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 番外篇完本——by沉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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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夸张?”姚乐不解。
“哎呀,你不懂。”她往包包里掏,翻出手机滑了起来,翻出相簿后又找了半天,“给你看看这个。”
递过来的是一张翻拍的黑白旧照片,照片里是一对男女,一坐一站,穿着传统的汉服,几乎是严肃的望着镜头,可看清这对男女的容颜后,他几乎有点惊悚。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余深情:“妳…怎么有这个?”那是吕如意跟夏蔚歧。
“还有这张。”深情拨到另一张照片,也是一对男女,男的是林文庭,只是女子的脸被捾去,可姚乐还是认出她手背的莲花胎记。
就跟余深情手上的一模一样,在对方手背上停顿了一下,姚乐移开眼神。他放下手机,抬眼望着对方。”第一张是如意跟夏蔚岐,第二张是林文庭,这女的,应该是彩莲。”
“真的跟你梦里的人一样?”换深情惊讶了。
“所以妳怎么有的?”姚乐追问。
余深情收回手机,窝进沙发,“说来也挺玄的,我们老家有间药铺,老板姓林,那天回家刚好我妈要抓药,我去的时候刚好老板在,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就跟他寒暄了一下。我记得小说里说过林文庭开的药铺就叫做‘微草堂’,就跟他聊起说最近追的小说药铺名字叫做这个,老板也姓林之类的巧合,他说他们家药铺是祖上传下来的,我开玩笑说了一句,该不会你们家有祖先叫做文庭吧?还把老板吓住了。”
对方的手指在这两张照片间滑动,“然后就像你看到这样,老板还翻出他们家祖先的照片给我看呢。唉呀,说着说着都有点发毛了。”
“可,妳怎么会有两张?如意这张怎么来的?”
她耸耸肩,“老板说是他姥姥家带来的……应该吧,他也不确定,反正都过了那么久了,老板也说不清楚,会知道名字,也是相片背面写着,不然怎么能知道。”
姚乐有些发楞,感觉梦中的事可能是真的,跟证实了梦境原来曾经存在,差别还是有的,他呆坐着,连猫跳上了他腿盘据都只是机械的摸摸它。
“你打击好像有点大啊。”余深情显得小心翼翼地说。
缓了缓,姚乐才看向她:“……深情,妳相信前世今生吗?”
“唔……你想说的,是我想的那样吗?”对方弱弱的开口。
“嗯。”
“所、所以你的梦里,你是如意?”
“是阿。”
听到姚乐坦然地回答,对方也愣了一下,低头想了想,他觉得她好像有点惊慌,把手机解锁又看着那张没有脸的照片发呆,不复刚才像是挖到八卦一样兴奋,“怎么了?”
余深情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你知道这张照片为什么没有脸吗?我问过,林老板说是‘一个不愿看到他们在一起的人挖的’……你不觉得有点恐怖吗?如果如意的事情真的像你描述那样,然后,林老板又说他们家的照片是姥姥那边带来的,也就是说,如意之后应该是回到文庭身边了吧?”
“但彩莲不是回来了吗?照目前来看,文庭应该不至于休掉彩莲,如意也不至于去当小妾,那……彩莲,后来到底怎么了?”
姚乐也有点发毛,他机械性地摸着猫,“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结果是怎样,可照目前的条件来看,吕如意已经错过了回到林文庭身边的机会,不论林文庭知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有彩莲在,他们俩个不可能在一起。我觉得最有可能,是他收养了这个孩子。照片可能是那时带去的。”
“可那是有彩莲在的情况下。而且那个挖洞的事情还没有解释。”余深情指出。
“嗯……要是彩莲不在了,也许……他们就会在一起。那个洞……说难听点,搞不好是吕如意挖的。”姚乐说。
“所以就不讨论彩莲是怎么不在的?”
