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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反穿日常完本——by萨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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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我准备明后日下乡。在我离开前,命人将那些东西收拾了。”齐谨之暗暗盘算了一番。给了个具体的时间。
顾伽罗又想到一事,小声的问道:“对了,我记得那些人里还有马家的人?”
她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齐谨之知道,她是在暗指马家老二,点了下头,“这次马家的反应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他们明明看到了马老二的人头,却还忍着没有冲进县衙寻我‘报仇’。”
着实难得啊,要知道这些山民向来彪悍,性子也直来直去,齐谨之却没想到马家的人居然能这么‘隐忍’。
顾伽罗蹙了下眉头,“哦,这么说来,他们还有些难缠啊。”
能屈能伸,这样的人最令人忌惮。
“对了,那位马县丞呢?今日可来县衙应卯了?”顾伽罗压低声音问道。
齐谨之勾了勾唇角,“没有,倒是派了个小厮来告假,说是昨儿不慎染了风寒,病得厉害,这几日恐怕都不能来衙门了。”
顾伽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喃喃道:“他心里定然很透了大爷,却还能谨守规矩,行事滴水不漏,不肯落人口实……”不好对付啊。
‘京观’的事,大家心知肚明,齐知县拿马家人做了‘儆猴’的‘鸡’,两家没有明着撕破脸,但却结下了冤仇。
这一点县城里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就算此时,马仲泰做了什么‘冲撞’县太爷的事儿,大家也能理解。
毕竟齐知县弄死了人家的叔父,还把人头明晃晃的堆在了门外。
马家人没有冲上来给家里人报仇,已经是够窝囊、够忍气吞声了,难道还不许人家有点儿情绪吗?
马仲泰会‘罢工’,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二叔的脑袋还在门口呢,你让人家怎么能坦然穿过县衙那道门?
可任谁也想不到,马仲泰居然还规规矩矩的派人来请假。
“阿罗说的是,他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了。”齐谨之认真的说道,心里也暗暗升起了警觉。
乌撒有六大家族,有世居此地的汉人,也有下山归流的山民。
几个家族中,马家的实力不是最强的,私兵也不是最多的,可却是几大家族之首。
马仲泰把持县务十余年,除了有家族的支持外,他个人的能力也起了重要的作用。
昨天早上马仲泰爽快的认了栽,齐谨之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轻视。
这会儿……齐谨之沉吟片刻,忽问道:“对了,你给安南王府等几家写回信了吗?”
顾伽罗一怔,旋即点头:“按照大爷的意思,我给安南王府写了回信。本地几家女眷,我倒是命人去跑了一趟,说咱们刚来,家里还乱着,待一切安顿下来,再请她们前来做客。”
齐谨之问:“她们又是怎么回复的?”
顾伽罗奇道:“我上午才派去的人,这会儿人还没回来呢。怎么,大爷,莫非有什么问题?”
齐谨之屈起两指,轻轻扣着炕桌,“倒也没什么问题,许是我想多了。”
不知为何,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咱们一共带了一百名护卫,除去路上伤亡的二十来人,又抽了十一个人去了县衙,现在还剩下不足七十人,”
齐谨之认真的说着,“这次我下乡带上一半,剩下的一半留守县衙,刘虎等十一人也留下来。”
顾伽罗忙道:“不妥!大爷,您去外头巡视才更需要人手呢。我们在县衙还好些,哼,我就不信了,他们还敢冲击官衙?”
马家能‘隐忍’下来,其家主显然是个有头脑的人,断不会做出这种‘谋逆’的蠢事!
