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贩剑吗完本——by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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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声似乎听到了谢川柏这一句话,手指动了动,眉头也皱起起来,像是正在与意识世界中的某股势力进行着斗争。
“……声!”
“寒声!”
迷迷糊糊之间,寒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朗动听,温润而泽,正在焦急地呼唤着他。
他微微睁开眼睛,露出一条缝来,看见了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容。
他吃力地抬起手,沿着那人眉眼的痕迹细细地描摹了一遍,然后轻声唤道:“阿然。”
那张满面愁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寒声,你醒了。”
寒声的意识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第一个抛出来的问题不是“你们没事吧”,也不是“我这是怎么了”,而是——
“哥哥,龙渊呢?龙渊在哪儿?”
“就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把你的魂给招回来。”谢川柏哭笑不得,“就在你脚边,自己捡起来吧。”
寒声听到谢川柏这样说,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从广白的怀里直起了身子,二话不说就把静静躺在地面上的龙渊给捡了起来,握在手里左看右看,一副着了魔的样子。
“龙渊……这就是剑圣明巽的佩剑龙渊……”他自言自语道。
广白心中不禁有些讶异。这把龙渊剑,他连碰都不能碰一下,寒声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它握在手中,剑身周围萦绕着的那股煞气仿佛也变得温和,像是很亲近寒声一样,乐于被他抱在臂弯中。
剑与用剑的人之间,果真是讲究缘分的。
寒声沉浸在获得神兵的喜悦中,心里美了一会儿之后,两条剑眉却又垮下来,开口时语气中带着几分沮丧:“龙渊虽好,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了它……”
经寒声这么一说,谢川柏才意识到龙渊握在被明巽附体的寒声的手中是确有旷世神兵之姿,现在看起来却失了光华,剑身的材质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铬钢。
看来以寒声现在的灵力,还不足以驾驭它。
“我一定会找到一把能跟我的元魂产生共鸣的剑的!”
“比这把剑更好?”
“是神兵最好!”
“总有一天我会拥有跟前辈们一样强大的力量的,到那时,我就可以像现在你们保护我一样,保护好你们了。”
回想起之前寒声在幽玄洞时的一番豪言壮语,谢川柏不由弯起嘴角。
“别急,慢慢来就是了。”他拍了拍寒声的肩膀,安抚道。
寒声仍然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陶然干脆把他拉到一边去,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面:“我将方才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讲予你听吧,你斩蛇妖的壮举我看也算得上是一段传奇了。”
陶然给寒声讲起了故事,这边谢川柏跟广白的视线撞上,前者挠了挠后脑勺,讪讪道:“差点就挂了,哈哈。”
广白不语。
“吓着你了?”谢川柏试探道。
“我见过太多死亡了。”广白道,“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谢川柏拍拍他:“没事了,我这不好好的嘛。”
“嗯。”广白应了一声,然后化光回到了剑中。
“你干嘛呢?”谢川柏不解道。
只见那剑自发地罩了一层小型的防护结界在剑身,然后隔着温暖的气场,用剑尖上的一簇光晕轻轻点了一下川柏的嘴唇。
谢川柏抬手摸了摸被剑尖点过的地方,一时哑然。
那剑绕着他转了几圈,然后回到了他的怀中,静静地躺着。
布阵、招魂、斩蛇都像是转瞬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已是日落时分。
谢川柏他们如约回到了昭华他们所在的山洞里,带着伤员一起进到了归于沉寂的地宫里面,发现里头还有一扇门,之前被修蛇的庞大身躯挡着,才没有被他们发现。
门背后是一个宽敞的洞穴,最深处静静地伏着一具巨大的龙骨,龙爪圈出了一片安稳的天地,其中护着一具人的骸骨。
夕晖透过天顶上的石缝洒下来,一人一龙两具骨骸在落日峡谷的黄昏中定格成了永恒的景致。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吻。啾~
☆、风露中宵
地宫内部的洞穴中,除了黑龙与明巽的骨骸之外,还有堆积成山的镶玉镀金的箱子和一个小型的冰棺。
冰棺的盖子被掀开,寒冷的白气往外冒。靠近冰棺的时候,寒声手中的龙渊微微颤动了几下。
冰棺的尺寸刚好能容下龙渊,这样看来,龙渊在明巽死后应该就是被封存在了这个冰棺里面,刚才从这个洞穴中飞出去的时候还将天顶劈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
谢川柏掀开脚边的一个箱子,里头琳琅珠玉的璀璨光芒差点闪瞎了他的眼。再开旁边一个箱子,里面躺着一本泛了黄的书籍,翻开一看,每一页上面都用简笔勾勒出了几个舞剑的小人,招式有板有眼,看起来很能唬住人的样子。
他思忖片刻,然后回头看着趴在广白的背上,已经苏醒过来的昭华。
“教主,跟你商量个事。”
“请说。”昭华虚弱地应道。
“这洞穴里面的财宝和秘籍全归你们处置,在贵教藏宝阁中取得的宝物我也愿意尽数归还,只请教主将灵月镜让予我们。”谢川柏道。
他心想,这利让得也是够多了,昭华总不会不动心吧?
