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悍记完本——by夏末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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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澄不忿：“整天上班穿得跟白素贞似的，下班还不让人穿点儿花的，简直没天理。”
李蔚然笑得在沙发上滚：“哈哈哈哈哈，白素贞！赵叔叔你别乱比喻，你想当白素贞我还不想当许仙呢！”
赵明澄不理他，回身进书房把自己电脑捧来，装进包里。
李蔚然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直，盯着赵明澄的电脑很严肃地发问：“不对，我怎么记得美国第五区，跟什么外星人有关？秘密基地？”
赵明澄翻个白眼：“宝贝儿那是第五十一区。科幻片儿看得不够多啊。等叔叔回来给你恶补一下。”
李蔚然拿长手指捧着下巴敲，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无法自拔：“是五十一区吗？我怎么总觉得是第五区？这个第五区是不是一部什么有名的电影？科幻的？”
赵明澄索性长腿一抬坐到宝贝儿对面：“第五区没有，有部电影叫第四区。”
李蔚然思考得很严肃：“不对啊，为毛我总觉得这个第五区很熟悉，很不一般？你再好好想想。你不挺爱看美剧的么？”
赵明澄为难。
宝贝儿哪儿有什么第五区啊，你硬要说听过我拿你也没办法，但是说我看的美剧多就该知道这就不科学了。
第五区？
第五？
五？
赵明澄一拍脑门：“第五元素？你想说的是第五元素对不对？！飞车，红毛儿，外星人？”边说边手舞足蹈，比划第五元素里纽约上空飞来飘去的出租车，和那个红发外星女人。
李蔚然张着嘴眨着眼接受来自赵叔叔的思维灌输：“啊……你这么说……似乎……好像……是吧……”
其实我并不记得我看过这戏啊~~
但你演得这么卖力我不说是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
赵明澄被大眼睛萌得一个趔趄，伸手把人抱住啵一口：“宝贝儿你是不是已经提前开始想我了？”
李蔚然收回混乱的思绪，挂在赵明澄脖子上嚼嚼嚼，蟹黄蚕豆破碎的声音在赵明澄耳边像除夕12点的鞭炮。
“美国跟中国有12个小时的时差，我醒了你睡了，你睡了我又醒了，不光见不着面，连时空都好像不是同一个了，这个在你们科幻界叫什么？是不是叫那个……平行世界？”小李警官颇有点文艺腔。
赵明澄抱着宝贝儿的腰，脸在人脖子上蹭啊蹭：“不是平行世界，我们绝对就在同一个世界。我就出差一个礼拜，很快的。给你带美国好吃的回来。”
李蔚然摇头：“不用，人回来就好。”
赵明澄叼着眼前肉嘟嘟的小耳垂跟吃糖一样，亲得满腔不舍：“宝贝儿说好每天想我的昂~~”
李蔚然一边喘气一边使劲点头：“每天想三遍。听孔老先生的话。”
赵明澄呵呵呵呵：“你别糟蹋孔老先生了。”
李蔚然把人推开：“去去去，收拾你行李去。美国现在冬天，可冷，把我给你买的大衣都带上。羽绒服就别带了，好歹也是国际会议，别给我们中国渝市丢脸。”
赵明澄拎出两件厚呢大衣，直犯愁：“这要怎么带，能折么？”
李蔚然起身帮他收拾：“折折，折完到那边记得让酒店给你熨熨。”
赵明澄垂头丧气：“所以说这些正装什么的就是麻烦。”
李蔚然捧起他脸左右摇晃，学蜡笔小新：“赵叔叔，打起精神乃~~你这么好看一张脸，老穿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简直暴殄天物。”
赵明澄乐了，搂着人笑：“宝贝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蔚然手上有件失踪案调查了两个礼拜没结果。
十几岁离家进城闯荡的小女生，向来跟家里联系不多，当妈的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一天发现生活费没了，才想起来女儿大概半年没消息了。
