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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莫跑求碰瓷完本——by曲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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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沧海负手而立,目光平淡,“三年前朔北军不发战书突袭凉山,我手中无兵无粮,两千兵马苦苦支撑,离我们最近的石城军将领彰武因无圣旨不肯擅调兵马施援,是谁带兵不眠不休千里奔袭相救?”
洪修理亏,声音都比平日低了三分,“小叶将军。”洪修说完又急着解释,“我知道小叶将军是好人,可是他平日最喜欢捉弄人,谁知道他跑进去是干嘛的。”
季沧海抬眼去看李叔,李叔已经将两人的马牵了出来,把缰绳交付二人,又退到了一边。季沧海翻身上马,看了看大门里面,说了句他有分寸,说完也不等洪修,率先策马而去,洪修喊了句等等我啊,也赶紧跟着走了。
叶悔之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手边乱七八糟的堆了一些书本,季沧海的府里除了兵书就是兵书,他已经快要无聊死了,只有每天逗弄洪修的时候还算有趣。正目光呆滞的盯着幔帐发呆,却见一只黑猫灵活的窜到了他的身上,叶悔之下意识的一手接住,又因用了力气肋骨疼的皱眉头。
“怎么不疼死你?”叶惊澜从门口进来,怎么看都不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叶悔之不动声色的往床里躲了躲,脸上赔笑,“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叶惊澜走到叶悔之床边坐下,抬手揪他耳朵,“你还敢问?客栈说你几天没回去,我还派人满承安的寻你,要不是昨天御史早朝时候奏了季沧海一本说他纵马伤人,我还不知道你天天在这条街上溜达是动了这种蠢心思。”
叶悔之伸手将自己耳朵解救出来,赔笑解释,“本来不是这么计划的,这都是意外。”
“你如果真的想来季沧海这里,我同他知会一声就是,你用得着这样?”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你弟弟。”
叶惊澜听了叶悔之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丝笑意,“二崽子长进了,还不想靠着我的名声?”
叶悔之诚恳的看着他大哥,“哥,我是怕你在军中作孽太深,他们都报复在我身上。”
叶惊澜听完点点头,用力拍了拍叶悔之的肋骨,叶悔之疼的嗷嗷乱叫,本来窝在他身边的黑猫懒洋洋的抬头看了看叶惊澜,又十分不理解的团了回去。叶悔之摸摸黑猫的毛,“太上老君,还是你对我好。”说完又瞪叶惊澜,“你可帮我养好了它,掉一根毛都不行。”
叶惊澜看着抬爪子洗脸的太上老君,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好好面对神话人物了。
叶惊澜不能久留,听叶悔之大概讲了一下现状又嘱咐他好好养伤以后带着太上老君抬腿走人,叶悔之躺回床上继续看着幔帐发呆,思考怎样才能成功加入季沧海的龙骧卫,龙骧卫是住在将军府的,可是寻常士兵要住在城郊军营,他不要住在那里,那里没有单人房,还没有五大三粗却悉心照料他的小□□。
虽然南溟刚刚大胜了朔北国近期都不会有什么战事,但治军严明的季沧海并没有丝毫懈怠,八万忠义军驻守的是皇城安危,接了这个差事责任重大。像寻常一样巡视完驻军,季沧海立在演武场边看普通士兵们操练,过一阵子他的龙骧卫要从这里选人,因此士兵们练得都十分卖力。季沧海想起来府里还有个眼巴巴求他留下自己的伤患,询问身边的玄夜,“季九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玄夜是个身材不高却十分结实的年轻人,举止沉稳利索,“回将军,属下已经去张大人那里查过了,承安城上报走失人口里面多是孩童,很少有年轻男子,仅有的几个也都和季九特征对不上。”
季沧海点点头,没再多说,倒是洪修忍不住追问,“为什么只查承安,万一是外地来的呢?”
季沧海看玄夜,玄夜开口,“洪兄,你见哪个外地来的人会说那么一口好听的官话?”
