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反穿日常完本——by萨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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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姚希若低下头,明明是她把齐勉之救出来的,可不知为何,她面对他的时候却有种莫名的心虚。
齐勉之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愤恨,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道:“说起来,这次多亏了四奶奶,否则……唉,日后为夫一定会努力上进,绝不辜负了四奶奶对我的情谊!”
“四爷客气了,你我夫妻一体,原就该相互扶持。”
明明是自己经常说的话,这次却说得分外艰难,姚希若甚至自己都没勇气说下去了。
一旁的阿朵冷眼瞧着,心中暗暗鄙夷:都说汉家女子温婉贤良,照我看,竟是比我们夷族的女子还要狠戾呢。这姚氏,果然要提防着些,否则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她算计了去!
“大爷,咱们先去客栈吧。阿卓的人应该已经抵京了,您抽空去四夷馆找找看。”
阿朵拉了拉齐勤之的衣袖,低声说道。
“我明儿就去。”
齐勤之反手拉住展阿朵的手,相较于齐勉之,他是真心感谢自己的妻子。
当然,阿朵没有救他,但单看她能跟自己生死相依,他就忍不住心生感动。
同样是入诏狱,第一次出来的时候,他的发妻已经跟他和离,让他沦为京城的笑柄。
第二次出来,却是有妻有子,唉,虽然阿朵是个夷人,但她有情有义,愿意用生命来爱他,这、就足够了!
不过,他还是对阿朵说:“至于客栈就不用去了。大伯会帮咱们安排的。”
齐勤之知道,西齐对东齐厌恶至极,然而,却不会真的丢下他们不管。齐令先九十九个头都磕了,最后也不差那一哆嗦。
做戏就要做全套嘛,否则,高祖爷的那道圣旨岂不是白舍出来了?!
果然,他们四人刚刚出了诏狱没多久,便有一家简陋的小马车驶了过来,赶车的是个三四十的汉子,五官生的寻常,但一双招子烁烁发光,挽起的袖子露出两条精壮的胳膊,显是个两家子。
马车行至四人近前,车夫一个跃身跳了下来,冲着齐勤之一抱拳,“小的见过大爷和四爷,老爷听闻几位平安,甚是喜悦,特意给诸位准备了一栋小宅院暂且安歇。一应物什都已准备妥当,还请大爷、大奶奶、四爷和四奶奶不要嫌弃。”
齐勤之满脸感激的笑道:“到底是一家子骨肉,还是大伯心疼我们。依礼,我们该去给大伯和大伯母磕个头——”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车夫直接打断道,“大爷无需客气,老爷说了,几位着实受了些苦,不必急着那些俗礼,还是先歇息一番,好好休养一下才是正经。再者,源大老爷的案子马上就要了结了,几位约莫还有要紧的事去忙。”
齐令先的意思很明白,舍出圣旨救齐勤之一命,外带赠送一个暂居之所,已经是西齐仁至义尽了,想要再进一步,却是不需要了!