到女儿租住的房子一看，屋里早住上了新人，房东说上个租客四个月前就结清房租搬走了。
当妈的呼天抢地：“个背时娃儿悄悄咪咪就跑了，屋里头她哥哥结婚等到用钱，喊她多寄点多寄点，她拔起来跑了！”
李蔚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重男轻女，就像坚决不承认同性间也会有爱情一样，是这个古老民族在进化过程中非常莫名的坚持，不对，也不知道几千年过去，究竟是进化了，还是退化了。
赵明澄当时还没出国，知道这个案子时就说了一句：“这种爹妈要来干嘛。”
李蔚然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其实，要想彻底脱离，可以失踪，也没那么难，是吧？”
赵明澄抱着他肩头叹气：“所以你该知道我们多幸运。以后要对咱爸好点儿。”
李蔚然白他：“我对我爸一直很好。”
赵明澄举手投降：“我说我爸，我爸。你看你现在还没叫过他一声爸呢。”
李蔚然犯愁：“我总觉得你爸看我不顺眼。你说他要知道我在你上面，会不会打死我。”
赵明澄陪着他沉思：“这个……难说。要保守秘密昂~~”
案情看起来是很简单，但报案人，也就是那位吸女儿的血供养儿子的母亲，不依不饶，扭着公安局要求一定要找到她失踪的女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蔚然比较头疼。
也不是通缉犯，总不能张贴告示。这位女儿显然走得不慌不忙，策划周全，一点儿线索也没留下。诺大一个中国，茫茫人海，怎么找？
身份证号？
没有明显的凶杀犯罪线索证据，无充足理由提起全国联查，有身份证号也没什么卵用。
李蔚然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制服，他还真不大想管这个三不五时就跑办公室来嚎上两嗓子的中年妇女。
赵明澄没好气，在微信里大吼：“她儿子不是要结婚么，怎么还有闲心天天来闹你？”
李蔚然沮丧：“你说兄弟姐妹做成这样，有什么意思？”
赵明澄隔着万里重洋安慰他：“也许还是有相亲相爱的。比如我们俩。”
李蔚然给他发了一连串严重警告表情。
“赵叔叔你有本事回来就跟我结拜！”
赵明澄秒怂：“宝贝儿这不是想你想得嘴瓢了嘛。”
过几天李蔚然微信上忽然收到张照片。
点开的时候吓一跳，以为赵叔叔刚到帝国主义势力范围就学会了什么黑科技，以实际行动报复前两天对兄弟说的愤怒。
画面里分明是自己站在欧风美影的建筑物前正跟一个打扮非常韩范儿的女人讲话，街头来来往往全是凹眼高鼻梁。
李蔚然闭眼仔细回忆，除了那次到米帝治疗，自己从没出过国，也肯定不认识画面里那个女人。
把图片放大仔细看，画面上的男人头发比人还直，一个卷儿也没有，身旁还放着个大提琴盒，而那个女人怀里似乎抱着个婴儿，两人神情亲密，李副队根据多年判案经验断定，是夫妻，或者情侣。
“赵叔叔这谁？”李蔚然打字的时候手有点儿抖。
赵明澄不知道在干什么，半天没回音。
李蔚然看看床头闹钟，晚上十点，美国那边应该早晨十点。
这么说来那人应该是正在上班途中，背着大提琴，难道是个搞音乐的？
跟妻儿在一起，看样子像在告别，难道是家就住那附近？
如果是这样，说明是在美国生活。
跟我应该不太会有联系。
依赵叔叔的脾气，铁定是要上前问问清楚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打回来。
赵叔叔你手机里应该有我照片吧？
李蔚然想到这个重要问题，干脆现场自拍一张，给赵叔叔发过去。
“赵叔叔给你证据，搭讪小心点啊，别被人打了，虽然那人看起来挺斯文的……”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赵明澄那边终于有了回音。
“宝贝儿说给你听你都不信！那人是个拉大提琴的，跟你长得简直就是双胞胎！跟他一比，我和你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远房亲戚了！”
李蔚然心底升起许多抓不到头绪的线索，纠缠交织在一起。
