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缓缓归完本——by海中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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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苍被拖进包间的路上,经理林峰还专门跑来问他:“小秦哥,你若不愿意,我帮你推了。”
秦苍道:“不过是陪姐姐们玩玩,就那几杯酒,还能把我喝倒?再说,我还能吃亏么?”
经理瞟了包间里三个女人,细致妆容,打扮得体,包包首饰都是上等货,应该是出来玩乐的富家小姐,想来小秦哥不会有事。
要是在他管的场子里让小秦哥出了事,那他只能提头去向秦爷领罪了。
包间里面的女人急不可耐喊道:“小帅哥,快进来,姐姐们都渴死了。”
秦苍端着一个托盘,向林峰丢了一句“放心吧”,便推门而入。
他倒也没想着和这几个久经沙场的女人鬼混,只是心里堵得慌,想找点事分散注意力罢了。
他年纪小,为人耿直坦荡,对人也是防不胜防。有个女人趁他不注意,把调酒用的烈性白酒偷偷倒在杯子里,烈酒,红酒,啤酒混了一杯深水炸弹,又笑又闹又撒娇的哄着他灌入腹中。
几轮下肚,自信的他就有点头晕目眩,身体腾空般飘飘然起来,心情变得特别愉悦。他抓着领口,只觉得口干舌燥,细汗布满全身,衣服裹在身上极其难受。他伸手把领结抓了下来,脱了西贝,扣子解到胸口,露出凹凸有致的锁骨和精壮的胸肌。
平心而论,真的看不出是个少年的身体,完全是一具散发着浓浓荷尔蒙的男性躯体,扑面而来的全是性感和□□。
屋里灯光昏暗,烟雾缭绕,顶端的五彩灯旋转着落在秦苍的脸上,俊逸的五官在闪烁光芒中若隐若现。
他昏昏沉沉陷在沙发里,感觉有人趴在了他的胸膛,扑鼻浓郁的香水味,搅得他胃内酒水和食物不停翻腾,差点就吐了。他想推开那个女人,只觉得双手酸软,抬都抬不起来。
好像有人开门进来,他努力眨了眨眼,朦胧间看着熟悉身影慢慢靠近,将他从沙发拖了起来,架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他步履蹒跚,顺势整个身子压在了那人身上,害的那人双膝一软,差点摔倒。
我醉了!秦苍想。喝醉的人是可以不靠谱的胡作非为,喝醉的人管不住自己,是可以放纵一下。他想着,把头耷拉在那人肩上,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柠檬般的香味。
是的,这是我的少爷,是我的兄弟,是我最喜欢的温子骞。
温子骞用尽全力撑着他,腾出一只手推他脑袋,嫌弃道:“拿远点,臭死了。”
经理在一旁小心翼翼道:“温大少,今天这事可别告诉秦爷,说了我可就完了。”
温子骞抬起眼眸,目光严肃,道:“他小,胡闹不懂事,你好歹是秦爷手下的老人了,也跟着不懂事吗?”
