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穿越日常 番外篇完本——by食饼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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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公发了话,春桃一个眼色,马上上来两个太监把秋水拖了下去,春桃朝着陈宝半蹲了下算作请罪,殿内传来衣料摩擦和呼吸起伏的声响,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姑娘,春桃和身后的宫女都忍不住面上一红。
秋水被太监架着,想着此次被逐出中宫,日后又有哪宫敢要她,不禁面如死灰,不想太监并未将她带出懿祥宫,只是带到了三等宫女住的角房便扔下她不管了,三等宫女平日里做些不重的洒扫杂役,比起从前在娘娘身边伺候的日子自是差多了,可是比起驱逐的屈辱,秋水不觉失望,反有劫后余生之感。
角房里的人本都睡了,突然被一个新进来的给搅扰了,自没个好声气的,其中更有个平日里和秋水有过节的的宫女,点了灯看清是平日端着高人一等架子的秋水,嗤笑一声讽道:“这不是秋水姑姑吗?这是哪阵风把您刮到这下等女使的陋居来了?”
欺生本是人的劣性,加上秋水平日对于低她一等的向来不怎么尊重,同屋的没一个替她说话的,秋水怔怔看着这一屋子的陌生面孔,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年节过得本就冷清,加上太后身子有恙,宫中更是生不出什么喜庆的气氛,许莲身为儿媳,终日榻前侍疾。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年纪大了身子骨自然不如年轻时候,在加上宫里的房子梁高纵深,人住在里面受的阳光不足,年岁大了阴天下雨的时候骨头便疼,寒冬腊月的便多叫了几次太医,惊动了熙和帝。
许莲不懂医理,尽孝也得曲线救国,特意和晨露学了一手按摩的法子。说起来这个顶替夏荷的晨露,平日为人低调得很,不争功不抢事的,许莲印象中她时常低着头默默做事,帮自己按腿的时候手法很不错,如今需要学新技能,第一个就想到了她。
毕竟是速成班,许莲心里清楚不可能学到怎样的水平,很可能还不比不上延望宫里一个二等宫女的手法,好在尽孝有一定的形式主义在,不需要她有多高超的按摩水平。
果然她在太后小腿上按了没几下,远没到手酸不行的程度,太后就一脸欣慰地道:“皇后有心了。”
许莲笑得一脸满足:“儿媳粗苯,学得不好,幸得母后不弃。”
听闻姨母病了,也进宫来探望的周绫在一旁帮腔:“皇后娘娘纯孝谦逊,怪不得哄得姨母成日欢喜。”
太后不言,笑容依旧,仿佛真的十分认可许莲这个儿媳,几日前提宁贵嫔位分让皇后不痛快的事也根本未曾发生过,许莲接不上话,只能跟着笑,笑得腿肚子都发软了。
周绫看出气氛的微妙,适时地闭嘴了,太后目光移向与皇后走得越发亲近的侄女身上,见她绾了个妇人髻,想到前些日子自己挪不出心思,一时未顾及到她的婚事,她便为自己谋划,主动靠拢了皇后,与许家结了亲。
说来她死去的妹妹若是有女儿一半的胆魄,也不至于早早折损在了后宅的阴私中。
太后思量间隐晦地问了几句周绫婚后生活的情况,左不过婚后生活是否和睦,夫妻那档子事是否和谐,许莲本以为表姑娘会一脸娇羞地说一切都好,结果娇羞倒是娇羞了,好却并不一定了。
“除了三朝回门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旁的都好。”
这个小岔子指得是吴安带周绫回门的时候,周府有所怠慢,尤其是老丈人,颇有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当然原因绝不是闺女被傻小子抢走了那种天然看不顺眼,表姑娘此时在太后面前不假思索地提了起来,也是向许莲表达对娘家的不待见以及和吴安的夫妻齐心。
方姑姑带人给炉子加了点炭,太后看了周绫一眼,想起侄女从前在府里受过的磋磨,眼中添了两分慈爱,之后又朝向当了半天背景板的许莲道:“皇帝去了太庙祭天,这会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是,消息已经传过来了,儿媳已着人准备一应接驾事宜。”
太后赞许地看了许莲一眼,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别的:“你与皇帝恩爱甚笃,哀家素来是知道的,帝后相睦本是好事,不过也不可就此让皇帝冷落了后宫,宫中只有柠儿一个孩子还是太冷清了些。”
宫中子嗣稀少,自然是许莲这个做皇后不是,许莲辩无可辩,只得告罪。
“你也不必请罪,原也有宫里妃嫔过少的缘故。”
这话说出来就是要许莲去接上一句“儿媳也正有此意,不如选些人进来充实后宫”,但许莲闻言也只是低着头,一副您老说得都对的样子,太后见她不上道也不恼,自顾继续道:“如今宫里叫的上名号就那么几个,妃位不好久悬,依哀家的意思,你也该向皇帝进言,选秀充实后宫。”
一听选秀,许莲一愣,和周绫对视一眼。原本以为太后只想如同当年选太子妃一样,开个宫宴或者寻个什么由头,让官员女眷们进宫一趟,从中择几位选入后宫也就差不多了,毕竟惩罚许莲搅扰除去裕王的计划是一回事,太后希望熙和帝子嗣丰盈的心也是真实的,但选秀却有不妥,虽说国丧是以日带月,已经除服,但到底延平帝刚去不久,按理三年内都不宜进行选秀,非要选,也得过了头年,就算太后再厌恶许莲再心急多抱孙子也不会不明白这点,如今故意提出这点,意欲如何?
