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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疼完本——by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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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追上去时昭阳正费劲地把他按在墙上试图捂他的嘴,子寒比我矮也更瘦的吓人,可他瘾上来时我和昭阳两个都制不住他,我们俩不是他脱手就是我脱手,全都挂了彩,等回屋后只好又把子寒绑起来。
“你这儿不能再住了,”昭阳掐着腰直喘粗气,“电梯里没人,可是监控都看着,这一层楼都住满了,肯定听见了,必须搬!”
“他这个样子怎么搬?不等到楼下早跑了!”我也累的站不起来,“如果有人来问我就实话实说是在戒毒好了。”
“你是不是被他传染了?”昭阳像看傻子似的看我,“人家会问么?换了你你是上来问还是直接报警啊你个白痴!”
一个小时后,昭阳在附近找到了一间单身公寓,对方说交一年押一年,我们完全顾不上心疼钱,付完这个房租我又身无分文了。
我让昭阳帮我接“活儿”,但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往常待宰的那些土大款现在都不见踪影。我联系了上次太阳|城的那个,他倒是有这个意思,可他不在本地,一定要回来后做完才付我钱;我又联系那个纺织厂老板,他直接一句不方便就把电话挂了。
我和子寒只能靠昭阳养着,而昭阳也没钱,他的钱要么不能动要么都汇给了家里。我们仨最穷的时候,全部加起来只有五块钱。
我想过要不要问家里开口,可又担心猴子他们把我做鸭的事情告诉他们。
我和昭阳都能对付,可是子寒不行,他需要补充营养才能更好的戒毒。
大概一个星期以后,小眼镜再次联系我,那天很晚了,我进去后他二话不说,很快给我口,我只干了一次,他就直接甩钱让我走人,有两千块的购物卡和五千多的现金。
我一次性买了将近一千块的东西,全部都是吃的,剩余的钱还给昭阳,他没要,不过被折腾的形如枯骨。他说他再也不来了,除非我真的有事。
三四个星期,子寒的毒瘾才渐渐好转,他可以跟我正常交流了,但是他清醒时比犯瘾时更想死,每次都会跟我说:“让我死吧,求求你,让我死吧!”
这时我总会抱住他,告诉他:“天就要亮了,黎明就快来了,再忍一忍。”
我们在黑暗里坚持了这么久,总要见到黎明才甘心啊!毒瘾无坚不摧,可是,他毕竟在好起来啊,我等待他好起来的那天,一如漫长的黑夜里终将迎来的黎明。
他睡着时那么安静,我只看他一眼就能安抚身心的疲累。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干净,我们身处的肮脏都不能使它们染上阴霾,只要他睁开眼,不论白天黑夜,只要他睁开眼,用清醒的目光看我一眼,我就能洗涤所有的一切尘污,只剩纯洁的喜悦。即使他的目光是忧伤的,他望向我时却仍有笑意。
哪怕光明只有一瞬间,它也足够刺破黑暗,让黑夜里的人感受它璀璨的热度,即使光明后来又覆灭于黑暗,可它存在过,我们知道,它存在着。

☆、他人世界
子寒脱毒一个月后,木娜从老家回来了,并且已经结婚怀孕,对象是我们不认识的男人。
她回来的前一天我就得到消息,为了给她在盛世年华找回场子,我和昭阳分别给她订了两个大包厢当作接风。当天她对我还很客气,我们一见面就像相逢恨晚的忘年交,非但拥抱彼此,还灌了对方很多酒,结束时我特意找客人要了她的小费。妈咪本来是没有资格拿小费的。
但是第二天中午,她打电话叫我去吃饭,我拒绝了,并跟她坦白以后不会再去盛世年华上班。她如果态度硬一点儿我兴许就直接挂断她电话再不联系,可一是我的那些“客人”一多半来自于她,想要完全不跟她接触并不现实;二是我不想跟她闹僵。
当天晚上我又订了个包厢,是小眼镜消费的,业绩完全算在木娜头上。那天晚上她把我堵在盛世年华的工作人员专用通道里,叼着烟问我:
“你什么时候搬出来的?”
