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厂花基情录完本——by狐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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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脸一红,恼羞成怒道:“喂!你怎么就记得这种细枝末节,忘了最重要的部分?!”
顾怀清见萧璟恼了,立刻给他顺毛,笑道:“我开玩笑呢!我怎么会不记得?那盘桃花酥,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萧璟望着顾怀清绝美的笑颜,久久不说话……
那一年,他才八岁,还没有被皇后领养,更没有被册为太子。
他的生母是个平凡的宫女,偶尔被皇帝临幸了一回,转眼就忘到脑后。
先帝有二十多个子女,萧璟既不是最年长的,也不是嫡出,甚至不是受宠的妃子所生,被遗忘在深宫角落里,无人问津。
当时先帝最宠爱的淑妃,养了一条狮子犬,那狗仗着人势,在宫里横行霸道,咬人无数。
萧璟年少贪玩,见恶犬伤人,便偷偷藏在树上,拿石头从树上往下扔那狗,那狗受了欺负,就呜呜的跑回去找它主子告状。
淑妃气势汹汹的跟着狗追到了树下,扬言要严惩伤她爱犬之人,萧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吓得躲在树上,心中暗暗叫苦。
萧璟虽然年幼,却也知道宫廷的残酷,他自己受罚不要紧,搞不好还会连累他那不得宠的娘亲。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突然听到头顶的树冠上传来一个稚气的声音。
“娘娘恕罪,奴婢不知是您的狗!”
这是萧璟第一次见到顾怀清,那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内监,用他瘦弱的身体,挺身而出保护了自己。
萧璟眼睁睁看着淑妃命人把顾怀清按在地上,狠狠毒打一顿,不仅如此,还把他关起来,不给他吃的。
萧璟回去后辗转反侧,愧疚、感动、自责,各种情绪煎熬着他,终于忍不住半夜爬起来,跑去御膳房偷了一盘吃剩下的桃花酥,用手帕包起来揣进怀里,想偷偷送给顾怀清。
淑妃的宫殿守备严密,萧璟在外面转了一圈,急得直挠头,宫墙太高,他爬不过去,最后看到墙角处有一个狗洞,他人小,正好可以通过,当下也顾不得皇子身份,手脚齐用,钻了进去。
顾怀清被饿了一天一夜,见到吃的两眼冒绿光,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萧璟默默蹲在一旁看他吃,等他吃完,问道:“为什么要出面帮我掩饰?”
顾怀清哼了一声,拽拽的道:“那条臭狗,我早就想烹了它,我躲在树上,就是准备下手的,谁知被你抢先了一步。只不过你也太逊了,要是我,一石头砸下去保证它翘辫子了,哪还能让它叫来那恶婆娘!”
萧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觉得顾怀清很有意思,跟一般的小内监完全不同。
萧璟心里暖融融的,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他在宫里寂寞一人,缺少玩伴,更没有什么人会在危险关头挺身而出保护他。
后来,顾怀清的义父万臻出面说情,淑妃才放了他,顾怀清回来躺了一个月,身上的伤才好全。
又过了一段时间,萧璟找了个机会,把顾怀清要到自己的身边,从此顾怀清就成了萧璟的小跟班儿,形影不离。
他们两人年龄相仿,兴趣相投,名为主仆,实际跟手足兄弟一般,感情深厚,非比寻常。
这一盘小小的桃花酥,便是他们两人友情的开始……
君臣二人分食完一块桃花酥,又忆起共患难的往事,一时都有些唏嘘。
昏黄的烛光下,顾怀清的容颜有一种不真实的朦胧美感,面如傅粉,唇如抹朱,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像用浓墨描出,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风流韵味。
萧璟似怔住了一般,下意识的伸出手指,他的手指即将碰上顾怀清唇角的刹那,顾怀清突然歪过头,一脸茫然看着萧璟。
萧璟收回手,笑了笑道:“你嘴角沾了糕点屑。”
顾怀清哦了一声,掏出丝帕擦嘴,动作优雅宛如最高贵的世家公子。
靠得近了,萧璟闻到顾怀清身上淡淡的酒气,便问:“你喝酒了?”
