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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人间完本——by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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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许久没发泄过了,此次攀上高峰竟毫不费力,且余劲儿悠长,叫人懒得不想动。
而在我闭眼平复喘息的当口,殿门被人骤然打开又猛地拍上,发出震天巨响,就像和那门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我睁开眼,果然眼前已没了段涅的影子,看来是被我气跑了。
“啊……”忍着肉壁敏感的收缩,我将塞在后穴的东西缓缓拽了出来。
红绿相间的珠子,被我弄得又粘又湿,却仍旧光华内敛,散发着宝物独特的光泽。穗子与结扣也都不同程度沾染了粘稠而淫糜的液体,一副被亵渎得不清的模样。
就像脑中被我意淫不止的段涅。
我勾着唇,将一旁几上漆匣打开,把这枚原本属于段涅的碧虹灵珠再次还给了他。
做完这一切,我理了理自己的衣物和发冠,若无其事地出了殿门。
“国师呢?”在门口不见段涅,我问向守在走廊上的麟趾宫小太监。
“国师去静室了。” 对方毕恭毕敬道。
为了符合段涅国师的身份,我专为他在麟趾宫开辟了一处偏殿,殿内除了一只蒲团外别无他物,供他日常静修使用。
我点点头,道:“他出来了就跟他说寡人先走了,别忘了将给他的东西收好。”
小太监躬身道:“是。”
那日之后,我便没有踏足过麟趾宫,一来太忙,二来也想让段涅缓缓,只不知他打开漆匣的表情有多精彩。
随着祭天大典日期逐渐挨近,宫里似乎每个人都忙了起来,我就更不用说了。
试穿礼服,跟着春官记祭祀的步骤,连观礼名单和参祭名单要我一一过目。奈何这是我登基以来第一场大祭,自然要足够重视。
我本以为万无一失,除了老天再没人能让这场策划万全的祭天大典出问题。
偏偏事与愿违,老天仿佛也在与我作对,这天不仅出了问题,还是个大问题。

第36章

祭天大典,择良辰吉日于神坛举行。举行当日,除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参祭,祭坛之外亦允许百姓观礼。
我这日穿的尤为正式,九龙王服,十二冕旒,提前斋戒沐浴三天,为的便是将这场祭祀做的尽善尽美。
段涅依旧是穿着一身洁白法袍,脸上带着半张面具,就算迎神时也不摘下。
他主持祭祀时声音既不高亢,也不过于低沉,维持着正正好好能让人听到的音量,充满着不可侵犯的威仪。
祭祀有许多个步骤,迎神之后便是初献、读祝、亚献、终献等,一直到礼成,每一步都有严格要求,每一节皆有不同的奏乐。
礼成之前最后一步,名为“望瘗”,便是将之前的祝辞尽数焚烧,将愿望与赞美通过这种方式上达于天。
焚祝有专门焚祝的官员,这是祭祀的最后一步,没有人能想到当祝辞投入火中时,铜盆中突然就窜出了丈高的火焰,凶猛如兽,瞬间便把焚祝官点燃了。
“啊啊……救我……救我!”焚祝官一身是火,边惨叫着边无助地向众人寻求帮助。
观礼者都是平民百姓,此时也发出阵阵惊惧的呼喊。
“愣着做什么,快救火!”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段涅,他迅速指挥宫人救火,端来一盆一盆的清水想将焚祝官和焚祝铜盆里的火扑灭。
可那火焰不知有何古怪,竟久久无法完全扑灭,到最后焚祝官已是被烧得不成样子,俨然没了生息。
大家的注意力一时都在这离奇的火上,而就在这时,从参祭者队列中,有一女眷忽地窜出,以极快的速度向我投来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用手去挡,“噗”地一声轻响,接着手臂便传来钻心的疼痛,袖子也冒出白烟。
我忍着痛看了眼手臂,发现那里的衣料已经被某种毒液腐蚀殆尽,那毒液一层层侵蚀,最后终于到达我的肌肤,融掉一大块皮,并产生出剧烈的疼痛。
“你这杂种,根本不配为王!”女人四十岁左右,却是一副少女的装扮,她对着我疯癫大笑,“你不过是你那不要脸的贱人娘亲勾引先帝之子生下的孽障!你以为你多高贵!!你根本不是先帝血脉,哪里有资格坐这帝位!”