我觉得她完全没必要问这个问题,她很清楚。“有一阵子了。”
“我听说你还缴了小龙欠下的房费。”她的笑容有些阴晴不定。
“那时候我还以为小龙还是我姐夫,一家人嘛,这点儿钱微不足道,只是我的心意。”
“你搬到哪儿去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剑桥路那边。”
她歪着头探究地盯着我的眼睛,“自己住吗?”
“是啊,”我没敢说子寒的事儿,“小眼镜给我付的房租,他有时会过来。”
“行啊,”木娜一手环胸,一手垂下把烟蒂擦灭在墙上,“翅膀硬了!”
她这句话让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小眼镜当天没怎么喝酒,从盛世年华出来后,我们就在街对过的大排档里吃宵夜。同行的还有昭阳,他一直跟我窃窃私语,音量刚好小眼镜听到,让我不要怕木娜,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不能再妥协。
我心绪不宁,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宵夜吃到中途我接到木娜的电话:“小帅仔,你在哪儿呢?”
我的心彻底凉了,大脑也瞬间清醒,“在对面和客人吃宵夜。”
“说话真他妈硬气!”她恨恨道:“连声娜姐都不叫了?”
我就立即补充:“娜姐。”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姐,那你过来,姐请你喝酒。”
我不得不过去,跟木娜这种人,你越躲着她她就越登鼻子上脸。我跟昭阳说我去和木娜碰头,昭阳很担心我:“我不方便跟你过去,不然她肯定以为是我挑唆你搬出来的,你先去,要有什么不对马上给我打电话。”
不需要我给昭阳打电话,因为木娜就在街对面,我走过去后她踉跄地冲上来搂住我的脖子,沉甸甸的胳膊和肥硕的乳|房同时依附着我的身体。
“小帅仔,你真他妈没良心啊!”
她开口就是一股冲鼻子的酒味儿,我既不能握住她的胸脯,也无法架住她的肩膀,我们俩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终于跌倒了。
我赶忙站起来拉她的手,她站起来后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摁倒在后面的花坛里,枝杈划到了我的脸,我还闻到后脑处的泥土的腥气,在那一瞬间她是想掐死我的。她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现出不甘而痛恨的光,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搁在掐着我脖子的手上。
“娜姐,”我的脸很快红了,“你要是真想弄死我也别在这儿啊,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甩手给了我一耳帖子,那是我长这么大唯一一回被人打脸,滋味儿并没有想象中的屈辱,反而特别平静。
“我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么?”她气喘吁吁的掐着腰质问我。
“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我看到昭阳和小眼镜朝这边走来,知道我今晚安全了。
“那你怎么个意思?翅膀硬了呗?有人给你撑腰了呗?找到比我木娜更硬气的靠山了?你他妈一个字儿没有说搬走就搬走说不干就不干了?你他妈还把我放在眼里么?你忘了当初你走投无路时是谁收留你的了?”
“干嘛呢干嘛呢?”昭阳拉了下木娜的胳膊,“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打起来了?方昕就一小孩儿,不懂事儿正常,你跟他好好说不就得了。”
“你别碰我,”木娜直接胳膊一挥挣开昭阳的手,又指着他鼻子道:“少他妈在这儿装好人,用着你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算个什么东西?”昭阳冷笑着凑上前,“你想连我一块儿教训?不服你也扇我一个嘴巴子试试?”
木娜不敢动昭阳,昭阳的靠山才真是这个城市大牛级别的人物。木娜看看他又看看我,最后小眼镜操着他那口镇定自若的南方话出来打圆场:
“方昕要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跟我说呀,但你真别跟一个孩子动手,他是欠了你钱还是欠了你人情?你说,要是因为钱我帮他给你赔礼谢罪。”
“我木娜不差钱!”他们仨都站着,只有我跟没事儿人似的望着面前车来人往的大街,听木娜在那里狂倒苦水:“我妈这回出车祸,对方直接给了我三十万,三十万有用吗?给我再多钱我妈都活不过来了!我没有妈了!我把方昕当我儿子疼,他现在连声招呼都不打,翅膀硬了直接走人!你说这事儿过得去么?”
“那你想怎么嘛?”小眼镜胳肢窝下夹着那价值不菲的名牌包,略微挺起他的啤酒肚,真有几分大老板跟人谈判时的气场,面带微笑语若寒霜,“方昕跟你怎么回事我不管,他现在是我的人,你要动他就是动我。你不差钱,你觉得你跟我比,你有这个资本跟我谈钱么?”
