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阎王上岗手册完本——by时三十

孙灵灵忍不住打断了她：“从来都不知道你和沈轩的事情，我听到的流言里，你喜欢的是班长。”
“他？怎么可能？”周薇说：“孙灵灵，你也不用狡辩了，你什么心思我都知道，如果不是沈轩喜欢你，你以为你能等到现在？”
“……”
孙灵灵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和自己的朋友们将周薇打了一顿。
看着惨兮兮倒在地上的周薇，孙灵灵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说再多也没有用了，现在被欺负的是你，而不是我。怎么样？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周薇捂着脸呜咽了一声。
孙灵灵冷笑道：“你再不甘心，事实也只能是这个样子。这是你当初教给我的，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你……”
周薇还想要爬起来朝她扑去，但她还没有用上力让自己离开地面，孙灵灵就已经转身走了。
事情也正和她反抗的一样无力地发展。
沈轩收集了证据却没有办法用上，他无奈地将周薇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了提供证据的那个女生。
因为周薇的死因，她的事迹竟然意外在网上传了起来，和女同学嚣张的行为相比，面对自己即将受到处分的坏学生，还愿意大半夜的去家访，经过传播，她竟然莫名成为了众人口中的美丽老师。
得到周薇死亡的消息，那个女生沉默了好久，才轻声应了一声：“谢谢，我知道了。”
沈轩有点担心：“周薇已经死了，你给我的那个证据恐怕也没法用到了。”
“没关系，那些东西已经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反正人也已经死了。”
女生的反应很淡然，沈轩却是很愧疚。自己接过证据时还保证了会好好利用，没想到周薇却突然遭受了车祸死了，倒是白白让这个女生空欢喜了一场。
沈轩又向她道了好几次的歉，才挂断了电话。
他封藏了那些证据，最后去孙灵灵死掉的那个仓库里看了一次，又去祭拜了一下孙灵灵，着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在他动身的前几天，网上的风向突然变了。
原本在众人的眼里，因公殉职的周薇还被安上了一个最美女老师的称号，直到前几天，网上突然有人爆料，说周薇做了许多坏事，害了很多人，随手举的几个例子让人看了就生气，而爆料人甚至还发出了一些证据，更是加深了这个爆料的真实性。
沈轩看到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在网上传疯了。甚至还有他不认识的、曾经被周薇欺负过的人站了出来，声泪俱下地哭诉着周薇对自己做过的恶性，也有旁观者们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沈轩匆匆翻了一下，其中还有几句话提到过孙灵灵。
几个眼熟的证据让他立刻给那个女生打了电话：“网上的?5 “你也别急，是有人想要对付周薇。前段时间，一个陌生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问我要不要报复周薇，我当然是想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就给他透露出了一小部分证据，也没有露脸，不过那人还不止找了我，网上的那些料真真假假，绝大部分都是周薇亲自做过的。”
“有人想要对付她？”
“没错。你还记得周薇的死因吗？”
沈轩回忆了一下：“是车祸？”
“对，但是那个车主还没有找出来呢。网上越传越火，有人知道肇事司机还没有被抓到，义愤填膺地说要将车主找出来，所以车主那边应该是做不住了。现在网上传的那么火，只能以更大的消息来把她压下去。”
沈轩只知道周薇除了车祸，还没有关注过肇事司机的事，现在听到这话还微微吃了一惊。他延迟了行程，又留下来观察了几天，果然见网上的风向像是被人操纵一般，很快网民的注意力就放到了校园暴力之上，周薇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反面例子。就连她的“家访”也被澄清了，有匿名回复站出来，拐弯抹角地说出了周薇收好处的事情。