我怔忪当场,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她的话仿佛是将一个大家都压在心底的秘密终于大白于天下,又像将我剥光了衣服放到太阳底下暴晒,不留一丝余地。每个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他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议论着我都不敢触及的皇室秘辛。
女人很快被冲上来的虎贲卫制伏,不知是毒液关系还是女人的话让我太无地自容,我觉得眼前不停浮现黑斑,整个人倒退几步,不想跌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偏过头去看,发现是段涅。
“快拿水来!!”
一切纷乱的声音都逐渐远去,只有段涅的怒吼清晰依旧。他环抱着我,撕扯掉我残破的衣袖,接着用冷水持续冲洗我血淋淋的伤口。
很痛,那是一种尖锐的痛,直刺灵魂,让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不知道这手会不会废,独臂天子怎么想都太可笑了。头发白了,老二也不争气,要是连手都残了,段涅该更不看不上我了。
“陛下!”
我迷迷糊糊注视着段涅那双深邃的眼眸,思绪已越飘越远。
“我好痛啊……”我发出微弱的呻吟,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亦或对段涅的撒娇,想让他也心疼一下我,眼角竟无声无息落下一行泪来。
“别怕,不会有事的。小九乖,别睡!”段涅紧紧抱着我,为我温柔地擦去眼泪,声音是我从未听到过的惶遽。
他唯一露出的那双眼睛,布满红丝,仿佛下一刻就要哭了般。
别哭,我不会有事的……
我想抬手去抚他的眼尾,可是手臂却沉重地像是绑了铁块,怎么也抬不起来。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下来,终至完全阖上,耳边是段涅不曾停止过的嘶哑呼唤。
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是人生中最顽劣也是最爱哭的时候。因为想要引起段涅的关注,也因为想要得到他的安慰。
我甚至愚蠢到会故意摔倒,然后不去处理伤口,就那样一路哭着去凤梧宫找他。宫人们哄我我还会乱发脾气,要他们都给我滚开。
他那时候身体不好,殿里总是充满药香,一年四季点着炭盆,人也被病痛拖得苍白而阴郁。
他最喜欢披着外衣卧在床边的那张塌上看书,每当阳光照射进来,照到他身上,仿佛也能将他身上的病气驱散。
我哭哭啼啼去找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一身尘泥,短手短脚就往他塌上爬。
“皇兄,我好痛啊呜呜呜呜……”我总爱虚张声势,哭得伤心,其实也不如何严重。
起初几次,他总是在查看我的伤口后,为我唤来宫人处理伤口,还会斥责伺候我的太监宫女。可是次数一多,他又不是傻子,总会瞧出端倪。
那次我又将膝盖摔破了一个大口子,连裤子都摔破了,是真的很痛,于是理所当然一瘸一拐去凤梧宫找段涅。
他虽然从小都对我很严厉,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当我受伤的时候,我觉得他总是会对我温和那么少许。
“皇兄,我又摔疼了呜呜呜……流了好多血啊……”
我抹着眼泪,又想爬他的塌,却被他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不许过来!”他起身时用手拉住肩上的银白深衣,疲惫道,“段姽,你的小聪明总是用的不是地方。”
我十分害怕,又很委屈,眼泪掉得更急。
“我没……我没有……”
段涅掩唇咳了几声,声音低哑道:“你是皇子,身体里流着这世上最尊贵的血脉,你活着不是为了这样糟蹋自己的。”他叹息着,问我,“我不在了,你就算摔死又有谁来为你可惜?”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愣愣看着他,在下一瞬又忽地变成嚎啕大哭,整个人扑向他怀里。
“皇兄才不会不在!!呜呜呜是小九错了……皇兄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呜呜呜……”
段涅的教育很成功,那之后我果然改掉了这个坏毛病。
从黑暗中苏醒,最开始是知觉的恢复,再是听觉,最后是视觉。
我能感到有什么人抚摸着我的头发,充满爱怜与疼惜。
眼皮微微一动,我睁开眼,正好看到段涅握着我的一缕白发,放在唇边亲吻。