齐谨之抬起手,“阿罗,这事你必须听我的。路上的时候你也亲眼看到了,安南王府的士兵敢截杀府城的衙役,还敢假扮驿丞企图劫杀你我,端得是肆无忌惮,”
“咱们跟马家结了死仇,马家或许不敢明着做什么,可私底下呢?万一他们铁了心跟安南王勾结,趁着县衙人手不足,悄悄摸进来——”
齐谨之说不下去了,真若出了什么事,他后悔都来不及。
乌撒天高皇帝远,就算有人烧了县衙,趁乱杀了顾伽罗等一众女眷,等朝廷知道了,也要好几个月以后。
最要紧的是,齐谨之不想拿顾伽罗的安危开玩笑。
“摸进来就摸进来,哼,他们敢来,我就敢抄家伙,”
顾伽罗满不在乎的冷哼一声,“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的功夫,大爷也见过的。再者,后衙还有三四十个护卫呢,他们可都是大爷训出来的兵呢!”
齐谨之急了,正欲说话。
顾伽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认真的说:“大爷只管放心,妾身定能看顾好家里。倒是大爷,外头不比家里,除了流寇还有毒虫猛兽,更该多带些人才是。”
说句不好听的,同样是死,死在县衙里,还能追查个线索、锁定嫌疑人。死在荒郊野外的,慢说寻找线索、追查凶手了,尸体都有可能喂了猛兽!
齐谨之和顾伽罗就这么对望着,谁也不退让,良久,齐谨之才败下阵来。
“罢了,一切都听阿罗的。”
齐谨之叹了口气,反手握住她的柔荑,沉声交代着:“不过,我出去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出门。出门的话,也要带足人手。”
顾伽罗感觉到齐谨之的担忧与关切,用力点头:“大爷放心,我都省得。”
……
“嘭!”
一个茶碗飞了出来,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该死,真是该死,他、他怎么敢?”
嘶哑的声音从微微晃动的水晶珠帘后传出来,“不过是靠着祖宗上了几次战场,旁人恭维他,唤他一声‘少将军’,他就真当自己是战神了?!一口气杀了二百余人,他好大的胆子,也不怕、不怕——”
不远处的青石地板上,一个精壮的汉子直挺挺的跪着。
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嘀咕:怕?别说,姓齐的还真不怕。你能将他怎样?
跑到乌撒找他算账?
进京告状?
还是找御史弹劾?
没听人家姓齐的说了吗,那些人是‘劫匪’,是刺杀朝廷命官的逆贼,自家主子别说为那屈死的二百士卒讨回公道了,就是连个非议的话都不能说。
说了,就有‘附逆’的嫌疑!
主子忍了这么多年,为了大业,做了那么多的牺牲,眼瞅着各项工作准备得差不多了,在行动前决不能有任何纰漏。否则将会前功尽弃!
珠帘后的人,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恨声咒骂了一番,将胸中的愤怒发泄出来,才气息微喘的说道:“给京里的‘魅一’传个消息,让她赶紧行动,她已经失败了一次,还有两次机会,我不养废物,该怎么办,她心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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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魍魉
小夫妻商量了一番,一起用了午饭,各自睡了个午觉,便又分头去忙了。
“我去书房,阿罗也别太劳累了,家里的事交给下头人去办就好。”
齐谨之见她精神有些不太好,临出门前,关切的叮嘱了一声。
“多谢大爷关心,妾身都明白。”顾伽罗送齐谨之出了房门,见他去了东厢的书房,这才回房继续处理家务。
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厨房、库房、洒扫、采买等几个地方,顾伽罗一一安排了相应的管事。
孙大宝家的掌管库房,齐金贵家的盯着厨房。
负责采买的,则是顾伽罗乳兄冯全的娘子葛氏。
按理说,冯妈妈是顾伽罗最信得过的人,但此次来乌撒,路途遥远、乌撒又不太安宁,顾伽罗不忍心乳母大老远的来受罪,就留她在京里看家。
冯妈妈不放心顾伽罗,将儿子媳妇都打发了来。
顾伽罗‘回归’后,冯全就跑前跑后的帮她做事,为人机灵、嘴皮子也利索,就是年纪轻,没有太多的经验。
冯全家的葛氏,与冯全一样,都是顾家的家生子,性格直率,做事麻利,最可贵的是,她还认得几个字,算起账来也不含糊。
顾伽罗暗暗观察了几个月,觉得冯全两口子都是可用之人。也就同意了冯妈妈的建议,将他们一家带了来。
冯全负责门房,葛氏便在后院盯着采买。
两口子和孙大宝夫妇一样,都没有什么抱怨,领了差事就风风火火的去做了。
再加上谢氏商队的活计帮忙,齐县令一家很快在后衙安顿下来。各项事务也都有序的进行着。
忙了一个时辰,顾伽罗将回事的管事打发出去,坐下来喘口气儿。
紫薇极有眼力见儿的捧上了温茶。
“对了,中午的时候,你想说什么来着?”顾伽罗喝了几口茶,长长吁了口气,忽的想起了这个话茬儿。
紫薇愣了下。抱着茶盘走到近前。悄声低语了几句。
“什么?他们给大爷取了绰号?”