一时间，别说为周薇报仇，连周父周母都受到了影响，他们想要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可无论怎么行动都不见一点效果，每天出门都要遭受到路人的白眼，甚至是他们的上司同事也开始冷眼相待。在那些爆料之中，周父周母也不是什么好角色。
等到网上的风波过去，没有一个人谈起周薇的事件时，学校已经开始放寒假了。
周薇目睹了全程，从刚开始燃起的希望，到爆料出现时的歇斯底里，到后来，她就算是不想去关注，也会被其他鬼拉着，将那些言论一字一句地念给她听。
短短时间内，明明已经成为了鬼的周薇，被这番变化折磨地不成样子。连见到沈轩时，她的情绪都没有任何波动了。
“如果你当了老师之后，就选择停手，选择安安分分地继续做一个老师，恐怕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孙灵灵淡淡道：“如果那天晚上你没有出门，或者从刚开始就没有偏袒任何人，现在也不会落到死后还身败名裂的下场。沈轩虽然搜集了证据，但是也很有可能被你压下来。一山还有一山高，现在这样，也都是你咎由自取。”
周薇看了她一眼，竟然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周薇是先去投胎的。
变成鬼的第一晚出现在她面前的黑猫又冒了出来，将肉垫拍到了她的身上。
在身上的金光将自己吞没之前，周薇忽然问：“我会变成什么？”
“喵~是老鼠。”
周薇剧烈地反抗了起来，却被黑猫毫不留情的又一爪子拍了回去，金光猛地大盛，待消失时，已经没有了周薇的身影。
而孙灵灵去找了阎回。
“小阎王，我知道我想要成为什么了。”
……
邻居家的狗生了，孙青闹着要养一只，孙妈妈也如他所愿的去要了一只过来。
“你姐姐当初可喜欢这只狗了，那个时候没机会养，现在你又闹着要小狗，也不知道像谁。”孙妈妈给小狗顺了顺毛，无奈地看着年幼的儿子。
抱来的小狗还没断奶，哼唧哼唧地往人的怀里钻。
孙妈妈叹了一口气。
“你姐姐当初也是这么粘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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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孙灵灵就自杀了。她等了五年，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阎回说完，才低下头喝了一口热汤。这是孟婆婆一大早起来开始炖的，材料都几乎融进了汤里，在大冬天喝一口，暖和的让阎回忍不出长舒了一口气。
他将孙灵灵送入了轮回之中，就立刻被按捺不住八卦之心的家人团团围住，哄着他将事情的全部经过都说了出来。
认真来说，这还是阎回上任以来，平定的第一个大案子呢！
虽然和当初阎王爹那件厉鬼连环杀人案比起来差的远了，但是家里人依旧十分自豪，对自己家的小阎王夸了又夸，孟婆婆撩起袖子做了一大桌子菜，黑无常还开了自己一瓶珍藏的酒，就连阎回都被拉着被迫说了一遍又一遍。
第不知道多少次听完，孟婆婆感叹道：“以后小回有了喜欢的女生，可不能像是那个沈轩一样瞒着不说啊，到时候好姑娘都要被人抢走咯。”
阎回蹭地红了脸，一口汤差点呛在喉咙里。
“我……我怎么可能会……会……”后面的话他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孟婆婆笑眯眯地拍了拍他：“害羞什么，当初你爸爸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把你妈妈追到手了。”
阎回：“……”
“哎呀，你是不知道啊，当时你妈妈扎着两个小辫子，样子别提多乖了，他们是前后桌，你爸一眼就看上了，还非不承认，整天揪你妈妈的辫子玩。”孟婆婆回忆道：“有一次啊，他揪的太用力，都把你妈妈给弄哭了，手忙脚乱地不知道怎么安慰，就把你妈妈带回家里来，让我给她重新编辫子，后来还买了好多东西送过去道歉，一来二回的，两人熟了，偷偷摸摸地开始早恋了，你爸爸还拦着那些鬼，不让他们告诉我们。”
阎回目瞪口呆。
平时阎王爹在他面前要多牛逼有多牛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阎王爹的八卦，如果不是孟婆婆说起来，阎回根本想不到阎王爹还有这种时候。
一想到他曾经因为揪女生小辫子而被吓得手忙脚乱，阎回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孟婆婆掐了一把他的脸：“等小回以后找小女朋友了，可不要瞒着我们，婆婆虽然老了，但还是能帮上一点忙的！”