经理赶忙赔礼道歉:“下次不会了,温大少。要不,咱们去贵宾室休息一会儿。”
温子骞和经理一左一右架着秦苍去了顶楼的贵宾室,那里相比较楼下的嘈杂仿佛两个世界。红色的地毯向深处铺开,两侧的墙上镶嵌着水晶壁画,是两个水晶堆砌的裸体女人,雪白的身体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奢华而□□。
温子骞第一次上来,他知道,这里是那些成人发泄的地方。
偶有笑声从包间内传出,男男女女娇喘混杂的声响弥漫而出,空气中充盈着一股股让人面红耳躁的□□。
温子骞只觉得耳根有些热,扶着秦苍躲进了一间空着的包间内。
林峰退了出去,秦苍被安置在紫色的宽大沙发床上,半睁着眼睛,要死不活的。
“醒醒!能耐呀,小小年纪把妹子的功夫倒是老道,一比三,也不怕被那三个老女人弄死。”温子骞取来湿巾给他擦汗,从额头一直擦拭到胸膛,突然被人拽了一下,扑倒在秦苍的怀中。
他挣扎想起来,却被一双手牢牢固定住。他的脸贴在少年结实的胸膛上,少年的心跳声快速而强劲,“咚咚咚”的敲击着他的耳膜。
“我喜欢你……”少年醉意朦胧,打了一个酒嗝,咬着舌头说话。收紧了胳膊,勒得温子骞双肋都有些疼痛。
“你……嘶……轻点,你这个野蛮人。”他挣扎着抽出一只手,在秦苍脸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把我当成你哪个情妹妹了?在胡说八道,小心我阉了你。”
秦苍的脸被拍的偏向一边,‘呵呵’傻笑着,酒精上头,说话也是嘟嘟囔囔:“我他妈稀罕你……”
温子骞本来皱着眉头,看着他一脸醉相的胡说八道,忍不住笑了。“不能喝就别喝,看你怂的样子。”
秦苍真的醉了,嘟嘟囔囔的合着眼,也不知道睡没有。温子骞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睡脸,犹豫着抬起右手,想了想才慢慢的把食指轻轻碰到了秦苍挺直的鼻梁上。
温子骞的手竹节似的,纤长好看,削尖的指端沿着鼻梁往下摸,摸着摸着,突然跟摸到烙铁一样,猛地缩回手。他捏着自己的右手,惊魂未定。我这是在干什么?疯了,疯了。
“温子骞!”突然一声大喝,吓得他一个哆嗦,低头一看,秦苍还在熟睡,分明是在说梦话。
“温子骞……你为什么要走……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即便在睡梦中,少年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沙哑中透着浓浓的委屈,渐渐的睫毛都湿濡起来。
温子骞看着他突然哭起来,也知道是酒精作祟,赶忙摇晃他,道:“你醒醒,别撒酒疯。”
温子骞吃软不吃硬,来的时候,本来一肚子火想要发泄,可一看见这人梨花带雨,火气便悄然四散。
秦苍被他摇的脑花都要散了,睁开眼迷迷糊糊瞧了他一会,突然翻身趴在沙发旁干呕起来。胃里难受的厉害,就是吐不出来。他呕了半天,精疲力尽道:“别走……”
温子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看着侧趴在沙发上的少年,叹了一口气,抚上那人背脊。
“我又何尝不愿意留下……”满腹的委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他轻叹一声,低垂下眉眼。
眼看他就要二十岁,如果留下,按照温老爷子的遗嘱,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继承一笔股份,进入董事会。
潘家怎么可能会让他获得股份,当年若非温老爷子执意接他这个孙儿回家,将他养大,他现在估计还生活在街尾小巷,过着贫寒的生活。
潘家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想方设法将他支远,不要成为温子熠继承事业的绊脚石。
温子骞不甘心!
为此他和温远航大吵大闹过,和潘琴几乎撕破了脸,他指着潘琴说:“我妈妈是温远航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是他的长子,资产中有我合法的一份,你们凭什么夺去!”
潘琴把他逼到空无一人的走廊,冷言冷语,轻蔑道:“凭什么?没有潘家,温老爷子也不过是个黑社会的流氓大佬,温远航也只是一个混混暴发户而已,他的权势,地位,头脸都是我们潘家给的,你说凭什么?就你也想分一杯羹,痴人做梦!”
