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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莫跑求碰瓷完本——by曲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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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难得动怒的柳龙骧,郁弘倒是心情大好,对着含怒美人出言调侃,“其实你无需动手,只消对着他们笑上一笑,估计他们也就束手就擒了。”
柳龙骧闻言望向郁弘蓦然一笑,郁弘猝不及防当真便怔了一下,只这么一瞬时间,柳龙骧已是枪出如龙,直接对着郁弘招呼了过来,郁弘吓得连退三步,一面求饶一面扯了个倒霉的黑衣人替自己挡刀。
比起险象环生的东闻之行和烽烟不断的南北战场,皇城此时倒是算得上风平浪静,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是这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不久前皇家还大张旗鼓为太子纳了正妃,皇家都该干嘛干嘛,百姓便也跟着放下心来。
东宫之中,诸多地方还装饰着太子大婚时候的大红幔帐,显得处处都透着那么些喜气,太子迎娶西戎公主,虽是在战时,皇上仍从私库出资为太子将婚事办的声势浩大气派体面,然而此时众人眼中恩宠正盛的太子面上却露着不悦之色,甄福全甄公公恭谨的立在一旁,开口劝道,“殿下,咱们派去东闻国的那伙人又失手了,现下柳龙骧已经回了咱们南溟境内,纵然他再出事情也不好赖到东闻国头上,东面怕是做不出什么文章来了,还有派去端王府的人,昨夜里进去之后如石沉大海没有半分动静,只怕是已经折在里面了,如今还望殿下早作打算占得先机,走到如今这一步殿下是只能胜不能败了,刺杀柳龙骧和温珏都是小伎俩,俗话说射人先射马,”甄福全顿了顿,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擒贼先擒王啊。”
“大胆!”太子怒目瞪向甄福全,他很少对这个贴身的老公公疾言厉色,此时却是又惊又惧又怒,“你是什么意思,那可是我父皇!”
甄福全见太子动怒,立即跪在地上用力磕头,嘴上却还是再不停劝说,“殿下,对老奴而言,什么也比不过您的前程啊,殿下,咱们没有退路了,若是乱象皆平,圣上他不会放过您的。”
太子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抬手拽了甄福全的胳膊不让他继续叩头,摇了摇头回道,“不会的,父皇自小最是疼爱我,大婚他都是从私库拿银钱也要帮我把婚事办的体面,就算战事平了,只要我不犯错,他没理由夺了我储君之位,父皇他答应了我母后会传位于我,天下人都知道,君无戏言。”
甄福全满面忧色,“若是圣上知道了咱们与周边几国有过约定,那该如何。”
太子攥紧了拳头坚决的摇头,“咱们做的干净,只要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诬陷,刚才的话,你休要再提。”
甄福全恭敬的答了声是,太子想自己静一静,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甄福全又是恭敬的叩了头才离开,刚出了书房的门,正巧碰上西戎公主如今的太子正妃卞黎檬,卞黎檬端了一碗补汤刚要进门,甄福全规规矩矩的给太子妃行了全礼,然后劝道,“娘娘,殿下说想要自己静一静,此时实在不宜打扰,不如老奴先护送娘娘回去?”
太子妃温婉顺从的点了点头,由着甄福全遣散了其它丫鬟亲自引路,待到走到雕花回廊见四下无人,太子妃才开口发问,“太子的意思如何?”
甄福全为难答道,“殿下仁孝,自是不肯。”
一抹嘲讽在卞黎檬眼中转瞬即逝,她语态温和的开口说道,“殿下自是仁孝,可咱们这些伺候太子爷的,却不得不替他多想多做些,西戎有种药无色无味也验不出毒性来,我交付于你,你可知该如何做,可有人能为我们所用?”
