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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 番外篇完本——by三千大梦叙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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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混着牛乳糖入口,仿佛就连那温水也带了几分叫人愉悦的甜香。胤祺漱了两下口便将水吐进了盆子里头,由贪狼扶着慢慢靠回去,也不看梁九功,只是望着窗子外头缓声开口。
梁九功面上的笑意下意识凝住了,顿了片刻刚要开口,胤祺却已举起一只手止住了他的话,轻笑一声不紧不慢道:“昨儿的信传回来,皇阿玛一宿没睡,昨晚上的膳也没用。今儿这信传回来,皇阿玛怕我看出端倪跟着瞎操心,甚至都不来朝面儿了——可这么着一来,我却只能更担心,更想着要努力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反倒牵连着放不下心。”
“阿哥——您还是不明白的好,这事儿也跟您本就没什么干系……”
梁九功心虚地应了一声,瞄着那位小祖宗平淡似水的面色,只觉着心里头越发的慌张,连额角都隐隐渗了些冷汗出来:“您就饶了奴才吧,不是奴才不想跟您说——是万岁爷下了严令不准拿这事儿扰了您的心思,奴才要是真跟您说了,只怕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胤祺目光微凝,搭在榻边的手下意识轻攥成拳,微垂了眸缓声道:“既是这样儿,我也就不难为您了——今儿这话只当我从没问过吧,也甭跟皇阿玛回报了,别叫这时候再为我多操一份儿心了。”
“诶,您好好歇着,奴才过会儿再来看您。”
梁九功如逢大赦地应了一声,快步溜出了屋子。胤祺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微垂了眸轻笑一声,呢喃着缓声道:“所以——以后就都是这么个样儿了?怕我操心,怕我伤心,怕我生气,所以就干脆什么都不告诉我,就叫我每日老老实实地躺在这一方床榻上头……”
“主子,您别这么想——这是您身子还未养好呢,大家伙儿也都紧张您,怕您再多耗心神损了气血……要是主子想知道,我偷着去打听打听,回来再跟主子说。”
贪狼担忧地望着他罕有的寡淡神色,轻声劝了一句,又横下心来提了个大胆的主意。胤祺只是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刚要说话,门口却忽然传来了个平淡的声音:“昨日旨至东宫,传太子速来侍驾,然太子接旨后神色淡漠不置一词,至东宫与侧福晋李佳氏共眠一夜,今晨仍殊无焦急之色。”
俩人一个满腹心事一个忧心不已,竟是谁都没察觉门外什么时候进来了个人,险些被吓得一块儿跳了起来。影七反手合上门,拎着贪狼的领子甩到边上,自个儿坐在榻边替胤祺诊着他的脉像:“思虑过重会伤身子,不好,当改。”
“诶……”胤祺虚着嗓子应了一声,又偷着瞄了一眼自打影七进来就僵硬得连动都不敢动的贪狼,心里头大概也就明白了,琢磨了片刻才试探着唤道:“七——七师叔?”
“这称呼倒是有趣,就这样叫吧。”
影七被他这个叫法引得微微挑眉,又点了点头,放开他的腕子起身继续道:“今日来的信,汤斌劝太子尽速处理好京中事物动身,太子发怒斥责,又令内侍将他轰出东宫。汤斌愤而欲去,被四阿哥拦住,送到三阿哥府上暂歇去了。”
——看看,自个儿没个府邸,连卖人情都得卖到别人府上头去!胤祺不依不饶地在心底腹诽了一番他那个不着急的四哥,又忍不住想起自个儿临走时太子提起皇阿玛便瞬间淡漠冷硬起来的面色,只觉着一时头痛不已:“那……二哥到底来是没来啊?”
“太子回信说京中事物尚多,需一两日方可动身,措辞倒是恭谨得体,又在信中频频告罪,大抵是马齐帮忙代笔的。”
影七常年负责暗中护卫康熙,没吃过猪肉也见多了猪跑,无论对朝堂形势还是大臣的脾气秉性都极为了解,只寥寥几句便切在了点子上。胤祺思索着微微颔首,却忽然隐隐觉着仿佛有哪里不对,琢磨了半晌才忽然诧异道:“不对啊……七师叔,叫我不能操心难道不是您给放出去的风儿吗?这谁都恨不得把我眼睛耳朵给蒙起来,怎么您反倒跑来跟我说这些个来了?”