他看着昭华不苟言笑的面庞,心中颇有几分不安。然而昭华却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关于你所说的‘大陆危机’一事,本座细细想过了,本座无法置苍生于水深火热中而不顾,相信长歌与长乐也是一样。况且即便没有灵月镜,本座与两位护法亦能护我教众周全。”
“我也是这样想的。”长乐应和道。
“强者不假外求。”长歌说道。
谢川柏释然一笑,向三人抱拳:“谢三位谅解。”
昭华点了点头,面色忽然又凝重起来:“只是本座尚有一个顾虑。”
“愿闻其详。”谢川柏说道。
“虽然盘踞在北边山岭的那一众魔族已经被剿灭,但领头的那名黑衣人却不知所踪,本座只怕他日他又卷土重来……”
“教主大可放宽心。”谢川柏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名黑衣人已经被广白干掉了。”
他看了看广白。
广白道:“不错。”
“若真是如此,本座便放心了。”昭华心上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这里的宝藏都是黑龙与剑圣的所有物,我等不敢取走分毫。至于你们在我教藏宝阁中窃……取得的那些宝物就不必归还了,我看你们应当还有相当漫长的路要走,拿去换些盘缠也是好的。”
“感谢教主慷慨相赠。”
这算是彻底化干戈为玉帛了,谢川柏顿觉神清气爽,一身轻松。
就在这时,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叮”地一声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谢川柏想,这一趟副本虽然过得凶险异常,但是收获颇丰,尤其是得到了两件意料之外的史诗材料,也算是值当了。
至于那堆一股脑将他的空间戒指塞满的东西现在也不急着一一察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出去的路。
这座山被一片海包围起来,没有路通向别处。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地宫的尽处,原路返回又未必可行。
这时候,洞穴尽头的石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像是时空门一般的混沌黑洞。
“川柏,那是……”陶然问道。
“出口。”谢川柏松了一口气,“走吧。别担心,不会出问题的。”
系统果真没有坑爹,一晃神的时间,七人便被送至了西山龙窟的入口处,双脚踏上了土地。
从险境中彻底脱离出来之后,除昭华和长歌两名伤患外,其他人体内积压已久的疲累终于爆发出来,几个人站在夕阳下,皆是四肢发软,疲惫不堪。
在洞口守候已久的教众们一看到昭华他们出来,便纷纷迎了上去。见他们之前一路追击的四个人此时竟搀扶着他们的教主与两位护法,众人虽然万分不解,但也没有冲动行事,只是簇拥着他们,齐齐唤道:“恭喜教主与两位护法凯旋!”
昭华苦笑,都狼狈成这样了还凯旋,弟兄们真甜。
“诸位辛苦。”他展颜一笑,“我等已与川柏少侠几人化干戈为玉帛,今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谢川柏向教众们鞠了一个躬,向长歌、长乐两位护法颔了颔首,又看向昭华,强打着精神说道:“能与诸位结为朋友,我们自是欢喜。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也已经对诸位心生惦念,但我们尚有任务在身,诸位自行保重,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昭华忙道:“几位且随我等回教歇息一夜再启程吧。在西山龙窟中走了这么一遭,大家都已经十分疲累,况且这落日峡谷中常有凶兽出没,走夜路不甚安全。”
谢川柏见寒声已经整个人挂在了陶然的身上,广白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于是便应下了昭华的邀请:“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是夜,明月当空,清风徐来。
谢川柏推门走入院中,看到广白独自立于月下,夜露打湿发梢,丝缎般的长发上月华流转。
此时此刻,广白看上去竟有一种茕茕孑立的孤独感。
“阿白?”谢川柏轻唤道。
广白回过头,眼神清冽,眉间12 朱砂昳丽。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谢川柏向他走近几步,“看蚂蚁搬家么?”
广白道:“没什么。”
“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谢川柏接着问道,“难不成是想家了?”
“……无聊。”
“我们明天就去淮都,找到长云之后就能带你回云渊万流城了。”
广白望着夜空中一轮弯月,心道,他却是不想那么早回去。
他回过头:“川柏。”
谢川柏眨眨眼睛:“嗯?”
“在石室里闻了零陵香之后,你看到了什么?”
谢川柏老实回答道:“我小时候的事情,还有秦扬去世的那一天。”
“你……”广白声调略沉,“不能总是活在影子里。”
谢川柏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啊,除了回忆之外,我一无所有。”
“找到秦扬之后,”广白皱起眉,“如果他根本不记得你,你打算如何?”
