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反穿日常完本——by萨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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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弄到最后,明明被当场抓奸的人有两个,受罚的却只有‘顾伽罗’一人。
经过那事,宋氏对大长公主的‘蛮横’有了真正的认识。
顾伽罗的笑意加深,“不止呢,大长公主还大方的准许清二老爷一家继续跟着她过活,还说什么‘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等我死了你们再分家不迟’——”
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清河县主‘不敬长辈’、‘不识大体’的不满。
宋氏失笑道:“对嘛,这才是她的本性。”
母女两个又说笑了几句。
宋氏忽的想起京中的一桩奇闻,其中还牵扯到一个与顾伽罗有关的人,犹豫再三,她还是问了出来:“京中最近有桩喜事,你可曾听闻?”
顾伽罗疑惑:“什么喜事?”
这几天家里因为齐谨之放外任、齐严之求真爱的事儿都忙坏了,她也没时间出门,对京中的新闻并不十分清楚。
宋氏看着顾伽罗的眼睛,缓缓说道:“翰林院赵编修和妻子贺氏和离了。那位贺氏,早两年的时候‘忽然’染了病,被送回老家静养。”
顾伽罗愣了下,贺氏?莫非是、是她在铁槛庵的邻居?
宋氏捕捉到顾伽罗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和恍然,心中已经确定了七八分,继续道:“坊间有流言,说贺氏不是染病,而是犯了大错被送进了铁槛庵。如今不知怎的,竟又回到了京城,还大张旗鼓的跟赵编修和离。”
顾伽罗脱口道:“什么?贺氏出来了?”
果然!
宋氏的眉头蹙了起来。
顾伽罗见状,不敢欺瞒,只得将她曾在铁槛庵见过贺氏的事儿说了说。她也没有说谎,单隐瞒了跟贺氏交易的事儿。
宋氏略略放心,看来,贺氏能出来,与顾伽罗无关。
据她打听来的消息,贺氏被送入铁槛庵一点儿都不冤枉:因为婆母对她要求严格,她便对婆母下了毒。婆母虽然救了回来,却也落下了病根儿。
赵家厚道,看在贺院正夫妇亲自上门来谢罪的面子上,没有将这事闹出来。两家商议后,悄悄的往内务府递了折子,将贺氏送进了铁槛庵。
贺氏这等心思歹毒的恶妇,似宋氏这般受过正规闺训长大的人来说,是非常鄙视的。
宋氏可不想顾伽罗跟贺氏有什么牵扯,没得坏了名声。
顾伽罗还在疑惑,“母亲,您说的喜事与赵家有关?还是贺氏?”
宋氏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赵编修和贺氏和离,然后求娶了永嘉郡主的女儿杨绮。”
顾伽罗愕然,原来齐勤之是被赵楚截了胡啊。
这桩亲事已经够曲折离奇了,但不久后,还有一桩亲事更让人瞠目——九公主舍弃情郎(也就是杨旻啦),看中了前来赶考的冀州孝子曲晋……
第067章 县主出马
“曲晋?”顾琼的手指轻轻滑过纸页上的名字,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深入骨髓的恨意。
“父亲专门派人调查过,这人是冀州有名的孝子,为祖父、父亲接连守孝,而耽误了婚事,”
顾伽罗不看好曲晋,却还是将顾则安的调查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琼。
“还是个大孝子?”
顾琼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自古至今,国人都觉得但凡孝子,品德都不会坏到哪里。
但跟曲晋做过近十年夫妻的顾琼却很清楚,这人是怎样一个表里不一、虚伪凉薄的小人!
还品德好?呸!
顾伽罗点头,道:“只是有一点不好,家里未免贫寒了些。”
乡下小地主一枚,上有寡母要侍奉、下有弟妹要养活,硬件条件真心不怎么好。
可一想到顾则安的话,顾伽罗还是如实的转述:“不过父亲说了,此人长得相貌堂堂、颇有气度,年纪轻轻就考取了功名,是个可堪大用的人才呢。”
“……”谈及到未来夫婿人选的相貌问题,表面上,顾琼像所有正常的闺阁小姐那般羞得说不出话来。
而她正在心里默默吐槽:人才?可不是人才嘛,靠着顾家一步步的往上爬,然后又审时度势的站准了队,前世她身死的时候,曲晋不足三十岁便已经爬到了从四品的京官,前途一片大好!