场面了冷了片刻,还是周绫先开了口:“姨母,这事绫儿本不该多嘴,后宫诸事本就应由姨母作主,但绫儿有一事不明,国丧未过,广选秀女是否有所不妥?”
太后最近噙了一丝笑看向许莲,竟是不十分坚决,有听听许莲意见的意思。
许莲对上太后的目光,一抿唇觉出不对来。此刻时近正午,太后还拘着她们二人在此说话已是怪异,还选了这么个能扯皮的话题更是诡异,按理她深得熙和帝爱重,自然想延迟选秀,又有国丧这么个正理,她自然是要用尽浑身解数来劝服太后改变主意的,但太后本身就不是个被掰扯几句就拿不定主意的人,若是已经打定主意自然不必有此一说,懿旨一下她有几个胆子敢和她脚板,若是本没这个意思,又何必说出来试探?两头一堵住只能说明这场谈话的重心根本不在话题本身,太后只是想借此拖住自己而已。
她许莲何德何能,拖住她干嘛?凭太后的身份有什么事是拖住她才能完成的?
等等!裕王。
许莲想到一种可能,惊骇之下几乎要心神不定,勉强稳住才不露出异样:“母后自然有母后的道理,儿媳并无异议。”
听许莲应得如此干脆,太后面色微变,许莲见状赶紧作告辞状:“母后恕罪,儿媳出来已有一会,柠儿见不到母亲怕是要哭,儿媳现行告退,等午膳过后再来伺候母后。”
太后敛了笑意:“倒是不必忧心这个,让人把柠儿抱来便是,哀家也有日子没见过他了,甚是想念。”
许莲马上找到个不能反驳的理由顶回去:“柠儿周岁都未过,只怕这般天时抱过来吹了风倒不好了,等风雪停了,天时好些,儿媳定把他抱来给陪伴母后。”
太后面色完全冷下来,周绫大气也不敢出,不明白一向安分地有些胆小的皇后今日怎么如此反常敢和太后叫板,许莲说话的时候完全是半躬着身子垂着眼睛说的,如果猜错她便是在作一个很大的死,话出来就心如擂鼓快要顶不住心理压力。
过了不知多少时间,太后终于开了口,声音冷然无一丝波澜:“皇后来侍疾不过片刻便要离开,可见是个不诚不孝的,去延望宫的小佛堂捡半日的佛米养养性子吧。”
这话说得重,周绫听得都面色发白,许莲此刻却是再惧也顾不得了,等捡完佛米,裕王的尸体怕是都要凉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习中的作者菌三次元实在太忙了,抱歉哦。
☆、第69章
许莲当机立断,决心粗鲁一回,二话不说就往门外跑,周绫目瞪口呆,太后惊讶之后立时喝道:“拦下她。”
事出突然,宫人们来不及反应,许莲跑起来又十分豁得出去,为了减负增加速度,一路奔一路丢钗环,没到半路已经披头散发同泼妇一般,凤辇也弃用了,11路公交车开得虎虎生风,不走九曲回廊,专从御花园里头穿过去,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裕王出宫建府的日子定在三九之后,如今还住在武英殿与熙和帝同住,前朝和后宫隔得颇远,许莲养尊处优多时,体质养得废了,这大约一刻钟的路程简直要了她的老命,到达时,正碰上方姑姑带了三名侍从进入,一名侍从手上还端着盛了酒盏酒杯的托盘,当即大喊一声“慢着”,边拦在了她们面前。
方姑姑仍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太后有命,还望皇后娘娘不要阻拦。”
许莲拢了一下头发,也不和她废话,伸手夺过酒盏就往地上一砸,琉璃做的酒盏砸地碎片弹起,混着酒水泛起的“嗞嗞”声流了一地。
果然是毒酒无疑,许莲砸了凶器心稍稍定了,往寝殿方向走了两步站定,大有一副“要想过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的凛然之感,方姑姑无奈:“娘娘何必为难老奴?”