洪修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嗯,有理。”

☆、09
季沧海的将军府布局,与其说是宅院,倒不如说是个缩小了的军营,占地虽大,却连个小花园小池塘的也没有,不是演武场就是营房,全府唯一能找到女人的地方就是比寻常人家人手多上两倍的那个大厨房,里面的厨娘哪个当叶悔之的妈都绰绰有余,成天就知道一锅一锅的投喂府上的亲兵们。
在这样一个地方困了一个多月,叶小爷深深的寂寞了。他寂寞的搬了个梯子,寂寞的爬上了季府最高的那棵梧桐树,寂寞的坐在叶子已经落得没剩多少的大树杈上啃冻秋梨。现在他伤好的差不多,连洪修也不是经常来看他了,所以当叶悔之看到洪修在树下路过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欺负他的冲动,只是非常友好的将梨核扔到了洪修头上。
洪修平白无故的被砸了一下,立即机警的抬头去看树上,叶悔之笑眯眯的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冻秋梨扔给洪修,“请你吃梨。”
洪修利索的一把接过梨子,咬了一口边嚼边问叶悔之,“季九,你在树上干嘛呢?”
叶悔之一脸向往的看向高墙之外,“向往一下自由。”
“那你就出去自由呗。”洪修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自由完可能就回不来了。”
叶悔之一脸沉痛,“所以我就趴树上看看。”
洪修瞧着叶悔之也挺同情的,说不然你还是先下来吧,冻的满脸鼻涕都蹭你刚咬那个梨上了。叶悔之一听顺手将梨丢了,拿宽大的袖子擦了擦鼻子嘴巴,然后紧紧抱着树干摇头,“你就是拿箭射我我也不下去,我就要看外面,我寂寞!”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一支翎羽箭带着破空之声稳稳的射入了叶悔之脸旁树干上,叶悔之吓得顺着梯子一路滑落到树下,惊魂未定的朝罪魁祸首看去,绯夜正站在原地拎着个雕弓哈哈大笑。在季沧海的府上混了一个来月,叶悔之也知道了不少事,比如龙骧卫里的亲兵和亲兵也是不一样的,季沧海身边有四个近卫,玄夜、绯夜、苍夜、白夜,这四个人是从小跟在季沧海身边长大的,只要不一把火将季府烧成灰,基本上属于无人能管的状态,但除了绯夜其他人也没闲心干这事,反过来说就是绯夜是一个只要他高兴将军府他也敢烧的小混球。
小混球笑够了,指着叶悔之说你这个大话精,说好的箭射也不下来呢。
洪修黑了脸,“绯夜,别胡闹。”
绯夜是亲兵,洪修是副将,绯夜虽不怕他,但毕竟规矩摆在那里,况且他虽然顽皮但并非是不知好歹的人,嘀咕着解释了一句,“我就是和他开个玩笑。”
恰巧路过的季沧海将事情大概瞧在了眼里,不动声色的走过来,在场的人都规矩的给季沧海行礼,叶悔之也装模作样的跟着拜了拜。季沧海拿过绯夜手里的雕弓看看,夸了句弓不错,绯夜听了得意的笑起来,却听到季沧海接着说,“今天就去演武场玩弓吧,不用随我出去了。”
绯夜的笑瞬间不见了,又不敢争辩,答了声是拎着弓默默的走了,小背影看起来十分可怜十分萧索。叶悔之也没敢幸灾乐祸,老老实实的在一边站着。季沧海走到叶悔之面前,认真的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声音像金戈微鸣沉稳冷肃,“身子好了?”
