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悍记完本——by夏末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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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蔚然在楼梯间捂着电话点头:“好,去接你。”
“想我没?不能有哥哥就忘了叔叔吧。”
“想死了。哥哥跟叔叔不一样。叔叔可以上。”李蔚然拿蒋先生没办法,治赵叔叔却是一套一套的,一点儿都不虚。
赵明澄躺在床上周身酥麻:“上,回家让你上个够。”
赵明澄回家的第二天是个周日,他跟李蔚然都不用上班。
于是阳光从厚窗帘缝挤进来时,赵叔叔躺在床上跟光明顶一役后下山的武当派殷六侠似的,全身骨头散了架,稀碎。
宝贝儿简直是练就了少林派大力金刚指啊!
然而他蔚然宝贝儿也挺累,双人运动这活儿在上在下都不轻松。
他抱着赵叔叔脖子睡得死沉。
由于周身疼痛,赵明澄睡觉像在演戏。
光明顶上,殷梨亭看见杨逍身后冲出一个女子,容貌宛然便是当初的纪晓芙。
“不准伤我爹爹!”
殷梨亭泪眼婆娑:“芙妹?你是芙妹?”
“不,我叫杨不悔,纪晓芙是我妈妈!”
殷梨亭崩溃,扔下长剑,脚步踉跄冲下山去。
跑着跑着,身上的青布道袍变成医师白大褂,赵明澄自己软着脚在树林里跑。
“宝贝儿?!宝贝儿?!”
李蔚然站在蒋和身边,除了头发衣服哪儿哪儿都一样。
他跟蒋和牵着手冲自己冷笑:“赵叔叔,我有哥哥了,你没用了。你看看你的脸,你就是我哥哥的替代品。”
赵明澄身上的医师袍被荆棘扯成一条一条,随风飘扬,像不甘心倒下的旗。
浑身都是细小的血口子。
但是疼却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撕心裂肺。
膝盖一软,赵明澄滚在地上。
然后一棵大树倒下来,正压在胸口。
睁眼的时候,看见一堆毛茸茸的头发。
身上趴着他宝贝儿。
赵明澄伸手把人搂住,发现自己在抖。
李蔚然迷迷糊糊嘴贴着赵叔叔脸蛋亲一口:“赵叔叔你抖什么?”
赵明澄一开口发现自己带了哭腔:“宝贝儿你当初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你知道我是警察还追我,看见我对自己开枪还救我,你还觉得我比你好看。”
李蔚然睡得口齿不清。
赵明澄觉得眼角有点儿热,伸手一摸,发现自己哭了。
李蔚然还在嘟囔:“因为你会救人命,你穿白大褂的样子太帅了,就像有人在我心口开了一枪那么帅。要是我早点认识你,我妈妈可能就不会治不好了……”
赵明澄看见梦里的蒋和对自己挥挥手:“我弟弟今后就拜托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
赵医生心里一松,然后给自己吐了句槽。
卧槽蒋先生你为什么一口日漫腔?
李蔚然趴在赵明澄身上又睡了半小时,这才悠悠醒转。
赵明澄亲一口,试探着问:“宝贝儿醒啦?刚才做梦没?”
李蔚然揉揉眼睛,打个哈欠:“做什么梦,累死了。赵叔叔我以后要上不动你了怎么办?”
赵明澄双手使劲在宝贝儿腰上揉搓:“那就我上你。”
李蔚然转着大眼睛想了想:“也行吧。谁叫你是我赵叔叔呢。”
赵明澄想起个事儿,顾不得为宝贝儿发来的贺电开心,撑着腰从床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到行李箱里翻半天。
李蔚然支着脑袋在床上看他,很严肃地点评:“我觉得咱家需要买一个按摩椅。”
赵明澄举着一个小东西爬回床上:“宝贝儿看看这个,像不像你!”
李蔚然借着微光看见赵明澄举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得意洋洋。
凑近看看,哦,长颈鹿,玩具。
很傲娇的小家伙,大眼睛占了半张脸,长脖子歪着看人,四个小蹄子也撅着,非常不屑的样子。
“呵呵呵呵,像你吧!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这副样子!”李蔚然抢过长颈鹿使劲揉。
软乎乎的,手感真好!
赵明澄美滋滋的:“既然既像我又像你,那是我们儿子吧!”
