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郎完本——by思苟

若说实话，栾昇自己也很久没休息了。穆天齐不是不知道。
但或许，把他放出去比留在身边更能让他舒服一些。
栾昇赶过去的时候，罗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下还责怪他怎么不在穆天齐身边老实待着。
“你跟我换？”
“嗯。”
穆天齐又出什么幺蛾子。罗可当着栾昇的面也只能心里骂他。
“行吧…”罗可四周看了一圈，也实在找不出能让栾昇做什么。又不可能把他带的人交到栾昇手里。
“诶？栾昇？”
栾昇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后，随即扭头看过去。
连翼？
“你不在那边守着过来做什么。”罗可蹙眉轻声训斥着。
“太无聊了嘛，我就过来看看，诶？栾昇哥也要过来啊，那敢情好——”
连翼身上并未负担什么太重要的任务，多是替人跑跑腿传个话。庄里上下哪个也没希望把这么个不大的娃娃扔到前面去，小孩身上的任务算得上轻松，正是因为轻松现下才觉得无聊。
“好什么好。”罗可瞪着他，小孩赶紧禁了声。“过来的正好，去和郭政说一下，让他先来我这儿盯着。我回去一趟。”
“啊，知道了。”栾昇看着连翼蹦跶着离去的背影，只觉好笑。或许在他眼里，眼下的状况并非什么要紧事情吧。
“栾昇跟我过来。”
栾昇快步跟上罗可，不知要去哪里。现下的罗可，丝毫没有了往日那分嬉笑模样，神情严肃的像是换了个人。栾昇在他身边，也觉得有些不适。罗可自己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些，他现在所想的只是能把栾昇安排在哪。
这都快忙成什么样了，穆天齐还有事没事就添乱。
罗可带着栾昇出了山庄，山庄外面的部分现下是由良哲在负责警戒。
“人呢。”罗可四下寻觅着，周围看似平静，实则处处都是埋伏，出“跟着我走，旁边有机关，小心别碰到了。”
“嗯。”
“你们阁主呢。”罗可随意抓了个人拿来问。
“就在前面不远。”
“嗯，继续守着吧。”

第31章 章·叁壹

“你们阁主呢。”罗可随意抓了个人拿来问。
“就在前面不远。”
“嗯，继续守着吧。”
“你来做什么。”良哲藏的好，罗可方才并未看见他，还是他自己出来拦住了二人。
栾昇猛的看见眼前有生人，下意识的把手覆在刀柄上。好在罗可先一步拦了他一下，不然免不了下一刻栾昇就会拔刀出鞘。
“这位兄弟你要做什么。”良哲看他行为不善，向后小跳了一步，一脸吃惊的看着他。但随即就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他。“诶…这不是庄主侍卫吗。”
“嗯。给你送个人过来。”
“他？”良哲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栾昇。
良哲见他点头，又接着问道。“庄主的安排？”
“嗯。”
良哲见状，也只能认命，“他都会什么，我好给他安排地啊。”
“他会什么？你不用管他。待会儿要是来人你就让他上去就行了。”
良哲盯着栾昇缓缓点了点头，眼神里8 送死来的？
不过既然是庄主吩咐，他也没个办法，好在只是往这边放个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行吧，留这儿吧。正好刚才下面送信，五里外有人过来，我估摸着是冲着咱们来的。”良哲答应的也爽快。
“是吗。那栾昇在这儿吧。我就先回去了。”罗可扭头看了一眼栾昇，没再多说什么。但之后看向良哲那一眼可谓是意味深长。
那良哲就不明白了，你都把他放这儿了，那就是穆天齐的人，我也不能专门安排几人护着他吧。
后来他就发现，他是当时没理解罗可的意思。那意思应当是你看着点他，他——
没多久…
罗可你回来！他是不是控制不住自己！
良哲离着远，并未身陷争斗之中。他就在高处看着下面的情况，偶尔发出几个指令，对布局稍作调整。