“是,谢谢将军之前赏的药,用完伤好的特别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特别名贵,小的心里惶恐。”
洪修站在季沧海身后,看着叶悔之装模作样,隐隐觉得有些蛋疼。
“那是同僚非要拉着我打赌输给我的彩头,专治骨伤的,府里又没有其他伤员,你用就是了。”
“谢谢将军。”
季沧海没舍不得,一旁的洪修倒是有些心疼的小声叮嘱,“那可是南红国进贡来的奇药,连宫里也没有多少,也不知道叶惊澜那天喝了多少假酒才将这个输给了我们将军,你可省着些用,”说完又略有埋怨的看季沧海,“将军您也是的,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让他慢慢将养得了,这药应该留到您肋骨裂了的时候再用。”
叶悔之感慨的看着洪修,深深觉得季沧海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人,这点从洪修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做他的副将就看出来了,这是多么博大的胸怀,换成自己大哥估计洪副将已经被五花大绑用红纸包好送去朔北和亲了。
季沧海没接洪修的话茬,只吩咐说你准备一下,一会儿咱们去馥瑞茶庄见柳龙骧。叶悔之一听他们要出门激动了,拽着季沧海的胳膊想问能不能带他也出去遛遛,没想到话没出口先哎呦一声将抓着季沧海的手收了回去,之前一下子从梯子上滑下来,有不少木刺扎在了他手里。
叶悔之一边在心里骂绯夜那个小王八一边张开手掌查看,果然手上有几个木刺。正想自己将刺拔了,手掌却被季沧海一手托住,季沧海的手比他的宽厚,暖意从紧贴的皮肤传了过来,因为有的刺很小,季沧海眉头微皱,低头专注的帮他将刺一一拔出,叶悔之稍一抬头便能看到少年将军严肃又俊朗的面庞,有些尴尬的重新低下眸子,隐隐有些不知所措。
季沧海很快帮叶悔之处理好手上的刺,将他的手放开,“绯红不懂事,我代他道歉。”
从来未被这么细心对待过的叶悔之有些呆愣的摇摇头,“哦,没事。”
季沧海仔细打量叶悔之,“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么,我刚才见你手上有薄茧,看位置你以前应该也是习武的。”
叶悔之听到问他失忆的事飘忽的小魂魄才归了位,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又利落的摇摇头,“实在想不起来什么。”说完又灵光一闪,“不然将军一会儿也带我出门吧,没准见得人多了会想起来什么。”
季沧海了然的问,“你想出去走走?”
叶悔之奋力的点点头,眼神希冀中透着忐忑,期许里闪着不安,那叫一个顾盼生辉我见犹怜。季沧海被他这样的表情逗得眼底有了一丝笑意,点点头说那你收拾一下一会儿和洪修一起跟我出门,说完特意看了看叶悔之脏兮兮的袖口,向来脸皮厚过天的叶悔之悄悄将衣袖往身后藏了藏,突然有点自惭形愧。
洪修替叶悔之准备的那些衣裳,虽然料子不是多好,但都很合身舒适,叶悔之挑拣了一件自己觉得最好看的换上,兴匆匆的跟着季江军上街了。季沧海和洪修穿的也都是便服,可这两人腰板却是一般的挺直,步伐也稳健,一看便带着军人的做派,反倒和他们走在一起的叶悔之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馥瑞茶庄离季沧海的府邸并不算太远,横穿两条大街就能到,茶庄今日客人并不是太多,洪修远远的便能望见稀稀疏疏的客人里面并没有柳龙骧。洪修看得清季沧海自然也看得清,他嘱咐洪修快走两步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书摊书屋的,不出意外柳龙骧一定是赖在那儿蹭书看。
洪修应了一声刚要走,却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季江军。叶悔之跟着季沧海和洪修一起回身去看,出声的是个衣着挺括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眉目和善,正一脸的笑意望着季沧海。季沧海恭谨的行了个礼,“见过慧王爷。”
慧王爷?叶悔之眨眨眼,这就是让他一直羡慕不已的那个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有先帝免死金牌爱怎么作死就怎么作死但又没见他作死的那个慧王爷?
小剧场
论小鲜肉们看完书的正确姿势
叶惊澜:随手一丢
季沧海:顺手摆正
柳龙骧:认真放好
叶悔之:爷不看书
作者有话要说: 正直的拉了小手有没有
☆、10
慧王爷穿着便服为人和气,但他身后跟着的两个护卫却是一脸威严,叶悔之第一次见到童年梦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惹得慧王爷的一双护卫齐齐瞪他让他规矩点,并不想惹事估计自己也惹不起这事儿的叶小爷低眉顺目的怂了,慧王爷看到呵呵笑,“季江军,你身边这漂亮小护卫以前没见过,新提拔的?”
“他便是末将纵马伤到之人。”
“哦,我瞧着也没什么大碍,” 慧王爷了然的看看叶悔之,又压低了些声音带着些不和年岁的玩笑之意,“督察院那群人就喜欢没事找事,你知道的。”
“确实是下官有错。”
叶悔之在一旁看着季沧海那副严肃模样,恨不得喷一口老血在他脸色,连自己一个路人甲都替慧王爷尴尬,那么大年纪了开个玩笑容易么,你捧捧场好不好?叶悔之想起来以前叶惊澜评价季沧海的话,说他无论遇到什么人都是一副面瘫脸,根本看不出亲疏,但他自己心里其实清楚的很,并非是不分好歹之人。叶悔之相信他大哥的话,但自己心里清楚有什么用,要让别人感受的到啊,长得好就有不使用面部表情的特权么,微笑着献出一点爱美化一下承安城会死么?