“……说实话,我不是很想猜。”
“可以理解。”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余深情喝了一口茶:“姚乐,我觉得,你这故事可以停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妳让我考虑考虑。”
“嗯。”对方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跟前生情敌讨论我前辈子有多渣#
#论硬生生把狗血玛莉苏写成了悬疑惊悚的憋闷感#
#心累#
第45章 45.《小姐》-16
吕如意回娘家不算甚么,但夏蔚跂没有作陪就是件奇特的事。
“是不是吵架了?夫妻嘛,床头吵床尾和。”吕老爷慈爱的嗓音让吕如意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她沉默地低下头。
“小姐她,回来养胎,姑爷这几天生意忙,在外地一时赶不回来。”灵儿接过话,这可让两老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嗳,不错不错!”吕老爷拍了拍吕如意的肩膀,疼惜的要她早点回房歇着。她扯着笑容,至少,她还有亲情,爹娘喜悦之情,让她疲惫的心有了慰藉。
头一两天,吕老爷还时常问起夏蔚岐,但过了将近十天以后,他的心里有了猜测。某个午后,他把吕如意喊进厅堂,吕如意低着头,在他眼前跪下。
“是女儿任性,爹,这不是夏家的孩子。”
心里的猜测被证实,吕老爷一把怒气直上脑门,他拍了一下桌子,吕如意瑟缩了一下,看着对方指着她嘴唇颤抖说不出话的模样,吕如意抿着唇:“是女儿任性,对不起您的养育之恩,家里的债务,女儿也不能帮衬上,以往娘亲留了一笔嫁妆给如意,自姥姥姥爷给了我之后都没有动,如能帮上爹解燃眉之急您就拿去,只希望爹给这孩子留个生路。”
吕老爷闻言蹙了眉:“妳说甚么债务?”
吕如意不无讶异地回答:“夏蔚岐告诉我,家里因为债务周转不灵,跟他借了不少,要不是如此,爹怎会把我嫁给他?”
“他这样告诉妳?”
面对疑问,她呐呐地应了声是,然而对方却沉默了,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我若早知道会这样,就不会甚么都不告诉妳了。”
吕老爷告诉她,他们与夏家原是指腹为婚,然而夏家的老爷夫人早逝,如意也在幼年就到了国外,原本就只是口头约定,并未写成婚书,这几年他们家声势水涨船高,吕老爷也不想为了这事情刻意向夏家人提起,这门婚姻,说的好听是重情重诺,说得难听,还是高攀。
然而夏蔚岐却在送如意回来的时候,主动的提了这件事。
他还说夏晃为人,虽不检点,但对于自己家人还是会尊重的,吕老爷想,假如如意能成为夏家人,少不得夏晃不会再为难她。一来二去,就让他下定决心要将如意嫁给夏蔚岐。
只是他没想到,如意竟然胆大包天的做出了这种事。
吕老爷指着她叹了又叹,“妳,妳这让我拿妳怎么办?这孩子,这孩子不会是林大夫的?”
吕如意咬着下唇,默默的点了点头,“爹……您让我跟他,离缘吧。”
“离缘?说得好听,甚么离缘。妳犯了这样的错,让人出妻都算事小,以后街里相邻会怎么看妳,妳日子还要不要过?还要不要活了?”
“只要您还要女儿,女儿就能活。”
吕老爷气得说不出话,又是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几声,然而吕如意就是跪在那与他僵持着,末了对方一甩袖,“罢了罢了,灵儿,还不扶妳小姐起来,有身子的人别跪坏了。”
吕如意的双腿酸麻,险些站不起来,倚在灵儿身上,向吕老爷道谢,然而眼泪却止不住掉了下来。
又过了两天,夏家老夫人亲自来了,吕如意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提着一颗心迎接她,然而对方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反而是来劝她回去,语言间对方竟也知道她有身孕的事。
她拉着她的手慈祥地说:“有身子的人别斗气了,早点回来,奶奶给妳安胎。”
沉默地看着对方布满皱纹的脸,和蔼的笑容,吕如意难受地抽出了手,对她说:“奶奶,我不会回去了,我跟他,夫妻缘分已尽。”