齐勤之眉眼不动,他就知道齐令先夫妇现在不愿见他们,正好,他也没心思跟那些人打交道,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只见他怅然的叹了口气,道:“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大伯和大伯母了。”
四人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了,一起挤进了窄仄的车厢里,车夫一扬马鞭,马车缓缓驶出了巷子,朝西城的方向跑去。
……
京中风云突变,西南也不甚太平。
安南王府一场大火,直接将整个王府集团烧了个七零八落,宁太妃等一干主子虽然消失了,但王府造反的势头却没有彻底减下来。
几位领兵的千户不敢自立为王,都宣称奉了萧如圭的命令继续进京勤王。
恰巧这时京中发生燕王谋逆的事传到了西南,更给了这几位反将借口,他们一个一个都叫嚣着朝中奸佞横行,他们秉承先王遗志,精忠报国,定要扫除那些个乱臣贼子。
如此,西南非但没有就此安定下来,反而愈发乱了,一股股的乱兵四处流窜,威胁着整个西南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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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谣言起
“不曾想京城竟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唉,可怜几位大学士和翰林院的老大人们了,居、居然就这么被那些乱臣贼子给害了。”
孟布政使放下手里的邸报,双目望着京城的方向,幽幽的喟叹一声。
“可不是,谁能想到一向病弱的燕亲王会弑君夺位?还有前西南将军齐令源,竟也跟鞑子搅合到了一起,”
一个白面无须的四十岁男子跟着说道,“遥想当年武襄公跟随高祖爷南征北战,不知斩杀了多少鞑子。随后的平西侯(即齐令源的父亲齐铿),更是将滇、黔等地的鞑子赶出了西南。唉,可叹世事无常,约莫两位老将军也想不到他们的后人竟是这般‘不肖’啊。”
“先生似有所指啊。”
孟布政使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幕友的言下之意。
他沉吟片刻,缓声问道:“先生莫非是在担心——”
白面男子静静的看着东北方向,状似自言自语的说:“齐县令眼下还在乌蒙吧?虽说齐令源这一支已经分宗出去,然而,一笔写不出两个齐字,齐谨之身为逆贼的侄子,如今再越级暂代乌蒙知府一职,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呢。”
孟布政使也陷入了沉思。
前些日子,他肯‘推荐’齐谨之去乌蒙,一来是还齐谨之一个人情,毕竟人家救了他们一家的性命。
二来则是看重了齐谨之的能力,不管怎么说,齐谨之有干才,且于领军打仗上颇有些手段,让他去乌蒙。好歹能控制住乌蒙的局势。
三来嘛,齐家虽然败落了,可京中传来消息,说齐谨之的娘子顾氏深得妙真大师喜欢。
妙真是什么人?
孟布政使作为当今器重的朝臣,自是心知肚明,他便想着卖齐谨之一个好。
若是能借此跟妙真大师搭上关系那就更好了。
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京中会发生政变。主使者还是齐谨之的隔房堂祖母和堂伯父。
表面上,东齐分宗,祸不及西齐。朝廷也没有牵连齐谨之,甚至还让他继续在乌撒做官。
事实上是个什么样子,谁也不敢打包票。
孟布政使不禁担心,现在朝廷忙着彻查反贼同党。平定朝局,估计没有精力去顾忌其他。
但圣人一旦腾出手来。有空关注混乱的西南时,便会发现齐谨之这条‘漏网之鱼’。
到时候齐谨之会有怎样的下场,还真心不好说啊。
当然,齐谨之会不会被清算。原本与孟布政使无关,毕竟齐谨之来乌撒是朝廷的任命,
可现在的问题是。就在前不久,孟布政使刚刚‘推荐’齐谨之去乌蒙暂代知府。全权负责乌蒙六部的军政要务。
如果换个人选也没什么,乌蒙的梁知府被反贼所害,乌蒙群龙无首,西南与朝廷的通讯被乱贼所阻,权宜之下,孟布政使暂时任命一个乌蒙下辖的知县去代管也没什么。
事急从权嘛!
可当这个暂代的人有个反贼做亲叔叔的话,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一个弄不好,孟布政使这个‘举荐人’都脱不了干系,这年头,跟反贼扯上关系,那也不是闹着玩儿的,是要出人命的!
“……唉,如今看来,老夫的那个决定确实草率了。”
孟布政使后悔了,可后悔又能怎样,事情已经做下,现在只能想办法补救了。
白面男子终于收回了视线,看了孟布政使一眼,轻声道:“学生听闻,乌蒙六部已经基本上平定下来,齐县令可以返回乌撒了。”
当初让齐谨之去乌蒙是权宜之计,如今大局初定,也就不必再‘权宜’,可以重新按照大齐公务员的正常任免方式来进行了!
所以,刚刚立了大功的齐谨之童靴就下台一鞠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至于乌蒙的知府人选,呵呵,按照法律和惯例,则是由吏部铨选、内阁推荐、圣人圈定的,其他人,比如孟布政使,则无能无力!
“不可,老爷若是这么做了,岂不被人笑话?”