虽说跟自家皇阿玛的七星卫不大熟,可毕竟都是跟自个儿的那一套都是一个体系里头培养出来的,这些天来为了治伤也没少跟着这一位影七打交道——更何况眼前这位又就是贪狼的正牌师父之一,胤祺对着他倒是没多少生分,一口一个七师叔叫得顺畅不已。影七微挑了眉望着他,不紧不慢地道:“有些人难得清醒,有些人难得糊涂——有些人明明清醒却非要装得糊涂,也有些人明明糊涂却还偏要自以为清醒,若是谁叫他糊涂了,就非要耗心费神地思量出个因果来……”
“……”感觉自个儿仿佛被很高级地怼了一把的胤祺听得一脸懵,悻悻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人说这排比最后一句往往不是凑数就一定是重点,看来您说的这个自以为清醒的糊涂蛋就是我了……”
“不错。”影七点了点头,耿直地补了一刀,“如今既已知道了,就不要再费心思猜测揣度了,只管好好歇着。气伤肝、忧伤肺,思虑太重容易年寿难永,身子也难好得快。”
“等会儿——七师叔,我忽然想起个事儿来。”
一听他背医经,胤祺却是忽然想起了自个儿心里头的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忽然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肝肾同源不假,可别告诉我您不知道这肝肾各管各的事儿,我怎么这就不能人道了……”
“你想人道?”影七抬了眼瞅着他,神色竟仍是一片早知如此的清淡沉稳。胤祺神色微滞,这才想起自个儿每回对福晋的强烈抗拒只怕都叫这位贴身护卫皇阿玛的暗卫给看了个正着,脸上不由微红,却又输人不输阵地愤然抗争道:“那也不能就叫我这么被太监了啊!就算是选,那也得是我自个儿不想人道,这是男人的面子问题……”
“所以你就叫廉贞给去你找那七阴藤了?”影七望着这个每有惊人之语的少年阿哥,眼里终于带了些淡淡的笑意,“那东西虽可假作阴行阳衰之像,却毕竟于身子难免有损,又不长久。倒不如这般缥缈之言,只要一口咬定了这肝肾同源,便可无后顾之忧……”
“……”胤祺只觉着自个儿的脸几乎已快烧了起来,猛地扯了被子把自个儿埋在里头装起了鸵鸟。隐约听着影七告退离开,又憋了半晌才偷偷探出头瞄了一眼,见着屋里头只剩下贪狼一个,才愤怒地一把掀了被子坐起来:“贪狼!你竟然敢把这件事告诉你师父!”
“主子,这回真不是我……”
贪狼苦笑着叹了口气,扶着胤祺重新坐好,又任劳任怨地把乱成一团的被子重新理整齐:“不瞒主子,七师父他——他是廉贞的亲爹……”

第112章 直白

要说娶福晋这种事儿,胤祺自然是避之不及的——虽说他在前世根本就没来得及闹清楚自个儿的性向,可也没少和女演员搭过亲热些的戏,不仅永远都是谦谦君子点到为止,连小兄弟都没有半点儿兴奋的架势,至于同性之间的接触更是正直无比没半点儿遐想,也从没有过特别的冲动跟念头。要不是正常的每日敬礼还都毫无问题,他险些就要以为自个儿的身体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身体没问题,那大概就是心理的问题了。虽说没少被不明群众表扬过,可胤祺从来都没觉着自个儿是个能多热络多深情的人,也不认为自己是能跟个什么人在一块儿厮守终生的料。前世无聊的时候没少翻小说来看,类似的剧本儿也没少扫过,这古时候女子一生的幸福都赌在嫁得的那个夫君上了,与其平白辜负了一个家世样貌性情肯定都不错的好姑娘,他宁肯守着狻猊临世的名头,自个儿老老实实当上一辈子的和尚。
虽说达成的过程实在很有些波折,可毕竟也是达到了目的,胤祺自个儿郁闷了一阵就把被太监的心理阴影抛在了脑后,趴在榻上扯了扯贪狼的衣裳:“你说——皇阿玛现在是生什么气呢,气二哥不在乎他?”