阎回连忙捂住了脸，感受到手掌之下渐渐上升的温度，才连忙反驳道：“爸爸…爸爸说，要好好学习，不能早恋哒！”
他这番话说的心虚无比，刚才在孟婆婆的口中，阎王爹也是个早恋的人呢！
只不过，期末才刚刚从及格线擦过的数学成绩实在让阎回头疼无比，如果再来一个小女友，说不定连高过及格线都困难了。阎回心中讪讪，更何况，他也找不到能比宋锦瑜长得更好看的人了。
“说起来，锦瑜难道就没有什么动静？”孟婆婆摸着下巴八卦道：“当初你爸爸收到不少情书，瞧锦瑜那个模样，总不能一封都没有吧？”
阎回：~>_ “这场雪可能会持续好几天。”宋锦瑜捂热了手，才伸过来摸了摸他的脸，又抓住他的手感受了一下温度，顿时被冰凉的触感刺得皱了一下眉头，连忙将阎回赶了回去：“快点关窗户躺回到床上去。”
“唔……”
阎回恋恋不舍地缩回了手。
“不准偷偷跑出来。”宋锦瑜顿了一下，道；“明天再带你去玩。”
阎回和他道了别，把椅子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脱了外套上床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
那辆熟悉的车子又来了。
阎回一出门就在自己家的附近看见了它，前面的车窗半开着，驾驶位上的司机转过了身，似乎在和后座上的人说着什么，而后面的车窗关得紧紧的，他什么也看不到。
那张明天还在口袋里，阎回用力握了握，强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就在他拉着宋锦瑜路过时，后座上的车窗忽然摇了下来，熟悉的老爷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小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阎回如愿以偿地停了下来，礼貌地和他问好，又问道：“您找到您那个老朋友了吗？”
老人摇了摇头。
“小同学，你们有想起来些什么吗？”老人问：“那户房子，你们还能联系到原来的房主吗？”
阎回摇了摇头。
老人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也没有露出来多少失望来。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原本被清理干净了的街道上又重新被覆盖上了白色，路边肉眼可及之处都是白雪，老人咳了几下，看着车外目露怀念：“当初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也是个冬天，离开没几天就听到了这边下雪的消息，只可惜当时没有看到，这里气候暖，难得下一次，没想到这一次回来竟然让我看到了。”
几十年里，他去往世界各地，看过了各种各样的雪，却不敢生出一次回来看看的念头。
他心心念念的人留在这里，替他看了那场难得一见的雪景。时光变迁，岁月流逝，医生早就告知他没有多久可以活了，在最后的日子里，他才总算做了一个迟到了几十年的决定。回来时，陌生的故乡又下了一场大雪。
当初错过的景色，他已经看到了。而他放在心尖上挂念了几十年的人，如今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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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老人依旧什么消息也没有打探到，失落地走了。
阎回倒是意外的和他有了联系，刚开始只是站在车外面，说着说着，他就拉着宋锦瑜坐上了老人车子，隔着车窗看外面的景色，听老人说了很多旧事。
回去之后，他把自己听到的全部复述给了老鬼听。很多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的事情，许朗都记得清楚，现在经由阎回的传达，又让老鬼重新想了起来。
许朗就是那个老人的名字。
两人在穿开裆裤的年纪就已经认识了，从小一起长大，许朗很照顾他，连带着两家人的关系都好了起来。从小到大，许朗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他一份，替他做作业，替他带早饭，也不许别人欺负他，所有人都在说，许朗是林秋白的老妈子。
当时许朗嘿嘿一笑，十分骄傲地承认下来。
更多的事情，老鬼已经记不大清了，成为鬼之后，他的记忆力就下降了很多，生前的事情，大多数都已经忘了，父母，朋友，陌生人，随着*的死亡，这些记忆也停留在了几十年前，没有增长，也随着时间而消失。
