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厂花基情录完本——by狐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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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颜俊的房间出来,钱捕头决定再去找那位跟汪子瑜有暧昧的安王世子萧珏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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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太/祖出身寒微,打下江山后,便立志要让自己的后代子孙都过上富贵的生活。按照大齐的规制,皇子皆封王,划定属地,皇子成年后离京就藩,即是领地之主,土地上一切收益归王所有,甚至还能拥有自己的军队,权力非常之大。王爷的嫡长子为藩王世子,将来继承王位,其他儿子则封郡王。
因为藩王势力大,大齐历史上曾经有过好几次藩王造反的事情,不过都被镇压下去。从先帝开始,就有意削藩,可惜进展不顺,甚至因此逼反了两个王爷,最后只能作罢,暂时维持现状。
安王萧裕是先帝的幼弟,现任皇帝萧璟的叔叔,自幼聪敏睿智,文武双全,据说当年曾一度威胁到先帝的太子之位,只是先帝毕竟是嫡长子,得到众臣的拥护,才得以顺利继位。
先帝继位后,对这位能干的幼弟十分忌惮,将他封到贫瘠遥远的肃州。安王倒也安分守己,态度恭敬,岁岁纳贡,并且积极率领王府私军抵抗西域的胡人,渐渐的,先帝也对他放下戒心。
作为安王唯一的儿子,萧珏身份贵重,因而得到书院的特殊待遇,一个人独自占据一间房。
钱捕头进到萧珏的房间,虽是查案办差,却也不得不按照礼制,跟萧珏行跪礼。
萧珏在房间里,穿着一身月白色燕居服,头发以乌金簪束起,整个人显得温煦贵雅,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桃花眼,总带着含情脉脉的感觉,令他平添几分风流多情的气质。
萧珏让钱捕头不必多礼,态度温和而有礼,不过,身为藩王世子,他的言行举止都带着上位者的贵气,天然就给人一种威压。
钱捕头到底是老江湖,很快调整过来,将汪子瑜的死讯告知萧珏。
“什么?你说……子瑜他……死了?”萧珏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一脸的难以置信,在得到确认之后,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流露出悲痛来,眼角隐隐有泪光,“怎么会这样?子瑜……他那么年轻,那么美好,何人竟如此残忍,用这样的手法杀害他?”
“子瑜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萧珏恳求道。
钱捕头仔细观察萧珏震惊转而哀伤的反应,若萧珏不是真的毫不知情,那就实在太会演戏了,至少钱捕头是看不出破绽来的。
钱捕头道:“汪子瑜的尸身已被看护起来,世子若是想探望,须得请示县太爷,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世子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萧珏似乎从悲伤中恢复了一些理智,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说道:“钱捕头请问,只要能早日找出凶手,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请世子告知昨晚您的行踪,您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
“昨晚我本打算去东苑温书,但傍晚的时候听说颜俊突然病倒,于是我便取消了原来的计划,去他房间探望,因为他病得厉害,我就一整晚都留在那里陪着他,还给他吹笛子解闷儿,一直到亥时三刻左右,颜俊睡着了,我才离开,返回自己的房间,上床休息。”
萧珏所言和方嘉和林秋说的信息相符,钱捕头点点头,又问:“世子最后一次见汪子瑜是什么时间?”
“昨日上午我与他一起上书画课,在那之后我便没有再见过他。”
“你仔细想想,汪子瑜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这……”萧珏低头想了想,迟疑的补充道,“要说异常,平时上完一天的课,他通常会来找我一起用晚餐,但昨天晚上他没有来找我,我以为他有别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钱捕头看了看萧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恕我冒昧,我听说,世子与汪子瑜以及颜俊,均有暧昧情感。”
萧珏的俊脸微微变色。男男之爱本是禁忌,为世俗不容,被人这么直言道破,萧世子不免怫然,不过对方是为了查案,并不是刻意刺探他的**,萧珏虽心中不悦,却也只能忍耐。
“不明白钱捕头从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我与子瑜乃是同窗知己,颜俊则是我自幼相识的世交,因为性情相投,所以走得近一些,没想到在外人眼里就成了暧昧。不过,就算别人误会我们有什么,这也是我们的私事,与他人无关。”
“哦?我破过很多的案子,都是跟感情纠纷有关,不知道世子与他二人的关系,是否会跟汪子瑜之死有联系?”
