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反穿日常完本——by萨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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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亲近管事更不可能,宋夫人将‘顾伽罗’的所有得用之人统统打发出去了,这些人自由受限、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帮人作假。
正是考虑到这些,顾伽罗才有底气来东大街寻郝大忠。但,她万万没想到,郝大忠竟然说‘顾伽罗亲自将人转赠给了齐家东府的三奶奶’。
顾伽罗本人自然不可能‘亲自’赠仆了,那么必定有人假冒顾伽罗去官府办手续。而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长得最像顾伽罗,这人也与顾伽罗有着莫名的仇怨。不是旁人,正是顾伽罗的嫡亲堂姐,顾家大小姐顾琳。
是以,郝大忠一说‘亲自’二字,顾伽罗的脑海中瞬间浮现了顾琳的模样。唔。顾琳与顾伽罗有六七分相似,只要化个妆,再换上顾伽罗的服饰,亲近的人骗不过,不熟悉的外人却不会瞧出破绽。
郝大忠挑了挑眉,道:“恕某愚钝,竟听不懂顾大奶奶在说什么。某现在虽是三奶奶门下的奴才。但顾大奶奶终究是某的旧主。顾大奶奶的11 母亲冯氏先夫人更是某的恩人,有句话,郝某想提醒您——”
说着。郝大忠凑到顾伽罗的耳边,低声道:“姑娘,您觉得您能抗得过大长公主吗?”
说完这话,他撤开身子。淡淡的说了句:“顾大奶奶,事已至此。您也无需耿耿于怀,您家大业大的,也不在乎这点子东西。所以啊,郝某劝您。此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妙!”
顾伽罗的冷着一张俏脸,她算是听明白了,真正的背后主使者不是什么三奶奶。而是平安大长公主!
好你个老虔婆,手里霸占着那么多产业。竟然还惦记顾家的东西。
其实,顾伽罗也清楚,大长公主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真的看中了这点子产业,而是为了恶心顾伽罗,顺带挤兑齐家西府——嘿,你瞧,你家的儿媳妇连自己的嫁妆都保不住,真够废柴的,这么一个千金草包,能担得起齐家西府中馈的重任吗?!
顾伽罗的神色变化,身体周遭散发着一股冰寒的冷意。
郝大忠浑不在意,他已经抱上了更粗的大腿,身契什么的都已经搞定,顾伽罗就是再恼恨,她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性子直爽的慧香却忍不住了,直接朝郝大忠脸上啐了一口,道:“好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居然有脸提夫人。当年夫人救了你老子娘的性命,还收容你们一家三口在冯家住下,给你们吃给、你们喝,不啻于再生父母,你、你就这么报答夫人?忘恩负义,烂了心肝、黑了肠子的无耻东西……你、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郝大忠躲闪不及,被慧香一口吐沫啐在脸上,虽然不是恶心的浓痰,可也够寒掺人的。拿袖子擦了擦,他有些恼羞成怒,咬牙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顾大奶奶您自己不争气,生生往死路上走,我为甚要跟着一起去送死?好了,事情都说清楚了,顾大奶奶如果没什么吩咐的话,郝某就不送了!”
一甩袖子,竟是要‘送客’!
“……你、你,魂淡!”慧香气急,跳脚就想往前冲,只恨不得伸手抓烂郝大忠的胖脸。
慧云稳重些,一把拉住了她,低声道:“你别急,且看看姑娘怎么说!”主子还没发话呢,你一个小喽啰上蹿下跳的像个什么样子?
慧香这才反应过来,脸儿一红,赶忙退了回来,规矩的站好。
顾伽罗静静的看着郝大忠,良久,才嗤的一声笑出来,道:“好好好,好个郝大忠,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顾大奶奶谬赞了,郝某不敢当。敢问您可还有其他的要事?店子里事务繁杂,恕某失礼,就不奉陪了!”郝大忠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再次撵顾伽罗出门。
顾伽罗却不恼,笑眯眯的打量着周围,然后站起身,定定的对郝大忠说:“还真是个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郝大忠,你改个名字吧,还是叫‘郝大贱人’更名副其实。”
郝大忠脸长得紫红,虽然他懂得趋利避害,但到底在德行上有了污点,顾伽罗的话再三戳中他的痛点,他不禁羞恼异常,一甩袖子,恨声道:“顾大奶奶,慢走,不送!”
