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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厂花基情录完本——by狐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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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死不瞑目
房间里的倒是没有血腥味,但是有一股奇怪的腥气。公主和侍女刚刚被害,尸体还没有发生腐烂,自然产生气味,那腥味的来源是来自床铺上。
顾怀清修眉紧锁,走到床边,公主的整个身躯罩上一层白布,直挺挺的躺着。
顾怀清和段明臣对视一眼,段明臣上前缓缓的掀开白布……
白布下的公主近乎赤/裸,雪白的娇躯仅穿一件绣鸳鸯的红绫肚兜,胸部和腰间有几道被掐伤的青紫淤痕,下面的亵/裤被撕破,两腿之间的私/密处惨不忍睹,红色的血迹混着白浊的jing液,从两腿之间一直流到床单上,房间里弥漫的腥味正是来源于此。
高丽公主李静华,活着是一个鲜活美好的女子,死后依稀可见婉约的轮廓,只是脸色青灰,一双眼睛惊恐的瞪着,真是死不瞑目。
到底是男女授受不亲,段明臣和顾怀清看了两眼就不便多看,仵作则上前,只看了几眼,就断言道:“公主是被闷死的,凶手应该是用被子蒙住她的口鼻,令她窒息而亡。”
而在房间进门右手边,一个穿着侍女服饰的少女倚靠立柱,脑袋歪在一边,呈现出奇怪的弧度,已气绝多时,她便是公主的侍女棠儿。
仵作扶起棠儿的尸首,抬起她的头。棠儿身上倒是衣着完好,略显稚气的圆脸带11 着死前的惊骇。
仵作检查了一下她弯折的脖颈,说道:“她是被人用重手法拧断颈椎而亡。”
要准确的找到颈椎部位,拧断脖子而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凶手必然是个武功高手。段明臣目光微沉,相野雄飞的武力值肯定能办到,而且,在高丽战场,他就特别喜欢用这一招杀人。
仵作轻轻说了一声“得罪”,除去公主身上的肚兜,仔仔细细的检查来,每一寸皮肤都不放过。
段明臣曾经有过许多办案经历,也见过很多血腥不堪的场面,诏狱里那上百种残酷刑法,剥皮抽筋下油锅点天灯,他早就对这种血腥场面有了免疫力,然而,不管什么时候,面对奸/杀的场面,他始终都是非常痛恨。
顾怀清就更不用说了,宫里就是吃人的地方,各种阴私毒计层出不穷,若没有自保的手段,怎么可能活得下来?顾怀清心狠手辣的名声不是白的的,对敌人出手时从不留情,但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碰到,让他感到很不适应。
房间里压抑着沉重的气氛,只有仵作翻动尸体时发出的微弱声响。
顾怀清站起身,离开床边,在屋子里行走,犀利的眸子四处打量。
黄梨木矮桌上,摆着一张伽倻琴。伽倻琴是高丽常见的乐器,有近一人长,呈长方形,张十三根弦,音色优美悦耳。这琴似乎有些年代了,但通体黑亮,显然是经常使用。
顾怀清不禁想起那日前来宣旨,在院子外面听到公主自弹自唱,应该用的就是这张琴吧。如今琴在人亡,红颜命薄,让人不免惋惜。
段明臣则注意到了另一样东西,在房间靠窗的小餐桌上,青翠的碟子里堆着几只小饼,饼子色白如雪,呈花瓣形状,带着清淡的花香。
“咦,这是什么东西?”段明臣捻起一小块,托在掌心端详。
顾怀清闻言走过来,看清他掌心的小饼,惊讶道:“啊,这是霜花饼!”