我在一旁听得想笑,头一回发现小眼镜还挺爷们儿的,不愧是见过风浪的生意人,这话说得真他妈牛逼!
“我不会动他,我也舍不得,”木娜也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我就想跟他俩单独聊聊,行吗?”
“行,就在这附近聊吧,聊完了我还得带他回家呢!”
“行,行!”木娜阴沉的眼神在我们仨身上转了圈,“你们合伙儿欺负我,不聊了,不聊了!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谁他妈也别麻烦谁!”
小眼镜把我和昭阳载到家楼下,还特意嘱咐有事儿就跟他联系,他走了以后昭阳对我说:“小眼镜对你挺上心的,木娜打你时他二话不说就冲过去,你好好跟人家处,他舍得给你花钱,也舍得对你好。”
我看出来了,小眼镜跟我是动真格儿的,事实上我一直知道小眼镜对我好,不管大事儿小事儿,很多细节他可以说对我是无微不至。可是人好像只把自己的真心当心,别人的真心都是臭狗屎。
我的真心被我宝贝似的藏了十多年,最后全交代在子寒身上了。
他的戒断症状已经好转,我到家时他正像小狗似的撅着屁股趴在床上,我上前搂住他,“又难受了?”
“一点点。”他把头抵住我的肚子,“木娜找上你了?”
“没事儿,都不是事儿,你别瞎操心,好好养身体。”
我这话还没撂到地上木娜又来电话,她说她就在剑桥路,要来找我喝酒。
我知道她其实是想确定子寒是否跟我在一起,我把子寒藏到衣柜里,等木娜过来。
她那个老公送她来的,手里拎着桶啤酒,搁下后就出去了。
木娜没让我开灯,拿一次性杯子一口气喝了好几杯,然后把我压到床上,推起我的衣服来舔我,手也伸进我的裤子里摸我。她在黑暗里折腾了很久都不见起色,就爬到我胸口小鸟依人的问我:“你对我真没感觉?”
“我不好这口,您知道的。”我扒拉掉她的手,理好衣服若无其事地坐起来。
“小帅仔,”她开始真正跟我摊牌:“你要走我不拦你,冲你哥的面儿上我就当这几个月是照顾一条小白眼儿狼了。但是你要走就算了,你怎么还能把我手下的人一块儿带走呢?我不管你把子寒藏到哪儿,你都得必须把他给我送回来!不提我在他身上搭的钱,单就我和他的关系,我也不可能就这么让他走。”
“娜姐,”我给她又倒了杯酒,“你在子寒身上搭的钱,跟他给你赚的钱根本九牛一毛。我俩少说给你赚了十多万,你放我们一马,当做回好事儿,让我们像个人似的活着吧!”
木娜打了个酒嗝,手撑在膝盖上歪头看我:“我要是不放过你们呢?你还能去报警么?”
“报警是不会的,我没那么傻,但是我姐夫小9 龙,还不知道你已经跟人扯证怀孕的事儿吧?你说你就走了一个来月,孩子都有了,小龙知道后会放过你么?”
“你威胁我啊?你觉得小龙能威胁到我吗?”