“毕竟传到太子那儿的信是皇上生了病,太子竟还是这等反应,只怕难免叫人心寒。”
贪狼轻叹了一声,顺势在榻边坐了,替自家主子轻轻理了理盖在身上的锦被,耐心地缓着声劝道:“主子,这一回您别再多管了——您也是做儿子的,太子也是做儿子的,您无论怎么管,都只能叫皇上心里头更难受……”
“我知道,这一回我也没打算管,叫他们合伙儿都不告诉我。”胤祺赌气似的低哼了一声,又忽然转了话头道:“对了,如今局势是怎么分的,谁都在哪儿呢?总得有点事儿让我动动脑子才行,再这么闲着我就要忍不住去琢磨琢磨写本小说儿了……”
贪狼忍不住轻笑出声,略一思索才缓声道:“如今噶尔丹还躲在科布多不肯动弹呢,裕亲王跟简亲王所部已经围拢,却也苦于地势复杂,又有沙俄边民骚扰不便行军,故而始终只是包围着,倒还没有能一举歼灭的机会——皇上派佟国纲将军领军,张廷瓒大人为监军,也往科布多去了,只说叫他们相机行事,决不可叫噶尔丹逃脱,合围既成,就等着噶尔丹冒头了。”
“都围成这样了,我要是噶尔丹,我才不冒头呢。”
胤祺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句,却也忍不住在心底暗叹——他这回刺?7 さ男Ч孟裼械愣昧耍庖淮蔚母H挥性偎晒肟谄孔挪恢蚰亩吹囊还勺友宰鸥炼で钭访痛颍故侵弊饭巳锟撕樱宦菲冉舜笪鞅钡哪泵晒牛钟肟贫摺⑹⒕┓较蚓勐@吹陌似熳拥芙炼げ胁亢下NФ拢采讶思腋虻玫较衷诙疾桓颐巴贰?br /> ——前世因为错信了噶尔丹的缓兵之计延误战机,不小心叫噶尔丹给跑了,还为此受了康熙严厉斥责,不得不在朝堂前请罪。要是这一回因为打得太猛了把噶尔丹给吓着,又叫这人钻天遁地的逃之夭夭,也不知道又会不会再被自家皇阿玛训一顿。
胤祺在心底里毫无诚意地同情了背锅侠裕亲王福全一波,侧身抽了张纸出来,伏在榻边拿铅笔往上画着地图:“你看,这是沙俄边境,这是科布多,这是咱们的三路大军——如今噶尔丹龟缩在里头不出来,一来是忌讳我军气势,不敢贸然以硬碰硬,二来也是想趁机联系沙俄方面援手,想引沙俄与我生隙彼此缠斗,趁机好逃到外札萨克蒙古去,休养生息重整旗鼓。”
“可沙俄与我朝刚签了尼布楚条约没几年,如何就能这般撕破面皮,贸然生隙?”
贪狼思索着应了一声,又怕胤祺这么趴得久了不通血脉,快步取了一方矮桌过来,扶着胤祺靠回软枕上。胤祺也就老老实实地任他折腾,倚在软枕上头继续往那纸上添了两笔:“因为这一带的俄人都是罪民,就跟咱们的宁古塔一样,都是发配过来种树的。他们无论做了什么事儿,沙俄都可以推说是罪民擅处,大不了到时候再把他们处置了算是给咱赔罪,咱也没什么脾气可发。我到现在都想不通噶尔丹那三千条枪到底是哪儿来的,记着回去提醒皇阿玛,这事儿准定得找沙皇要个交代。”
“诶。”贪狼应了一声,望着自家主子的目光越发的肃然起敬——这行军布阵不比其他,绝不是只要脑子好使就足够了的。明明他们始终都在热河没挪过窝儿,可自家主子心里头竟能对局势这般清楚明了,甚至还能点出接下来的要紧处来,这一份胸中的丘壑若是叫外人知道了,只怕少不得是要冠上个统兵奇才的名头的。
全然不知道自家侍卫都在脑补些什么,正托着下巴回忆剧情的胤祺还在尽力回想着那一堆拗口的人名跟地名,又把能想到的几条随手写了下来。在榻上还要布砚磨墨显然不现实,胤祺的活动范围又动不动就要被限制在这一方窄榻上头,故而早早的就从代购小能手南大人那儿抢了一打铅笔过来。虽说如今的铅笔写出来的字还偏淡,又难持久,可也比用毛笔动不动就蹭一身方便多了。
“这样,贪狼——我说你写,叫他们以科布多为核心,将兵力分三层布置,两面松中间紧。眼见着天儿就热起来了,要这外围跟内围的军士必得做出烦躁疲惫的样子来,可中间那一层绝不能松懈,人人必须枕戈待旦。如此撑上至多半个月,局势定有变化。”
胤祺思索着缓声开口,在纸上随手画了几笔,琢磨着怎么布设这包围圈合适。满人是马背上起家的游牧民族,入关时靠的一是骑兵的强悍战力,二是关内大乱且有内应,于兵法一道其实并不精通,更擅长硬拼冲杀的直来直去。这法子其实不难想到,说出来也容易,可真要叫人做出来,或许还真有点儿难以实现。
“主子?”贪狼见他停下话头,便将笔搁在一旁,轻声唤了一句。胤祺一脸苦恼地扔了手里头的铅笔,头痛地抻了个懒腰,侧了身子无奈道:“你说……叫谁在两边儿诱敌,能做得稍微像点儿,不至于叫人家一眼就看出来?”
