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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穿越日常 番外篇完本——by食饼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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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神色未变,循礼答道:“承蒙父皇关怀,儿臣已经无恙。”
延平帝冷笑一声:“看来这段日子在鲁地避暑,过得甚是不错。”
太子连语调都未变:“承蒙父皇关怀,鲁地不必京中闷热,于儿臣病体颇有助益。”
两次三番拳击棉絮,无馈无应,立时惹恼了延平帝:“一派胡言!到此刻还敢与朕狡辩,你在蒲州做下的好事难道还妄想能瞒过朕?”
太子终于抬眸对上延平帝的怒容,依旧无波无澜地道:“修渠之事确实儿臣所为,早已上折奏陈,从未想过瞒着父皇。”
延平帝怒不可遏,顺手拿了一方笔洗砸向太子额角,太子偏头躲过。
“不敬君父的孽障,你可还又半分将朕放在眼中?先皇的私印也敢用来逼迫官员,朕倒是不知道你已有了如此能耐,也不怕令先皇蒙羞。”
太子也不打算出言为己辩解,知道辩解也是无用,只道:“儿臣令父皇不满是儿臣一人的事,还请父皇不要牵连到皇姐身上,皇姐与驸马的婚事还是皇爷爷定下的,父皇不看僧面也看看佛面吧。”
“混账!若不是夷族蛮横,朕又怎会……”
“乌桓使臣替都別可汗求娶我大垣公主,可曾指名道姓得指出是皇姐琼沅,蛮夷虽泯灭人性,倒不知还有喜娶人妇之好。”
延平帝被噎的一时无话,太子又道:“令皇爷爷蒙羞的从来都不是儿臣。”
继延平帝有意让皇后所出的琼沅公主远嫁乌桓,皇后求见无果之后,太子触怒圣颜罚跪奉先殿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许莲的对此的反应先是想怒摔,想骂娘,然后控制了下情绪让春桃去外头盯着点被让人隔墙有耳了。
妈蛋,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脑子被门挤了吧,打乌桓人没见他怎么积极,对着儿子女儿窝里横倒是横得欢,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了,以前还觉得她这个公公看着挺慈善的,这会才知道是完全被他的外表所欺骗啊,这其实就是一个脑子伐零清的老菜棒子,这老东西是真的是可以下台了。
当然这些话也只敢心理想想,太子估计是因为琼沅公主的事一时没绷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如果也跟着吐槽一时爽,肯定顷刻就乱葬岗了,搞不好还会连累侯府上下,她可没觉得自己有太子这种一个不妨也不能直接弄死的运气。
气过了之后就是揪心,傻比一样地跟去奉先殿跪着与人同甘共苦肯定是不现实的,去求皇后为太子求情也没什么可行性,她这个婆婆估计这回正焦头烂额着呢,唯一的儿女都出了事,换了她也受不住啊。
想了想许莲发现自己能做的就是让人多备些治瘀伤的药,皇帝罚的跪,估计出了事也没太医敢来治,多备点药总是有备无患。
当太子被陈宝和另一个太监架着进来的时候,许莲心里就“咯噔”一下,等他褪了外裤,卷起中衣裤脚,露出膝盖上的一大块的青瘀痕迹,她盯了一会,没出息地眼泪就渗了出来。
太子跪了一日,身子虽虚,膝上虽痛,精神却是不错,还对气力笑着安慰她:“没什么好伤心的,莫哭了。”
许莲哽咽着又想骂人,太子抬手就捂了她嘴,斥道:“不许胡言。”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凶她。
许莲愣了一瞬,哭得更凶了。
太子叹了口气,语气缓下来道;“是真的不用伤心,不过皮肉之痛,不日便会痊愈。如此孤反倒顺意,又不能废了孤,如此惩戒一番,泄愤而已。”
☆、第25章 愧疚
许莲马上就不哭了,倒不是因为太子的话,单纯觉得哭哭啼啼得有点太蠢,又不是奔丧,关键时刻这种丧气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于是太子眼看着前一刻还哭得无声无息有那么点惹人怜爱意思的许莲,下一刻就那帕子粗暴地搓掉眼泪,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太子:这姑娘情绪变化也太快了。
废立之事在他口中轻飘飘一句如同儿戏,许莲也知道他对那个老菜棒子的厌恶值已经到达了顶点,自古渣爹戳心肺,尤其是在有了对比之后,衬托着自己更像是充话费送的一样,前世陪着母上大人被迫看过很多“老娘舅”的调解节目,在普通人家父母偏心都可能造成一些极端状况的发生,换成杀伐大权在握的皇室,祸端如何更是难料,情感上很支持太子这种破罐破摔的心理,理智上还是觉得他不该太过冲动。
毕竟还没到胳膊可以拧过大腿的时候呢,延平帝看着也没病没痛的,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没准人家还想向天再借五百年呢,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往后的日子还得在人手下讨生活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现在抬出这些道理来劝诫这位爷绝对是作死没商量,而且没准人有后招呢,政斗方面她那点浅薄的意识还是不要在土著面前班门弄斧了,于是许莲少有的沉默是金了一下,取了伤药来打算亲自照顾一下伤者刷一刷贤惠值,太子对她敷药的能力持有怀疑态度,但没出声阻拦。
许莲光准备工作就做了半天,先搬来两把小凳子放药匣子,洗净了手,把他的裤脚再往上卷了卷,觉得不够,再卷了卷。
被迫露出大腿的太子:……不要在往上撩了,孤伤的是膝与股何干?