“那我只能赌一把了。”我话一说完她的脸彻底冷下来,我只好又笑笑,“娜姐,你要是不肯放过我们,那咱们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我和子寒去死,要么……反正我们是不会再回去了。”
她垂下眼盯着手里的杯子,半晌后终于松口,“行,那你们好好活,最好活出个人样儿来!不用送了。”
我还是坚持把她送到电梯口,她那个老公对我露出个很官方的笑容,又矮又胖,站在木娜身边才刚到她鼻子那儿。
他俩中间隔着一段距离,站在四面冷板的电梯里,木娜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个男人没看我,电梯门慢慢将我们隔断。
我想起小龙,苍白、神经、眉眼凶狠英俊,高高瘦瘦。他笑着看人时几乎可以说是爽朗秀气的,他造过木娜那么多真假难辨的绯闻,他说他睡觉时脚底下的那块儿床单要浇上水,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睡在母亲的子宫里。他最喜欢做的是“玩儿”那东西和吹牛逼,他对木娜总是不冷不热。但是当木娜不在家时他又开定位追踪看她的位置,当木娜喝高了回家尿在床上时,他又任劳任怨地给她擦洗。第二天说起这事儿时丝毫不嫌弃,玩笑中透露出宠溺。
一个月,木娜已经嫁人怀孕了,我也从那里搬出来,甚至搬走时只在门口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当时正坐在电脑桌前,边玩儿那个东西边转头对我笑:“以后有事儿打电话。”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住在那家老旧简陋的旅馆里,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难过。总之,他们都与我、与子寒无关了。
我和子寒,我们相处相爱了这么久,除了上次他咬我的手指再没有过分的肢体接触。木娜松口的那天,他主动吻了我。
我其实很怕他会抵抗不住毒品的诱惑,在木娜跟我谈判时冲出来要跟她走。幸好他没有,我打开衣柜,他缩在角落里,我们两个的衣服堆满他的身边,那一刻他抬起头,在我投下的影子里凝望我,然后他握住我的手,“黎明要到来了,对吗?”
“它已经来了。”我把他抱到床上,处理了木娜留下来的垃圾,拉开窗户让风和路灯灌进来,再上床抱住他。这一点儿不浪漫是吗?可是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哪怕什么都不说,就那么安静躺着也是浪漫的,别人无法体验的私密的浪漫。
我们静静望着窗外等黎明来临,他翻过身抚摸我的下巴,“我能亲你么?”
“你这么问说明你不够坚定,所以不能,我来亲你。”
我还没等埋下头他突然压住我,凑到我的嘴边轻快地亲了下,然后愉悦的盯着我看。
我问他:“就够了吗?”
“就够了,好不好?”他目光里又浮现出忧伤,我说好,他又盯着我看,然后从我的额头开始留下他冰凉的吻,吻到我的下巴,又吻我的嘴唇,我们没有舌|吻,他不停用他的嘴唇啄我的嘴唇,我的上嘴唇下嘴唇,分别被他柔软的含住,轻轻摩挲。
“我的味觉好像失灵了,尝不出你是什么味道。”
“那就一直尝,一直到你尝出味道为止。”
他又笑着问我:“那你尝出我是什么味道了吗?”
“凉凉的,软软的。”
“苦不苦?”
“没关系,我心里甜。”我肉麻的对他表白。
他也肉麻的跟我说:“我也这么觉得。阿昕?”
“嗯?”
“接吻的感觉真好。”他把脸埋在我的脖颈里,“跟你接吻的感觉真好!我有点难受。”
“我抱着你,你忍一会儿。”我紧紧搂住他,他在我怀里时不时的颤抖,叫我再紧一点再紧一点,我把他搂的我们俩都喘不过气,他的体温忽高忽低,很快冷汗涔涔,而后黎明来临,他又恢复平静,对我微笑。

☆、他人世界
我是个不喜欢看书的人,上学时靠着一点儿小聪明在中上中下游来回徘徊。但那段时间子寒的脱毒初期过去后,我们俩像个嗜书如命的学者,每天要花三四个小时来读书,他清醒时他读书给我听,他难受时我读书给他听,不过因为他是福建人,有些字的发音不如我自然。我还记得他总把“哥们儿”的“们儿”分开来读“哥们、儿”,或者是“哪、儿”“玩、儿”“亲嘴、儿”……
每当他一本正经地说起儿话音总把我逗得乐不可支,但是他们闽南话比北方话难学多了!事实上我觉得北方人除了在说普通话占点儿优势以外其他都是劣势。我要是给家里打电话,我说什么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轮到他给家里打电话时,他说的再慢我也听得一头雾水。我们北方人想光明正大地跟老乡说点儿隐私根本不可能,是个中国人就听得懂。哪像南方人,有的地方一个县城一个方言,除了他们本地人鬼都听不懂,这多不公平!
我喜欢看子寒给他家里人打电话的样子,他慢慢脱毒后经常跟他妈妈通电话,每当这时他的神态总是特别柔软,语调也软糯可人,有股子娇气,他妈妈还跟他说谢谢,用他们闽南话,然后子寒再说“不客气啊”。那不是客套生疏,就是一种亲人间自然流露的调皮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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