可惜的是,她顾琼却不想再跟一个伪君子搀和在一起。
顾伽罗不知其意,继续介绍其他的几位父亲看好的士子。
最后低声问道:“琼儿,咱们姐妹之间也不说那些个虚话了,你给我一句实话。对于你的亲事,你有什么想法?”
顾琼放下那几张白纸,抬头飞快的看了顾伽罗一眼,随后又低下头,两只白净的手揉搓着衣摆。
良久,才细若蚊蚋的说了一句:“我、我舍不得家里人,舍不得师傅。姐姐。我、我不想嫁人了!”
这话似真非假,有了上辈子的惨痛经历,顾琼对婚姻没有半分期待。
尤其是现在。她在静月庵住了这些日子,亲身体会到妙真大师的悠闲自在生活,她更不愿把自己困在内宅里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像师傅一样逍遥自在的过一辈子。
顾伽罗皱眉。眯眼仔细看着顾琼,脑海中浮现出宋氏的话。猛地捉住顾琼的手,急切的问道:“莫非、莫非你也想像大师一样——”
顾琼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顾伽罗,那神情仿佛在说:难道这样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
顾伽罗闭了闭眼睛,极力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凑到顾琼的耳边。只说了一句话:“大师是永宁公主,你不是!”
在大齐。不是哪个女子都能像妙真大师这般能享受到真正的恣意的。
普通女子去庵堂清修,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青灯古佛、清苦孤寂的度过余生。
有娘家亲人还好,如果长辈们都过世了,那就会沦为任人鱼肉的孤苦女子!
再凄惨一些的,没准儿还会被恶人辖制,行那污秽之事呢。
后头的那些话顾伽罗没有明说,但顾琼不是单纯的闺阁千金,前世嫁人后她也曾听闻过一些不入流的庵堂里的野尼姑的腌臜事。
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顾琼沉默半晌,才不甘的喟叹一声,低声道:“姐姐说的是,是我想左了。如、如果可以,我想先问问师傅的意思。”
最近一段时间,大师对她越来越亲近了,虽然还比不上陶祺,但在大师眼中,她顾琼不再是一个主动凑上来巴结的陌生女子,而是个可以闲暇时聊一聊天的亲近晚辈。
顾琼不敢确定大师会不会为她出头,但定不会袖手旁观。
正好,她也想趁此试探一下大师对她的态度。
妙真对顾琼倒没有太多的热情,反而对顾伽罗的到来很是开心,热情的拉着她询问近况。
顾琼暗暗皱眉,话说前几日姐姐不是刚来过嘛,怎么大师还一副‘久别重逢’的模样,那慈爱的眼光,都能化出水来了。
顾琼用力掐着手心,努力克制着内心深处的嫉妒,唯恐一个不小心,让妙真和顾伽罗发现她的异常。
“……我竟不知伽罗你还有这等本事哪?提前一个月让牡丹绽放,倒也是件罕事呢。”
妙真这话有些夸张,彼时早已有了玻璃暖房,慢说提前一个月了,就是大冬天的让牡丹开花也没问题。
但她的这个态度却说明了一件事,她很喜欢顾伽罗,近乎一种无条件、无理智的喜欢。
这让顾琼更加戒备,心中早已咕嘟嘟的冒起了酸水儿。
“主要是家中的花匠能干,当不得大师称赞。不过,”
顾伽罗还是疑惑妙真大师为何这般对自己,但她的头脑还在,敏锐的听出了妙真的言下之意,试探的问了一句:“倒是有一盆魏紫,冠状花型,花朵硕大,还算新奇,大师若不嫌寒舍简陋——”
妙真的露出惊喜的神情:“竟有极品魏紫?我倒想赏一赏了!”
顾伽罗赶忙道:“大师肯屈尊,真是我们齐家莫大的荣耀。我、我这就命人回京请母亲给您写请帖。”
太好了!