许莲来回扫了好几眼,略过了伤处重点放在修长少肉白花花的大腿上,欣赏了片刻才道:“殿下您吃什么长大的,腿真的好白啊。
太子:……这姑娘正经了没几下又开抽了。
偷看(明目张胆地看)完,许莲终于想起了正事,先用温水擦拭了下伤处,其实伤在内里,外无破皮,她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只是觉得这样来下伤者会觉得比较舒服,但是太子以面部表情告诉她并没有,随便擦了两下就放弃了,接着笨手笨脚地用小瓢舀起装在小金钵中的据说是去瘀良药的东东,往伤处放去。
太子默默做好了一有不对就换陈宝进来上药的准备。
就在此时,外头一声“皇后驾到”的唱和,太子脸色马上变得很差,给许莲使眼色,所幸许莲这会智商健在,立时会意,急急收了药,将裤脚放下来,被子一盖,装作要歇息的样子。
皇后托着方姑姑的手进来了,走近些就闻到一股子药味,她年纪大了,今日跪了这一会就受不住,刚用的药又怎会闻不出呢,孩子们不想让她担心,她也不会故意去戳穿。
皇后受了许莲一礼,握了手将她扶起来,笑赞道:“好孩子,这些日子多亏你了。”
许莲先是佩服皇后的定力,这会的妆容还是精致得一丝不苟的,还能笑得出来看不出什么勉强的样子,接着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她侍疾的事,官方地回了句“儿媳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太子见许莲在母后面前低着头安分得像个鹌鹑,突然觉得她好好说话的时候也是蛮像个正常的闺秀女子的。
皇后没见过许莲不正常的时候,对她人前的性子和最近的表现都很满意,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再次以示赞许,略过她走向太子。
不用方姑姑递眼色,许莲也知道皇后这么晚来肯定不是为了特地来夸她两句,识相地同方姑姑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母子俩人叙话。
延平帝不是延平帝的时候,太子已经被封了嗣子(注1),因得太-祖看重直接住进了宫中,延平帝登基后又搬到了东宫,未曾养在皇后身边,幼年最该亲厚的时光都错过了,母子情分虽未受影响,比起自小照料起居的多少还是有些生分,如此深夜探望也是少有,太子有一丝窘迫,待皇后走近便抢先道:“儿臣无事,母后莫要忧心。”
“有事无事的,不用你说,母后还未老眼昏花,看得出来。”话虽如此,皇后还是抑制住了掀开被子看看伤处的想法,儿子大了,会别扭的。
眼见母后只是坐在塌边,未有进一步动作,太子暗暗舒了口气。今日过得太过丧气,也不知皇姐如何了,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你皇姐无事,在母后宫里住下了,路途颠簸又受了这番惊吓,我让太医开了安神药,服了已经睡下了,驸马应是待她不错,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提不起来的性子。”
“这样的性子又如何,难不成要学得杨氏生的那个?全是儿臣无用,护不得皇姐周全。”太子已是觉得委屈了皇姐,再听不得任何贬低。
皇后见儿子护起姐姐来难得的生动神色,有了笑意:“莫要胡说,今日那样的事你又能如何,若不是那个宫乐坊出来的贱奴挑拨,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太子试着忍了,无奈近日之事憋屈至极,还是没有忍住:“杨氏虽恶,只她一人也还成不了事。”
皇后默了一瞬,盯着他道:“事到如今,你难道以为母后还对他存有什么幻想吗?”
