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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反穿日常完本——by萨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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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思忖着,照此推断,许四得来的情报或许是真的。
“不过,我记得齐京观建了好几个仓库,或许每个仓库里都有类似的隔间呢。”黑影仍不放心的问了句。
这次他们可是出动了所有的人马,如果失败了,那可就是真的一网打尽了,再无翻身的机会。
“六指儿,你到底什么意思?如是不信我,大可不听我的。”
许四有些急了,他原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次冒着掉头的危险帮他们,他们不说感激涕零吧,居然还再三质疑?!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事关重大,谨慎些总没有坏事。”
黑影,也就是许四口中的季六指,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心怀歉疚,而是一副就事论事的淡然模样。
只听他异常冷静的说道:“今时不同往日,马家在乌撒的人脉只剩下咱们这些人。此次为了火器,马县丞不惜将咱们这些老底儿都拿了出来,若是败了,那可就是真的败了。”
季六指看着镇定自若,心里也不是不紧张。
他原本已经转投了齐谨之,这次为了马仲泰,又再次反水。若败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用力掐了把自己的掌心,季六指沉声道:“更不用说,这次一起行动的还有小梁王的人……所以,我们必须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季六指拉住许四的胳膊,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确定东西在这里?”
许四皱着眉头,毫不闪躲的对上季六指的目光,“确定!下午的时候,我还特意问了展蒙。他和我不同,一早就投了齐京观,齐家的人对他和段猫非常信任。今天早上展蒙就跟着齐家的一个管家,好像是叫齐金贵还是金宝什么的,一起来这间库房抬了一个大箱子回县衙。”
季六指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你是说那箱子里放着的就是齐顾氏用的‘火箭’?”
许四点点头。没说话,但眼中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季六指终于放心了,拇指食指圈在一起放在嘴里打了个呼哨。
不多时,便有十多个黑影嗖嗖嗖的闪了进来。
其中一个跑到近前,拿着根铁丝在大锁头里捣鼓了一通,只听得咔嚓一声,半尺长的大铜锁被打开了。
那人小心将锁头取下,推开门,举着火把进了库房。
一行人在许四的引领下来到铁板隔间前,厚重的大铁门上挂着两道锁,皆是结实的大铜锁。
那人继续拿着铁丝鼓弄,还别说,这人开锁的技术很不错,不到一刻钟,就将两道锁都打开了。
季六指大喜,举着火把冲到近前,与许四一起合力将铁门推开。
……
夜色渐浓,西侧城墙下的护城河闸口边,几个人影不停的晃动着。
“怎么还不来?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他们再不来,巡城的兵卒就要过来了。”
几个人影焦躁的走来走去,他们原是巡夜的差役,因着‘少主’的命令,不得不跑到这里来打开了闸口。
这里是除了城门外,唯一通向城外的途径。是以,县衙对这道闸口很是看重,不但安排了巡视的差役,还勒令巡城的兵卒每隔一个时辰便来查看一番。
今日这些差役钻了空子,监守自盗的打开了闸口,等着季六指等人过来。
说好一个时辰内能赶到的,结果这都快超时了,还不见季六指的人影。
就在几人急得快要跳脚的时候,夜色中窜出十几个人影,打头的不是季六指又是哪个?
“得手了?”
看闸门的差役急声道。
“嗯。”季六指点了下头,他身后紧跟着的许四疾声说道:“都拿到了,时间不等人,咱们还是赶紧出城吧。”
看闸门的人赶忙点头,他心里也急着呢,再耽搁,巡城的兵卒就要过来了。
所以他也没有心思顾及其他,更没有看到季六指阴沉的脸色,赶忙打开闸门,将一只小船推下水。
季六指、许四和身后的几个衙役装扮的人先抬了一箱东西放到船舱里,然后这才上了船。
小船不大,仅能坐下四个人。
剩下的人也不含糊,直接扑通扑通跳下了水。
所幸乌撒新开挖的护城河并不深,那些人水性也好,他们一边划水,一边推着小船,速度竟也不慢。
看闸门的人见他们出了城,赶忙将闸门关紧、上锁。
他们刚做完这些,一队身着甲胄的兵卒便走了过来。
轰~轰~~轰~~
静谧的深夜里,忽然响起了炸雷般的巨响,动静很大,连地面都似乎在微微抖动。
“地动了?”
这是寻常百姓的第一个反应。
“爆炸了?”
这是县衙诸人的想法。
“成了?!”
这是被关小黑屋的马仲泰的欢呼!
成了,真的成了吗?季六指他们果然炸了齐谨之的火药库?
马仲泰兴奋的一夜未睡,然而,第二天清晨,他却看到了一群不该出现的人。
“进去吧!”
齐金贵断喝一声,伸脚将十多个衙役踹进了小黑屋,打头的就是季六指。
马仲泰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齐金贵却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嘴里嘟囔了一句:“……真蠢,这都多少次了,怎么就学不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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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不速之客
学不乖?