“霜花饼?”段明臣一脸疑惑,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食物。
“霜花,又名雪花,你看着花瓣的形状像不像一朵雪花儿?这是高丽特有的食品。按照高丽的习俗,女子在出嫁前会做这种霜花饼,新婚之夜新郎吃下妻子做的霜花饼,传说这样两人就能恩爱到白头。”
段明臣了然的点头,顾怀清却有些为萧璟难过了。萧璟心心念念的霜花饼,小时候就特别爱吃,可惜敏太妃过世后,他就再也吃不到了。高丽公主温柔又贤惠,新婚前夜还亲自给夫君做霜花饼,想必是要带进宫,准备新婚之夜给萧璟吃的。她若是能嫁给萧璟,两人定然是和和美美的,可惜啊……可恨……
仵作很快验完两具尸体,将验尸结果仔仔细细的记录下来,呈给段明臣。跟刚才的初步结论一致,公主是被用被子闷住窒息而亡,而侍女是被用重手法扭断脖颈,两人死亡的时间很相近,约在戌时和亥时之间。
段明臣在房间里踱步走了一圈,又走出院子,观察四周的地形。因为公主喜静,所以特地挑选了最僻静的清竹院。这青竹院背靠人工湖,只有一条路通进来,除非凶手泅水过来,否则就只有走那一条道。而龙骧卫一直守着这条通道,到底凶手如何进来的呢?
顾怀清默默的跟着段明臣,看他一会儿四处张望,一会儿低头沉思,显然是思索案情,便忍着没出声打扰他。
段明臣检查完四周地形,说道:“走吧,我们还有个重要的人没有询问。”
“你是说元承敏?可是他被砍断手臂,伤得那么重,请了大夫诊治,这会儿恐怕还没醒过来吧。”顾怀清叹了口气,“元承敏右臂被砍断,一身武功算是废了,可惜了!”
“不管怎样,先去探望他一下。”
******
段明臣和顾怀清来到青竹院右侧龙骧卫的住处,出乎意料的是,元承敏竟然已经苏醒了,包括副尉玄锡在内的好几个龙骧卫守在他的床前。
元承敏原本是躺着床上,见两人进门,便挣扎着要起身,被段明臣一把按住。
“元校尉受伤不轻,不必多礼。”
元承敏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稍微动了一下,就痛得他额头都起了汗珠,可是他却忍着不吭声。
旁边伺候元承敏的副尉玄锡红着眼圈,对段明臣二人道:“元统领太逞强了,刚才大夫过来,本来要给他用麻沸散,让他昏睡过去,减轻他的痛楚,可是统领却偏不同意,硬是支撑着让大夫治伤。”
段明臣见元承敏的右臂处空荡荡的,也不免恻然,好好的一条手臂被齐肩砍断,那该有多疼?元承敏连麻药都不肯用,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
段明臣在同情之余,也很钦佩他的坚忍,安抚道:“元校尉好好养伤,保重身体要紧。”
元承敏用力摇了摇头,眼中竟然落下泪来,哽咽道:“公主……出了那样的事,我……身为龙骧卫统领,保护不了公主……实在是难辞其咎,无颜苟活于世。”
元承敏说了两句,就开始剧烈的喘气,脸色白得吓人,眼神却迸射出刻骨的恨意:“我之所以苟延残喘的活着,是因为凶手还没被捉到,我……我不甘心死!我一定……一定要把那畜生……”
元承敏一激动,手臂的伤口就崩裂开来,殷红的血迹从纱布里渗出来。
玄锡慌了神,半跪在元承敏床前,拉住他的手,哭着祈求道:“大哥,你别动怒,大夫说你必须卧床静养,这段时间都不能乱动,也不能情绪激动,否则……”
“统领……”另外几个龙骧卫也纷纷红了眼睛,在床前围住元承敏,哭的哭,劝的劝,乱作一团。
段明臣被挤到一边,感觉有些无奈,本来是要来询问案情,可是这种情况下,还怎么问下去?
顾怀清却俊脸一沉,大喝一声:“你们闹够了没?”
“怀清……”段明臣还没来得及劝,就看顾怀清阴沉着脸,飞身挤到龙骧卫中间,伸手就朝玄锡脸上扇去。
顾怀清突然动手,速度又奇快,玄锡根本来不及反应,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记,他闷哼一声捂住脸,难以置信的瞪着顾怀清。其他几个龙骧卫也被顾怀清这一下弄懵了,一时忘了吵闹,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你……你怎么打人?”玄锡愤然道。
“哼,打你怎么了?”顾怀清清隽俊逸的脸,像是笼罩了一层寒霜,冷得吓人,“你们的主子遇害,统领重伤,凶手却下落不明,你们不去想如何捉拿凶手,只一味在这里跟个娘们儿一样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玄锡哑口无言,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元承敏若有所思,赶紧道:“顾大人教训的是,不过他们也是一时情急,失了分寸,让大人见笑了。”
说罢,元承敏转过脸冷冷的瞪了玄锡一眼,道:“你们都下去,以后要听命于两位大人,不得有误,否则军法处置!”