谢川柏脸上笑容一僵,想了几秒后答道:“那就让他以后再也忘不掉我。”
广白看着他,不语。
“想这些做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谢川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四处转转去,你小心着凉了。”
心动还是不心动又有什么要紧,他这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
谢川柏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往别处去了。
而广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树梢上的一颗露珠从树叶上滚落,碎在地上化成一圈水印。
在谢川柏出声唤他之前,他在想。
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念想,是因为那个能让他想着念着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而现在,他好像有一点明白谢川柏所说的“酸甜苦辣,风起云涌”是什么感觉了。
这一夜,寒声的身体起了一些异样。
他四肢冰凉,嘴唇发紫,身上每一寸皮肤疼痛如针扎,像是中了寒毒一样,整个人蜷成一团,瑟缩在陶然的怀里面。
陶然刚才煮了艾叶想要为他祛寒,一碗药汁灌下去,却是丝毫没有起作用。
此时陶然像是抱着一个冰块一样,与寒声一同受着冰冻之苦。
寒声瑟瑟发抖,一呼一吸之间,水汽在空气中凝成了霜。
他理智全失,双手颤抖着将陶然的衣物一件件褪下。陶然虽是心惊,但并未阻止他的动作。
脱完陶然的衣物之后,他又解下了自己的外衣,又剥下中衣、亵衣,与陶然肌肤相贴,不留一寸缝隙,手臂缠着陶然的脖颈,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陶然即便已经被冻得快要失去知觉,拥抱着寒声的手臂却只见缩紧,不见放松。
长夜漫漫,未有尽时。
东边的天空刚刚泛白,谢川柏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之后看到陶然一张写着“出大事了”的俊脸。
他关上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阿然,怎么了?”
陶然凑近谢川柏,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什么。
“卧了个大槽!”谢川柏惊道。
作者有话要说: =w=猜猜寒声出什么事了?
☆、山长水阔
谢川柏跟在陶然的身后,在陶然与寒声的房间前面停了下来。
他叩了叩门,试探着唤了一声:“小鬼?”
里面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推门进去,只见一名颇面熟的男子正卷着被子躺在床上,十□□岁的样子,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唇若薄刃,发如鸦羽——好一个清朗隽逸美青年。
他回头看看陶然,眉梢一抬:“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他真是寒声?”
“是我。”床上那人说道,“早上好,哥哥。”
声线清越,犹如高山流水。
不单是外貌和声音变得成熟,寒声眉目之间也脱了稚气,取而代之的是成年男子的沉稳与坚毅。
谢川柏默默感慨道,灵族真是神奇的物种,不仅身体莫名其妙一夜长大,就连心智也在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
“你能下床了吗?”谢川柏问道。
“给我衣服,就能。”寒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谢川柏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件月白色的袍子扔给他,笑得别有深意:“里面的衣服就穿阿然的吧。”
陶然被他说得面颊一红,寒声却是无所谓:“可以。”
谢川柏打了个响指:“赶紧拾掇拾掇,出去让你阿白哥哥震惊一下。”
听到“阿白哥哥”四个字的时候,寒声穿衣服的动作一滞。
“寒声?”陶然低声唤道。
“嗯?”寒声回过神。
“没什么,快把衣服穿上吧,别冻着了。”陶然苦笑道。
他从来不愿把寒声对广白的感情往爱慕这个方向去想,每每心生此念,便及时把自己脱缰的思绪给拉回来,可现在看寒声这模样,他却是不得不想,越是想,越是心惊。
怪他太敏锐,有时候都清楚还不如糊涂。
他忽然又想起在西山龙窟中的时候,寒声印在他的唇上的那一个吻,耳根竟微微发烫起来,心头泛起一丝甜蜜的绝望,闪耀过一瞬后复又颓败下来。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阿然?”
寒声的呼唤将他的神思拉了回来。
陶然转过头,看到寒声穿着他的白色中衣,外面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月白色袍子,肩膀宽阔而腰线紧窄,双腿笔直而修长,裤管收束进一双上青色的长靴里面,浑身上下纤尘不染,长发在脑后高高束起,眸子璨若星辰,嘴角漾着一抹淡淡笑意,唇边梨涡深陷,如斯风姿,如斯俊朗。
他强作淡定道:“怎么?”
寒声眉眼一弯:“你的衣服真香。”
“是么?”陶然扯出一个笑容,“你不嫌弃就好。”
“我当然不嫌弃。”寒声朗声说着,没注意到陶然脸上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怅然,“我出去一趟,替长乐把那莫濯剑修好去。”
谢川柏老神在在地坐在床沿上,翘着二郎腿调侃道:“哟呵,还点亮了锻冶技能?”
“哥哥,你就不要再埋汰我了。”寒声回过头无奈地说了一句,又转回来拍拍陶然的肩,微笑道,“我很快就回来。”
“你不先去见见阿白?”陶然问道。
“他这几天太疲累,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寒声没有听出陶然话语中的弦外之音,轻轻松松地答了一句就往门外去了。
待寒声出去之后,陶然坐到谢川柏的身侧,神色颓然地叹了口气。
谢川柏失笑:“人家不过是穿衣服的时候动作慢了慢,就扯出你这么多思虑来?”
陶然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聪明啊。”谢川柏洋洋得意道。
“你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妥当,再来我跟前夸耀自己吧。”陶然逗趣般地嘲弄道。
“我有什么事情好处理的?”谢川柏抬眼看着他,无动于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陶然道,“川柏,一味的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这都什么跟什么,神神叨叨的。”谢川柏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又将话题转回到了陶然的身上,“说你的事情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没有什么打算。”陶然淡淡道,“勿揣测,莫执着,该得到的自会得到。”
谢川柏挑挑眉:“神棍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