齐金贵这口气,仿佛在说一个又笨又不懂事却偏偏闷头作死的傻孩子。
这话若是顾伽罗说的,或许旁人还能好受些,好歹她是个主子。可齐金贵,他只是齐家的一个奴才啊。
堂堂马家二爷,竟被奴才给当成‘傻孩子’嘲讽了,这让骄傲的马仲泰情何以堪。
想要驳斥吧,却又无话可说。
因为齐金贵说得都是事实。
齐谨之和顾伽罗夫妇来到乌撒不过半年的功夫,与马家却已经较量了数次。
然而令马家痛恨的是,他们接连三的出手,却次次败在了齐谨之夫妇手上。
屡败屡战,这四个字儿听着似乎带着一种坚韧不屈的悲情英雄的味道。可再怎么‘不屈’,它也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失败’!
第一次想给齐谨之一个下马威,结果赔上了马家二叔的一颗人头,以及一百多王府私兵。
第二次想报复齐谨之,借着王府起事的当儿,在火把节上动了些手脚,结果反倒害得计划惨败,马家元气大伤。
第三次下定决心、拼劲全族的力量与王府合作,结果还没动手呢,就被齐谨之把老巢都给炸了。
第四次设伏……
第五次……
这种战绩,就是齐金贵这个齐家人看了,都忍不住对马家生出几分同情。
最让齐金贵无语的是,这家人好像脑子不清楚,你说你败了一次又一次,家族都快被齐谨之削得就剩下骨头了,却死活不吸取教训。一门心思的要跟齐谨之死磕。
现在好了,仅存在县城的一点子势力也都被大奶奶连根儿挖了,马仲泰应该消停了吧?!
齐金贵好笑的摇着头,出了小黑屋,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马仲泰真的要疯了,此刻他眼底满是血丝,用力抓住季六指的衣襟。大声的问道。
季六指一脸灰败。早没了往日的冷漠淡然,“完了,都完了。”
“什么完了?你他娘的给我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马仲泰根本不愿去猜想‘事实’,他只想听季六指解释。
季六指被勒得脖子生疼,他用力掰开马仲泰的手,颓然道:“我们又上当了。昨天的库房根本就是个圈套。”
好一个‘又’字,直接戳中了马仲泰的爆点。只见他一蹦三尺高。不敢置信的喊道:“怎么可能?我、我明明都计划得好好的。莫非、莫非是你——”
他败给齐谨之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连个女人也对付不了?
马仲泰不肯承认自己被个女人耍了的事实,一夜未睡的脸上写满疯狂。
“我?”
季六指一听马仲泰是想把责任推到他身上,顿时也怒了。急赤白脸的叫嚷:“我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一步都没有错,只可惜你的计划。从一开始就错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看清形势、看透人心!”
季六指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胸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连讽带嘲的说:“你知不知道,昨夜我跟着许四进了库房后看到了什么?不是什么‘火箭’,也不是‘瓷雷’,而是十几个严阵以待的齐家护卫——”
他们哪里是去炸库房啊,分明就是去自投罗网。
“不可能,齐家的护卫都去了乌蒙,连刘虎都去了,县衙只剩下两个书呆子和几个妇孺,连个干粗活的小厮都没有,哪来的护卫?还十几个?”
马仲泰根本不信,调虎离山,这是他最得意的一次用计。他拒绝承认自己又反过来中了顾伽罗的‘将计就计’。
季六指嗤笑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刘虎他们走了,难道就不能再瞧瞧摸回来?齐谨之是什么人?他的女人能是个寻常货色?您所谓的三十六计,原就是汉人想出来的,齐顾氏也是四大国公府的后人,难道她就没读过这套兵书?”
这世上怎么会有马仲泰这样的蠢货,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整日里抱着本汉人的书摇头晃脑的,说出的话一套一套的,可做出来的事情,却总让人失望!
过去还不显,乌撒没有什么能人,马仲泰那一套还能行得通。
可现在不同了,来了个齐谨之,硬是将马仲泰耍得团团转。这次更好了,马仲泰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真他娘的蠢到家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比马仲泰更蠢,那就是他季六指。
明明马仲泰都败了那么多次,自己居然还信他的话,以为他能绝地反攻,能和小梁王一起拿下乌撒。
明明他已经投靠了齐谨之,并且还立了些许功劳,如果自己能抵抗住马仲泰许下的重金诱惑,不跟着淌这趟混水,自己定不是现在这个境地。
唉~~一步错步步错啊!
季六指颓然的坐到了地上,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马仲泰满脸呆滞,喃喃道:“许四真的投靠了齐京观?齐顾氏一个女人却看破了我的计策,明着让刘虎带人离开了县城,暗地里又让他们回来?我非但没有拿到齐家火器,并炸掉所有库存,还、还连累了城外接应的两百梁兵……”
不可能,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接连遭受重创,马仲泰的精神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而齐金贵的那声嗤笑和季六指的一通斥骂,如同那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
马仲泰喃喃的嘀咕了好一会儿,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黑屋的一个角落,沉默片刻,旋即仰天大笑:“哈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凄厉的笑声在小黑屋反复回荡着。听得屋内的衙役们心里直发毛,纷纷退散开来,他们宁肯人挨人的挤在一起,也不想跟‘疯子’有所接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仲泰化身复读机,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声音从最初的高亢凄厉。到现在的嘶哑低沉。
但他却毫无所查。哪怕嗓子已经喊破了,几乎要泣血了,他仍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喊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仲泰的嘶吼声惊醒了一个人,季六指陡然睁大了眼睛:对,他不能就此认输,他是季六指。连死人都不怕,怎么可能轻易被个女人打败。
就见季六指猛然跳起来。冲到房门前,用力捶着门板:“有人吗,快来人啊,我、我要见顾孺人。我有重要的情报想要汇报!”