“是!”玄锡垂着头,领着几个手下,跟元承敏三人行了个礼,就退出了房门。
等这群吵闹的人离开,房间里恢复了平静,顾怀清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一抬眼,就见段明臣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目光深邃,神色莫名……
☆、第35章 怀柔战术
段明臣已经许久没看到顾怀清这副模样了,几乎忘记了这位玉面阎罗的称号。不由得想起初次见面,顾怀清冷若冰霜的眼神、张扬无忌的行为、凌厉无情的身手,顾怀清无情狠毒的名声并非虚构,东厂第一高手,就算他生得一副俊美如仙的外表,内心却依然是冷酷的,就如同长满荆刺的花儿,无比美艳,却也无比危险。
顾怀清不由得皱了眉,段明臣陌生的眼神让他心里升起一股烦躁,这案子到底要不要查了?此时已经四更天了,他还要回东厂复命呢!
于是顾怀清也不管段明臣了,直接自己上去询问元承敏。
“元校尉,你重伤在身,本来不该多打扰,但是公主被害一事,非同小可,还请您把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来,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元承敏因为身体虚弱,只能半倚着靠枕,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支撑着身体,郑重的回答道:“今晚是公主入宫前最后一夜,我们都不敢怠慢。因为明日要早起入宫,公主在戌时刚过,便早早就歇息了,公主的侍女棠儿跟往常一样,睡在外间陪伴她。”
顾怀清问道:“你如何知道公主已经睡了?公主睡了以后,你们便撤走了?”
“公主房间的灯火一熄灭,我们便知道公主已经歇息了。公主安寝以后,我以及另外两位龙骧卫,分别守在院子的东、西、北三个方位,至于南边,因为临湖,故而不安排人守卫。等到后半夜,会有另外三人来接替我们,龙骧卫一共有十六人,不过有一人因水土不服病倒,其余十五人轮番站岗,每两个时辰换班。”
段明臣忍不住插嘴:“那你知不知道,其他的龙骧卫晚上聚在一起喝酒蹴鞠?”
元承敏赧然点头:“这个……我是知道的,不过他们都是年轻人,天天守在一处,不免会无聊,只要不因为玩乐误事,我也不太拘着他们。”
段明臣嗯了一声,顾怀清又问:“在你们三人站岗期间,有没有人中途离岗?”
元承敏想了想,道:“其他两人我不知,但我自己,有过一次去如厕,大约在戌时五刻……”他的脸微微变色,失声道:“莫非……相野雄飞那厮,就是趁我去如厕,偷溜进院子的!啊,该死……”
顾怀清道:“先别急,你是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下发现相野雄飞的?”
“之前我什么都没听见,大概是将近亥时,我突然听到公主的院落里似乎有轻微的响声,我心中担忧,便唤了棠儿一声,不料连唤三声竟毫无回应,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因为棠儿素来睡在外间,她人虽小却很警觉,断不会听到我的呼唤不应答。于是我便走入院中,正好撞见相野雄飞从公主的房里出来,我大吃一惊,便上去喝问他,这厮竟二话不说,举着刀就朝我砍过来,我只好一边拔剑与他拼斗,一边出声叫其他人来。”
“弟兄们听到我的呼唤,都赶过来帮忙捉拿相野雄飞,但这厮武功当真了得,也是我托大,以为我们人多,应该可以生擒他,却不料他突然凶性*,招招拼命,他也知道我是龙骧卫的头儿,所以专门盯着我打,使出绝招引龙斩,砍伤我的右臂,又连续砍伤几个弟兄,趁乱逃了。”
“相野雄飞是从哪个方向逃出去的?”
“说来惭愧,我被砍中手臂后,剧痛之下竟昏厥过去,所以没有看清他从哪里逃走的……”元承敏勉强支撑着,说了许久,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显然快要撑不住了。
段明臣见问得差不多,对元承敏道:“校尉安心养伤,缉拿凶手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元承敏感激的说道:“有劳两位大人,我等感激不尽!不过,公主遇害,我们难辞其咎,希望能够给我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有任何需要,龙骧卫但凭差遣!”