说罢,竟是直接往楼梯走去。
“郝大贱人,希望你能一直‘得意’下去。”
顾伽罗抬脚往门外走去,临走前,她又丢了这么一句话。
郝大忠的背影僵硬了下,但脚下不停,噔噔上了楼梯,当他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手扶着扶手,转身往下看,见顾伽罗一行人已经出了店铺,他暗骂一句:呸,只懂得逞口舌之快,这顾氏,还是那么没用!
“姑娘,就这么放过他了?”
出了门,慧香很是不甘,凑到顾伽罗身边,低声问道。
“放过他?哼,怎么可能?”顾伽罗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那气派的两层商铺,冷声道:“如此欺主的刁奴,倘或我轻易放过了,以后在齐家,在京城,我顾伽罗还怎么立足?!”
回到顾家,顾伽罗衣服也没换。直接进了书房。命人准备好纸笔,开始伏案书写起来。
慧云立在一旁磨墨。
顾伽罗接连写了三封信,一一摊放在书案上。
待纸页上的墨迹晾干之后。顾伽罗将信逐一叠好,塞进信封里,用火漆封好。
“慧云,你哥哥是不是在二门当差?”顾伽罗直接问道。
冯妈妈一家回归国公府。冯妈妈母女三个进了内院,她的男人暂时安置在马房。儿子则在二门外当差。
慧云忙道:“好叫姑娘知道,我大哥每日都在二门外侯着,专门替里面的主子跑腿儿、传话。”她的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兴奋,因为她知道。姑娘这么问,定是有差事吩咐。而她的大哥,说是在二门外当差。实际上就是在坐冷板凳。国公府的小厮、家丁少说有上百人,每天当差轮值的也有三四十个。二门外更是坐在一溜没有正经差事的闲人。
冯家的人刚回来,根基浅,无法与那些顾家的世仆相比。
这都回来好几天了,冯大郎连个跑腿的活儿都没抢到,整日在门外跟人胡扯,闲得他头上都要长蘑菇了。
顾伽罗点点头,“那就好,我这里有封信,你交给冯大哥,让他直接送到谢氏商号,亲自交到谢大掌柜的手上。”
慧云接过信,连声应道:“是是是。奴婢定会好好嘱咐大哥的,姑娘只管放心。”
顾伽罗微微一笑,道:“冯大哥是我奶哥哥,我自然信他。这件事办成后,冯大哥也不要去二门坐着了,索性去门房,有什么差事,我会直接吩咐他去做。”
慧云喜上眉梢,行了个礼:“奴婢代大哥谢过姑娘。”有了姑娘这句话,大哥算是有了正经差事了。
打发慧云出去,顾伽罗又唤来紫薇,“我这里有个状子,想送到顺天府,你去外书房问问,这事儿哪个管事能办。”
紫薇一怔,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问道:“姑娘想打官司?”
顾家是国公府,打官司什么的,只要不牵扯要紧的事儿,一般主人都不会出面,而是由专门的管事拿着国公府的名帖去顺天府。
顺天府府尹姓李名耿,人如其名,最耿直不过的一个人,不畏强权、不惧权贵,京城人称‘李青天’。
不过再耿直的人,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有七情六欲。巧的是,顾崇对李家有恩,只要不是违法乱纪、有损德行操守的官司,李耿都会下意识的站在顾家这一边。
顾伽罗相信,她只要把状子递上去,李耿很快就会动手抓人,作为‘李青天’,他是最不惧怕公主这类生物的。
“没错,我要状告齐家东府三奶奶罗氏侵占私产,纵容门下奴才诓骗良商、诈骗货物、强占民产……”顾伽罗冷冷一笑,道:“郝大忠用计偷走了一家人的身契,可那间西洋杂货铺子的房契以及库房的西洋货却都是我顾伽罗的,他们无端强占,总要给我一个‘说法’吧!”
