,互市一开走私的人再不能牟取暴利,于是皇帝安心了,边境百姓们也开心了,户部的老尚书还因此得了皇上赏的一对玉如意,那阵子别提有多春风得意了。
互市的地点是在两国之间圈出来的一块专门的地方,每次互市朝廷都会派军队和官员监管,专门负责北境互市事宜的官员叫互市监,互市这等小事用不到龙骧卫来护卫,是以季沧海和这位来北境三年有余的互市监并不熟识,倒是此次年关将近互市监请旨在大年前三天再开一次互市这事儿和了季沧海的心意,是以季沧海带着叶悔之来逛集市的时候还特意去打了个招呼。
马上就要过大年了,集市上挤满了采购年货的百姓,季沧海和叶悔之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竟然挤不过一群赶着买东西的大婶大妈,好在他今日有先见之明没穿季沧海送他的披风,不然在人群里被这般□□只怕要心疼死了。市集上人潮涌动摩肩擦踵,叶悔之如河中枯叶一般被推来卷去,因着都是寻常百姓他也不好真的使了力气相抗,最后只能无奈的忍了,旁边季沧海情形也比叶悔之好不到哪里,饶是他身材高大也架不住大妈们的凶残,最后两个人不得不牢牢牵了手才不至于被挤散,季沧海和叶悔之颇为无奈的相视一笑,两人继续在喧嚣的人群中漫无目的的闲逛。
叶悔之一个大男人也并没有多喜欢逛集市,只不过久闻互市的热闹便同季沧海提过几次,如今赶上加开互市也瞧见了什么情形,逛了小半日心下已经觉得有些无聊,干脆提议还是寻处地方吃饭走人算了,马上过年了他还不如回将军府帮忙杀鸡呢。季沧海倒是挺喜欢这般光明正大的牵着叶悔之闲逛,不过快到午饭时辰也确实有些饿了,市集有一处地方是专门卖朔北小吃的,季沧海打算带叶悔之去尝尝正宗的马奶酒和烤羊肉。
饶是季沧海和叶悔之算是显眼的,绯夜也是寻了很长时间才瞧到这二位爷的身影,绯夜有急事找季沧海免不得在人群里使了力气推人,一路喊着不好意思借过,摩西分海一般生生在拥挤的人群里杀出一条路来,众人见他穿着军服面有急色倒也没多说什么,还尽量让了让身子给他腾些便利。
“将军!”绯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季沧海身后,赶紧伸手抓住季沧海的衣袖免得再被挤开,叶悔之同季沧海一起回身,叶悔之颇为诧异,“这么多人你是怎么寻到我们的?”
绯夜顾不得同叶悔之废话,只是伸手挡住嘴在季沧海耳边耳语,“早上刚到的军报,永州的平叛军吃了败仗伤亡众多,那些攻城的器械也被废王的人剿了个干净,皇上震怒,刚被放出来的太子因替彰武将军说话被狠狠斥责了一顿。”
季沧海虽是个处变不惊的性子,此时脸色也绝说不上好看,他神色严肃的望向叶悔之,“咱们马上回去。”
叶悔之自然知道这乱糟糟全是百姓的集市不是说话的地方,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北境的将军府本就多是战时才住的,是以有个专门的议事堂,议事堂面积颇大,屋子正中间摆着的是沙盘,而周围则挂了北境诸州的地图,议事堂里虽设有椅子,但通常都是众人围着沙盘商量事情,椅子倒显少用到。季沧海带着叶悔之和绯夜快马加鞭赶回将军府的时候,苍夜和洪修已经等在议事堂中,难得今日人少他们两人便坐在椅子上等人,待听见季沧海的脚步声当即起身迎了上去。
“什么时候的事情?”季沧海阔步走进议事堂,苍夜已经将鲜少用到的南面丰州等地的地图寻出来摆在了沙盘之上,季沧海低头去看地图,苍夜则在一旁答话,“是三天前的事情,消息是日夜不停加急传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