李蔚然一愣,然后开始在床上滚:“我这就当爸爸啦?没心理准备啊!”
赵明澄看他把两米的大床滚完一米五,被子拖在地上奄奄一息,翻身过去把人压住,贴着他耳朵低语:“李爸爸你好。”
李蔚然耳朵尖儿透红:“赵爸爸你好。”
空气一时间有点儿旖旎。
李蔚然喘匀了气,很认真地发问:“给儿子起个名字。”
“萌萌,他那么萌。”赵明澄对儿子爱不释手。
“赵明澄你看没看过赤壁?起名字能不能有点儿基本的水平?”李蔚然怒了。
赵明澄撒手:“那你起。”
“叫明明。”李蔚然坏笑。
“凭什么?为什么不叫然然?”赵医生反抗。
李蔚然翻身把人压住:“这个家里我说话不算数?!”
赵明澄蔫了:“明明就明明吧。以后你叫明明,我怎么知道你叫他还是叫我?”
李蔚然搂着赵叔叔狠狠亲一口:“你是我赵叔叔,我不会叫你明明的,爸妈才叫你明明呢。”
赵明澄对刚才的深吻比较满意,顺了毛,于是像只大猫一样,爪子在宝贝儿背上一下一下撸。
“你什么时候能休假?我们出去旅游吧,带着儿子。”
李蔚然掰着指头算算:“最近没大案子,挪一挪凑一凑,大概能挤出四天假。”
赵明澄很满意:“四天不错,挺长了,我也最多能凑出四天。咱么去四川吧,带你去吃辣。”
“吃辣为什么不回我老家?”
“感受一下新鲜世界,新奇的辣嘛。你老家以后总有机会去的。”
“也行。但是你个海市人,能不能行啊?”
“你不知道我是当年的六院吃辣小王子吗?”
“没听说啊,小王子,敢跟我比比吗?我是吃辣之王。The KING of hot!”
“比就比,到时候别哭昂!”
“谁哭谁小狗!”
“明明作证!”
“明明作证!”
☆、3人行
明明如果会说话,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单口相声演员。
没办法,有两个幼稚的爹,身为儿子的长颈鹿明明成长的心路历程必定十分坎坷,吐槽技能分分中被点满,莫说单口相声,长篇评书都不在话下。
可惜明明没有声带。
于是它只能每天待在俩爸的床头翻着白眼,看他们各种少儿不宜,心中暗骂:吗的制仗。
此刻俩“制仗”正在做一件比制仗更制仗的事。
“我来!”
“我来!”
“赵明澄!”
“宝贝儿就让我来呗!”
“瞧不起我们公务员钱少?!”
“哪儿能啊宝贝儿我这不是看你天天挺累的不想你操心么!”
“你就是嫌我穷!”
“宝贝儿不带这么扣帽子的昂,你不是天天傍我这个大款傍挺开心的吗?现在装什么装!”
“赵明澄你长本事了啊跟我说话敢带感叹号了啊!”
“没有没有,宝贝儿你就让我买了能怎么的,两张火车票能多少钱啊你干嘛总跟我争这个啊!”
赵明澄非常摸不着头脑地抱着他蔚然宝贝儿哀求。
今天什么情况?
说好出门旅行我都安排好了怎么到买票的时候非得要这个主动权?
平时不是根本都懒得操心这些的吗?
李蔚然坐在床上捧着手机垂头不说话,赵明澄这个角度能看见他长睫毛一下一下抖,嘴角微微撅着。
赵叔叔哪受得了这个,赶紧认输:“行吧你买就你买吧,宝贝儿你是真把我当蛇打啊,七寸一掐一个准。”
李蔚然呼啦一下抬起头,笑得阳光明媚:“早答应不就没事儿了!”说完认真投入地刷开手机,点开应用商店,输入12306,点下载。
赵明澄环着他肩头看这一丝不苟的操作,心里问号满得快从牙齿缝里流出来了。
李蔚然下好APP,还不忘先去管理中心关掉各种心怀不轨的权限,这才点开铁路12306,转头问赵明澄:“你账号密码是啥?”
赵明澄下巴搁他肩膀上:“你知道的嘛,就常用那个。”
“哦。”李蔚然流畅熟练地输入,登录,看着跳出的首页发了下呆。
赵明澄伸手想戳屏幕:“买往返,去12号,回来15号。”
李蔚然一把拍开他爪子:“别动,我自己来。”
赵明澄撇嘴,收回手圈到他腰上。
什么毛病,连手机都摸不得了?!