不知道为啥还带着些隐隐约约的不安。
“赵叔叔你问了他基本情况留了他联系方式吧？他叫什么名字哪的人？”
赵明澄赶时间，懒得敲字，直接发语音：“宝贝儿我今天会排得满，后天就回家了，回家跟你细说。联系方式和基本情况都问了，放心，丢不了。你快睡觉，先别跟咱爸说。”
李蔚然无可奈何，又心有不甘：“你说，我爸老觉得我有个双胞胎兄弟，不会是真的吧？”
赵明澄声音有点怪，似乎大脑也正在飞速运转：“要我说，很有可能。”
李蔚然觉得，今天晚上铁定是睡不着了。
☆、4川
赵明澄还没回来，李蔚然先收到了来自陌生人的微信好友验证。
“你好，我是蒋和。”
李蔚然反应了两秒，脑子里忽然搭通了天地线。
不会吧！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你好，你是那个差点儿跟我在海市合租房子的蒋和？大提琴家？”通过验证后第一句话，李蔚然有点儿迫不及待。
“家不敢当，就是个拉大提琴的。我就是那个蒋和，不好意思啊那件事，当时忽然发现前妻怀孕，两边父母都希望我们复婚，我又收到美国圣路易交响乐团的面试通知，本来说好去海市的，最后水了你。”
“没事没事，反正我后来也没去海市读心理学，我一个专家朋友说我这种情况休息几个月就没事了，不用那么麻烦。”李蔚然心里怦怦直跳，暗自忖度现在就抛出重磅炸弹是不是合适。
然而他会加我就说明看过我照片了吧？
李警官尝试推理。
不然哪有这么寸的事儿？
“冒昧问一句，今天是不是你一个姓赵的朋友给你发了张我的照片？我们俩是不是长得很像？”
不需要李蔚然再纠结，蒋和已经率先扔出了炸药包。
李警官果然炸了：“真的是你？！原来你跟我长一样？！也太巧了！”
“今天你朋友给我看你的照片时我也吓了一跳。听他说照片上的人叫李蔚然，我就更震惊了。你的名字还挺特别的，当初我妈跟我一说我就记住了。名字一样，还是老乡，又在渝市当警察，我想八|九不离十，就找你朋友要了你的微信号。也算是缘分吧。”看文字就觉得蒋先生是那种温柔随和的暖男，跟专家赵爷爷和一张嘴猛冒荷尔蒙的孔雀赵叔叔天差地别。
李蔚然想起最初跟赵叔叔网聊时自己满肚子的大槽，忍不住笑。
“那个，长得像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么？”李蔚然决定有一说一，但还是带着小心翼翼，比较怕自己对蒋先生的性格分析错误，哪句话没说对得罪了人——他总觉得蒋和跟自己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关系。
“哈哈哈哈，长得像的人很多吧，我看你那个朋友跟我们长得也挺像呢。”蒋先生神经仿佛比较大条，浑不在意。
“可是，很少有我们这样长得跟双胞胎似的……”李蔚然不知道赵明澄跟蒋和说了多少，更不知道爸爸的怀疑究竟有几分证据。
世界好像一个熊孩子，特别擅长把平淡的生活搞得五彩斑斓？
我只是一个小城市的小警察，为什么美剧情节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我身上？
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听我妈说，我爸跟你爸从小就长得像，小时候都是一个村的，大人看着长起来的。爸爸像，儿子也就像，没什么奇怪的吧。”蒋先生还是满不在乎。
李蔚然一点儿也轻松不起来。
他有刑警的直觉，以及从小到大爸爸的心结。
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用赵叔叔的话说，这不科学。
然而总不能像当初逼赵叔叔一样让一个刚认识不过十分钟的人给自己寄根头发验DNA吧？
何况当初赵叔叔就范，那是因为垂涎我已久。
人家蒋先生，凭什么同意？
急。
遍寻真相不得其法的急。
饿了十天眼前突然出现一桌满汉全席却被告知你付不起钱吃不了的急。
赵叔叔洗白白脱光光躺在床上却把卧室门锁了死活不让进说自己就是单纯想享受一下裸睡的感觉的急。
“那什么，我这边要准备睡觉了，你在上班吧，就不打扰了，改天有空聊。”大约是见李蔚然半天没回复，蒋先生打算结束这场对话。
李蔚然想不出更好的挽留方法，于是只好秉承礼仪之邦的美好涵养，咬牙打字：“好，改天聊。”