“怎么说话的,妳们都有孩子了,还说这些孩子气的话。”
吕如意犹豫地想,是不是要这样对一个老人,然而她若不这么做,到最后还是得伤她的心,因此,她还是走到她面前跪了下来,选择这么说:“……这不是他的孩子。”
老人的笑纹黯淡了,而吕如意再下一城,“这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我成婚前已经跟人……”
老人试图挣扎,她前倾身子,抱着她的肩膀:“会不会,会不会是搞错了?你们成婚也要三个月了。”
“我们没有圆房,从来没有。”
老人的唇角逐渐下弯,双眉倒蹙,形成一个压抑愤怒的表情,她沉默地看着吕如意。
吕如意维持着跪姿,对她说:“奶奶,让他休了我吧。”
老人愤怒地给她一巴掌,“不要叫我奶奶,我们夏家供不起这种不守妇道的媳妇。”
脸上的麻痛比不上心里难受,她深深地低下头:“谢谢您,老夫人。”
至此,吕如意算是斩断了她对于夏家的退路,在吕家安了家。
亲情是包容,吕如意的后娘三天两头的派人送补品,还对她说了许多怀孕应注意事项,吕老爷虽然嘴上不待见,却也是会透过灵儿关心如意养胎状况。在如此关怀之下,吕如意逐渐有了真心的笑容。
吕如意不大出门了,然而她偶尔会跟灵儿去抓安胎药,头一次让灵儿自己去,她空手而回,她说,林大夫说得诊了脉才行。
因此吕如意少有的出门就是去看大夫抓药。
她觉得自己这是饮鸩止渴,为了见林文庭,或者,为了跟他有这一点互动。不只一次她看着对方沉默的把脉时,想要脱口而出。
但对方谨守分际,疏离地医病关系。
反而是彩莲与她的互动逐渐增加,彩莲很喜欢拉着她的手跟她说话,也会摸她的肚子,语言间,似乎很羡慕吕如意。“彩莲姊,要不早点跟林大夫生一个?”
彼时林文庭午后出门采药,她们坐在店铺的后院,彩莲闻言收了笑容,对她说:“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甚么?”吕如意问。
“妳看,”她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我16岁就嫁给他,虽然他待我很好,但那时,我其实有个很好的青梅竹马,我爱的人是他。那一天那人找到我,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那时好像魔怔了……我、我趁着他不注意跟那人走了,可妳看……这就是代价。”
“……”吕如意瞪着她说不出话。半晌,她才问:“妳又为什么回来?”
彩莲落寞的说:“因为我知道,文庭爱我,他会对我好。如意,妳会看不起我吗?”
“能被爱,确实是幸福的。”吕如意的视野有点模糊,她低下头,眼泪掉在裙子上:“不会的,彩莲姊,我理解妳。”
彩莲拉着她的手,细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回家之前,吕如意的头痛了起来。彩莲关心地问了要不要等林文庭采药回来看看,她说了一句不用,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觉得还可以就让灵儿搀她起来。
她想回家。
“彩莲姊,我先回去了。林大夫若是回来跟他说声谢谢他的安胎药。”
“这本是他本分的事,妳客气了。”
吕如意勉强笑了笑,说了一声先走了。然而,走得不远,如意弯着身子,靠着灵儿,躲在一个巷子内哭得凄凄切切。
灵儿有点慌,她拍着吕如意的肩膀,着急地说着:“小姐,您不能这样哭啊。”
她搂着灵儿的脖子,压抑着哭声,“妳让我哭一会儿,就一会儿。”吕如意断断续续地说话,她哭得看不清眼前。
她觉得自己要让忌妒灭顶,她爱的人是别人的丈夫,但那个别人却又不爱他。这一切都是如此荒谬,如此令人怨恨,如果她能早点知道真相,她就不会有犹豫,她不会回到那个家,她不会嫁给别人。那个人就是她的了。
心彷佛让人撕成成一片一片,她甚至能感觉到皮肉撕裂地疼痛,涔涔地滴着血。
吕如意哭得呛着了。咳着咳着,一阵反胃,她捂着嘴,把那股反胃压抑下去,然而嘴里充斥了苦味,灵儿用帕子帮她擦了擦脸,抬起眼,看着灵儿也红了眼眶,吕如意反而能微笑了,她抹了抹对方的眼睛,“别哭,我们回去。”
双双扶持着走出巷子口,却正好看到了探头的杨璟,她有点讶异,但听灵儿喊了一声“璟哥?!”