紫薇眼睛一亮,是呀,她们怎么把这个碴儿给忘了?赶忙接过装着状纸的信封,紫薇欢喜的出去了。
顾伽罗又叫来夏至,“你在齐家当过差,应该知道清河县主的院子在哪儿。这样,你亲自跑一趟,把这封信送给清河县主……”
下午时分,清河县主刚刚午睡起来,外头便有小丫鬟进来回禀,“大奶奶派人给您送了一封信!”
顾氏?
清河县主蹙了蹙眉头,没说什么,让人把信拿过来,拆开一看,她不禁露出笑容:“干得漂亮!这下子,我看那边的几个女人该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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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啪啪啪
且说郝大忠,独自一个人上了二楼,先洗了把脸,任谁顶着一脸的吐沫,他也不舒服哪。
洗完脸,他便坐在书桌后想事情,他是个谨慎的人,否则当初决定改投新主的时候,也不会一步步算计得那般仔细。即便投了新主子,他依然谨小慎微,以至于他都脱离顾家近两个月了,顾伽罗以及顾家都不曾察觉。
郝大忠把今天顾伽罗进门后的一言一行全都细细推敲了一遍,反复思索,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从头至尾,顾伽罗除了嘴上沾了些便宜外,对他郝大忠改投新主的事儿,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也是,赵国公府虽然显赫,但跟皇室相比,跟皇家最年长的大长公主相比,还是差了许多。郝大忠相信,满说是顾伽罗了,就是赵国公顾崇,他也未必敢跟大长公主对着干。
“呵呵,这么说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郝大忠长长舒了口气,虽然他计划周密,但毕竟是背主求荣,事情没有彻底了结前,他心里总也放不下。
今天见了顾伽罗,见她依然毫无长进,郝大忠紧绷了两月的神经也总算松了下来。
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褶子,郝大忠下了楼,交代了小伙计几句,便匆匆往黔国公府东府赶去。虽然顾伽罗没什么威胁,但作为一个尽职的奴才,他还是有必要将店铺里发生的重大事情跟主子汇报。
郝大忠将一切都想到了,唯独漏掉了一点:商铺的地契上还写着顾伽罗的大名!而给店铺供货的谢氏商号,也是看在顾伽罗(或者说顾伽罗的大舅冯大人)的面子上,才会低价提供优质的西洋货。
倒不是郝大忠糊涂,竟忘了最重要的事。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自冯氏先夫人过世后,郝大忠就帮顾伽罗打理这四间店面,在他的潜意识里,店铺就是属于东家的,而东家将一切全权交由他做主,那么在某种意义上,这四间店铺也跟他自己的产业一般。和他郝大忠是一体的。
时间久了。习惯成了自然,哪怕现在郝大忠改投新主,他也习惯性的将店铺和货源渠道等资源当成了他的私有物。
在郝大忠看来。改投新主,不过是换了个听他报账的主人,其他的一切还是照旧。
是以,郝大忠根本就没想过他所站立的店铺。以及货架上销售的西洋货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小小的疏忽,直接造成了他人生的惨败。当然这是后话了!
郝大忠颠颠的去寻罗三奶奶身边的管事妈妈回话。在二门外的回事厅小坐了一会儿,罗氏便命人传出话来,话很简单,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郝大忠知道。罗三奶奶也没有把顾氏放在眼里。如此,他就更放心了。
心满意得的回到店铺,已经是中午时分。郝大忠今个儿心情好,便格外大方的让小伙计去隔壁的酒楼订了几个招牌菜。从库房里挑出一瓶上好的西洋葡萄酒,郝大忠一个人在二楼,自斟自饮、又吃又喝的很是惬意。
然而小酒刚喝了没两口,菜也才动了几筷子,下头便传来一阵鼓噪声,还有人扬声叫骂的声音。
郝大忠皱眉,将高脚琉璃杯丢在桌子上,站起身,径直朝楼下走去。
刚走到楼梯拐角,郝大忠便不悦的训道:“狗剩子,叫嚷什么呢?还懂不懂规矩——”
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郝大忠就愣住了。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他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楼店面的全貌。不是他想象中的混混来闹事,而是、而是店里闯进来几个身着缁衣的捕快。
郝大忠赶忙敛住怒容,换上一副讨好的假笑,右手撩起衣摆,快步下了楼梯。
刚走到一楼,他便抱起双拳,一边拱手一边客气的问道:“几位差爷,可是有什么公务?鄙小店一向遵纪守法——”
还不等他说完,领头的一个带刀捕快便喝声问道:“你就是郝大忠?这间店面的掌柜?”
