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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立完本——by借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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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两个人之间忽然就有了隔阂,陆不然是不会信的,事实是他和贺肃之间也确实有些什么发生过,一些让他永远抛在脑后却永远难以忘记的事情。说来,那一年他初征沙场,贺肃从朝堂归国,贺稳离家云游四海,都不得不说和那件事有关。陆不然现在想起来,看得倒也淡然,已经没什么所谓了,尽管当初的他真是对此恨之入骨。而贺稳,本来就是关不住的性子,多半是借着这个契机逃出贺家罢了,他与贺家人究竟是何种的关系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唯一不知对那件事作何回忆的人便是贺肃了。
陆不然抬起头来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也晃晃脑袋来醒醒神。月光倾斜,想起了不好的事情的人却只能对月而叹。
“贺肃,你如今是怎么想的,可曾感觉懊悔?”
能够遇见的话,陆不然决定把这句话说给那个人听,遇不上则算了,反正已经过去了近九个年头,谁也不屑于再去计较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儿。
偶尔有一晚没有到处花天酒地,陆不然却觉得意外的十分困倦,他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伸展了一下四肢。那就好生歇着去吧,养精蓄锐,陆不然想着几日后宋映辉生辰的宴席,还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到时不能好好打起精神来的话,要如何看心怀鬼胎的诸位一出接着一出的戏呢。
虽说宴席是以戌时为始,通宵达旦,可刚过晌午陆不然和贺稳就动身前往皇城之中。外面太阳正毒,晒得人睁不开眼睛。陆不然是驰骋沙场的武者,自然不在乎一点风吹日晒的,贺稳虽说之前也是在四海之内闯荡过的人,但总归是游山玩水,随心所欲,没受过什么苦,现在让毒辣辣的阳光一晒,整个人都蔫了。
陆不然正看着家奴们将一箱箱贺礼装上车去,贺稳就站在他身边空着两只手。注意到贺稳被晒得失去了精神劲儿,陆不然叫他先上马车去,本来也不打算推辞的贺稳看着陆不然在阳光下也闪闪发光、晶莹剔透的皮肤,不由心生感慨,老老实实转身上了马车。陆不然本是要骑马前去,不过他瞧瞧没有一丝动静的马车,就把马交给了随从,自己迈上车,撩起帘子正对上贺稳百般无聊的脸。
“你倒是两手空空。”
“嗯,不比陆将军人多势众。”贺稳也不挪动地方,马车大得很,随便陆不然坐哪里。
“且说说你是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你不都说我两手空空,还有什么可藏的呢?”贺稳用袖子扇着风,回说。
“牙尖齿利,不讨喜。”陆不然无奈地摇摇头,他早已习惯了贺稳这幅模样,伸手摸出自己腰间的扇子递到贺稳面前:“给。”
接过陆不然的扇子,贺稳一边惬意地扇着,一边惬意地眯上了眼睛。低声嘀咕了一声“小孩心性”,陆不然也闭上眼来养神。从陆府到朝武门其实不需花费很久,进了朝武门就算已入皇城,麻烦的事情还在之后。离着朝武门还有段距离就被车马围了个水泄不通,再为焦躁的人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外面的小厮好几次不安地跟陆不然汇报路上的拥挤不堪,陆不然却也不焦不燥。好在虽说车马多了些,但秩序还是有的,所以哪怕皇城守卫要细细查看每一处,也不忙乱。
陆不然的马车前行到朝武门前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快马疾驰的声音,伴随着有人高声喊道“怀山长公主驾到”,两侧的车马听到怀山长公主便主动让出了一条宽敞的路,不消片刻,一辆外裹银丝锦缎的马车疾驰至朝武门外,陆不然撩开帘子吩咐小厮侧挪车马。怀山长公主的马车停在陆不然的马车边,见此,陆不然下车向长公主行礼。
“臣陆不然见过怀山长公主。”
听闻陆不然的声音,银缎马车的帘子被里面的侍女撩开半边,先是她轻轻向外瞟一眼,然后低声向坐在马车正中的女子通传。端坐中央的女子低声吩咐:“休晚,扶本宫一下。”说罢,马车内响起一阵轻微的动静,片刻之后一端庄优雅的女子微微探出头,出现在陆不然面前,便是怀山长公主了。
“陆将军不必多礼。”
怀山长公主平日一向素雅,今日却是不多见的盛装打扮了起来。头戴小凤钿,颗颗明珠连成串儿,垂在额前,耳上戴着白玉如意纹的坠子;身着杏色层叠丝绣金暗纹的广袖阔裙,腰系珊瑚色宫绦。甚是华贵大气,却不奢靡,将长公主的气度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谢过怀山长公主。”陆不然稍稍抬起头来,嘴角带笑:“长公主果然倾国之姿,能一睹芳容实在是三生有幸。”
“陆将军过奖了,请将军先入皇城吧。”
“怎敢,微臣不过粗人,长公主金枝玉叶莫要在此处耽搁。”说罢,陆不然侧身一让,风度翩翩。
“那怀山便不推辞将军的好意了。”怀山长公主此句话颇为自谦,论身份地位而言她自称本宫方可,毕竟她是当朝天子的长姊、先帝长女,哪怕是日后的皇后也要让她三分,不会比她更为尊贵。
“请。”
待怀山长公主离开后,陆不然才回到车中。贺稳半抬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然后开口道:“美吗?”
