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反穿日常完本——by萨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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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芸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凑到顾伽罗身边,悄声嘀咕了一句。
顾伽罗挑眉,“你没看错?她果然去了那里?”
慧芸用力点头,小巧的鼻尖儿上一层汗珠。
“这倒是省了我的事儿了。”
顾伽罗唇角上扬,但眼中却没有丁点儿笑意。
天色将晚,喜庆的大红灯笼已经挂了起来,街上响起了炮竹声。大长公主率领两府的男丁女眷,齐齐前往祠堂祭拜先祖。
齐家没了爵位,但规矩还在,祭祖也严格按照惯例,一丝不苟的进行着。
齐令先、齐令源两兄弟望着一个个的牌位,又看了看略显简陋的祠堂,眼中不禁滚下泪来。
其它男丁和女眷们也都百感交集,直到祭祖结束,大家回到中轴线的正厅一起用年夜饭的时候,情绪都没有恢复过来。
年夜饭很丰盛,家人也齐聚,可就是没有太多的欢乐与喜庆。
从大长公主往下,每个人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
“算了,今年也不用都聚在一起守岁了,还是回自己的院子吧。”大长公主神情落寞的摆摆手,宣告宴席结束。
顾伽罗和齐谨之跟着齐令先夫妇出了正厅,准备去萱瑞堂守岁。
刚出了门,还没有下台阶,齐慎之便追了上来,叫住齐谨之耳语了几句。
顾伽罗冷眼看着,心道:啧,好戏就要上演了!
第034章 捉奸?
即将过去的一年,对于齐家来说,绝对是晦暗不堪的。
而对于整个大齐王朝来说,却是难得的好年月。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不管是宫里的皇帝萧烨,还是最底层的庶民百姓,都过得非常顺畅。
京中的权贵、富户们就更不用说了,除开一些办事不利被皇帝开回家吃自己的倒霉鬼,绝大多数的人家都是富贵满堂、花团锦簇。
日子红火,过年的时候也就格外的热闹。
齐令先、清河县主领着儿子媳妇女儿下了台阶,顺着抄手游廊往前走,四周或远或近的地方,都能时不时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没走几步路,不远处又‘嘭’的一声闷响,然后一个灿烂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开来,五颜六色的光芒竟是照亮了半个天际。
就连这抄手游廊也被映照得格外明亮。
嘭、嘭、嘭~
接连几声响动,漆黑的夜幕上顿时化身幕布,一朵朵鲜艳夺目的烟花尽情绽放。
各色耀眼的光芒在空中一闪而过,由亮转暗,齐家众人的脸上也出现了斑驳的光影。
“这是皇宫燃放的烟花,明日正旦圣人赐宴的时候,应该还会有烟花。”
齐令先顿住脚步,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宫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落寞。
每年正旦,朝臣进宫朝贺,而宫里也会举办盛大的宴集,京中数得上的勋贵人家都会前往。
过去的齐令先,贵为黔国公,超一品的爵位,每次宫中摆宴。他都能位列其中,而且位子还非常靠前。
十几年都是如此,偏偏今年——
清河县主伸手扶住了齐令先的胳膊,柔声笑着说:“呵呵,说起来,这还是咱们头一回在家里欣赏烟花呢。距离虽然远些,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依着清河县主的品级。她今年仍有资格进宫赴宴。
只是她不能,也不想去。
齐令先听了妻子的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县主说的是,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往年是欢欢喜喜,今年是愁云惨淡。可不‘特别’嘛。