“恩,替义父挡了几杯。”
萧璟又问:“婚宴很热闹吧?新娘子美不美?”
顾怀清没见过新娘子谢雅兰,不过,在后堂见到了首辅夫人谢蕙兰,谢氏双姝芳名在外,姐姐如此美貌,妹妹自然也不会差到那里,便点头道:“谢氏姐妹都是少见的美人。”
萧璟啧啧感叹道:“万臻和沈太傅都是好艳福!”
“陛下若是羡慕,当初就该让谢蕴把两个女儿送入宫里。”顾怀清又道,“对了,听说沈太傅家的姑娘比谢氏双姝更出色,而且还没出嫁,皇上不妨纳入后宫,岂不美哉?”
“朕岂是这种好色的昏君?”萧璟一本正经的摇头拒绝,“何况,沈姑娘已经跟魏状元定亲,出嫁在即,朕怎么能抢夺臣子之妻?”
顾怀清揶揄道:“是吗?我看陛下是怕被言官骂吧?”
萧璟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道:“难道在怀清眼中,朕就是这种人么?”
顾怀清一脸戏谑的望着萧璟,笑而不语。
萧璟也忍不住笑起来:“话说回来,怀清打算何时娶妻?不管你看中了谁,朕都会做主给你赐婚。”
顾怀清自嘲的勾了勾唇:“我一个内监娶妻做什么?放在家里供着,还要担心被戴绿帽子,何苦呢?”
萧璟眸色微闪,似有惭愧亦有怜悯,沉默了半晌,才道:“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只是怕你一个人孤单……”
顾怀清不以为意的笑笑:“我觉得一个人很自由,也从未感到孤单,陛下无需为我忧心。”
萧璟嗯了一声,心情竟因为顾怀清的一句话而莫名的愉悦起来,又问:“听说喜宴上还闹了刺客?没伤到人吧?”
萧璟虽然在宫中,消息却很灵通,顾怀清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酒席间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
萧璟听到刺客的时候不免为顾怀清担心,不过他也深知顾怀清的功1 夫,普通刺客是奈何不了他的。
萧璟道:“朕还听说,你跟锦衣卫闹了点不愉快?”
顾怀清看了一眼萧璟,心道你不是都听说了,还问什么?嘴上却道:“没有不愉快,我只是出于好奇,想借他们的绣春刀一看。”
萧璟深知顾怀清张扬无忌的个性,失笑道:“恐怕不仅于此吧?你觉得锦衣卫的武功如何?”
顾怀清面带不屑,轻轻哼了一声。
“跟你对招的那位名叫段明臣,在塞北曾经孤身潜入敌营,割下敌方大将的首级,还曾经献计给侯老将军,巧使离间计,使得鞑靼人内讧,自相残杀。”
“朕见他年轻有为,智勇双全,便将他从边关召回,并晋升为锦衣卫同知,希望能予以重用。你也知道,现在朝中都是些老家伙,也该换一些新鲜血液了!”
顾怀清眼前浮现起段明臣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就算是顾怀清自负甚高,也不得不承认,段明臣的武功确实了得,不在自己之下。
不过,顾怀清看得出,段明臣对自己态度很冷漠,甚至隐隐有几分不齿,这让他十分不爽,便道:“陛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塞北距京城数千里,传回来的军报未必没有夸张的成分。依我看,那段明臣也不过如此,陛下若要重用他,还是要慎重一些。”
萧璟点头道:“恩,你说的也有道理,找机会先考察他一番再说。”
顾怀清忙了一整晚,他的脸上明显带了几分倦色,萧璟便体贴的道:“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顾怀清起身告退,萧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悬起的笔尖上凝起一滴朱色墨汁,缓缓滴落到在奏章上,渲染出一团艳红。
此时,一名内监在门外跪奏道:“储秀宫宁贵妃遣人来请陛下。”
萧璟目注虚空,静默了半晌,终究缓缓站起身来,立刻有内侍上来为他披上华贵的外袍。
“摆驾储秀宫!”
内监尖细的声音在静谧的皇宫中传出去很远,惊起宫殿屋顶的一群墨鸦,在夜空中漫天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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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之死
萧璟刚流露出想要考察段明臣的意思,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沈家大小姐即将出嫁,沈家忙碌着准备喜事,当朝首辅沈君儒突然暴毙家中!