别是发烧吧?
想到这儿探着脖子单手掰过李蔚然的脸,嘴唇凑到他脑门上贴了贴。
温度挺正常。
李蔚然仿佛只是很在意手机的贞|操,对自己被揩了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眼睛还盯屏幕上,食指小心翼翼点选日期,按查询,看着屏幕上跳出一片车次,眼睛一亮。
赵明澄有气无力:“宝贝儿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我要把手机这个小三扔出去!”
李蔚然被他一说话就戳来戳去的下巴弄得肩膀直抖,反手一巴掌拍他屁股上:“呵呵呵呵,别闹别闹,我订完票的。”
赵明澄双手圈着他腰大叫:“订个票你搞得跟见初恋情人似的你对得起我吗?!”
李蔚然头也不回:“我初恋情人孟瑶,你明明知道的。”
赵明澄悲痛欲绝:“宝贝儿你不爱我了!”
李蔚然敷衍:“爱爱!爱死了!你说选哪趟车好?”
赵明澄不说话,转头贴着他脖子一下一下似有若无地亲。
李蔚然痒得不行,在他怀里使劲扭:“赵叔叔你还能不能好了!我这儿订票呢!明明还在床头看着呢!”
赵明澄亲到耳朵,对着耳朵眼儿吹气:“看就看呗,又不是第一次看。自己儿子,怕什么的。”
长颈鹿明明的白眼仿佛更加白了些。
李蔚然侧头找着赵明澄的嘴,给了个安抚性的吻:“买票买票,还想不想带儿子旅游了。”
长颈鹿明明:并不想跟俩制仗一起旅游。
显示订票成功的时候,李蔚然明显有点儿激动。
赵明澄百思不得其解。
李蔚然揽着他脖子举着手机在面前晃:“第一次!第一次!”
赵明澄感觉自己脖子快被晃断了:“宝贝儿你第一次不是都给我了么怎么还有第一次!”
李蔚然晃若未闻:“方便!太方便了!开心!激动!”
赵明澄一脸无奈:“怪我,出差这么多天,忘给你吃药了。”
李蔚然还在叫:“以前买票一排得排半宿队呢,你看现在,戳戳屏幕就好了!”
赵明澄迅速抓住重点:“你还大半夜排过队买票?”
“啊,大学放寒假不就离春运不远了么,不排队怎么买票回家?”李蔚然抓着手机猛看,“不行我得把订票成功的页面截个图,万一系统故障票给我弄没了我得有证据。”
赵明澄目瞪口呆:“咱爸不是局长么?!让你这么大个宝贝儿子自己排一宿队买火车票回家?”
“又不是铁路局局长,不排队买能怎么买?他说买不到卧铺买坐票,买不到坐票买站票,站票都没有就自己在外面过个年,大小伙子没那么娇气。”李蔚然投入地截着屏。
赵明澄莫名就有点儿想去跟老泰山打一架,想了想还是不敢。
“哎你别说我还真有两次只买到站票,幸亏人多,站着睡着了也不会倒,就是二十几个小时不敢喝水,怕想上厕所挤不过去。”
赵启平这种虽非大富之家但一路大学念下来都是飞机来飞机去的人,不太能想象坐二十几个小时火车不敢喝水的盛况,忽然就觉得自己像是有点儿理亏,不好意思见人那种,为自己没在火车上跟宝贝儿一起吃过苦而愧疚。
李蔚然还在那儿捧着手机傻乐:“说是拿身份证直接去车站就能取票,你说以后能不能只带张脸刷一下就可以进站了啊!也太先进了,从可以网上买票我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呢,都没有机会。”
“不如我们坐飞机吧。”赵明澄抬手揉了揉面前的卷毛。
李蔚然下意识做了个把手机护在胸前的动作,满眼警惕戒备:“票都买好了!不能退!”
赵明澄一下乐了:“谁要抢你的……你以前坐火车那么辛苦现在还想坐?”