妙真若是真能参加齐家的‘赏花宴’,齐家的这场宴会定能成为京城上流社会关注的焦点,某些个看着齐家没落而不愿来往、甚至落井下石的人,估计都要掂量掂量了。
就是宫里,或许都会看在大师的面子上,对齐家也能高抬贵手呢。
顾伽罗死死的盯着妙真的眼睛,唯恐这位贵人再反悔。
妙真但笑不语,用力点了下头。
顾琼忍了又忍,很想提醒一句:师傅。齐家是被圣人严惩的罪臣哪,您忽然到访,会不会引起宫里贵人的误会?觉得您不识大体、不分轻重?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顾琼挤出一抹笑,亲昵的对妙真道:“师傅去赏花,可不能忘了琼儿啊,琼儿也想见识一下极品牡丹哪。”
顾伽罗猛地想起顾琼要说亲了。正该多出去走走。
齐家的赏花宴。有了妙真大师的参与,根本不愁引不来真正有身份的贵妇。
顾琼也无需多做,只静静的跟在妙真身后在齐家转一转。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上门提亲。
不过,顾伽罗牢记妙真的身份,没有开口为顾琼求情。唯有眼中带了几分请求。
殊不知她的这番表现,让妙真愈发满意:这才是‘那人’的孩子啊。知分寸、懂规矩、不谄媚……唉,看来顾家把她养得很好,齐家似是也尽了心。
妙真暗自满意,面儿却不显。笑着对顾琼道:“你个猴儿,不说想着多呆在庵里学习,净想着出去淘气。罢罢罢。你正是爱热闹的年纪,总把你拘在山里也不好。”
说着。她又看向顾伽罗,“还烦请府上县主多写一份请帖。”
顾琼欢喜不尽。
顾伽罗满眼感激,连连点头,“大师放心,大师放心!”
心里却说,只要您老人家肯来,慢说是多写上一份请帖了,就是让县主亲自来迎,想必县主也是乐意的。
顾伽罗叨咕的县主,正在跟自家丈夫说话。
“那个许氏这几日还安分吗?”
齐令先跟儿子商量了一番,已经有了主意,不过这个计划需要清河县主执行。
县主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安分?据客房伺候的丫鬟回禀,那位许小姐忙得很哪,又是打听府里的情况,又是收买洒扫婆子给严哥儿传递情诗,又是……她一个寄居的旁家小姐,竟是比我这个当家主母还要忙!”
县主说完这一串话,顿了下,看向齐令先,“老爷,这许氏绝不是个好的,决不能让她再有机会迷惑严哥儿。”
老二两口子不在京城,她和大老爷作为长辈,必须对齐严之负起责任。
如果齐严之在京城闹出什么‘绯闻’,坏了他的亲事,清河县主都没脸去见胡氏这个弟妹。
齐令先点头:“是啊,是不能让严哥儿跟她有什么牵扯。偏偏这个混小子犯蠢,似是吃了迷魂汤一般,认定了许氏。我和谨哥儿骂也骂了,劝也劝了,结果那混小子——”
齐令先捶了下小炕桌,恨声道:“若他是我的儿子,我、我早就一顿家法招呼上了,又何须如此费劲?”
其实,齐令先之所以不打齐严之,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这个理由,而是因为齐严之还没有‘作’到份儿上。
如果齐令先真的怒了,哪怕是齐严之的老子齐令宜,他都照抽不误,反正又不是没抽过。
齐令先虽是武将,却不粗鄙,他对侄子也很看重,想着能不动家法就不动家法,最好是能让齐严之自己明白过来,这样反而比打他一顿更有成效。
清河县主皱眉,收拾一个有心计的民女,对她而言并不困难。
只是她发现,丈夫和儿子对这个许爱,似乎格外关注,仿佛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如此一来,县主反而不好下手了。
齐令先又道:“罢了,左右不过是个攀附富贵的市侩之人,实在不行直接给一批钱,打发出去也就是了。”
攀附富贵?难道是她想错了,许爱并没有什么特殊身份,只是个想跃上枝头的麻雀?!