清河县主知道丈夫心里不好受,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爵位丢了。西南大营没了,齐家的根基断了一大半。这其中固然有齐勤之闯祸的原因,但究其根本,还是那句‘功高盖主’。
当今皇帝萧烨是个强势且有雄心壮志的人。治理江山十几年,萧烨也容忍了四大国公府十几年。如今,他帝位稳固、积威已重。断然不会再允许兵权旁落。
所以,四大国公府早晚都要被收拾。
他们齐家不过是撞到了枪口上。
“父亲。母亲,外头冷,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齐谨之的心情也很不好,但今天到底是除夕,辞旧迎新的日子,如果再这么消沉下去,没准儿还会影响来年的气运呢。
人总要往前看,家业败了,也总有振兴的那一日。
“谨哥儿说的是,走走,咱们快些回去吧,我那儿还藏着一坛上好的‘秋露白’,待会儿咱们爷儿俩好生痛饮几杯。”
齐令先到底是久经磨砺,心性异常坚韧,脆弱也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很快他就调整了心态,爽朗的笑道。
齐谨之也赶忙附和,“那感情好,儿子早就惦记您的那坛子好酒了……”
父子两个相视而笑,萦绕在一家人身边的各种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大家也都跟着说笑起来。
清河县主笑骂了一句,然后冲着身侧的一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小丫鬟会意,悄悄的退出队列,一溜烟的往大厨房的方向跑去。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回到了萱瑞堂,正房的饭厅里,接到消息的马妈妈急忙命人做了十来样精致的菜肴,紧赶慢赶的送了来。
幸好这几日过节,大厨房的许多吃食都是半熟的,只需稍稍加工即可。
见到一桌子的饭菜,大家都没有意外,县主一向都是个稳妥的人,由她当家,绝不会有半分的疏漏。
齐家向来家里人丁不旺,西府这边全都加起来也不过寥寥六个主子。
齐令先行伍之人,不耐烦那些俗礼,又因为过年,想热闹些,也就没有弄什么男女分席,而是儿子媳妇女儿一起就坐。
顾伽罗习惯性的站到县主身后伺候婆母用饭。
县主却摆摆手,让顾伽罗坐下一起吃。
齐敏之得到母亲的暗示,直接拉着顾伽罗的手,推着她坐到了清河县主的身边。
齐令先和齐谨之、齐恒之父子三个靠着坐。
丫鬟送上一个尺余高的小巧酒坛子,齐谨之豪爽的一个手刀,直接将塞住坛口的红绸木塞挥去,然后单手拎着坛子,给父亲和自己倒满面前的酒盅。
“父亲,大哥,我、我也要喝。”
齐恒之见齐谨之要放下酒坛子,赶忙说道。
“你?”齐谨之扭头看了看身高不及自己胸口的小弟,哭笑不得的说:“你才几岁?胎毛还没褪齐,就想喝酒?”
齐恒之闻言,小脸涨得通红,挺起小胸脯,不服气的说道:“我都十岁了,过了今儿就是十一岁了。父亲和兄长十一岁的时候都上战场了,我也是父亲的儿子,现在上不了战场,难道还不能吃杯酒吗?”
齐令先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好好,说得好,都是我齐家的好儿郎。谨哥儿,给你弟弟满上。”
齐谨之拎起酒坛子,作势要给弟弟也倒上一盅。
齐恒之却一摆手,“我自己来。”
小少年从兄长手里接过酒坛子,两只手抱得牢牢的,小心翼翼的将酒盅倒满。
许是头回做,动作不太熟练。酒水泼洒出一些。
“香儿,且让他们父子三个喝去吧,咱们娘儿三个好好的吃些饭才是正经。”
清河县主见小儿子这般活跃,心情好了许多,不管推杯换盏的父子三个,招呼顾伽罗一起用饭。
“是,母亲。”顾伽罗点头。方才在饭厅并没有吃太多。这会儿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且相较于饭厅的人心各异,萱瑞堂这边的气氛倒是好了许多,至少顾伽罗能静下心来吃饭。
酒桌上说说笑笑。这餐饭吃得好歹有了些年夜饭的氛围。
用罢饭,丫鬟们又端来果品、点心和茶水。
一家人围聚在一起,说东说西,继续守岁。
直到四更天。外头彻底安静下来,清河县主才强打着精神。让大家都回去休息。
顾伽罗和齐谨之恭敬的行礼告辞。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花园子一趟。”夫妻两个默默的走了一会儿,齐谨之忽然说道。
顾伽罗扬了下眉毛,“大晚上的。大爷去花园子做什么?”