下方看似已经乱作一团，实则却又环环相扣。一切都在良哲的掌控之中。
就是——
人群中的栾昇格外扎眼。
良哲本是没指望他能有什么突出贡献，但现下看来，这个游离于战术之外的人，怎么跟疯了一样。
良哲负责的主要是阻挡敌人，并给在庄内的涵映等人送信，好让里面尽快做好防御准备。而手底下的人要做的也以拖延时间为主，能直接将敌人阻挡在山庄之外最好，如若看情况不能，那也就没必要非要走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数，大大方方让他们进去不就好了。
而良哲当时还就真没考虑到，栾昇杀起人来，会是如此的架势。正因为没沟通好，良哲以为栾昇不会乱来，栾昇也不知道他们不需要太过拼命。
栾昇当下所想的，只是不让这群人更加靠近山庄的大门。
良哲见状索性改了命令，想闹闹去吧，他总觉得栾昇周围那一圈人，都跟着快要疯了一样。
不知道敌人是怎么想的，方才打的还十分保守的一群人呢，猛然间就突然一个个凌厉了起来。尤其栾昇，依旧刀刀毙命，毫不拖泥带水。
栾昇方才冲的太前，良哲现下一改命令，反倒让栾昇想后撤了些许。那毕竟是穆天齐的人，小磕小碰的还能理解，这要是真有个闪失，自己没准还得以死谢罪去。
穆天齐的侍卫啊！
想当年他和涵映给他送了多少人过去，就是没有一个能入了他的眼的。那送过去的无论武功人品那可都是两边数一数二的，那就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
他们当时一致同意过，这山庄里最难做的，一是穆天齐未来的媳妇，二是穆天齐未来的侍卫，再其次的，应当是穆天齐身边的下人。
可穆天齐一没媳妇，二没侍卫，三没下人。
你问他们这些阁主在哪，穆天齐眼里没有这些人。
良哲甩了甩脑袋，这都想到哪去了。
栾昇依旧再靠前的位置，也便于他施展，良哲也就没有再刻意让人照顾着他。主要是他怕栾昇一个失手给他把周围人一起劈了。
良哲看的出来，栾昇的功夫放在整个山庄里那也是一等一的。就是真跟自己过招，应当也不会落于下风。
功底足够扎实，而且出手足够狠，这类人反而更适合做暗杀。虽然给穆天齐做侍卫也不算屈才，但好想挖过来啊。
但过了些时候他才发现不对劲。
栾昇好像是杀红了眼，停不下来般的。
良哲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正如他最开始没有预料到栾昇会冲的那么猛一样。
敌人见攻不破，转而选择撤退，而良哲也下了不去追的命令。只有栾昇，依旧死死追着前方的人，而且但凡有人拦他，都被他绕开或者打了回去。
良哲没再让人去拦，他不想自己手下的人出什么事。
“阁主…怎么办。”
“就知道罗可送过来的人都是麻烦。”良哲嘟囔着，下一刻就闪身出现在栾昇身后。
“停了兄弟。”良哲伸手去抓他，手刚触及他时，栾昇便猛的向后转身，刀同时横着向他砍去。也是良哲反应快，及时压低身子避过这一下。那这可好，良哲还没说什么，周围人先不干了，纷纷提刀指向栾昇。
栾昇被眼前这阵势弄的有些回神，目光虽是依旧紧紧盯着良哲，但已经没了方才那份戾气。反倒有些疑惑良哲为什么会突然出来。
这敌人还没跑多远呢，他也不知道这群人是要做什么。
“收了收了。”良哲道。
众人不动，都紧盯着栾昇。栾昇还在状况外，但知道自己拿刀指着良哲不对，先一步收了刀。
“快点着。”良哲不是不知道他身边这些人是怎么考虑的，但你看看现在这叫什么事，他回去怎么交代，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
良哲与罗可不同，罗可不着调是只对着穆天齐铃铛这些人，对手下的人确实严肃的紧，平日里连点笑容都没有。而良哲不同，他和手下的人那都是能打闹到一起的，反而和穆天齐他们虽也亲近，但终归行的也只是主仆之礼，并无什么僭越举动。
良哲平日里护犊子，里外都不容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受欺负，所以总能传出良哲育人无方的话来，良哲自己反正是不在意。却也因着这些事情，良哲手底下的人遇了事，那都是自己拼着命也不能让良哲有危险的。