萧珏眸色微冷,情不自禁的捏紧了拳:“子瑜是我的知己好友,我对他的死非常难过,恨不得能找出凶手,将其碎尸万段!不过颜俊跟此事没有关系,昨晚他病得下不来床,根本没有外出过。这一点,相信许多人都可以证明。”
钱捕头盯着萧珏紧握的拳,萧珏的手指修长,皮肤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王侯贵族,但他的身材高大健硕,手掌握起青筋隐现,显得结实而有力,这样一双手,应该足以勒住汪子瑜纤细的脖子。
然而,只要精神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人,杀人需要有动机。
萧世子或许是风流多情,脚踩两条船,他对于汪子瑜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的玩弄,未必放了多少真心。这原本就很正常,身居高位的男人谁不是养着三妻四妾,坐拥娈童美婢?
即使萧珏风流了一点,他也没有理由要杀死自己的情人啊。若是他厌了汪子瑜,要与他断绝关系,汪子瑜也不能怎么样他,因此,根本找不到杀人的动机。
更何况,无论是林秋还是方嘉,都能证明萧珏一整晚都待在颜俊的房间,不曾踏出庐舍一步。汪子瑜死在距离庐舍百丈之外的雪香园,萧珏总不会有分/身术吧?
钱捕头的脑中迅速的闪过这些念头,看起来,萧珏和颜俊的嫌疑应该是排除了,于是他说了一句抱歉,就离开了萧珏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老规矩,额外送200字~~
☆、第76章 县府结案[已替换]
问完了学生,钱捕头将目光投向教师。除了孔老夫子是住在天一阁旁边,其余五位夫子都在阅微庐舍居住。钱捕头在林秋的带领下,将五位夫子逐个儿询问了一遍。
正如林秋所言,五位夫子的行踪也很明确。
管忻去东院找冰心喝茶聊天,戌时初刻返回。
教算术的张夫子到门房找林秋喝茶聊天,一直到快亥时才回房休息。
教音乐的柳夫子待在房间里研究琴谱,还去探望了得意弟子颜俊一番。
教骑射的秦夫子,天黑前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然后就回房不曾外出。
需要注意的是,教书画的夫子李弦曾经出去过一趟,在亥时前返回的庐舍。
李弦还告诉钱捕头,在天快黑的时候,他曾在雪香园的入口处碰见汪子瑜,但对方似乎心中有事,并没有注意到李弦,就急匆匆的就赶往雪香园了。
李弦似乎对汪子瑜的死十分惋惜,摇头叹气,嘴里直道:“唉,美人命薄啊,真是可惜,可惜了……”
钱捕头又习惯性的去看李弦的手,那是一双典型的文人的手,细瘦灵巧,用来挥笔作画题诗,必然是很合适,但要说杀人恐怕就不够力量了。
在五个夫子之中,四个都是文质彬彬的书生,若说有足够力量的杀人,只有教骑射的秦夫子。这位曾经的西北军先锋将军,武功高强自不用说,因此钱捕头特意将他单独留下询问。
钱捕头问道:“秦将军,您说练完拳回房之后就不曾外出,不知有何人能够为您作证?”
秦御天生冷肃,不苟言笑,听了钱捕头的问题,也只是面无表情的道:“我秦某一人独居,无人能够作证。”
钱捕头又追问:“您平日跟汪子瑜有没有什么接触?您对他有什么看法?”