沈君儒不仅是当朝首辅,内阁重臣,更是享誉天下的文坛大儒,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朝中无数文臣都是出于他门下,连天子萧璟都是他的学生。
消息传来,朝野震惊,连天子都悲恸泣下!
沈君儒年仅四十五岁,正值壮年,身体康健,因而他的猝死,无疑是倍受瞩目的。皇帝亲自下旨,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以告慰恩师在天之灵。
锦衣卫消息灵通,第一时间段明臣便得知了沈君儒的死讯,心中有预感,这桩棘手的差事很可能会落到锦衣卫头上。
一大清早,锦衣卫们就齐聚镇抚司,严阵以待,等候上级的旨令,只不过,段明臣万万没料到,前来宣旨的竟是东厂红人顾怀清。
顾怀清身着宝蓝色直缀,外罩石青色貂鼠披风,他似乎偏爱石青色,这样深重的颜色衬得他肤白如玉,随便往那儿一站,便如芝兰玉树一般耀眼夺目。
顾怀清高举圣旨,凌厉的丹凤眼环视一周,高声道:“圣旨到!”
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们哗啦啦跪了一地,顾怀清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段明臣跪着听完圣旨,心里不禁打了个突:皇帝下旨令他负责彻查首辅之死,这倒是意料之中,可是,皇帝又让顾怀清协助一起查案,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是不放心锦衣卫,让东厂从旁监视的意思吗?
段明臣心中猜测,脸上却丝毫不露,恭敬的从顾怀清手中接过圣旨。
顾怀清含笑对段明臣道:“段大人,皇上对您给予厚望,希望您不辱使命。”
段明臣抱拳:“下官必定竭尽全力!”
顾怀清道:“那么,咱们先从哪儿开始查起?”
段明臣看了顾怀清一眼,心想,这位还当真准备跟自己查案么?这顾怀清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但愿他不要惹事,拖自己后腿。
顾怀清似是看出他的疑虑,强调道:“皇上让我协助段大人办案。”
段明臣只好无奈的道:“我们马上去查探案发现场,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来。”
顾怀清眼睛一亮:“那我们快去吧!”
段明臣一言不发的朝门口走去。
顾怀清亦步亦趋的跟在段明臣的身后,难以按捺雀跃兴奋之情。
他常年在宫中,刚入东厂没多久,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大案。本来萧璟的意思是交给段明臣去查案,顺便也考察一下段明臣的能力,顾怀清央求萧璟许久,萧璟才勉强同意让他从旁协助。
段明臣和顾怀清两人各怀心思,各自率领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马赶到沈府。
沈府出命案的第一时间就报了官,顺天府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包围了府邸,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锦衣卫和东厂奉旨查案,自然可以畅通无阻,进入沈府正厅,顺天府尹早已恭候在一旁。
段明臣还未开口,顾怀清便大马金刀的往太师椅上一坐,冲着顺天府尹一抬下巴:“你们查到了什么?如实报来!”
顺天府主管京城的治安与政务,有权承接全国各地的诉状,其重要性不用多言。
顺天府尹是正三品官,职权不低于总督和巡抚,顾怀清只是东厂的一个五品千户,两人的级别差了许多,可是顺天府尹在顾怀清面前却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不敬,把所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
“首辅大人的死亡时间是亥时与子时交接之时,死亡地点是沈夫人的卧房,死因是……”顺天府尹说到死因,面上竟露出些许尴尬神色。
顾怀清皱眉道:“吞吞吐吐做甚,死因到底是什么?”
府尹凑过来小声道:“初步判断,应是……马上风。”
此言一出,段明臣和顾怀清都愣住了。
段明臣问道:“你凭什么判定是马上风?”
“下官问过沈夫人,沈夫人道,首辅大人喝下一碗起阳汤,兴起行房,行至大约一柱香时间,大人突然浑身抽搐,咯血不止,呼吸困难。夫人大惊,唤人入内急救,然而没有效果,首辅大人很快就气绝身亡了。”
顾怀清挑了挑眉,表情有点微妙。马上风本就多发于中年男性,何况沈君儒刚娶了一个美娇娘,房事过度导致脱阳,听起来也是挺正常。
段明臣却道:“能否让我检查一下尸体?”