郝大忠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忙冲着伙计狗剩使了个眼色,然后谦卑的回答道:“哎哎,小的就是郝大忠,忝为这间店铺的掌柜。不知差爷寻小的有何贵干?”
带刀捕快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道:“不是我寻你,而是有人把你给告了,郝大掌柜,走吧,跟咱们去顺天府走一趟?”
有人把他给告了?谁?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得罪大长公主?
郝大忠心思电转,猛地,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孔,赶忙问道:“不知小的身犯何罪?又是哪位递了状子?”
说话间,郝大忠已经凑到了那带刀捕快的身边,侧身背着众人,熟稔的塞给那捕快一个荷包。
捕快飞快的袖住,顺手还捏了捏,唔,硬块儿,应该是个一两左右的银子。捕快满意的笑了笑,得嘞,一个月的薪俸到手了。
收了钱,带刀捕快的语气好了些,道:“是赵国公府的顾管事递的状子,至于都告了你些什么,某就不知道了。”
果然是她!郝大忠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心道:怎么,在店里闹腾还不够,还想去公堂上折腾?哼,真当顺天府是你们顾家开的吗?
若是旁人告了郝大忠,他或许还会琢磨琢磨,然后努力想个对策。可若是顾伽罗,哼哼,郝大忠还真没把她当回事儿!
“行了,也别磨叽了,府尊大人和苦主还等着呢。”带刀捕快一侧身,伸了伸右臂,示意郝大忠上路,“郝大掌柜,走吧。”
郝大忠忙道,“差爷容小的交代几句。”
说吧,招手叫来伙计狗剩,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狗剩连连点头。
“行了行了,交代也交代了。还是赶紧走吧。”带刀捕快有些不耐烦,伸手推了郝大忠一把。
郝大忠一个不妨,直接被推了个趔趄,他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但当他抬起头来,又变成了讨好的微笑。
捕快们推推搡搡的将郝大忠弄出了店铺,狗剩子满眼忧心的目送他们远去。然后跟其他的伙计说了一声。他则拔腿从另一侧的小巷子跑了出去。
……
天色将晚,黔国公府的主子们用过晚膳,都聚到平安大长公主的院子里陪老人家说话。
别看私下里东府和西府斗得你死我活。但在表面上,大家还维持着和睦的假象。
平安大长公主是齐家最年长的长辈,又是高祖仅存的唯一嫡女,身份贵重。她不死。齐家就没有彻底分家,东、西两府早在四十多年前就各过各的了。但对外,却还是一家子。
所以,尽管齐令先和清河县主心里恨平安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但该尽的‘孝道’。他们还是要尽的。比如晨昏定省。
“侄儿/侄媳见过大伯母。”齐令先和清河县主恭敬的行礼,清河县主笑着道:“今个儿大伯母的气色真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大长公主年逾七旬。却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却梳得油亮,面容红润,唯有笑的时候,眼角、嘴角才会露出细密的皱纹。
唯一令人遗憾的事,大长公主长得很寻常,甚至还有点儿‘英气’,这也好理解,高祖作为开国皇帝,文韬武略、英雄非常,却长相奇丑,饶是贞烈皇后长得清秀,无奈高祖的基因太强大,生出来的孩子个个都肖像其父。
相较于亲哥哥太宗爷,大长公主都能算个‘美人’了。
长相不好,幸而会投胎,父亲做了皇帝,她也成了最尊贵的金枝玉叶,随后嫁入豪门,几十年养尊处优下来,倒也养就了一身的雍容贵气。
只见大长公主斜倚在紫檀透雕五屏风宝座上,笑眯眯的跟孙子、重孙子们说笑。抬眼见齐令先夫妇来了,动也不动,撩了下眼皮,道:“你们来了,坐吧。”
想起清河县主的问题,才轻笑道:“也没什么喜事,早上收到西南的信,源哥儿(指齐令源)终于说服蛮族的那个什么土司归顺朝廷,听说那土司向朝廷进贡了许多茶叶和马匹,不日就能抵达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