众人互相看了看对方，这才把刀收了回来。
“啊…抱歉啊。”良哲有点不好意思的和栾昇道了歉。但心下半分愧疚之意都没有。
栾昇也知道错在自己，带着歉意稍稍颔首，随后问道，“人都走了？”
“走了，别追了。”
栾昇再次点头。
“散了散了，都该回哪回哪去。闹什么闹。”良哲不满的看向周围还聚在一起的人。
大家看他也没什么事，就听了吩咐回到各自位置上，只是所有人对这个刚来的人，都提了一份警戒之意。
“还有情报吗。”良哲道。
“暂时没了。”良哲身侧的人说道。
“那你先盯着吧，我得找一趟罗可，让他赶紧着把人带回去。尽添乱来了。”良哲说。
良哲回到庄内，问着罗可在哪。但听着回了庄主那边，他便没了脾气。
“良哲？”
“庄主？”良哲这就更没脾气了，他本来听见罗可在穆天齐那儿就不准备再找了，但这走路上还碰见他了。只是罗可并未再身边。
“怎么回来了。”
“没…没事，回来看看。”良哲讪笑两下，就准备告辞离开。
“栾昇在你那儿呢吧。”穆天齐还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
“没给你惹事吧。”穆天齐也就是随口问着，他想想也不应该刚走了没半天就折腾出事来啊。
但良哲还真就不避讳，“是有点事。”
“嗯…”穆天齐想了想栾昇能惹出来的事，“和你手底下的人起冲突了？”
“也不是，就是杀人杀的有点疯。”良哲道。
“刚才有人过来了？”穆天齐问着，“庄内怎么没收到消息。”
良哲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本来是要往回报的，但这不是杀疯了吗，直接给打回去了。”
穆天齐竟是笑出声来，
“行了，他想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本来就是想让他去外面活动活动的，也就别拘着他了。看他不对劲了，就让你的人往后撤撤吧。”
这算是什么回答，最后就是所有准备让所有人围着他转？
“不过，”穆天齐接着说。“也还是看着他些，别让他太过分了。”
不太过分这个度不好掌握啊，但良哲还是答应了下来。
“庄主不出去看看？”
“不了，他鼻子灵，知道我在附近肯定就有顾及了。”穆天齐似是想到什么，浅浅起了笑容。
良哲说完也就觉得说错了，这节骨眼上哪能让穆天齐往外面跑啊，好在穆天齐也拒绝了。
“是。”
“去和他说，自己照顾着点自己，要是又一身伤就留外面吧。”穆天齐虽是这样说，面色上却依旧是带着笑的。
“啊…好。”
良哲带着不少的疑问离开，他准备有空去问问罗可。庄主对这个侍卫不一般呐。
穆天齐本是想告诉他怎么克制栾昇的，毕竟他们几个月相处下来，过招虽不及和罗可那么频繁，但也是交过几次手的。
可他想了想，最后也没说出口。
他又有点不想让别人知道了。
良哲再回去时，山下已恢复肃穆严谨的秩序。他把穆天齐的话转到了，栾昇也就点了点头，只当自己听到了。
因着这么个人，良哲一天都是心惊胆战的。不过好在日落后栾昇就要回去了。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但你也不知道天是遂了谁的愿，栾昇还真就没走。良哲这就不理解了，你说到底也是穆天齐的侍卫，不回去真的好吗。
“今天罗可守夜。”
“这样啊…”
哦。
这样啊。

第32章 章·叁贰

但你也不知道天是遂了谁的愿，栾昇还真就没走。良哲这就不理解了，你说到底也是穆天齐的侍卫，不回去真的好吗。
“今天罗可守夜。”
“这样啊…”
哦。
这样啊。
傍晚的时候探子传来消息说前面不远有人过来，夜间确实是行动的好时机，这几日晚上也都没断过，良哲倒也见怪不怪了。派人四下通知了声就算了事。
但当栾昇听到时，整个人还是又添了几分精神。
待到人真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亥时了。
栾昇凭借着天赋，准确的说出敌人在哪个方向，距离此地多远，行进速度多快。包括良哲在内周围人无不惊讶，毕竟只是听声的话，不应该能做到这么远的。但并没有人怀疑，因为确实没过多久，栾昇说的都对了。