“大昭佳人自然是美的。”陆不然坦荡荡地赞美起怀山长公主的容貌来:“若是当年嫁去北方的不是赫城长公主而是这位的话……五十载内蛮族不再犯我边疆。”
“倾国倾城、祸国殃民。”贺稳简短地评价。
“你还不曾见过怀山长公主?”
“不曾。”贺稳反问道:“长公主长居怀山郡,我如何能见到?”
“那还真是可惜。”陆不然回味了一下,又笑道:“不过,你日日瞧着陛下的模样,怕是看到怀山长公主也不惊艳了。我啊,哪比得上你。”
“我日日看着陛下,你还不是日日也要照镜子的?”
“哈哈哈,多谢贺贤弟夸奖。”
皇家规矩繁多,过了朝武门还要待人清点随行的贺礼,侍卫要严密搜查每一人,确保无外人和武器进入皇城之中。最后才由宫人引上小轿,向北苑而去。在北苑有小庭院可做休息,接近戌时方可入席。
陆不然从武,贺稳属文,自然不会被安排在同一处。陆不然独身一人也无碍,也不怕遇见什么不想见的人,他知道从此刻贺肃是不会与他在同一处的。与相熟的武将有一句每一句地交谈着,大部分人对他还是恭恭敬敬,不需多费心思,陆不然觉得时间过得也快,几句话的功夫之后就有人来通传,众人由侍女或者宦官引入席中。
陆不然知道宋映辉修了一个环星阁,只不过这究竟是个怎样的高阁他并不知晓,所以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四周来。再看他左右的人也是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都是对如今的北苑充满了好奇。这也难怪,竣工之后的环星阁就连宋映辉也未曾来过。
耸立在最高处的是拔地而起的环星阁,盘龙阶梯绕阁而上,明夜石雕刻成浮云状镶嵌于壁上,在夜间熠熠生辉。除了环星阁顶天而立,又有数条长廊环绕在其一侧,沿着碧娥山蜿蜒而下,廊侧间或修有小亭、小池,水声叮咚。众人列座于廊中,廊间歌舞不断,位置稍一变幻便有不同的景致。
除去环星阁出自宋映辉,其余的都是尹太后的手笔。
陆不然的位置是算得上是上等,面对的正是尹沉婴,与诸王同等坐。他向难得入桑灵的几位老王爷行礼,然后端坐好。尹沉婴笑着唤他一声“陆将军”,然后抬手微拱,陆不然盯着尹沉婴脸上两道法令纹瞧了半天,才跟刚刚看见他一般一回礼,然后跟坐在他身侧的人闲谈起来。尹沉婴被陆不然冷落了也不觉尴尬,侧身跟坐在他下手的青年人搭话,那人本就有些紧张不安,和尹沉婴说话更是有些言辞不清了。
“墨邑候,怎不见长公主殿下呢?”尹沉婴哪怕整日笑眯眯的,也难掩算计。
“这,长公主去寻怀山长公主了。”墨邑候磕磕巴巴地回说,他正是大司农郑锲之子郑群,娶墨邑长公主为妻后便封了墨邑候。
这位墨邑长公主是宋映辉的小妹,虽说与怀山长公主同为长公主,身份却相差甚远。
怀山长公主与皇帝同为合禄太后所出,哪怕年幼丧母,可后来又被收于其姨母尹太后膝下,太后无子,那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女,而墨邑长公主的生母不过是一低位嫔妃罢了。且怀山长公主有怀山郡为封地,而墨邑长公主不过只有墨邑一地为食邑,虽说墨邑也是富庶之地,可这封地与食邑之间又是相差甚远了。
“两位长公主还真是姊妹情深啊。”尹沉婴似是感叹。
“是,是。”郑群额上都要冒出冷汗来。
“墨邑长公主年方十五,却早已嫁于你了,我们享原却还没有驸马,我这做舅父的心中也是焦急。”尹沉婴抿一口茶,然后侧过头去对着郑群露出牙齿笑起来:“这可怎么办呢?”