“……大阿哥?”
贪狼下意识把映入脑海的第一个人选说了出来,又忽然忍不住笑意,忙低头轻咳了两声才掩饰过去:“我觉得以大阿哥的脾气,大概不用演,会很浑然天成的做出烦躁疲惫的样子来……”
胤祺不由失笑出声,一想起那个不着调的大哥,却也是不得不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实在很有道理——只不过里头毕竟还是危险,就让他在外围绕圈儿,忽悠那些个不放心钻出来打外头查看的探子吧……”
“诶。”贪狼点头应了,又在纸上写下了两句。胤祺又抱着脑袋思索了一阵,终于还是无奈地投笔放弃——他对战局的了解来源于前世的剧本,可对这些个大臣将军的了解却匮乏得几乎为零,再怎么埋头苦想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倒不如就把这么个想法推出去,叫自家皇阿玛掂量也就是了:“就这么着吧,誊一份儿给皇阿玛送去,剩下的我也想不出来了。要是没事儿就顺便跟你七师父打听打听,看京里还有没有什么新的信儿——我这心里头总是不踏实,老觉着这战事其实出不了什么差错,倒是咱这热河行宫得闹出什么糟心事儿来……”
——
从来不长记性的五阿哥显然已经忘记了,所谓乌鸦嘴到底是一种多神秘又多不可抗的自然力量。
热河行宫的糟心事儿是在小半个月后闹出来的——这时候胤祺已经能被放出来下地活动了,只是还不准骑马不准练武,最多不过是每日由贪狼扶着出来溜达半个时辰,再跟自家皇阿玛一块儿用一顿午膳,晚上继续被不明成分的药汤灌个水饱。虽说日子仍不大好过,可比较之前那些个关禁闭似的修养,却实在已好受得多了。
毕竟重伤了一场大损元气,胤祺好容易养壮实点儿了的身子又可见的消瘦了下来,衣裳勉强晃晃荡荡地挂在身上,倒是颇有几分弱不胜衣的意思。他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自个儿在那儿饶有兴致地甩着袖子扇风消热,刚捧了新制的衣裳快步进门的贪狼一眼就瞅见了自家主子那大大咧咧敞开的领口,目光莫名的一紧,忙快步过去替他轻轻掩上了:“主子快把衣服换上,留神着了凉……”
“那你也得先叫我把这一件儿脱下来啊,就别再往上扯了——好了好了,我这就换……”
胤祺笑着连连点头,脱了身上早已松垮的亵衣,接过了新送来的换上,低头看了看自个儿如今的身材,忍不住轻啧了一声微微摇头:“估计等我回去了猛吃两天,就还得把掉了的肉都长回来——这衣裳现在穿着合身,到时候又得小了……”
“主子要是能壮实点儿,大家肯定都跟着高兴,一人给您弄一件儿衣裳都没的说。”
贪狼无奈一笑,帮着他把里头的中衣穿好,又抖开了外头的衣裳:“主子,这是皇上特意叫按着您的喜好赶制出来的,虽然——虽然可能也加了一些皇上自个儿的理解……”
“……”胤祺一时无语,托着下巴望向那一套白地青花的长衫马褂,居然不知道应该庆幸起码自家皇阿玛的审美还算小清新,总不至于走他孙子乾隆帝那个农家乐风格,还是应该郁闷这么一件衣裳穿出去,是不是在伪装一个会走路的花瓶:“皇阿玛是想让我穿上这身衣裳,然后蹲在他身边儿假装我是个瓷器吗……”
——明明后世见着的那些个拿青花元素做旗袍的都挺好看的,这怎么做成了马褂就违和感简直冲破天际?再说了,是哪个无聊的织造才会在这衣服上头绣一幅写意的桂林山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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