秦御冷淡的摇头:“就是普通的师生,并未有深入接触,我对他也没有什么看法。”
秦御的回答都是言简意赅,惜字如金,没有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钱捕头有些不甘心,还想再问,秦御倒是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林秋却拽了钱捕头的衣袖,将他拖出去。
“怎么不让我继续问了?”钱捕头道。
“我觉得不需要多问了,肯定不会是秦夫子做的。”林秋说道。
“何以见得?他有杀人的能力,而且没有人证明能他不在场,不是吗?况且,秦御住在最靠围墙的一间屋子,以秦夫子的身手,完全可以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跃出围墙,偷偷跑去雪香园,杀完人再趁着夜色跑回房间。”
林秋摇摇头,说道:“秦将军来书院已经有三年了,虽然他沉默寡言,为人冷淡严肃,但教学的口碑一直很好,也从来没有跟学生有过冲突,跟汪子瑜更没有恩怨仇隙。而且,秦夫子早已成家,虽然妻子两个月前过世,但膝下也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了。平时秦夫子生活上非常检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好男色。”
钱捕头还是不太信服:“这些都是表象,或许他私底下并非如此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林秋道:“你可能不清楚秦夫子的武功,但是你应该听过,他曾经被誉为西北军第一猛士,有万夫不当之勇。有一次大将军中埋伏被敌军围困,秦御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拼命护着大将军,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冲破重围!”
“对啊,那不正说明他有足够的能力杀死汪子瑜么?”
林秋道:“你想想,以他如此惊人的武功,若是要杀一个没有武功的书生,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又怎么会让他有机会发出声音呼救,以致惊动了旁人?”
钱捕头愣了一下,想想也确实有道理。孔老夫子可是听到两声响亮的呼救,才赶去雪香园的。若是真正的高手,肯定是一击致命,让人死得无声无息,哪里还会让死者发出一点声音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钱捕头摸了摸下巴,为难的叹气,“可是问了一圈,看起来谁都没有嫌疑,那凶手到底是何人呢?”
“钱捕头为何叹气?”冰心远远的走过来,身边跟着院监李笠和孔老夫子。
“都询问过了,但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钱捕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之前说可能有人偷拿天一阁钥匙,你们查过天一阁,是否有丢失东西?”
李笠悻悻的看了孔老夫子一眼,说道:“这是一场误会,后来我们在孔家的床下找到了钥匙。”
他本来建议大致查一下就行了,毕竟那么多藏书哪里能一一检查,可是孔老夫子却固执的坚持要仔细查,于是他们费了半天时间,在天一阁翻箱倒柜,却也没发现有丢失书籍。后来,还是孔寒松跑过来跟他们说,在床底下找到了钥匙。真是一场虚惊!
书院发生命案这么大事,孔老头还在那里乱搀和,真是的!
李笠心里颇为不满,但考虑到孔老夫子年事已高,记性变差也难免,有时候他连学生的名字都会记错,闹了不少笑话,但孔老夫子又固执,偏偏不服老,大家对他也挺没辙的。
钱捕头点点头:“哦,没有丢东西就最好了。”
既然钥匙没有丢,大家便将此事抛到一边。
冰心见孔老夫子咳嗽的厉害,便让他先回去休息,又命林秋回宿舍安抚学生,只留下院监李笠和钱捕头,三个人继续讨论汪子瑜被害之事,毕竟这才是书院面临的最大难题。
钱捕头也不隐瞒,将查到的情况跟冰心和李笠叙述了一遍,冰心听完,蛾眉深蹙,低头沉默不语。
李笠忍不住急道:“这样看来,似乎没有太多进展啊,凶手何人还是没有头绪。可是汪子瑜的父母已经得知情况,马上就要过来领人,这……应该如何跟他们交代?”
冰心沉吟道:“从钱捕头调查的结果,我认为,凶手应该不是我们书院的人。你们想想,我们书院一向太平,怎么会有这样穷凶极恶的暴徒?我猜想,会不会是外面闯进来的歹徒,见色起意,而汪子瑜正好独自一人在雪香园,才给了恶徒可乘之机?”
李笠也附和道:“啊,山长言之有理!我看定然是这样,咱们书院里都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会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暴行?肯定是外面闯进来的恶徒所为,这恶徒犯案之后,就趁着夜晚逃走了!啊,可恶,真可恶!”