顾伽罗扬起一边的眉毛,不虞的说道。
“都是些烂舌头的夯货,嘴上没个把门的。一味的浑说,”紫薇恨恨的骂道。
“齐京观?呵~~他们还真敢说。”
顾伽罗用力将茶碗放在炕桌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只听她冷冷的说道:“大爷才来了几天?他们就敢背地里嚼舌头?”
亏得她上午的时候还劝着齐谨之把‘京观’给撤了。这些人居然敢背地里编排上官,分明就是不把齐谨之放在眼里。
看来。齐谨之的下马威还不够。
“合该把那些东西摆到东街去,看他们还敢不敢胡说八道。”顾伽罗咬牙道。
乌撒县城不大,像样的街道就三四条,顾伽罗口中的‘东街’。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段儿,有点类似京城的东大街。
现在县城里的百姓被几大家族暗中压制着,个个尽量躲在家里不出门。弄得整个县城都死气沉沉的。
但东街上却还热闹,商贩、行人还有进、出城的百姓。来往穿梭,与冷清的县衙仿佛两个世界。
齐谨之在书房写了几封信,命人用齐家的专用渠道送了出去,然后又找孟复商量了些事情,直到天色渐晚才回房。
进门看到顾伽罗脸色不太好,追问之后才知道这事儿,不由得大笑出声。
“齐京观?不错,听着就透着一股子威武、霸气!”齐谨之满不在乎的说。
顾伽罗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他们拐着弯儿的骂你,你还高兴?还有,这是什么好名字?万一被有心人传回京里,你当那些御史都是死人哪。”
去年齐家出了个射杀宣抚使嫡子、引发西南动乱的齐勉之,今年又有个杀人筑京观的齐谨之,你们齐家这是想做什么?故意逼山民造反?给朝廷惹麻烦?
顾伽罗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得出御史们会怎么说。
好吧,就算京城有长辈们帮忙解释,御史们掀不起大浪来。但是史笔如刀,顾伽罗可不想齐谨之在史书上留下‘残暴’的骂名。
“我都不气,阿罗,你也别生气了,”
齐谨之知道顾伽罗在心疼自己,不由得唇角上扬,声音也分外的温柔:“过去他们仗着手上有人,肆意妄为,如今我比他们的拳头还要硬,他们拿我没办法,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那也不能任由他们胡说!”顾伽罗还是有些不忿,气咻咻的说道。
“这倒也是,的确不能纵容,”齐谨之眯了眯眼睛,他已经和孟复、周文渊两人商量过了,准备后日启程去下头各村镇转转。
明天还有一日的时间,倒是可以将某些人请来敲打一二,省得他前脚出了县衙58 马仲泰穿着宽松的道袍,没有系腰带,头发也披散着,脚上穿着木屐,颇有几分魏晋名士的不羁。
随意的斜倚在窗下的竹榻上,手里握着本书,听了这话,头也不抬,淡淡的问了句:“他下乡做什么?丈量土地、核查人口?还是剿匪?”