甄福全躬身回话,“禀娘娘,咱们殿下天命所归人心所向,想为新君立头功的大有人在,此事请娘娘放心,宫中并非滴水不露之地。”
卞黎檬柔柔一笑,似一朵无忧花般恬淡可人,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只要南溟皇帝一死,这头功自然是公公的,本宫和太子如今已在悬崖边上,能仰仗依靠的只有公公了。”
甄福全仿佛已经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泼天富贵,他非但是太子最信任的人,如今又搭上了西戎公主这艘大船,甄公公越发恭敬小心的行礼,“娘娘放心,老奴定不辱命。”

☆、87
秋雨不寻常的一场连着一场,将南境的暑气都消散了不少,叶悔之撑着油纸伞站在城墙上,瓢泼大雨淋透了他的衣摆溅湿了他的靴子,可他仍无察觉一般只是静静的立着,副将林琅跟在叶悔之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前来寻人的柳半君瞧见了朝着林琅摆摆手,自己站到了叶悔之身边,她此时一身戎装干练利落,也是打了把旧纸伞,混沌的大雨中柳半君放大了嗓音才能让叶悔之听清自己的话,“你在看什么?”
叶悔之目光仍是望着远方,回话道,“永州城。”
“望不到的,”柳半君也顺着叶悔之的目光朝远方望去,“这是白城的最高处,我站在这儿看了无数次了,白天黑夜晴天雨天,都是望不到的,太远了。”
柳半君虽然语气淡淡的,却让人觉得每个字里都缠绵着感伤,叶悔之终是收回目光望向身边人,今天是叶惊澜的忌日,叶悔之心中伤痛难抑,柳半君又岂会比他好过半分,叶悔之不再执着的留在此处,反倒开口劝柳半君,“嫂子,回去吧,我不该惹你伤心。”
柳半君平静的望了叶悔之一眼,回了句没什么可伤心的了,说完又嘱咐说你也回去吧,见叶悔之闷声答应,柳半君点了点头先大步走了,风雨中她的脚步带着不似女子的沉稳和利落,每一步都铿锵而坚韧,沙场上她永远一马当先浴血屠敌,凶狠强悍到令人胆寒,南陂军畏惧的叫她女修罗,可就是所有人眼中这个铁铸一般的女人,也会在庆功宴上握着酒碗低声告诉他,“悔之,我想你大哥了。”
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叶悔之衣服已经湿了个七七八八,甩着雨伞上的积水掀开帐帘,叶小将军却是愣住了,叶悔之呆愣愣的站在门口盯着里面的人看了许久,直到伞尖的水都快滴干净了,才忽然惊醒一般大步冲了过去,也不管身上是不是湿漉漉的惹人嫌,叶悔之直接将伞一丢直接扑进了季沧海怀中,“将军。”
季沧海顺手替叶悔之抹了抹额上的雨水,面上看着虽是一派淡定,回搂着叶悔之的另一只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即便如此嘴上还能一本正经的教训人,“如今军方对你推崇备至,我还以为终于长进了,怎么瞧着比以前还黏人。”
叶悔之惊喜稍平,瞥了季沧海一眼还嘴道,“曾经有个人也是当着我的面得了便宜还卖乖,后来他被揍了十军棍。”
季沧海忍不住发笑,“叶小将军好大的官威。”
叶悔之回道,“我这是小惩大诫,比不得某人,都是三十军棍三十军棍的揍。”
季沧海放开叶悔之,仍旧笑着问,“我这是赶着来被你秋后算账的?”
叶悔之记得他刚认识季沧海的时候,印象里季沧海是很少笑的,永远的笔直如枪,永远的端肃寡言,不知从何时开始,季沧海对着他的时候变得总是在笑,他喜欢这样的季沧海,心中一软语气便也柔和下来不再针锋相对,一边将伞拾起来收好一边嘀咕,“我可不敢算你的帐。”
季沧海无奈的看着自己湿了一片的胸襟,反客为主的吩咐叶悔之先去把湿衣服换掉免得生病,营帐里设施简陋,只有洗澡的地方有个旧屏风隔着,叶悔之没再挑刺,顺从的拿了衣服去屏风后面换,季沧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口,“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遮掩的。”
叶悔之恼了,从屏风后伸出个脑袋怒视季沧海,“你何时偷看过小爷我?”
季沧海毫不亏心的答道,“之前蹭你床睡觉的时候,你踹被子,我顺便看了看。”
叶悔之的欣喜,妥妥变成了心塞。
季沧海好似并没察觉到屏风后面恶狠狠换衣服的叶悔之情绪变化,语气平常的闲聊发问,“你做什么去了把你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叶悔之闷声答道,“去城墙上站了站。”
季沧海心下了然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也正是怕叶悔之心里难受才冒着大雨今日便赶到了白城,季沧海怕叶悔之心里难受,转移话题吩咐,“我换下来的湿衣服堆在屏风边了,你记得洗的时候连我的一起洗了。”
叶悔之利落的换好了衣服走出来,胆大包天的将一条干布巾糊在季沧海脸上,忿忿发问,“你到底干嘛来的,给我添堵?”