慧王爷浑不在意的哈哈笑,还夸季沧海是武人脾气他喜欢。叶悔之在一旁瞧着心累,无语扭脸却见不远处店铺门口起了骚乱。生事的店铺隐约瞧得清名字叫做一家书铺,书铺门口像是店老板的年轻人正和另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拉扯在一起,围观的人渐多吵声渐大,慧王爷和季沧海终于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同时发现异况的还有洪修,只见他大大咧咧的就要过去盘问,却被叶悔之一把拉住。
洪修不明所以的瞪叶悔之,你拉老子干嘛?
叶悔之以眼神示意洪修看慧王爷,王爷护卫还没动,轮得到你一个三品将军的跟班出头?
洪修大眼珠子转了两转,把迈出去的半只脚又挪回来了。
慧王爷朝着远处的书铺望了望,说我最讨厌费脑子管闲事了,你且去看看他你们在闹什么,我要走了,临走还不忘笑着点了点叶悔之,“你倒是机灵。”
瞧着慧王爷远去的背影,洪修感叹,“王爷可真是个好人,之前御史弹劾咱们将军闹市纵马伤人,还是王爷帮忙求情才只罚了一个月的俸禄了事。”
叶悔之最喜欢和洪修唱反调,“我记得相学上讲男子眼露四白主凶狠。”
洪修嗤笑,“你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还记什么相学,别逗了。”
季沧海似有不满,伸开双臂一左一右推开两人,自己朝书铺方向大步走去,叶悔之和洪修互相瞪了一眼赶紧赶紧跟着,跟了几步叶悔之觉得不对劲儿了,洪修是他副将跟也就跟了,自己凭什么一副狗腿子嘴脸,想完了继续一副狗腿子嘴脸跟着,生怕季沧海一个不高兴把他扔在将军府外不让进了。
柳龙骧捧着几本书笑眯眯的坐在书店门口的石阶上瞧热闹,觉得这店老板实在是个妙人,自己在那儿看了大半天的白书也不见他说什么,还搬了把椅子让他慢慢看,后进店的年轻书生才刚翻了十几页他就赶人,也难怪书生要和他起争执。
此时季沧海三人已经走到了事发现场,和一群市井闲人对比,洪修显得十分高大,只见他毫不费力的挤开人群,一手一个抓小鸡崽子一般将两人分开,黑着脸呵斥,“皇城重地,闹什么!”
书店老板抬手指另一边的书生,“大人,他蹭书看不给钱。”
洪修看向书生,书生也抬手,指的却是坐在台阶上捧着书一脸无辜的柳龙骧,“他也不给钱,凭什么可以看?”
书店老板一听更怒了,“你一个男人同个女扮男装偷偷看书的姑娘作比,要脸不要?”
书生还要争辩,洪修虎眼一瞪,“你要么给钱,要么走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书生虽然生了怯意,但又不想跌了颜面,虽然被洪修吓得头上冷汗直冒,还是仗着胆子指柳龙骧,“钱我可以付,但她也要付。”
洪修看向柳龙骧,犹豫着怎么同小柳状元开口,倒是柳龙骧闻言不紧不慢的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小荷包,从里面拿了几块碎银子起身递给书店老板,“我刚才看过的那些书全要了,你派人送去城南柳尚书府上。”
书店老板对着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美人,连说话的嗓音都柔和了许多,“姑娘是柳大人府上的?不知同柳状元是什么关系,他可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呀。”
柳龙骧将拿着的两本书塞进了店老板手里,一脸平静,“姑娘我就是柳状元本人,拿好,这两本也一并送到我家里去。”
坐在馥瑞茶庄里,叶悔之透过窗子就能瞧见对面书店老板2 那张精神遭受了重创的脸,无论看多久都觉得十分有趣。身旁的洪修将茶一口灌下去,只管盯着门口的方向看,好像下一刻真会有什么歹人能冲进来威胁了他们家将军一样。柳龙骧不理会季沧海带着的这两位东张西望的大型挂件,只管将自己袖口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掏出来摆在桌子上,都是一些绣工精美的小玩意,有荷包、香囊、手帕等等许多样,季沧海不明所以的看柳龙骧,柳龙骧一副求夸奖的样子,“我嫌绣娘绣的东西太粗糙,自己学着绣了一些,你喜欢哪个可以选一样,剩下的我再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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