“怀山长公主才貌双全,尹,尹大人无需担忧。”
“墨邑候,都是成了婚的人了,怎得还夸起别的女子来了。”
“啊!是我失言了,尹大人不要怪罪我啊,是我失言了!”墨邑候紧张得哆哆嗦嗦,却反倒不磕巴了。
“小声些,莫惊扰了圣驾。”尹沉婴哪怕是不高兴也是带着笑模样的,看得人心惊肉跳。
陆不然在对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尹沉婴和郑群二人,嘴上还是随意地和人交谈着。不一会儿从长廊远端匆匆跑来一个身着薄红色华服的女子,她看起来十分稚嫩,面色绯红,在距陆不然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坐到郑群身侧。
这就是墨邑长公主?陆不然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不过小女儿家而已。
廊中的人多半都在注意着姗姗来迟的墨邑长公主,一时间倒是安静了下来。墨邑长公主刚刚落座,吴盛德的声音就响起来:“皇上驾到!”
陆不然突然有些开心到几乎要笑起来了,他忍不住要看看这将成人的小家伙是不是有哪里不一样了。宴席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竟然也有让人震耳欲聋之势,陆不然偷偷咽了咽口水来排解自己的不适。随后而来的宋映辉倒是也没让他太过失望,瞧着确实与半月之前在早朝上心神不定的小皇帝略有不同,一脸不苟言笑的宋映辉好像还有了几分冷峻。不过终究是年轻了,稚气未脱。
“太皇太后驾到!太后驾到!怀山长公主驾到!”
尹太后与怀山长公主簇拥着太皇太后而来,宋映辉也上前做搀扶状,不过被太皇太后轻轻一挥手摆开了,他悬空着胳膊呆愣了一会儿,默默后退几步站好,刚才难得的气势也立刻矮下去了一大截。
陆不然一边替宋映辉叹息着,一边听着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中气十足地讲着什么天佑大昭的,他一介武夫站个一时半会儿当然是不成问题的,不过他身前的老王爷却站到腿脚发颤,陆不然还好心从后面扶上一把。
大概是对他这一善举有些感激,再次落座之后那老王爷向陆不然敬了半杯酒,他就顺着老王爷的意思喝了半杯,这老王爷左一个英雄豪杰右一个英雄豪杰的,都把他夸得无奈了,陆不然觉得自己根本不是那种人。刚放下杯子,还未等斟酒就见尹沉婴似要起身过来,陆不然脸上不悦,向左右的人微表歉意,说自己不胜酒力先去小走几步醒醒神。
绕过层层回廊向着环星阁后面的方向走去,陆不然有几分远离喧嚣的洒脱。只不过这一去要遇见的人,不知和尹沉婴相比哪个更为棘手。
“贺肃,你如今是怎么想的,可曾感觉懊悔?”