说是留学,不如说是流放,他们并不打算让他回来,他听了不少闲言碎语,他的事情还被呈上了理事会,是温远航提议将他送出国去。
他明白,有人在故意挑拨他与温远航的关系,可是不论传言真假,听到的那一刻他心底是恨温远航的。
恨他的偏心,恨他的不公,恨他在自己无助的时候冷眼旁观。
他明白,自己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爆发出来的愤怒都是那么微弱而渺小,让他不得不听天由命。
这些,他只能一个人悄悄承受着,他知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帮的了他,他只能靠自己,能反抗则反抗,不能反抗就要学会忍气吞声。
还有三个月他就满十九岁,勾心斗角的生活让他失去了同龄人的快乐,他的内心充满了不甘和屈辱,他在心里诅咒,诅咒所有践踏他的人都不得好死。
唯一让他留恋的便是秦苍,这个与他朝夕相处,互相陪伴的兄弟。他忘不了秦苍帮他打的每一场架,为他挨过的每一顿打,每一次的感动他都看在眼里,刻在心底,让他千疮百孔的心得到一丝丝温暖。
“我会记住你的,好兄弟。”他拍了拍秦苍的胳膊,看着少年醉眼迷蒙的眼,笑着说:“你身边哥们忒多,可别忘了我,等我走之后,也要保持联系,不论以后我们变成什么样?都要把心底最重要的位置给对方空出来,你说好……”
“吗”字还未说出来,只觉得胳膊上被人大力的拉了一把,眼前一花,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躺在沙发上,被秦苍牢牢的压住。
秦苍的黑亮的眼珠子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犹如狂风暴雨,仿佛能看见飞沙走石。
他没见过面容如此狠戾的秦苍,记忆中的狼崽子凶猛是凶猛了,但还是可以驯服的。
可是,眼前这个人,散发出的压迫感,带着野性的危险的气息,瞬间勒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呼吸困难。
“秦苍……”说话声都有些颤抖,那一瞬间,他的心里是害怕的。可是害怕些什么呢?他又说不上来。“你放开我,你喝醉了……”
他的双臂被秦苍钳子一般的手牢牢的压在头顶,如果说之前秦苍还保留了一分的清醒,那么,现在,那唯一的清醒也被丢在了脑后。
秦苍的眼里落入苍白的脸颊,湛蓝的双眸,棱角分明看似柔软的双唇。
酒精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我在做梦吗?温子骞怎么在这里?他长得真好,为什么比女人都好看?他的嘴巴看起来很柔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柔软呢?
他想着,低下头吻了上去。他没有经验,酒后控制不了速度,几乎是火星撞地球一般,都能听见牙齿清晰的磕碰声。
温子骞被他这个毫无怜香惜玉的吻撞的生疼,口腔里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竟然把牙龈都撞出了血来。
他被吓得瞬间就炸了毛,双腿踢蹬挣扎起来。
“tmd兔崽子,你抽什么风?”他喊道:“你再敢这样对老子,小心我几个嘴巴子抽死你!”
那一瞬间,温子骞脑子里可没有闪现什么温馨浪漫的娇羞画面,他满脑子都闪过纪涵志和温子熠对他的侮辱,他恨极了被男人抚摸身体,年少时候的屈辱,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挣扎间,他一脚踹在了秦苍的命根子上。
秦苍捂着□□滚下沙发,然后……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温子骞急急忙忙爬起来,整理了一下皱褶的衣服,踹了他一脚,骂道:“等你醒了,看我不扒了你一层皮。”
他气呼呼往外走,走廊里灯光昏暗,前面包间走出来两个女人,没有掩好房门。他路过时,下意识的偏头看了一眼……然后……他看见了温子熠……
很多年后,他从噩梦中醒来,不止一次后悔过,为什么要往里看,为什么要管温子熠的闲事,为什么要堵着一口气发生剧烈的争执……
为什么……
这就是命吧……
第8章 8
8.
温子骞呆在了门口。
包间里烟雾缭绕,灯光晃得人眼花缭乱,沙发上三三两两做一堆的躺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年轻的,有年纪大点的。
只是无意中的一瞥,竟然能在昏暗不清的屋子里,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温子熠。
温子熠半躺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一个透明的烟壶,旁边一个漂亮的小妞手捧一盏精致的小油灯,橘黄色的火苗加热烟壶的底部,烟壶口便持续不断的冒出一股白烟。
温子熠闭着眼,很是享受的吸着白烟。
那一瞬间,温子骞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的大脑提醒自己:别多管闲事,赶紧走,让他自甘堕落。活该温子熠这个人渣,十七岁就染上这个,我看他还有几年活头,若是被潘琴知道了,那才是大快人心。
可是,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把门踹开,沙发上的人们被剧烈的响声惊得坐起来,温子熠睁开眼看见他,吓得手里的烟壶都丢了出去,坐在原地与他大眼瞪小眼。
他走过去一个巴掌呼在温子熠的脸上,骂道:“你不想活了?这玩意你也敢碰?跟我回去,看爸不打断你的腿。”
平时嚣张跋扈的温子熠被吓傻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没想到会被温子骞抓个正着,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绝望,想起父亲的鞭子,后背就觉得肉疼。
他被温子骞暴力的拉着往外走,六神无主间,只能回头求助的看向一个叼着烟的男人。
男人二十七八岁左右,细长眼,鹰钩鼻,嘴唇刻薄,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满脸的戾气。
“杜哥……救我……”温子熠挣扎起来。
杜斐张开双臂,拦住了离开的路,看着温子骞,目光闪过一丝惊讶,只觉得混迹社会这么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
“你把我兄弟往哪带?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杜斐叼着烟冷笑道。
温子骞皱着眉,狠狠瞪回去,道:“你兄弟?你哪门子兄弟?我才是他哥,我的家事要你管么,滚开!”