“本宫不为难你,你也别来为难本宫,母后那里你完全可以把事情推到本宫头上。”许莲说得笃定,心中却在打鼓,这方姑姑是太后亲信,不会轻易被她说动,纵然说动了也只能拖得一时,一旦太后带人赶来,一切玩完,熙和帝銮驾回朝要等明日,她是真没那个自信可以拖上那么久,如今只能盼望方才奔逃时给春桃的眼色,这丫头能乖觉些传信到太庙处,熙和帝得信能及时回来救场。
方姑姑摇头:“娘娘请让开,老奴实在无意冒犯。”
这便是没得谈了,许莲只恨如今身边无人可用,一点气场都开不起来,只得用皇后的身份压她,冷哼一声道:“方姑姑侍母后这么多年,劳苦功高,纵然这会冒犯了本宫,本宫也不能将你如何,只是本宫如今身怀龙裔,不知皇家血脉在方姑姑眼里是否也是这般不值一提?”
这是许莲诓她的,她肚子里没货,前两天才刚刚送走大姨妈呢,如今国丧,她要是有了可就好看了。
方姑姑先是一惊,马上就明白过来,偏头对后面的人吩咐一句,一个內监立时领命而去,许莲知道这是去请太医了,等太医到了,太后早就赶到了,眼看马上要拦不住了,许莲心急如焚,面上还不能露出丝毫焦急恐惧。
果然没过多久,太后凤驾便到,边还有一脸焦急的周绫,许莲心里一个咯噔,心道完了,太后坐在撵车上,对着方姑姑摇摇一指:“继续做你的事。”
说着就上来两个內监要去架许莲,许莲狠狠一瞪倒颇有几分威严,內监有过片刻的踌躇,然太后积威已久,內监到底还是把许莲驾到了一旁,方姑姑眼看大局已定,不慌不忙地朝太后一福,禀告了毒酒已毁,许莲可能有孕的事,太后看了许莲一眼,命人去请彤史女官,许莲明显感觉內监抓着自己的力道都松了几分,乘机努力挣脱,边喊道:“母后,裕王若是死在您的手里,陛下将会何等伤心,您三思啊。”
太后神情有些疲累,闭上眼不欲多说,一挥手,就有人从寝殿内把裕王“请”了出来,內监不敢用十分力道伤了许莲,许莲一下挣脱开,把裕王搂在怀中,对着太后喊道:“罪不及妻儿,祸不及子嗣,庶人杨氏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您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太后睁开眼,盯着许莲一字一句地道:“妇人之仁。你懂什么?”
太后她老人家好不容易开了口,许莲赶紧抓住这一线生机,也不和她谈什么仁义道德,稚子无辜,只说:“陛下这些时日与裕王殿下同食同寝,便是不想裕王出什么意外,母后执意痛下杀手,就不怕与陛下离心吗?”