齐谨之道:“东府二房的齐克之和齐慎之兄弟两个,邀请我去花园子的‘揽翠亭’说话。”
方才吃了不少酒,这会儿齐谨之一张嘴就满是酒气。不过他的人还清醒。没有忘了齐慎之的邀约。
揽翠亭是齐家花园子的一处水榭,四周都是窗子。夏日里卸下窗子便是亭,冬日关上窗子变成了邻水的屋子。
只要燃上炭盆,坐到里面倒也不怎么冷。
顾伽罗点点头,叮嘱了一句:“天黑路滑,大爷小心些。再者,少吃些酒,明儿还有事儿呢。”
齐谨之应了一声,自从那日夫妻两个把话说明白以后,夫妻两个相处起来愈发‘和谐’。
齐谨之虽然还会冷嘲热讽,但相较于过去的‘无差别、无理由’的‘纯攻击’,变成了有根据的‘毒舌’,次数也明显少了许多。
更多的时候,夫妻倒也能和平相处。虽然还是不像正常夫妻,却比‘仇敌’好了太多。
听到顾伽罗关切的叮嘱,齐谨之还是领情的,回了一句:“大奶奶也留意脚下。”
说罢,夫妻分开,顾伽罗和一众丫鬟继续往沉香院的方向走,而齐谨之则领着两个手拿灯笼的粗使丫鬟去了位于中轴线的花园子。
“大奶奶,这是奴婢特意给您炖的核茯苓陵粳米粥,最是安神补脑,您今个儿累了一天,还是睡前喝点子安神粥吧。”
紫叶亲自端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甜白瓷的小碗,碗里是热气腾腾的粳米粥。
顾伽罗抬眼看向紫叶。
紫叶心里忐忑,故作恭敬的垂下头,避开了顾伽罗的眼神。
顾伽罗心底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这是她给紫叶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紫叶能及时收手,她还能念在这几个月相处的份儿酌情发落。
但……罢了,既然紫叶下定决心要作死,她也不会拦着,更不会同情!
“嗯,还是紫叶贴心,刚刚吃了些油腻的东西,胃里正有些不舒服,正想吃点粳米粥暖暖胃呢。”
顾伽罗伸手端起小碗,拿调羹轻轻搅拌着,待热气散了,她才小口小口的吃着。
紫叶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直到亲眼看着顾伽罗将一整碗的粳米粥吃了一大半,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回到小厨房,将‘东西’都收拾好,紫叶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衣躺下。
起初她并不敢闭眼,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但忙了一天,精神又是高度紧张,好容易躺到了床上,浓浓的睡意袭来,她竟直接睡了过去。
四周也渐渐的安静下来,浓黑的夜色中,几个人影攒动。
次日清晨,东府二房的太太小秦氏领着几个壮硕的婆子杀到了沉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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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鸡飞狗跳
“老奴见过清二太太。”
冯妈妈迎了上来,疑惑却又不失规矩的欠身行礼。
小秦氏摆摆手,“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恁般多礼?快起来吧。”
冯妈妈听她这话似有深意,不解的问道:“清二太太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大奶奶?”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哪怕再大的事,就不能等过了今儿个再说?
小秦氏满脸的焦急,但冯妈妈看得仔细,发现她的眼中并没有多少急切。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大爷呢?”
小秦氏是秦姨娘的远房侄女,而秦姨娘原本就是个贫苦农家女,还是姑丈齐子孺发了家,自家又对齐家有恩,秦姨娘才能顺利嫁入国公府做妾。
秦家的祖宗往上数八代,也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由此可知,小秦氏的远房亲戚的家境也好不到哪里。
事实也是如此,小秦氏是个地道的贫苦村姑,就在家里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辗转听到了齐家发家的事,小秦氏的父亲老实憨厚了一辈子,这次却不知怎的,难得聪明了一回,竟想起了自家的远房亲戚便是齐子孺的妻子。
秦父变卖了家里的薄田,携家带口的一路北上,好不容易寻到了齐家。
那时秦氏已经过世,秦姨娘被大长公主打发到边角的院子里,跟儿子相依为命。
小秦氏一家投来,秦姨娘原不想见,更没打算收留。偏小秦氏一家进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听是‘秦家人’。顿时来了兴趣,尤其是看到相貌出众、却一身土气的小秦氏,忽的生出一个念头,命人将他们一家带进了齐家。
大长公主厌恶秦姨娘和齐令清,却碍于丈夫,不好对他们下杀手。
但她也不想让齐令清母子好过,更不想齐令清长大后攀上什么得力的岳家。可若是太差的人选。齐铿那里就不会同意。
而缩手缩脚、小家子气十足的小秦氏却是最合适的人选:第一,她出身贫寒,上下三代都挑不出一个得用的人。第二。小秦氏姓秦,齐铿就是看在这个‘秦’字上也该考虑一二。
大长公主直接告诉齐铿:“婆母临终前,定要咱们关照下秦家,如今让清哥儿娶秦家的女儿。这不是亲上做亲的好事吗。想必婆母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齐铿又不傻,自然不会轻易的被这套说辞说服。
可他能说什么?嫌弃秦家出身为卑、无钱无权?