杜斐一听,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这就是温远航的长子?温子熠经常咒骂的□□生的哥哥?名字倒是听过,还真没想到如此的秀色可餐。
他舔了舔嘴唇,仿佛看到了一块肥肉,恨不得一口吃进嘴里。
温子骞一把推开眼前碍眼的人,温子熠不停挣扎,他回身左右开弓又是几耳光,打的温子熠晕头转向直接就懵了。
这气势排山倒海,屋里的人都被惊呆了,眼睁睁看着温子熠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
温子熠仿佛赶赴刑场般,回家的路上心惊肉跳。到了院子门口,他突然一把搂住了温子骞的胳膊,哀求道:“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告诉爸妈,爸要是知道了,会抽死我的。”
“爸从小警告我们的话,你是忘的一干二净。”他甩开温二的手,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今天这事,我不可能不给爸说!”说完头也不回往家里走去。
温远航年轻时是个地地道道的黑二代,跟着温老爷子闯天下的时候,也没少赚过□□□□的黑心钱。可是他从来不碰,因为他见过数不清的人惨死的模样,便发过誓绝不碰毒品。
温子熠知道,他的父亲最恨吸毒的人,他几乎看见了自己的下场,父亲拿着悬挂在卧室的皮鞭抽的他体无完肤。
他打了一个冷战,看着温大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拔腿追赶上去。
他在楼梯最上一层抓住了温大的手腕,此时天色已晚,家中的人已经熟睡,他突然跪在地上抱住了温子骞的右腿,压低声音道:“你放我一马,我……我能保你不被赶走……该你的股份都给你……以后我的股份到手了,给你百分之五,怎么样?”
温子骞恨铁不成钢,把他踢倒在地,轻蔑道:“与其要那些臭钱,我更想看到你被打的半死。”
温子熠见他油盐不进,恼羞成怒站起来,扑过去就要打他。两人推搡起来,撞倒了巨大的青花瓷花瓶。
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极其刺耳,隐约传来温远航的声音,温子骞冷笑:“这次你死定了,我看你今后还怎么耀武扬威。”
他转身朝温远航卧房走去,突然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拽住,他听见耳旁传来温子熠恶狠狠的声音:“你去死吧!”然后他的身体被重重的推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他向楼梯仰面倒下。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很缓慢很缓慢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踩了空,身体失去平衡,双腿离开了地面。
他看着眼前的事物慢慢倾斜,他想抓一把救命稻草,双手胡乱在空中一爪,远处出现了温远航和潘琴的脸,两张扭曲变形张嘴大叫的脸,他听见了潘琴的尖叫声,才发现他把温子熠也拖到空中,两个人同时向后倒去。
他心里不知有多恨温子熠,可是在生死的瞬间,他潜意识的拉住了温子熠的手往怀里一带,接着身体急剧下落,碰得一声坠地,后腰一股尖锐的痛,仿佛把他当胸斩断。
接着两人翻滚而下,他条件反射张开手想接住温子熠,温子熠的身体砸在了他的右臂上,他听见两声清晰的骨骼碎裂的声音,接着眼前一黑,疼的他昏死过去。
……
秦苍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迷茫的看着格调风骚的软装,坐起来抹干净嘴角的口水,脑袋里一团浆糊。
我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昨天……调酒,喝酒,好像喝多了……对了,温子骞好像来了,把我带来了这里,然后……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