这句话,他非要问上一问不可了。
刚刚离开一个令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就遇到一个自己躲避了很多年的人,这绝对不会是巧合吧。
陆不然对于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位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人,表现得出乎寻常的平静,甚至还有闲心思好好观察起对方来。反而倒是他印象中那个一向严肃的人在看到他的时候更为激动些,不过那人却也是一言不发。
真的是很久不见了啊,陆不然看着几步之遥外的人如此感叹道,他怎么也看不出这是当年和自己闹了个天翻地覆的贺肃了。在陆不然的印象里,贺肃总是一副高大而不苟言笑的形象,坚毅的五官让人觉得信赖,过去他常常对着贺肃和一脸“世事无趣”的贺稳想到,这样的两个人真的是亲兄弟吗。时隔九年再看,贺肃还是同样的高大,不过不知这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愁眉不展的,眉间都有了浅浅几竖道皱纹,脸色也不如从前好,皮肤也粗糙了许多。陆不然似是不经意地往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心里想着明明两人是同年而生,如今贺肃像是比他大上十岁还要不止。上天还真是待他不薄啊,陆不然忍不住又理理自己耳边的碎发,他果然有副好相貌。
审视似的将贺肃沧桑了些许的脸看了又看,陆不然嘴角不自觉就带上了得意的弧度,贺肃啊贺肃,这些年你是过得怎样的日子,是什么导致如今的你我相差如此之远呢?陆不然全然不在意自己的狂傲之气显现在脸上,他知道自己脸上有那份气势,不过,九年前的他要更为可口吧,不然……想到这里,陆不然眼睛里的光彩突然就阴沉了下去。
心里不再在意的事情,身体却先替他动怒了。
没料到自己的反应居然这么大,陆不然像是掩饰尴尬般故作轻松地对着贺肃浅浅一笑:“贺肃,我们好久不见了,真巧啊。”既然都遇见了,为什么要逃呢。
根本不是什么巧合,陆不然不是故意为之的人,“真巧啊”三个字说得神清气淡,听在贺肃这主动寻上来的人耳里就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了。不过贺肃也并不是没有什么见识的人,陆不然给他不痛快也能装作没听见,口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怀念地唤了一声“小然”。
陆不然听着自己久违的小名还有点诧异,不过诧异过后更多地还是觉得刺耳多些,脸上越发笑得温和起来:“这可使不得,我都已经这个年纪了。”
“小然。”贺肃又固执地叫了一声。
“这个便宜我可占不得,叫人听去了要丢人的。”陆不然故意咬重了“丢人”二字。
“好,你说不叫便不叫了。”
贺肃说话的语气很是宠溺,一瞬间陆不然倒是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般,他暗中咬紧了牙齿。
“小……你过得还好?”贺肃又是习惯地要叫出那两个字,不过刚刚发声就对上陆不然很是不爽快的脸色,生生把后面的字哽在了喉头,干脆直接略去了称呼。
陆不然被问得有些恶心,故意挪开了眼神不去看他,笑了几声才回说:“风光无限,有何不好。”
想想陆不然这些年也是盛名在外,贺肃的话自然是自讨没趣,不过他也不在意贺稳说什么,他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一人在外,终究辛苦。”
“什么意思?”陆不然的口气一下子冷淡了下来。
“你硬撑什么,就算是怄气也要有限度。”贺肃的态度突然强硬了起来,他略带指责的意思说道:“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回来吗?”
“呵,回哪里去?”陆不然一下就鄙夷地笑了。
“我这里。”贺肃说得坚定。
“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回你那里?”陆不然觉得自己简直不知道贺肃在说些什么,看他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只觉得可笑。
深深皱了皱眉头,贺肃不满地说:“你还在别扭什么?”言下之意是要陆不然别再耍脾气了,放乖些。
“别扭?莫名其妙罢了8 。”
“难得再见,也是时候了。”贺肃上前一步对陆不然伸出手,不料被一把打开,他舒展双手活动了一下,然后说:“给你的时间还不够长吗。”
“我能活到现在可真是借你的光了。”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又向前紧逼了一步,贺肃又一次抬手向陆不然探去,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单手握住他的脖子,粗糙的拇指在陆不然颈间来回摩擦着。贺肃看着毫无反应的陆不然,眼神骤然冷冽:“你讨厌我,还是讨厌这样?”
陆不然像是刚回过神一般,忽然笑起来说:“岂止是讨厌。”然后抓住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生硬而大力地往下一扯,甩得离自己远远的。
“你的脾气还真是倔强,是跟贺稳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吗?”看了一眼自己第二次被甩开的手,贺肃对着陆不然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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