段明臣点点头,又道:“我们还要再问一问晚上跟您一起当值的两位龙骧卫。”
“当然可以。”元承敏把两人叫过来。
为了不影响元承敏养伤,段明臣和顾怀清把两人领到隔壁小房间,仔细询问案发当时的情形,两人的说法跟元承敏并无不同,段明臣了解之后,便令他们离开。
段明臣和顾怀清从房里走出,就看外面齐刷刷的站着一排人,除了柳永浩年纪已高,哭得撑不住,被人送回去休息之外,其他十余个龙骧卫都候在门口。
见两人出来,以副尉玄锡为首,十几个人齐齐跪下,段明臣二人吃了一惊,就听他们都红了眼圈,齐声道:“求大人主持公道,定要将相野雄飞那禽兽绳之以法,为公主和元统领报仇!”
“诸位不必担心,圣上非常重视此事,必定会给贵国一个交代!”
顾怀清慢悠悠的补充:“东厂和锦衣卫一起出马,便没有搞不定的事情,只要相野雄飞还在我大齐境内,便是插翅也难飞!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早点散了吧。”
东厂虽名声不显,但锦衣卫可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即便是高丽国也有耳闻,当下龙骧卫像吃了定心丸,放心许多。
玄锡不计较顾怀清扇他耳光了,恳切道:“若有需要,请千万不要客气,尽管差遣我们。”
段明臣客气的拱手称谢,顾怀清却不以为然的撇嘴,心想,之前相野雄飞骂龙骧卫是绣花枕头,倒也没冤枉他们,十几个人守卫一个公主,还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来,将公主先奸后杀,最后连人也抓不住,出了事就知道哭哭啼啼,这样的猪队友不要也罢!
两人从院里走出来,忙了半夜,东方已经翻起鱼肚白,快要天亮了。
段明臣看着顾怀清健步如飞走在前面,便道:“时辰不早,你要不要先回宫,跟陛下禀告情况?”
顾怀清抬头望望天色,摆摆手道:“这会儿陛下还没起呢!还是先去审问东瀛使臣,看看他们知不知道相野雄飞逃到哪儿去了?”
段明臣心里一涩,竟然连皇帝什么时候起身都一清二楚,果然是天子近臣。
段明臣问道:“你刚才说,东厂要与锦衣卫一起查这个案子,这是陛下的意思?”
顾怀清含糊的唔了一声。这哪里会是萧璟的意思,萧璟恨不得顾怀清天天待在宫里陪他,是顾怀清自己想要查案,才央求萧璟的。
段明臣看顾怀清的神色,便知道原委,并不揭穿他,只是淡淡的道:“上次查案时你答应我的事,你没有忘记吧?”
顾怀清想了想,终于醒悟过来,挑眉道:“你是怪我刚才出手打人?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窝囊样,让他们清醒清醒而已。”
段明臣确实看不得他动不动教训人的习惯,但只是问了一句,顾怀清就瞪圆了眼,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再要责备他,恐怕立马就要炸毛。
段明臣很是头痛,顾怀清那臭脾气要是不改,以后肯定会吃亏的,但顾怀清又是心高气傲之人,要改变他的思想和行为,不能硬来,只能顺毛撸,还得注意技巧。
段明臣想了想,还是采用怀柔战术,伸手放在顾怀清的肩膀上,放柔了声音,道:“怀清……”
段明臣突如其来的柔情让顾怀清呆了一呆,任凭他兜住自己的肩膀将他拉近,两人的头挨在一起,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
段明臣见顾怀清不抵抗,便知策略对了,继续道:“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优秀,普通人遇到祸事,都会六神无主,感到害怕和无助,所以……不能苛求他们跟你一样,对他们宽容一点,好不好?”
顾怀清性子骄傲,听不进批评的话,段明臣这番话连捧带哄,态度柔和,顾怀清胸中的气立刻消了,拽拽的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其实也不喜欢跟这些人唠叨,以后就都交给你打发吧。我这个人说话算话,之前既然答应办案的时候听你的,我就会遵守的。不过,相野雄飞这厮,我要亲自拿下他,你可不要跟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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