府尹便领着二人来到沈夫人的卧房,出于保护现场的目的,沈君儒的尸体仍然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
段明臣掀开盖在沈君儒身上的白布,只见死者面色青白,显然已气绝多时。他生得眉目清矍,白面微须,斯文俊雅,虽然年逾四旬,但保养良好,仍不失为一枚风度翩翩的中年美大叔。
顾怀清想起昨日还在宫中见到沈君儒,萧璟恭喜了他女儿和魏状元的婚事,还跟自己讨论该送什么样的贺礼,可是转眼间这位首辅大人就成了一具尸体,实在令人唏嘘。
顺天府尹把验尸结果呈给段明臣,段明臣却把验尸报告放在一边,戴上手套,亲自检查起尸体来。
顺天府尹面露诧异之色,要知道验尸向来被认为不吉利的,仵作向来由地位低下的贱民来做,办案官员只要检阅仵作的验尸报告即可,很少有人亲自去触碰尸体的。
顾怀清也凑了过去,段明臣皱眉看了他一眼。不过他想到顾怀清杀人的手法那么凌厉,想来也不会害怕尸体的。
段明臣把沈君儒的衣衫全部去掉,从头到脚仔细检查每一寸皮肤,甚至连下/体、私/处都不放过。
顾怀清没有动手,但他的目光却一直紧紧跟随着段明臣的动作。顾怀清虽然没有查过案,但他素来心细,很快就发现死者虽脸上没什么痕迹,身体上却有一块块红斑。
段明臣查完了正面,又把尸身翻过来检查,而在死者的背后,红斑就更明显了,背心处还布满红色小豆豆。
顾怀清忍不住问道:“这些就是传说中的尸斑吗?”
段明臣没理会他,反而回头问府尹:“仵作去哪儿了?”
府尹抹了抹额上的汗,回道:“大人见谅,顺天府原本有两名仵作,年纪较长的那位刚回老家奔丧了,剩下一名年纪较轻,经验也略显不足,不过下官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仰仗他。最近有不明刺客闹事,接二连三的出人命,这不,早上刚接到沈大人的噩耗,紧接着又收到报告,西直门大街有人横尸街头,仵作验完这边,就匆匆赶去那边了……”
顾怀清不悦的扬起眉,如此草率,也太把人命当儿戏了吧?
段明臣却点点头,表示理解,在仵作眼里,内阁首辅和横死街头的路人都一样,只是一具僵死的尸体而已,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不过,这个仵作是个新手,匆匆忙忙的又检查不仔细,草草得出了一个马上风的结论,显然不足以令人信服。
段明臣吩咐手下道:“马上去请锦衣卫的仵作。”
锦衣卫手下领命离开,段明臣又问府尹:“您刚才提到的起阳汤,药方是谁开的?成分是什么?”
府尹早有准备,呈上药方,只见上面写着药材名,鹿茸、核桃仁、菟丝子、柏子仁、蛇床子、五味子、肉苁蓉、淫羊藿……看起来都是补肾壮阳的寻常药材。
府尹道:“此药房据说是回春堂的不传秘方,下官已命人看过,这些药材都是补肾壮阳之用,并无不妥之处。”
顾怀清插话道:“那汤药的药渣还留着么?”
府尹道:“应该还留在厨房里,大人要检查么?”
“自然是要的!”顾怀清挑衅似得看了段明臣一眼,转身对东厂手下命令道,“去把御医馆的施大夫叫过来。”
段明臣虽然觉得为了检验药渣特地去请御医有些小题大做,然而既然顾怀清要这么显摆,他也不会阻拦。
段明臣将尸体盖上白布,抬起头,在房间里四下检查起来,一会儿翻翻桌上的书,一会儿闻闻香炉里的炉灰,脸上带着莫测高深的表情。
顾怀清几次开口询问,都被段明臣无视,不免憋了一肚子气。他没法子跟段明臣发火,回头一看那府尹缩着脖子,畏畏缩缩的立在一边,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顾怀清一脸嫌恶,像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府尹大人,这里没您的事儿了,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