第37章

我就像还在梦里没有醒来,这个梦如此荒诞又如此美妙,可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又清晰地告诉我这并非梦境。
段涅猝然察觉到我醒了,只是微微一愣,手指自然地放下,那缕白发便也跟着飘然坠落。他的脸上并没有被我抓现行的惊慌失措,更不曾有一丝的窘迫难堪。
这个人从来都是如此,就算最落魄的时候也要维持皇室的雍容,什么事在他眼里都不足以大呼小叫,为数不多的几次失态我掰着手指都能数出来。
第一次是智深瞒着他动了齐方朔的人,第二次是知道被我下了缠绵的时候,第三次,便是这次。
我与他就这么四目相对,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可能觉得气氛实在古怪,段涅淡淡开口道:“感觉如何了?太医为你清了余毒,手还要养一段日子,但已经没有大碍。”
我动了动手臂,那里被绑的跟个粽子般,一动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嘶!”我咧嘴痛呼,对着段涅道,“好痛呀……”
他皱着眉一把将我按住,斥道:“乱动什么!”
他的右手仍缠着那串佛珠,我抬起没受伤那只手,牢牢覆于其上,道:“这样就好,你让我摸摸,我就不痛了。”
要是放在几天前,他是怎样也不会肯的,可是今天大概是看我伤得这样重,竟默许下来。
我牵着他的手移到胸口位置,说笑道:“果然就不痛了,皇兄真乃我的神药。”
这当然是骗他的,我的手臂火烧火燎的痛,消耗着我的精神,让我忍不住闭上眼要再次睡过去。
“行刺那女子名唤赵婕儿,是二皇兄生前定下的皇子妃,名门大户出身,本与二皇兄是一对佳偶。只是还没等她过门,二皇兄便晏驾了,此后她一直未嫁,人也疯疯癫癫。我已叫人将她押进了狱城,包括她的族人和府中奴仆都一应严加审问,至今还没有线索。”
段涅的声音十分好听,要不是这内容让人如芒刺在背,我真想伴着他的话语声沉沉睡去。
我闭着眼道:“他们既然选了她,就不怕被她供出来。”
“他们?”
“这两年间,我经历过数场刺杀,虽然绝大部分刺客都当场殒命,但也慢慢摸出些门路。”我一顿,睁开眼看向段涅,“还记得康老吗?”
“……自然记得。”
我心中一紧,怕他还记恨着我杀了他的人,但看他神色自然,也只能暂且将一颗心放回原位。
“与康老一同密谋将段樱送进宫的,据说是个姓宋的年轻人,称段棋为舅父。他自诩段棋与宋甫血脉的后人,笼络了两者的残余势力,将他们聚拢成一股,这些年不时便会生出些幺蛾子,令我烦不胜烦。”
当年段棋太过急功近利,与宋甫相勾结,妄图逼迫我父王立储。可我父王那个人,软硬皆不吃,管你之前是不是他宠爱的皇子,只要威胁到他王权的一律弃之如敝履。很快,段棋便被父王厌弃,连着宋甫也遭了罪。
那时候,父王在人前便开始展露他对我的宠信,一副要立我为太子的模样,可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他又一次的制衡之道。
先帝非治国明君,但他却将一套权术阴谋玩弄的很好。
段棋不愿再等,彻底显露他的狼子野心,联合有不臣之心的几位诸侯与境外的旬誉人里应外合想要攻陷大夏。
一时烽烟四起,各路诸侯前来勤王,齐方朔更是首当其冲带领燕军抗击旬誉。
而我被父王封为先锋,率领王师与宋甫的尚地军队抗衡,最终一箭将宋甫老贼射落马下,致他伤重不治。很快段棋等人也纷纷兵败,旬誉退兵,一场浩劫这才得以平息。
他们恨我,若非是我杀了宋甫,致使叛军人心溃散、功败垂成,这天下局势说不定就要改写。
“杀了你,他便拥有了无上威信,足以东山再起。”段涅只需稍加点拨,便想通了其中道理。
“如今九侯中,正值壮年的也唯有燕、尚、嵬三位诸侯,其余不是奶娃娃就是老头子,偏偏燕地和嵬地一个在大夏极北,一个在大夏极南,纷纷看守着大夏的门户要道,轻易不得离开。若我死了,段辛继位,难保像旬誉这样的番邦方国不会再起贼心。”说着说着,我不禁皱起眉,真心实意忧愁起来。
这次祭天大典无疑又是宋党的一次阴谋,这两年里虽然不时也会有刺杀行动,但这样激烈的还属头一次。他们俨然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久久不闻段涅的回应,抬眼去看他,就见他灼灼注视着我,眼里似乎带着欣慰。
“你真是长大成人了。”他感慨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发顶,像对小孩子那样,“不过这些事等你伤好了再说,你现在还是以养伤为主。”
他对我少有这样温柔的时候,叫我眷恋不已。
我再次闭上眼:“那皇兄陪在我身边,直到我睡着再走……好不好?”