季沧海反问,“不然呢?”
叶悔之觉得他大哥当初一定是瞎了,背后才会一口一个的管季沧海叫闷葫芦,叶悔之还觉得其实南溟不用同别国打仗,就让季沧海和大家坐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敌军就都死了,不劳民、不伤财,实乃居家谈判出行打仗之终极杀器。
叶悔之叹了口气,寻了季沧海旁边的椅子坐定,“将军,我觉得若非你枪法好,可能早已经被人打死了。”
季沧海目光诚挚的请教,“我这人少言寡语素不惹事,为何会被人打死?”
叶悔之气的大喊,“来人,抬我的神兵仙器来,我要收了这妖孽。”
大雨天的叶悔之自然不会留人在外面守着他的营帐,他和柳半君都不是娇贵性子,平日里诸事都是亲力亲为,此时叶悔之不过是做做样子随便喊了一声,谁知话音刚落营帐的帘子便被掀了起来,柳半君扫了叶悔之一眼,朝着季沧海发问,“他这是疯了?”
时过境迁,当年桃花树下许了终身的少年少女早已越行越远,季沧海和柳半君望着彼此眼中是过尽千帆的平静,仿佛前尘往事已是别人的故事,哪怕想起,心中也再荡不起什么波澜,他们于彼此只能算作故人,还带着不为人知的血脉关系。
见柳半君发问,季沧海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叶悔之为什么如此狂态,顺便还疑惑的问了一句,“或许是午饭吃错了东西?”
叶悔之在自己嫂子面前不敢造次,趁着柳半君不注意拿眼刀飞季沧海,柳半君没看到,正了面色问季沧海,“你怎么跑到南境来了,怎么进的城?”
聊到正事季沧海也严肃了些,从手边的方桌上拿了个锦囊递给柳半君,“废王谋划多年,丰州城坚如磐石易守难攻,我给皇上呈了密奏奏请前来协助你们,皇上允了,下了密旨命我前来,你验看一下。今日负责守门的那两个小头头刚好从前是在龙骧卫的,他们认得我,便带我先来了叶悔之这里等着,然后再去通知你。”
叶悔之闻言在心中盘算,回头怎么花式吊打雷河和小狗,就算是季沧海,就能随便放?2 敲矗湍芩姹阃さ乩锎矗湍芩姹阃约赫首永锇诿矗湍懿涣⒓慈ネㄖ约喝盟医膊恢郎档攘硕嗑妹矗飧鑫侍夂苎纤啵匦牒煤檬帐八恰?br /> 柳半君打开锦囊取出密旨认真的读了,点点头发问,“北境可安排妥当了?”
“旗格王在我们手上,北境并不敢再生事,而且我将苍夜留在了那边主持大局,他在同我在是一样的,”说完季沧海还不忘看向叶悔之揶揄,“毕竟军中解语花,本将贤内助。”
柳半君想了想记忆中苍夜的身姿长相,面露纠结,“你午饭也吃错东西了?”