太后沉默以对,母子亲情是她在这件事上唯一的顾虑,许莲屏着一口气,不敢多说一句,就怕适得其反,彤史女官已经赶到,戳穿了许莲假孕的谎言,太后的目光在许莲和她怀中的幼儿中来回穿梭,深如幽潭的眼底有明显的犹疑。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裕王发话了,他动了动挣开了嫂嫂的庇护,苍白的小脸嘴唇却颇有血色,童音一启,便将自己推入无底的深渊:“母后娘娘今日饶过我,我也不会忘记我母妃的杀母之仇,终有一日,我要母后娘娘血债血偿。”
许莲反应过来要去护住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內监不再留力控制住许莲,另上来一个端了一壶新的毒酒,倒了满满的三杯端于裕王面前,裕王端起一杯放到嘴边,许莲大喊着不要,想要扑过去把酒杯砸碎,却动弹不得。
裕王饮毒的手颤了一下,面对许莲一笑,无声说了句什么,许莲看得出口型是在说多谢。
酒中是毒性极强的“牵机”,不过片刻,裕王便七窍流出黑血躺在雪地中抽搐,绽开的黑色梅花印着白色的无暇看来有种别样的鲜艳,许莲没了內监控制,也没勇气近上前去,只呆呆地看着雪地中痛苦挣扎的小小身体,眼眶一热,落下两行泪来。
熙和帝赶到的时候就只得了一个“暴毙”的消息,裕王的死对外只宣称是得了风寒病逝太急,孩子太小没熬过去,至于事实如何,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裕王的身份到底不同,朝中已有梗脖子的个别上奏请求彻查裕王死因,不能让皇室子弟去得这样不明不白,都被熙和帝压了下去,裕王的死许莲心中无奈,也颇为内疚,可是太后下的手她也不好说什么,想来异母兄弟总比不上亲生的母子,许莲本以为熙和帝纵然伤心最多和太后吵个几句,事情便会过去,不想熙和帝的反应很平静,虽说符合他一惯的风格,但许莲总感觉有点不对,具体什么又说不上来。
这点不对在封柔太嫔为柔太妃的旨意上体现了出来,虽说太字级别的,都是在宫里看着太后脸色过着守寡的生活,但这封与不封差别还是有一点的,柔太妃被这么一抬身份,就有人猜测熙和帝是替太后描摹,也有人说二皇子估计是要放出来了,不说新朝得用,命起码是保住了,毕竟死一个兄弟是意外,死两个就是绝情了。
许莲这几日去延望宫请安都有中别别扭扭的感觉,太后倒是神色如常,没表现出对许莲的不满来,甚至恢复了从前的亲厚,没事还爱和许莲唠两句,都是心灵鸡汤级别的,基本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之类的,许莲明白这些话都是希望自己去劝熙和帝的,希望他们夫妻理解她这老人家的苦心。
说来这对母子也是奇葩,熙和帝到延望宫探望的次数一次不减,她看着太后对着也没有解释一句的意思,非得拐弯抹角地让她去说,每次三个人待在一块的时候,许莲在空气中都能嗅出因为各怀心事又碍着血脉亲情而生出的生分味道。
许莲对此是矛盾的,说白了太后这么做也是为了儿子的皇位稳定考虑,但是熙和帝难以领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处理的方法有很多,偏偏选了这种最惨烈最决绝的方式,未免太...
这个年就在这种万分诡异的气氛中过去了,宫中的丧事一脸两场未免晦气,不等开春的新雨冲刷一场带来几许清新,便又出了一桩事。
许莲收到消息的时候只有两个念头,这下太后虐杀残忍的名声是描摹不干净了以及柔太妃得疯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一章短小君,明天空着,看能不能来一章多点的补偿哈,群么下。
☆、第70章
吴安拿着绢布细心地擦拭泛着寒光的剑刃,这把剑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是义父所赐,其意珍贵胜过任何名剑利器。
周绫进屋,被剑刃反射的烛光晃了下眼,扫过丈夫认真的神情,她什么都没说脱下了罩衣挂在榻边的衣架上。原先她是有想过嫁给从伍之人会出现习性不合的情况,如今看来她这丈夫虽是习武之人,但作派并不粗豪,有些许儒将之风,除了没事拿利器出来擦拭晃晃她的眼,旁的倒也没什么。
吴安明白闺中女子大多见不惯这个,如往常一般见她来了收剑入鞘,道:“宫中可是又出了什么事,看你这几日都没去给皇后太后请安。”
周绫摇摇头:“这几日还是少进宫为妙,裕王去了,中宫都没保住他的命。”
吴安沉默,皇室相争,血腥残忍之事也属平常,想到近日传来的消息,问道:“听说宁佛塔走水,死伤惨重,我记得二皇子不就被今上安置在宁佛塔静思己过吗,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