太子无话可接,若不是恨到极处,他也不会说这许多不顾人伦的悖逆之言。
“早在明懿太子毒发之事牵连到你外祖家的时候,母后便不再对他存有任何幻想,但总还以为他起码会心存愧疚善待你们姐弟,今日才明白过来,是母后太过愚蠢。”
那个畜生,是没有心的。
太子后悔失言令母后提起诛心的旧事,又不知如何劝慰,只得唤了声:“母后……”
皇后摆了摆手,又道:“母后知道你恨,母后比你更恨,但恨归恨,你我还需忍下去,如今还不到能与他抗衡的时候,蒲州之事你就做得过了。母后不是说你不对,事缓则圆,你想立业的心母后明白,但你做的越好,他便越慌,虽不能废了你,做事时添添掣肘还是做得到的。”
什么都不做又如何,情况也不会比如今好上半分,与其如此不如畅快行事,但如今因为自身牵连到母后皇姐,太子也不知该不该为所作所为后悔,静静听了母后训导,应了个“是”。
皇后知他到底年少气盛心有不甘,也不再劝。抬头看了眼天色,发觉是再晚就该扰了孩子休息了,便就着养伤之事再嘱咐了几句,说完这些才道:“最要紧的还是把身子养好,身子好了才能再图其他,不过你也莫胡来,母后还能动弹的时候实不必脏了你的手。”
许莲惊异地发现皇后那日来探望过后,太子的情绪就好了很多、
当然也不是说原先脾气就差得要报复社会了,他郁闷的表现基本是面无表情地自己压着,陈宝等人伺候的时候偶尔对个眼神总有一种下一刻就要被削的错觉,弄得许莲也跟着有点压力山大。
也不知道母子俩是说了什么,原本碰上这种事是个人都会很烦躁的,他已经算压得住了,如今是整个人都沉稳下来,也不知是准备好了后招,还是心里有底了,夜谈一下效果这么好,她都有点怀疑这孩子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妈宝吧?
没过两天,许莲通过夏荷的口中知道了某人情绪变化的原委,奇怪的地方变成他为何还能这么淡定,换了她都想满世界敲锣打鼓去好吗?
远嫁乌桓的人选换成了端华公主。
同时琼沅公主想念丈夫儿子,即刻启程回了陇南。
许莲有点怀疑大姑子走得那么急是担心老菜棒子一个丧心病狂,做出类似李代桃僵的事,就先撤了再说,反正谁爱嫁谁嫁,她是不会嫁的。
剧情的变化有点快啊,许莲表示让她捋捋先。
广为流传的版本是这样的,乌桓使臣不通垣话,原先只知道嫁过来的是延平帝的嫡长公主,也知道她已经成婚了,但乌桓素来是不在乎这些的,儿子娶庶母,弟弟娶寡嫂在他们看来都是小事,但是不知道从哪个天使大姐的口中得知,垣人自诩礼仪之邦,是很在意这些的,安排成过婚的公主和亲完全因为战败不甘,以此暗讽尔乃蛮夷,不通礼节,这是其一,其二是那个使臣不知从哪里弄到了端华公主的小像。
端华公主好动,骑射皆能,性子泼辣,小像上看来容貌倒在其次,比起那个娇娇弱弱的嫡长公主,身子略微健壮些,符合乌桓的审美,再说端华公主还待字闺中,按垣人的思维来说怎么的也是赚了,使臣综合两点原因,就替他家可汗做了主,提出要换和亲的人选。
延平帝本是不愿,无奈使者坚持,本是战败一方也没什么底气和人家呛声,总归都是嫁女儿,扛不过几日也同意了。
许莲真的越发看不起他了。不论是嫡出的女儿还是庶出的,嫁人的还是没嫁的,只要有需要通通可以被牺牲。
枉她当初穿过来还可惜过怎么没穿成个公主呢,不然就能想尚驸马尚驸马,想养面首养面首,多么恣意的人生。这会才反应过来,这世上怎么会有免费的午餐,享受多大的尊荣,就要承担多大责任,一句家国大义压下来,根本没有说不乐意的余地。
内部消息其实就比广为流传的版本多了点边角料,两国语言不通,不知道是太子还是皇后的手笔,使臣带来的通译被买通了,说了点颇有技巧的话,把事情促成了如今的局面。
所以说小人物改变大世界,真的不能小看任何一个起于微末的人,没准拎出来都是个零零七之类的狠角色。