叶悔之简直没脸再待下去,恨不得现在就去伙房亲自辣炒一盘毒蘑菇塞季沧海嘴巴里一了百了。
帐中三人俱是熟的不能再熟,是以季沧海来了也没过多寒暄,问清了来龙去脉,干脆将南境地图往桌上一铺,就着不知放了多久的凉茶直接商议起了军务来,之前柳半君和叶悔之的意思都是先打丰州,可两人心下也怕是情绪作祟做了误判,手下将领军师也多是赞成打丰州,可这些人哪个不是跟着叶惊澜许多年的,他们的意见很可能也是被情绪左右了的,如今季沧海来了,柳半君便将旧事重提,永州城和丰州城,到底该先打哪一个。
季沧海了然开口,“既然你们想打丰州,那便打丰州。”
虽然季沧海表示赞同,叶悔之还是将缘由解释了一下,“其实永州城比废王的丰州城要好打许多,而且废王一直闭城不出,我们打永州不用担心被偷袭腹背受敌,按理讲该是先打永州,可是我们怕永州攻下来,南陂国便跑个干净,日后再想重创他们便没机会了,南陂狼子野心,不打垮他们的精锐,只怕将来仍旧是祸患。”
季沧海微微摇头,“你打下丰州城,南陂国知道死守一个永州城不划算,也可能弃城逃跑,我说先打丰州并非这个原因,”见叶悔之和柳半君齐齐看向自己,季沧海又压低了些声音,“如今皇城暗流汹涌,废王终究是皇室血脉,何况他在朝中的根系只怕一时半会是拔不干净的,太子得了西戎支持本就是变数,若再有废王从中搅局,只怕朝中会是一场大乱,所以趁着如今皇上康健大位安稳,我们一定要迅速除掉废王。至于悔之说的重创南陂国精锐的想法,他们肯打自然好,若是退兵也只能由着他们了。”
柳半君不在意的接话,“若他们真跑了,大不了我和小叔常驻南境,季大哥不是也一直守着北面么。”
叶悔之诚恳的望着柳半君,“嫂子,你不想平哥儿和安哥儿吗?”
说到孩子柳半君面色一柔,想了想拍了拍叶悔之的肩膀,“谢小叔体恤,那日后南疆便托付给你了。”
叶悔之欲哭无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也有时时念着的人,长年累月的不得见,他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柳半君闻言倒是觉得新奇,认真打量了打量自己小叔子,“当初我和你大哥把景裳那么好的姑娘哄去你师门,你倒好将她和你师兄牵了红线,我还当你呆愣不开窍,原来早已有了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你不妨说出来听听,实在不行你在南面买处宅子,娶过来同你一起在南境便是了。”
叶悔之低声嘀咕,“把他从北境骗过来,只怕皇上不答应。”
“什么?”柳半君没听清。
叶悔之无奈的望了望眼中含笑看热闹的季沧海,叹了口气答道,“没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
柳半君本就不是爱打探的性子,见叶悔之不愿多说,也没硬逼着他讲到底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反而将注意力转到了季沧海身上,“我现在就让人替你备置营帐,你先安顿一下好好歇歇,丰州城怎么打咱们明日再议,我们请兵部赶制了一批特殊的盾牌用于攻城,这几日应该就能运到了。”
“不必麻烦,”季沧海神色平常的扫了叶悔之一眼,“我同他住一处就行,行军打仗没那么多讲究。”
叶悔之听了矫情的推拒,“我这人不太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
季沧海看向柳半君,“那还是帮我再寻个住处吧。”
“等一下,”叶悔之一把扯住季沧海忿忿的说,“寻什么,你住一住我不就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17年好像季沧海和叶悔之第一次出现,明明是主角的说,下章加戏必须加戏!
☆、88
南溟国北境严寒,而南境却是终年湿热,叶悔之初来南境的时候颇多不适,一想到季沧海常年待在北面一定更不适应南面的气候,趁着季沧海洗澡的时候赶紧去寻了竹席子扑在床上,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夕阳下挂着一弯彩虹,叶悔之将营帐的帘子都掀了起来,自己站在门口一边透风一边看彩虹。
季沧海洗完澡只穿了里衣,敞着领口站在叶悔之身边擦头发,南境的气候他确实是不喜欢,不过也谈不上受不了,年少时候他也曾跟着林老将军在南境待过不少日子,那时候半大孩子血气方刚,从战场回来最喜欢和叶惊澜寻条野河去泡澡,冰凉清甜的河水让人通身舒畅,叶惊澜得意洋洋的细数自己刚刚在战场上如何如何勇猛,他便靠着石头闭目养神,偶尔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叶悔之侧头望着季沧海发问,“想到什么了,眼睛里都是笑。”
季沧海揉了一把叶悔之的脑袋,“想到一个和你一样爱看彩虹的人。”
叶悔之退了一步整理头发,不满的伸手指向季沧海身后,“别动手动脚,你看巡营的瞧见了都在笑我。”
季沧海顺着叶悔之指着的方向回头去看,远远的确实有一队巡营兵在简素的军营中走过,可距离太远他们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叶悔之趁着季沧海回头悄悄上前两步贴近季沧海站着,待季沧海一回头,唇角几乎蹭上叶悔之的脸颊,叶悔之笑着微微仰头在季沧海唇上咬了一口,“什么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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