孟家夫人崔氏与孟布政使年纪相仿,同样出身山东诗书大族,从小读书识字,见识远非寻常妇人所能比拟。
她听了孟布政使和幕僚商谈后的结果,直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她数着手指跟丈夫一条一条的说:“且不说齐大人对咱们的救命之恩,单单是他只带着百余人杀入乌蒙,驱逐鞑子、平定乱民,将乌蒙六部重新收拢到朝廷的治下,就是大功一件。”
崔夫人定定的看着丈夫,缓缓的说着:“这样的功劳,如果不奖励,反而还要打压,旁人不敢非议圣人或是朝中重臣,却不会放过老爷您。”
“可,可齐家谋逆是真啊。”
崔夫人所说的这些,孟布政使何尝想不到?
但他是一家之主,必须要为阖家上下的安危考量。
再者,孟家几十代清名,从未跟反贼扯上关系,他实不想因自己而让家族的名声蒙尘!
“谋逆的是东齐,与西齐何干?”
崔夫人分得非常清楚,她眼底清澈明亮,“如果圣人也觉得西齐是反贼,锦鳞卫早就出动了,哪里还会让老爷您这般纠结?”
“或许——”孟布政使已经被被孟夫人说动了,但他还是不敢轻易下决定。
崔夫人嗤笑一声,“老爷,您就别说什么圣人或许一时顾不上之类的话,这话连您自己都不信。事涉反贼,如果西齐真的有罪,就算齐谨之远在天边,圣人也会想办法把人押回京城问罪。”
崔夫人抖了抖手里的邸报,很是笃定的说道:“可是这里面却只字未提,老爷更没有收到任何有关罢黜齐谨之的公文,由此可见,圣人对西齐并不打算一竿子打死。”
孟布政使没再说话。眼中仍带着几分犹豫。
崔夫人放下邸报,忽而问道:“老爷可还记得,两三个月前,京中的御史蜂拥弹劾齐谨之,可圣人却都将弹章留中不发?”
孟布政使眸光一闪。
崔夫人又道:“老爷,政事妾身不懂,然妾身却听过一句市井俚语‘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老爷您没有‘推荐’他之前,他就已然去了乌蒙。老爷,您说他为何这般做?”
底气足呗!
人家京中有靠山。所以才敢做寻常官员不敢做的事!
孟布政使恍然,“大师竟这般看重他们夫妇?”那位可是连金銮殿都敢闯的主儿,如果她真的十分看重齐顾氏,慢说是齐谨之与造反无关了。就算是他牵扯其中,那位主儿也敢把人保下。
崔夫人抿了抿唇角。从茶碗里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孟布政使的眼睛陡地睁大,惊疑的看着她。
崔夫人轻轻颔首,“老爷。宁可信其有吧,总好过明明提携了、却因着一时的失误而得罪了人,万一被那位主儿记恨上了。咱们就太冤了!”
孟布政使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缓缓说道:“有道理。夫人说得有道理,我且再等几天。”
崔夫人见他听进了自己的劝说,便没再说什么,挥手将桌面上的水渍抹去,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她在京中留了几个眼线,否则他们一家远在西南,得罪了贵人还不自知哪。
……
“大奶奶,孟主簿和周先生求见。”紫薇低声回禀道,头一直低垂着,根本不敢抬眼去瞄主子手中的东西。
顾伽罗合上信纸,眼角的余光瞥到紫薇拘谨的模样,只挑了挑眉梢。
自从郑彪的事情爆出来后,家里的男女奴婢都变得分外小心,唯恐自己哪里逾矩了招惹主子的不满。
紫薇、紫苏几个大丫鬟也有点儿战战兢兢,连一向大咧咧的慧香姐妹也收敛了许多。
没办法,她们都不是跟小姐一起长大的心腹之人,彼此间根本做不到心意相通。
还是谨守下人本分,好好做事,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主子自然能感觉到她们的忠心。
所以,紫薇不再僭越的问一些私密的话,对于顾伽罗的信件和书籍,除非主子有吩咐,否则她绝不敢沾手。
顾伽罗很满意,她需要时间来观察这些人,如果她们能经过这次的考验,她或许能更加放心的留她们在身边。
“有请!”