“这……当然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钱捕头摸了摸下巴,表面看似乎是如此,但是他内心却隐隐又觉得不对,似乎有什么地方疏漏了,可是仔细想也想不出来。
冰心却似乎无意再深入,她相信这只是个意外事件。对她来说,死一个学生固然是大事,但比查出凶手更重要的,是如何维护晋江书院的名誉,不让书院因为这一桩意外,而毁了来之不易的好名声。好在死者是个平民之子,善后并不是太难,也省了她许多麻烦。
冰心向来是个有决断力的,当下客气的笑道:“钱捕头忙了一天,真是辛苦你了,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冰心以眼色示意蒹葭,蒹葭塞给钱捕头一锭沉甸甸的银元宝,钱捕头再三推辞,却推不过冰心的好意,只好收下。
冰心又修书一封,托钱捕头带给县太爷,委婉的表示了自己的意思,里面自然也不会忘记附上一张数额可观的银票。
过了几日,县太爷便结了案,结论是汪子瑜夜晚在雪香园赏景,不幸意外遇到闯入的歹徒而遇害。而犯案的歹徒,县里必然会继续追查下去。
县太爷命汪子瑜的父母前来领回儿子的尸首,汪子瑜的父母都是老实的平民百姓,县太爷的断词有理有据,他们哪敢质疑?
冰心亲自登门致歉,并且留给汪子瑜的父母一千两银子,汪子瑜的父母虽然为儿子的意外被害而悲伤,但有了这么一大笔抚恤银子,足够他们富足的渡过余生了,故而也还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晋江书院对学生和家长给出的说法也是类似,只说汪子瑜在雪香园遇到歹人,不幸被害身亡。书院又强调,这只是一起意外事件,官府已经在追查凶手。为了保护学生的安全,书院特地花重金聘请了武功高强的护院,加强对于书院的防卫,防止以后再有歹徒闯入伤害学生。
当然,这样的说法并不能让疼爱孩子的家长们完全放心,汪子瑜的死讯传出,便有几个学生被家长接回家去,但是因为冰心处理得很技巧,既不遮掩事实,也不推卸责任,对于家长的诘问都一一耐心解答。她良好的态度让家长消除了疑虑,也认同了书院的说法,毕竟意外总是难免,只要以后书院加强防护措施,不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好了。
于是,大部分的学生还是留在书院继续上课,而被接回家的几个学生,在过了一些时日之后,家长发现书院情况一切运转正常,没有再发生什么危险,也陆续让学生返回学校。毕竟晋江书院也不是好进的,学业要紧,耽误不得。
☆、第77章 烈火烹油[已替换]
在这段时间内,段明臣和顾怀清的关系处在一种微妙而尴尬的状态。
自打那晚在顾怀清家里闹得不欢而散之后,段明臣就没有再去找过顾怀清,在朝堂上碰到也只是淡淡的打个招呼。
不过,每天傍晚,顾怀清还是会按时收到段家丫鬟桃叶送来的饭菜。
顾怀清询问起来,桃叶都说是段夫人吩咐的,但是顾怀清却知道并非如此。因为以前段夫人做了菜,都会邀请他去段家吃,而不是派丫鬟把饭菜送到他家来,何况,这桃叶明明是贴身伺候段明臣的丫鬟,段夫人不会使唤她的。
桃叶用纤巧白嫩的手指打开精致的漆木雕花食盒,里面整齐的排着四菜一汤,香味四溢,令人垂涎。
顾怀清却没有看食盒里的美食,而是微微抬眸,打量起桃叶来。
段家的丫鬟都是段夫人买下卖身契,花心思精心□□的,不管是容貌、身段还是气质都属上佳,比起宫里的一等宫女也不差。这个叫桃叶的生得尤为出色,眸若春水,杏目桃腮,腰细臀圆,正是二八豆蔻年华,娇嫩得恨不得能掐出水来。
以男人的眼光看,这丫头无疑是妩媚诱人的,他这么想,段明臣也不例外。段明臣虽然未娶妻,但正常男人成年之后,屋里都会放一两个通房,若是伺候得好,以后或许会升为姨娘。这桃叶显然是段夫人给儿子准备的通房丫鬟,只不知段明臣是否收用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