唯有许朗当时的肯定，无论过了多久，都犹如昨日一般清晰。
他们一起相伴了十几个年头，直到许朗离开这个城市，都没有分开过，没想到之后就是天人两隔，等到许朗又找回来，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和他说话了。
没有办法说话，能看到他也是一样的。
只是自己的时光已经停留在了几十年前，还是许朗记忆中年轻的样子。可许朗已经老了，他的头发花白，寿数将近，走路需要别人搀扶，也从原来的穷小子变成了现在的知名企业家，他是白手起家的成功案例，无数人都把他做偶像，金融杂志上经常出现他的照片，即使是脱离了活人的老鬼也听说过他企业的名字。
这样的许朗，对老鬼来说是陌生的。
刚开始见到对方时，心中波涛四起，到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即使等了这么多年，心中也生不起一点波澜。
他等到了，也就足够了。
老鬼并没有去找自己的这个老朋友，反而找了一个机会，把自己的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
“你要投胎？！”阎回吓得差点连手上的筷子都掉了，他连忙拿稳，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去投胎？”
家里人的年龄都没有老鬼当鬼的时间久，众人也已经习惯了老鬼在身边的日子，对他们来说，老鬼已经是半个家人了。在他们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听到过老鬼说起关于投胎的事情，怎么这一次就忽然有这个念头了呢？
鬼之所以会逗留才是世上，是因为他们对生前有着未消的执念，老鬼之前一直不肯说，也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想要去投胎了呢？
阎回追问：“是因为那个许爷爷吗？”
从那个许爷爷出现开始，老鬼的表现一直很奇怪，阎回很难不想到他。
“做了这么多年的鬼，我也做够了。”老鬼笑了笑：“当初你爷爷说我下辈子可以做个人，现在应该没什么变化吧？”
“啊？……嗯。”
“小阎王，看在我们认识了那么久的份上，你可要给我找个好人家啊。”
阎回应了下来。
因为老鬼突然做出来的决定，情绪低落了下来，一直到晚饭结束，都没有恢复精神。
阎回趴在书桌上做了一会儿作业，往常熟记于心的公式却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数学题里的各种数字跃出课本在他的面前转着圈圈，看得阎回头昏脑涨，一点注意力都集中不起来。
做了一会儿，阎回就放弃了，他搬着凳子到了窗边，赤脚踩上去，喊了一声宋锦瑜的名字，然后颤颤巍巍地把脚伸了出去。
宋锦瑜才刚刚拉开窗帘，迎面一具热乎乎的身体直朝着他怀里撞来，他脸色一变，抱着阎回一连后退好几步，才总算放开，宋锦瑜沉声道：“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爬窗了？”
隔壁屋子里的小阎王胆子小却又喜欢做刺激的事情，明明上一次爬窗时还在冷风中被吓得不敢动弹，但记吃不记打，这一次又犯了。
宋锦瑜抱着怀中打着哆嗦的小阎王，叹了一口气，偏偏他也狠不下心教训他，只好在下一次也这样接住他了。
阎回胡乱点头应了下来，手上也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冰凉的手伸进衣服里，贴到他的皮肤上，看的到宋锦瑜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脸上顿时笑了出来，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突然过来，有什么事？”宋锦瑜拿了条毯子把他裹上，问道：“那个许朗又来找你了？”
阎回摇了摇头：“不是。”他用毯子卷啊卷啊把自己卷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团子，才失落地道：“老鬼说，他想要投胎去了。”
“老鬼在你们家……已经很久了吧？”
“是啊，已经快五六十年了。”阎回回忆道：“他是爷爷的朋友，很早以前就和我们认识了，之前一直没有想要去投胎的念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主意了，我猜，可能是和许爷爷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