许莲觉得这事上淑妃也是搬石砸脚把自己给坑了,如果一开始就商议把宗室女加封成公主嫁过去,火也烧不到她女儿的身上,如今可好,一开始说好的是正牌公主,这会变卦成冒牌的了,使臣又不傻,换谁谁也不干啊。
说起来端华公主正当妙龄,要嫁到敌国去,还是一个年过四十的老男人,多少有点可怜,不过许莲对她是一点也同情不起来,又不是圣母,比起嫁琼沅公主过去,本来还可能生出来的一丢丢怜悯心马上就不泛滥了。
谁亲谁疏实在太明显了。
自打没见面两人就不对盘,一桩婚事险些害她嫁不出去,她嫁了太子嘛又要玩手段来膈应她,好不容易两不相见撕不着了吧,人又不嫁了。
不愧是宠妃的女儿,真任性啊。这下好了,原先吧还不想嫁,这下是要嫁也嫁不成了,许莲虽然很嫌弃江文涛,但是比起那个什么“瘪犊”可汗,傻子都知道哪个好,也不知道这会端华公主是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呢,还是趴在她娘怀里嗷嗷嚎呢?
☆、第26章 螃蟹
淑妃端着面色灰败全无生气的一张脸,任女儿在怀里哭着,端华公主哭了好一会也不见母妃说什么,抬起满脸泪痕的面庞看着淑妃道:“母妃,女儿不嫁,乌桓那种草都不生的地方,女儿怎么能去?”
淑妃回过神叹了口气:“母妃已经探过你父皇的口风,这事已是无法转圜了,原先就是怕要你去和亲,才努力说通了你父皇,把皇后的女儿嫁过去,不成想还是要苦了你。”
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端华公主,听着母妃的话,连哭都忘了,愣愣地僵住了身子。
淑妃一下一下抚着女儿的后背,难看的脸色忽然变得扭曲起来:“所幸委屈了你,你父皇多少会心存愧疚,早晚将这一切补偿在你弟弟身上,到时母妃必要王氏母子十倍偿还!”
端华公主一听“嚯”地一下离开母亲怀里直起身子,冷笑一声:“看来母亲是不打算救我了。也是,和皇弟的前程相比,女儿的幸福又算的了什么?”
淑妃心里发苦,又心虚地无言反驳,端华见此,笑意愈加讽刺,知道母妃是靠不住了,抬手一抹泪就要冲出寝殿。
殿门一开,三皇子冷着脸色立在门外,端华公主脚步一顿,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跑开。
淑妃大惊失色,这些肮脏的事从没有在儿子面前提过半句,也不知他究竟听去了多少,母子俩隔着半开的殿门对望,稚子面带怒气,眸色清明,澄澈地倒映出一切污浊与灰败,淑妃不欲与其对视,努力堆出一个正常的笑容,对儿子招招手:“沣儿站那做什么,到母妃这来。”
三皇子没有过去,转身就向外跑,奶娘赶忙上前拉住,被他狠踩了一脚吃痛放开,淑妃尖叫一声命宫人拦下他,翊桦宫上下顿时乱作一团。
离了行宫吃食上头变得万分不顺遂的许莲最近好苦恼。
宫廷膳食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恨不能一道菜给你做出一百零八道工序来,然后上菜的时候就可以就其做法说出一大堆门道来,贵族们吃着听着,一边感叹:老子过的生活就是这么的低调奢华有内涵,连道烫青菜都有这么多讲究。
很可惜的,许莲是个粗人,心烦起来让膳房做个烤全羊端上来也是有可能的,对这种精细的吃食接受无能,那么精细的东西量还少,放进嘴里砸吧几口就没了,从前也不觉得有什么,量少嘛就多吃点补回来喽,可是去了趟行宫,让高师傅的手艺把嘴给养刁了,回宫了怎么吃都差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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