意识到这一点,清河县主放下心来,见齐令先满眼不耐,似有亲自动手的意思,笑着说道:“这等小事,老爷何须烦恼?许氏到底是个女子,这事儿啊,还是由我出面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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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众生相
永恩伯是高祖原配贞烈皇后的娘家,靠着高祖和先帝两代君王的照拂,一直过得很滋润,在京城上流社会也颇有些体面。
但到了现在,刘家的风光却不比从前,家中子弟不上进,送进宫去的女儿又不甚受宠。
唯一一个能位列四妃的刘贤妃,虽比其它姐妹强了许多,可在后宫挣扎了近二十年,也只生了一个公主,那公主还是个傻子。
幸好有个姚希若,一手医术出神入化,硬是将九公主的痴病给治好了。
现任永恩伯、刘贤妃的哥哥就琢磨上了,自家也有几个未婚配的儿子,是不是可以争取一下做九公主的驸马?
好歹也是自家人,撇开公主的身份,表哥娶表妹,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让永恩伯想不到的是,如今的九公主脑子倒是不傻了,人却变得愈发不让人省心。
小小年纪就出宫跟外男私会,私会就私会吧,你丫把嘴巴擦干净也行啊,偏偏还让人知道了,闹得满城风雨,连带着刘贤妃都跟着受训斥。
永恩伯是九公主的亲舅舅,心里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出来。
永恩伯夫人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她不止一次的在丈夫跟前抱怨:“早知道她这么能折腾,还不如一直是个傻子哪。”
九公主还是个傻子的话,不管是帝后还是朝臣,对她都有种先天的怜悯,即便她做出的事再荒唐,也不会跟她计较。
而永恩伯府的少爷娶了这样一个傻公主,宫里对刘家不能说是心存感激吧,好歹也会另眼相看。没准儿还会给‘肯牺牲’的倒霉驸马一个大大的前程咧。
可现在……永恩伯夫人听了永恩伯的打算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成,不成,我们家可不能娶这样一个儿媳妇进门。”
娶公主固然可以给家族求得富贵和地位,可也不是一点儿坏处都没有。
公主是君,驸马一家都是臣。‘君’想做什么。哪怕是挑战沦礼法的事儿,‘臣’都要乖乖的认下。
大齐的公主原就彪悍,抢有妇之夫的。婚后养面首的,做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哟。
似九公主这般婚前就跟男人勾勾搭搭的,那就更不能要了。
永恩伯夫人担心,娶这样一个‘祖宗’进门。用不了多久,她儿子头上就会一片绿油油。
永恩伯还有些犹豫。“府里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已经好几年都没有正经差事了,大郎、二郎他们早已过了弱冠之年,也只挂着个勋职。宫里娘娘也艰难。不尚公主,难道眼睁睁看着永恩伯府一日日的没落下去?”
永恩伯满心叹息,他们家的灵气仿佛都集中到了贞烈皇后一人身上。除了她,刘家三代男丁中。竟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读书不成,习武不成,论起吃喝玩乐,倒是一个比一个精通。
永恩伯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想让嫡出的三儿子去尚主,旁的且不说,家中的爵位至少能保下来。
永恩伯夫人脸色沉了下来,她是刘家的当家主母,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她自然很清楚。
刘家的爵位不是靠军功挣来的,全凭裙带关系。不是世袭罔替,只能沿袭三世。
后来刘贤妃为了救圣人,不顾自己身怀六甲的为圣人挡住了刺客的冷箭,险些一尸两命,最后勉力生下孩子,还是个傻的。
圣人又感动又愧疚,不但封刘氏为贤妃,还加恩刘家,许他们家的爵位再沿袭一世。
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四世而已。
现任永恩伯是第三任,他今年业已四十多岁,放在当下,已经能自称‘老夫’了。
永恩伯就是立时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他‘可惜’。
而永恩伯世子也已经二十多岁了,以大齐的平均寿命来算,刘家的富贵至多不会超过三十年。
永恩伯夫妇如何不揪心?!
思忖良久,永恩伯夫人才咬牙点了点头,表示愿意为儿子求娶九公主。
但她心里到底不甘,又补了一句:“伯爷去跟娘娘商量此事的时候,最好还是求她多管教一下九公主。咱们家比不得人家清河县主底气足,九公主也不是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