“现在是卧铺啊!上车就躺着!买一堆零食,放铺上一样一样吃,还有你在旁边,上厕所有人看东西,不怕掉!这么完美,为什么不坐火车!”李蔚然眼睛瞪得溜圆,手机揣进裤兜里,还拍了两下。
赵明澄被他这副样子逗得一直笑:“宝贝儿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怕苦不怕累吃土受罪还挺美的精神。”
李蔚然跟他一起躺在床上傻乐:“你不知道,一个人坐火车是受罪,两个人坐就是享受了,吃着零食聊着天儿,眼睛一眨时间就过了,下车还会嫌没坐够呢。”
“要不我再给你带口锅,咱们在火车上吃着火锅唱着歌吧。”赵明澄躺床上架着二郎腿抖来抖去。
李蔚然枕着胳膊闭眼遐想:“那得带上酒精炉吧,再买点儿固体酒精,哎要不把硬卧换成软卧吧,咱们买四张票,等于包个包厢,你想蹦迪都没人管……”
赵明澄笑得直抽抽,一个翻身压到李蔚然身上狠狠亲一口:“宝贝儿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人民警察卖萌犯不犯法?”
李蔚然勾着嘴角:“犯吧,你可以去队里报案,不过估计立不了案,这个得算民事诉讼吧。”
长颈鹿明明认为,自己的未来不能好了。
作为一只除了冷眼旁观什么也做不了的鹿,明明认为要论制杖的程度,卷毛爹肯定比白大褂爹严重些,至少在它来这个家之后观察得出的结果是这样。
坐上火车以后,就更是这样了。
明明不明白,俩大男人出门旅个游,为什么非得带个玩偶,还满嘴儿子儿子叫得一点儿也不矜持。
时代果然是不一样了,公共场合,都没有人告他们有伤风化吗?!
“儿子晚上跟我睡。”李蔚然爬到上铺,把长颈鹿明明在枕头边儿放好。
赵明澄站在过道上老大不高兴:“网上买票就这点儿不好,不能选铺,买两张一般就给一上一下。我也想睡上铺!”
“那你一会儿跟我对面上铺的换吧。”李蔚然把被子打开,铺好,试着躺了躺,舒服,转头又觉得不对:“不行,你不能换,上铺吃东西不方便,上厕所也不方便,得留个下铺做根据地!”
赵明澄很委屈:“李蔚然!在你心里是不是吃东西永远最重要!”
“是啊。”李蔚然答得非常流畅,一点儿停顿没有,然后伸个脑袋从上铺俯视地面,歪着头想了想,又把自己否定了:“也不是,大概还是破案更重要吧。哎我也不知道,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赵明澄一屁股坐下,甩掉鞋窝进下铺角落里,一声不吭。
不一会儿,一阵唏唏簌簌,小警帽儿从上铺滑下来挤到医生身边:“生气啦?还敢跟我生气啊。”话是贴着耳朵边儿说的,音量小得没外人能听见。赵明澄觉得自己连血管都被挠得痒起来,费了好大劲才绷住了一张生气的表情。
李蔚然扭头看看四周,这个铺位的其他四人都还没上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淡季,票根本就没卖完,整节车箱都不像他记忆中春运时那么人声鼎沸。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私有财产了,我还需要给你排位么。”小警帽惬意地靠在车厢隔板上,手偷偷从背后的缝隙伸过去环住骨科医生的腰,一下一下轻轻捏他腰上的软肉。
赵明澄终于没绷住,心满意足地笑着也靠好,声音低低的:“那你是不是也是我私有财产?”
李蔚然闭着眼点点头:“你把我排哪儿我都不介意,反正你又跑不掉。”
赵明澄压低嗓子笑了两声:“行啊,你这么说,那我还是回海市去吧,反正也没人心疼没人在乎的。”
李蔚然的手从腰上慢慢往上爬,爬到肩头狠狠捏了一下:“我怕你舍不得。”
赵明澄忽然扭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还真是舍不得。”
李蔚然出乎意料的淡定,闭着眼一动不动:“不怕人看见啊。”
“看就看呗,谁也不认识谁,管谁筋疼。”赵明澄一脸无所谓。
李蔚然嘴角一弯:“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话音没落,手机响了一声。
“微信。”赵明澄用胳膊捅捅他。
李蔚然懒洋洋摸出手机,赵明澄找到鞋穿上,站回地上把各色零食从行李里拿出来,堆满小小一桌,正要感叹一句吃货的人生别人不懂,过道上挤进来一个妹子,看到他俩,愣了两秒,然后眼睛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