他真若这么说了。那岂不是‘不孝’?狗不嫌家贫啊,他的亲生母亲便出身秦氏,他瞧不起秦家,岂不是嫌弃母亲的出身不好?!
秦姨娘也不敢说什么。她能成为堂堂平西侯的贵妾,靠得就是一个‘秦’字。
无奈之下,秦铿和秦姨娘只能忍下。任凭大长公主将小秦氏许给了齐令清。
秦姨娘不能左右儿媳妇的人选,心塞不已。想了一夜,她含泪对齐铿请求,表示想亲自调教小秦氏。
齐铿正觉得愧对表妹,听了这话,想想也没什么,便同意了。
秦姨娘将小秦氏接入了自己的小院,严格教导起来。
然而小秦氏那时已经八九岁了,性情早已定型,又岂是能轻易掰正过来的?
再者,秦姨娘本身也不是什么受过良好教养的世家贵女,上头又有大长公主压着,她没机会出去交际,所以她骨子里还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村妇。
这么说也不对,秦姨娘还不是纯粹的村妇,而是赤贫乍富的村妇,对天生好命的贵女们各种羡慕嫉妒恨,待自己发迹后又不由自主的学习贵女们的做派,反过来瞧不起自己曾经的阶层。
就像所有的暴发户一样,秦姨娘性格变得有些矛盾。
这样一个人,她教导出来的‘学生’又能好到哪里?
小秦氏在秦姨娘身边四五年,只学会了一些粗浅的表面规矩和道理,内里却是个市侩、贪财又见识浅薄的暴发户。
幸而家里有大长公主的压制,齐令清一家都是小透明,小秦氏没有机会在人前展露她的真性情。
今天不同,事关家里的‘钱途’,小秦氏也顾不得小心谨慎了,竟是像个市井泼妇一般冲到了沉香院。
不过,小秦氏没什么见识,齐令清却有些小聪明。齐慎之在行动前,跟父母商量计划。
齐令清就明确的交代给小秦氏,“去了沉香院,不要说是来找顾氏的,你只说寻谨哥儿。”
他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小秦氏如果说是来寻顾伽罗,不好搪塞。
齐令清一家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只是想把自家儿子和顾伽罗的‘奸情’撞破,趁机勒索顾伽罗。
而不是将此事闹大。
当然,如果实在瞒不过清河县主他们,那也要将此事控制在齐家的范围内。
顾伽罗和齐慎之‘通奸’,一旦罪名落实,两人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一个弄不好,再把顾伽罗折腾进了铁槛庵,那他们一家岂不是‘人财两失’?
所以,小秦氏此行不是来‘捉奸’,而是来找儿子。
冯妈妈听了小秦氏的话,眉头微蹙,但还是照实说:“昨夜我们大爷受慎三爷的邀请,去花园子吃酒、谈心,这会子还没回来呢。”
“什么?去了花园子?这、这不可能,昨儿慎哥儿明明说是谨哥儿请他来家里小酌,顺便谈些要紧的事儿,怎么会去花园子?”
小秦氏梗着脖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嘴里还说着:“这大冷天的,又是除夕之夜,有好好的屋子不待。他们作甚去四面透风的花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