顾伽罗来到外间,罗汉床前架了一道屏风。
孟复和周文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隔着屏风欠身行了个礼。
“孟主簿和周先生无需多礼,请坐吧!”顾伽罗客气的招呼道。
两人也不推辞,分别在下首的官帽椅上坐了下来。
顾伽罗问道:“两位前来,可是外头有什么要紧的事?”她现在是代齐谨之打理乌撒的事务,哪怕是前衙的公务,也须得经她的手。
孟主簿点了点头,身子微微前倾,沉声道:“孺人,最近外头有些风言风语,说县尊的叔父弑君谋反,如今已经被圣人判以极刑。”
顾伽罗不动声色的说了句:“这是事实。”她刚刚收到京中的来信,齐令源已经于七日前在菜市口问斩,同时被斩首的还有齐令清父子几个,以及齐家的女婿杨明义、外孙杨旻。
孟主簿嘴角抽了抽,心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事实,可问题是,外头有人借机兴风作浪啊。
还是周文渊了解顾伽罗的性情,没有继续绕弯子,直接说:“县中有人散布谣言,说县尊也是个不安分的人,他区区县令却跑到乌蒙指手画脚就足见其用心,还说县尊和鞑子有勾连,否则盘踞乌蒙三部的鞑子们怎么会轻易被县尊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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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阴谋
“荒谬!”
顾伽罗毫不客气的骂道:“这叫什么话?莫非大爷去平叛还错了不成?难道那些没用的废物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许旁人去做?无耻,恶心!”
这叫什么理论,齐谨之带着一百护卫拼死赶走了鞑子和乱兵,落到那些小人口中,居然成了与鞑子勾结的乱贼?
顾伽罗丝毫没有掩饰她的怒火,连连拍了几下小炕桌,愤愤的说:“‘心中有佛、所见皆佛;心中有鬼,所见皆鬼’,分明是说出这话的人心里龌龊、暗藏反心,所以才会看谁都是反贼!”
周文渊仿佛没有感觉到顾伽罗的怒意,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孺人,这次的谣言不可小瞧了。县尊在乌蒙最是关键的时候,如果谣言传到了乌蒙府,百姓们误会了县尊,有可能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县尊只带了一百护卫,一旦有什么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人既然敢散播谣言,必然有胆量去乌蒙府兴风作浪,那边的百姓刚刚安定下来,有心人若是一煽动,百姓们没准儿就信了。
届时十数万百姓奋起围困府衙,齐谨之就是铁打的,他也撑不住啊。
而且,周文渊还担心,背后主使者,应该不仅仅是剑指乌蒙府,估计这乌撒,也有可能被冲击。
偏县城里只有一些老弱妇孺,县衙里也只有十来个衙役和后衙的数十护卫,与成千上万的百姓比起来,真真是水滴如汪洋啊。
顾伽罗闻言,暂停了咒骂,皱着双眉陷入了沉思。
孟复紧跟其上。缓缓说道:“还有一桩,除了百姓,乌蒙其它县城的县令、主簿等官吏们,或许也会受谣言蒙蔽,届时他们群起而弹劾县尊,也是件麻烦事呢。”
有句话孟复没说,那就是布政使、按察使这些个封疆大吏们若是信了谣言。以为齐谨之与京中反贼有牵扯。稍微压一压手指,就能让齐谨之寸步难行。
顾伽罗沉思良久,忽的问了句。“对了,前些日子大爷平定乌蒙两部的时候,曾经抓了一批鞑子奸细,如今那些奸细在哪里?”
孟复不解其意。但还是恭敬的回道:“刘捕头与西南大营的一位百户把那些奸细押解回了乌撒,如今都在县衙大牢里关着呢。”
顾伽罗有了主意。愈发详细的问:“一共多少人?确定都是鞑子?是否曾经为祸乡里?”
孟复似是明白了什么,抬眼看向前方,结果白绢绣富贵牡丹的屏风阻隔了他的视线,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共一百五十三人。都是鞑子,他们整日里在西南山间流窜,每到秋冬时节便会进城劫掠。死在他们手中的百姓不知凡几。”
换言之,这些人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悍匪。就是立时被处决了,也不冤枉!
顾伽罗放心了,沉声吩咐道:“明日午时将这些人押到东街场院斩首,然后在组织人分几个小队,敲锣打鼓的在周遭宣传,务必将这些鞑子的罪行逐一告诉百姓们,另外再将县尊在乌蒙府的种种安民举措详细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