“唉~灵儿,没想到是妳们。”杨璟搔了搔头:“我原担心是出了甚么事。”
“唔…杨大哥听到了?很…大声吗?”吕如意有点窘然。
“嗳,小姐说这甚么话,我们猎户总是耳朵尖了一点,嗳,妳没事就好,有甚么过不去的,难受的,哭一哭,那个坎自然就过了。”
“嗯,谢谢你。”
“没事就好。”杨璟摆了摆手,然后腼腆地说:“那甚么,小姐,灵儿借我一下,我跟她说说事。”
吕如意看了一眼灵儿,对方也看着她,她动了动被搀着的手,“妳去吧。”
“小姐那妳呢?”
“没关系,我等妳。”
灵儿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点了头,但当灵儿走上前小声地跟对方说没两句话,就被一把抱住时,吕如意撇开眼,自觉地离开那两人的视线范围。
对方回来找她时,脸上红扑扑地,她开心地对吕如意说:“小姐,妳知道吗,璟哥他——”
“灵儿。”吕如意打断了她的话,她直直地看着前方,“我们回家吧,杨大哥的事,妳晚点再说给我听?”
灵儿迟疑了一下,看着吕如意疲倦的样子,最终乖巧地说了声好。
她回家就病了,躺了几天,孩子差点掉了,据说危急时刻是林文庭施针保住的,可她昏昏沉沉的,没有甚么印象,只是之后又躺了几天,身子更显苍白纤弱,灵儿问她,要不要再请大夫看看,但被吕如意拒绝了。
然而这天她却迎来了彩莲,她说,林文庭跟杨璟去打猎了,要几天才回来,因此过来看看如意。
“彩莲姊要不留下来玩两天,陪陪我?”吕如意拉着她的手问着。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起了一丝同情的恻隐,“妳要是卧床无聊,让我留下,我就留下陪陪妳。”
“谢谢。”吕如意轻声地说着。
只是彩莲没有想到,这一切,只是开始而已。
第46章 46.如果
送走余深情之后,姚乐一股作气打到昨夜故事断掉的地方,他有点难受的趴在桌上,余深情的说法,间接地证实了他的某些猜测,吕如意快崩溃了。
关于吕如意的忌妒之情,姚乐在梦境中体验到的那种痛彻心扉,以及希望彩莲留下时的那种空洞感,说对方随时要黑化都有可能,但这点却让他有点受不了。
她到底想做甚么,这是要坏掉的节奏啊啊。
“要不,就这样弃文吧。”
这样的想法在对着文稿时不停地涌现在脑中,可能,他也有点后悔跟天师要了符来,也许断在中间,享受着暧昧的幸福感,还能保留一点美好的回忆,而不是逐步的撕开人性中的伪善,然后面对那些自私跟可能悔恨的结局。
姚乐挣扎地坐起身,然后关掉了笔记本。
他想出去走走。
下午四点,是午后阳光正好,公园热闹的时候。姚乐慢下跑步的速度,信步沿着人行道走着,葱郁的林木间逐渐有看到人们活动的身影,这不是他日常锻炼的路径,往常他会绕过公园,控制跑步时间在1个小时左右,可一早被照片刺激,又逼着自己写文,末了,整个人都有点灰暗起来,他必须享受一下公园热闹又平和的氛围,转换心情。
姚乐眼中的世界总是不同于常人,鬼魂透明或灰白地穿插在人群之中,一开始是诡谲的,可习惯了之后,其实也与一般的行人无异,他平时不大会主动招惹鬼魂们,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天师也曾警告过他,能力之外的事不应该碰,有时姚乐想,也许,那个世界的阶级制度是比想像的明显。
他经过一处孩子玩乐的沙丘,邻近沙丘有着一张张长椅供人休息,姚乐远远地看到一个老鬼,正目光专注地看着沙丘附近的一对小朋友在玩乐,那对小孩的妈妈眉眼与老鬼有点相似。
他鬼使神差的走到那个人所在的长椅,在另一边坐下。
那对小孩在学脚踏车,摇摇晃晃的踩着三轮车,很有童趣,他就这样跟着看了几分钟,隔壁的老鬼也是,还相当入戏的陪着,连差点跌倒都能听见对方发出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