……
“说罢!什么重要的情报?”
顾伽罗端坐在罗汉床上,隔着屏风,淡淡的问道。
季六指匍匐在地。再也没了往日的阴沉、冷漠,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略带讨好的问道:“孺人就不奇怪吗?好好的,小梁、哦不,梁逆为何要来乌撒?”
顾伽罗挑眉,“为何?”她确实有些好奇。
季六指得意的扯了扯嘴角,又故作玄虚的问了句:“孺人就不想知道,梁逆是否派兵去了乌蒙?”
顾伽罗眯了眯眼睛,没有做声,看了身侧的紫薇一眼。
紫薇会意,故意粗着嗓子喊道:“孺人问你话,你只管如实回答。想要卖弄,孺人却没这个耐心。来人——”
孙传栋、齐玉明几个年轻小厮就在门外廊庑下站着,一听这话,向前踏了一步,扬声应道:“小的在!”
“把季——”紫薇不疾不徐的喊道。
季六指却急了,赶忙说道:“孺人且慢,小的知道错了,小的这就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
顾伽罗又给紫薇递了个颜色。
紫薇忙道:“好了,你们且先退到一旁。”
孙传栋和齐玉明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自己偷笑的倒影。
季六指不敢再卖弄,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探听到的情报统统说了出来:“梁逆之所以突袭乌蒙,主要是被马将军追得太紧,想随便在水西或是乌蒙制造点儿混乱,好引马将军率兵救援。”
小梁王的目标是安南,原本他以为赶走了安南王府的人,他就能慢慢将安南收拢到自己手上。
不想马翰泽竟来得这么快,还这般‘认死理’,竟围着新安县一通猛打,活似眼前不是可有可无的安南小县城,而是益州、水西那样的重镇。
小梁王真是苦不堪言。
恰巧这时马仲泰的人找了来,小梁王思索了一番,便想出了这个‘调虎离山’的计策。
至于为何选择乌撒,原因有二——
其一,齐谨之是马翰泽的亲外甥,小梁王就不信,听到齐谨之夫妇被困的消息,马翰泽还能无动于衷的继续跟新安县死磕。
其二,齐谨之是齐家人,而小梁王对齐家的火器炊垂涎已久,若是能趁机搞到一些最新产品,甚至是配方,那就更圆满了。
“原来如此,”顾伽罗凝神想了想,发现这个说法还比较靠谱,也符合他们夫妇对小梁王的判断。
“梁逆兵分两路,一支来乌撒,一支直奔乌蒙,”
季六指丝毫没有隐瞒,因为只有他说的东西够分量,他的性命才有可能保住,“乌撒有马仲泰做内应,乌蒙有梁捕头——”
顾伽罗神色微变,“梁捕头?是乌蒙府的三班捕头?”
季六指点头,“没错,他本是前任知府梁知府的远方侄儿,因着会些拳脚功夫,却没什么应声。当年梁知府赴任的时候,便将他们一家都带了来。随后,朱家的人频频与他接触,他、他便投了朱家。”
而朱、马一体,朱家因王府事败而被水西势力联合清剿,马仲泰作为朱家的女婿,趁机暗中接收一些势力也在情理之中。
那个什么梁捕头和乌蒙府的几个底层小吏便齐齐被马仲泰收拢了去。
顾伽罗猛地站起来,高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不信,这个消息齐谨之还不知道呢,她、她必须马上告诉他。
季六指见顾伽罗近乎惊慌失措的样子,悄悄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太好了,他的这条小命终于保住了!
火速命人去乌蒙报信,又安排了好几只信鸽同时出发,另外顾伽罗还命人给马翰泽送了信,几方都做了安排,她这才有心思处置马仲泰。
“什么?他疯了?”
顾伽罗听了看守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抬脚就去了小黑屋。
刚走到近前,便听到了低哑的嘶吼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守的人见顾伽罗来了,赶忙上前见礼,而后小声的回禀道:“打从知道被孺人您给算计了,他就一直重复这句话,嗓子都喊出血来了也不停,就跟得了癔症似的。”
顾伽罗嗯了一声,一扬下巴,“把门打开。”
看守的人有些担心,“孺人,他、他好像疯了,万一暴起伤人,那可如何是好?”
顾伽罗冷笑道:“无妨,他若是敢伤人,正好给了我杀他的理由!”
看守的人嘴角抽了抽,赶忙开了门锁。
小黑屋里只关着马仲泰一人,此刻他正呆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脑袋一下一下的撞着墙,双目呆滞无神,只是机械的重复着那句话。
顾伽罗缓缓走到近前,弯下腰,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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