说到‘剿匪’两个字时,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书房正中空地上站着一人,身上穿着皂衣,看身份应该是衙役。
只见他低着头,身体微弓,态度很是恭敬:“说是四处转转,亲自看看乌撒的山水风景。”
这话太假,连衙役这个粗人都不信,更不用说精明的马仲泰了。
“呵~~”马仲泰冷笑两声,“看来他要来真的了。”
约莫是昨日的事给了齐谨之信心和胆气,觉得乌撒的豪族们都是软蛋。想得寸进尺的‘分田地、打土豪’了。
衙役的头垂得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插话。
“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事吗?”马仲泰放下书,缓缓坐起了身子,沉声问道。
“哦,对了。下午的时候。有几个齐家护卫骑马出了城,只是他们的马太快了,眨眼就跑没了影儿。”想追上去确定下奔行的方向都来不及。
“哼。估计是给京里送信吧,刚来到县城就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心里还不定怎么得意呢。”
马仲泰五官有些扭曲,眼睛里迸射出怨毒的寒光。
“还有吗?前衙这么‘热闹’。后衙就没什么动静?”齐谨之的婆娘可是京中贵女,马仲泰就不信。那个娇生惯养的女人能受得了这贫瘠的小地方。
衙役想了想,忽的‘哦’了一声,道:“这两日后衙倒是挺忙的,说是那位大奶奶正在收拾院子、安置下人和行李。对了。后衙后门那儿,还有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进进出出的,其中有一两个居然还会说咱们这儿的土话。”
“倒是娶了个好女人。哼,可惜了。”马仲泰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姓孟的虽是个汉人,却从小在云南长大,听说会好几种土话呢。”
衙役不敢吭声。
马仲泰见他没什么要汇报的,便摆摆手将他打发出去,临出门前,他又叮嘱了一句:“前衙不用看了,盯紧了后门。”
马仲泰有种预感,或许能从齐家的下人那儿动手。
衙役答应一声,低头退了出去,下台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马家的一个小厮。
两人打了个招呼,错开身,各自走开。
小厮快步进了书房,回禀道:“二爷,齐京观命人送了封请帖,邀请老寨主明日去县衙赴宴。”
马仲泰皱眉:“什么?他要请阿爹去县衙?做什么?莫非觉得‘京观’还不够,非要把人弄到跟前当面折辱?”
小厮忙道:“来人说,齐京观初来,按照惯例,当请本县的三老、乡绅们过去说说话。他、他不但请了老寨主,还给曲、罗、颜等几家也送了请帖。”
马仲泰眯了眯眼睛,“不去,阿爹上了年纪,身子不适,已经回山寨去休养了。”
不管齐谨之摆的是不是‘鸿门宴’,马仲泰都不想让父亲去。马家已经死了一个长辈了,他不想再让父亲受任何委屈。
小厮咬了咬牙,颤声道:“来人还说了,县令孺人嫌门口的京官污秽,想给挪个地方——”
后头的话他没敢说。
但马仲泰已经听明白了。
他双目赤红,右手捏成拳头,用力捶在了竹榻上,“好个齐谨之,你欺人太甚!”
齐谨之的意思很明白,老子请你们来赴宴,那是瞧得起你们,你们哪个若是不识抬举,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至于怎么个不客气,也简单。
县衙门口有将近三百颗脑袋,足够分到六大家族的门前。
一想到自家门口有可能被堆上几十颗脑袋,曲、罗等几家的家主都忍不住猛撮牙花子,私底下把齐谨之夫妇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却还要捏着鼻子应了下来。
第二天乖乖的去县衙‘赴宴’。
……
京城。
太阳西斜,艳丽的晚霞映红了大半个天空。
橘色的夕阳中,几个黑点儿先后从天际飞来,划过半空,飞入了贵人聚居的内城。
如果有人此时抬头看一看,便会发现,那几个黑点儿竟是信鸽。
“姑娘,主子来信了!”
“老爷,大爷命人送来了密信!”
“……公主,西南有异!”
“……”
寂静的夜空下,各方人马纷纷动了起来,一个个计划暗中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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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风起
五月初夏,京城。
“小姐,她们也太欺负人了!”
雀儿气咻咻的跑进来,小脸上满是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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