良哲派人回去庄内通知，想是怕对面留后手，毕竟探子传来的情报以及方才栾昇所说的，都是对面人并不算多。
良哲盯着栾昇看了好一会儿，想到穆天齐说的话。最终也没再劝栾昇回去，罗可布置在庄内的人应当不会有问题。
“不用太拼，尽力就好”良哲道。
栾昇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也只是点了点头。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良哲闪了身形退回后面，紧接着发出了出击的命令。栾昇也混在人群中，一天下来，他终于可以清晰的分清身边这些人的气息，此时即使闭着眼睛，他也可以发现那些陌生的味道，然后准确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栾昇速度极快，面对这些人，他并不需要用眼睛判断，一个极小的声音，哪怕是呼吸，周围气息的变化，都可以让他精准的找出来人。当然，他最为得以依仗的，依旧是自己的眼睛，宛若如虎添翼般的。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变为萤绿色，暗夜下幽幽的绿光直慑人心。他可以准确的看见每个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只是在这样极其有利的情况下，他却强迫自己留了几分神志。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太忘我了。
他下午一直在想，穆天齐究竟想不想让他出来，想了好久都想不通。
栾昇虽是出着神，但目光精确的捕捉到来人的动作，向左侧移过去，将身旁的人向后拉了一下，就自己挡过去。都这么喜欢来阴的啊，栾昇诧异，暗夜下确实很难发现那人藏在左手的匕首。
可惜这招罗可用过了。
栾昇提刀挡住上方落下来的长刀，另一只手飞速探去抓住对方手腕，掌间用力，竟是生生将匕首夺了过来。下一刻就是将那把匕首刺在对方后脑。虽然闪开的极快，但还是有不少血溅在衣服上。
栾昇突然间，就有点不开心了。
本是乱作一团的时候，他却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后方的良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栾昇呆立在原地，却让他赶到不安，这节骨眼上你不想打你就退回来，你别傻站着啊。
对面果然有人看见栾昇一个人呢站在那儿，提刀就向他冲过去，栾昇依然立在原地。良哲都快要冲过去护着他了。但片刻后，栾昇猛的抬起头，紧盯着来人，却没有提刀。
栾昇约摸着距离，在指尖捏了个风刃，看着距离差不多才放出去。准确无误的命中对方咽喉。
那人就在众目睽睽下，突然见喉间迸出血来。下一刻便没了气息。
不过好在暗色下，并未有人怀疑到栾昇身上。
远处的良哲倒是看的透彻，他看不见风刃，但至少可以看见栾昇的动作，同时也一直未忽略他那时有时无的莹绿色眼睛。良哲抓了抓头发，不由的感叹道。
“他不是人这件事，就不能提前和我说下吗。”
同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穆天齐为什么会来特意叮嘱下。
“庄主喜欢不是人的啊，早说啊。”
良哲见大局已定，直接跑树上看热闹去了，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栾昇。要是能把人要过来就好了。
这一天下来，良哲这边伤亡并未见着多大，不过比往常还是多点的。良哲想了想，这一切还是要归功于栾昇。
栾昇在有在的好处，比如成功帮助他们阻断了敌人，给庄内省去了很多麻烦。比如一个人带动了整体的士气。比如如果没有栾昇的话，他们用这种方式，势必伤亡要大于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