想想又加一句：“认识你很高兴。”
蒋先生仿佛挺开心：“我也是！人生中第一次认识货真价实的警察！太帅了！以后一定常联系啊！”
“没问题。晚安。”
李蔚然撇撇嘴，你这容易满足的脾气倒真跟我挺像的，P大点儿小事儿这么兴奋，不是大提琴教授么，一点儿都不沉稳。
这么说，真是双胞胎？
李蔚然你还能不能好了？！
赵叔叔不也说很有可能吗？！
爹你当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
能让生活简单点儿么？！
“蒋和加了我微信。”
李蔚然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始骚扰赵叔叔。
算时间，赵叔叔这时应该已经躺在床上了。
时差关系，没办法睡前视频，由于李警官这个时间多半在局里或者出现场，连睡前微信都很少。
“啊？！这么快？！”赵叔叔果然已经不习惯一个人孤独地入睡，一定是在床上捧着手机辗转反侧。
“记不记得刚认识你时，你说你喜欢听德沃夏克，我说本来可以介绍个知音给你的，可惜来不及了？”
赵明澄突然打个冷颤，背心传过一阵凉气，刀一样。
12月的美国，真特么冷。
“你跟蒋和早就认识？”赵叔叔调整好状态。
冷静，冷静，宝贝儿遇见我之前是笔直笔直的，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不算认识。从美国治好伤回来后，付教授担心上次那个事件对我的催眠影响没完全清除，我爸就联系了海市一所大学的心理学系，想让我去学?2 八潮阒瘟啤＝桶职指野质谴有∪鲜兜呐笥眩页錾蟛痪梦野值骼从迨校叶狭肆怠Ｄ敲辞晌易急溉ズＪ星拔野执蛹父隼从迨械睦贤嵌蛱浇图业那榭觯胖澜职衷缇腿ナ懒恕Ｎ野殖鲇诶贤У墓匦模透杪璐蛄说缁埃杪杷邓右沧急溉ズＪ校胱约鹤舛靶÷ィ醯靡桓鋈俗√朔眩图θ拔野秩梦胰ジ秃献狻！?br /> 赵明澄面色很沉，一点儿调笑的心情都没有，打气也不管用：“后来？”
“后来我听说那个学习课程要两年，实在不放心留我爸一个人在渝市那么久，正好蒋妈妈那边又来电话说蒋和妻子怀孕，全家要去美国，到海市的计划有变。所以我跟蒋和没联系过，也没见过面，今天才知道他跟我长这么像。当时我想既然去海市的票已经买好了，那干脆去休养几个月，当度假，放松放松心情，这才遇上了你。”
“蔚然，你不是看上我的脸对吧？”自确定关系以来，赵明澄第一次叫李蔚然的名字。
李蔚然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赵叔叔你忽然这么严肃，我很不适应。”
赵明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第六感，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打算背水一战的样子。
明明那个蒋和有老婆连孩子都有了好么，而且人在美国，12小时时差，用宝贝儿的话来说，平行世界呢，不在一条线上。
赵明澄你怕个P啊！
“宝贝儿我觉得那个蒋和铁定是你双胞胎哥哥！”赵医生决定落井下石，安抚一下自己炸毛的第六感。
李蔚然不乐意了：“凭什么他就是我哥哥啊？！我为啥不能是哥哥？！”
“因为你卷毛，比较萌。”赵叔叔掷地有声。
李蔚然差点背过气去：“赵叔叔你究竟站哪边儿？！”
赵明澄兵行险招：“宝贝儿他要是你双胞胎兄弟那就是我大舅子我也不能得罪是吧，你看你多个哥哥是不是还弥补了咱妈不在的遗憾？”
李蔚然不出声了。
赵明澄不知道自己究竟将军成功没有，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很久，终于还是按了下去。
“宝贝儿？”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接通，听筒里李蔚然声音带点儿轻微的回声：“赵叔叔，你快回来吧。”
赵明澄一个星期没听到宝贝儿的声音，顷刻间不能自已：“宝贝儿来机场接我呗，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