握在掌中的手指颤了颤,过了会儿,只听段涅低低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从前只看到他的严厉,觉得他对我漠不关心,甚至冷酷无情。可在发现他其实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爱护我对我关怀备至后,一切便骤然不同了。
他待我太好,而我待他……太坏。
我昏昏欲睡:“皇兄,你说过……在皇宫不想叫人欺负,就要夺得最高的那个位置。现在我成功了,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你信我。”
过了会儿,段涅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丝无奈的戏谑。
“欺负我最狠的不正是你吗?”
我已经要睡着了,但仍是勉力回他:“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一个舞姬之子,从小便被赶到皇宫最偏僻的角落过活,不靠天不靠地,全靠段涅这药罐子六皇子的接济看护,才能勉强在残酷的宫中生存下来。
明明那时候他自己的处境也不算好,却任是将我养成了一副任性妄为的性子。
这些我懂的太晚,但好在不算无可挽回,以后我都会加倍的待他好,再不让他伤心。

第38章

我借着伤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段涅每日都来看我,其实我已经大好,除了手还使不上力,伤口并不如何疼了。但我贪恋段涅的温柔,每次他问我如何了,我都要拿乔一番,说还很疼。
这日段涅正喂我喝药,我目光一错不错盯着他,嘴里喝着苦药,唇角仍不受控制上扬。
他将一匙药喂进我口中,瞥了我眼,道:“药很好喝吗?我怎么看你这么开心。”
我将手指轻轻搭在他端着药的腕上,不住暧昧摩挲:“皇兄喂的特别甜。”
段涅手一抖,差点将药碗打翻。他皱着眉,正要开口训斥,门外便有宫人来报,说是尚羽侯来了。
“申禄?”我并没有得到他要来藤岭的消息,但他本就离藤岭最近,可能是听闻我遇刺特地从尚地赶来的吧。
段涅已经将药碗放下,重新取过一旁面具戴上。
“既然他来了,那我先回避吧。”说着也不等我答复,起身径自往门外走去。
他的身份的确不适合这时候见申禄,我心下叹了口气,让宫人宣申禄进来。
段涅正从殿里往外走,而申禄与他相反,两人狭路相逢,又擦肩而过。
申禄本目不斜视往里走,忽地顿住脚步,偏头往段涅方向投去目光,若有所思注视着他的背影。
我心中紧张,忙叫他:“申禄,你怎么突然来了?”
申禄这才收回视线走到我面前,躬身道:“我听说陛下遇刺受伤,心里担忧不已,特地前来探望陛下。”
我微笑道:“你有心了。”
申禄抬起头,似乎有话要说,又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我皱眉:“有话就说。”
他重新垂下头,道:“陛下可知道,就祭天大典一事,民间流言四起,甚至有人特地为此做了诗歌?”
我知道会有流言蜚语,但没想到传得这样快,连在尚地的申禄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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