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攻完本——by兔子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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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回过神来的顾亦宁发狠着想要推开他。然而言临比他高出的这点身高也并不是白长的,他收紧了箍在他腰间的手臂,紧紧地将他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地顾亦宁只能狠狠地瞪他。
在言临结束了这个带有侵略性的亲吻,松开他的同时,顾亦宁卯足了劲,往他脸上重重地揍了一拳。姿势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有些类似,但心态却完全不同。
“你脑子有坑吧!”顾亦宁一脸嫌恶地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唇。
言临被他一拳打破了唇角,踉跄了一下,摔在了地上。猩红的鲜血沁在他的唇边,尽管此刻他是如此狼狈,却依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他顾不得擦去唇边的血渍,只是一言不发地凝望着顾亦宁。
“你看着我干什么?说话!”顾亦宁生气地踢了下他的脚。
言临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出气,像个被主人遗弃在角落里的人偶娃娃。
“神经病!”顾亦宁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他边走边在心里骂了无数的脏话,网上那句流行的话怎么说来着……我把你当朋友,你却他妈的想泡我!关键要是今天强吻他的是个妹子,也兴许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而言临那小子,就算那张脸长得还算不错,但他是个男的!
简直恶心!顾亦宁巴不得现在就回家漱口去。
穿过一个红绿灯,原本还清冷的街道,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街道两边都灯红酒绿地开着不少酒吧,喧闹的音乐声顷刻涌入了顾亦宁的耳膜。
走着走着,他突然看见马路边上四仰八叉地躺了一个醉倒不省人事的男人。天寒地冻的夜里,他就像是一块不起眼的抹布,任凭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却始终无人问津。
顾亦宁看了他几眼,突然转身往回走去。这瞬间,他真的特别讨厌自己的善良,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会担心言临那家伙会不会像眼前的这个醉汉一样,整晚露宿街头?
果然——
顾亦宁走回那间餐厅门前的时候,就看见言临安安静静地坐在台阶上抽烟。
“听说抽烟的人,连肺都是黑的!”顾亦宁瞪着他,故意指桑骂槐道。
言临发现他回来了,抬头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仿佛漫天的繁星都坠落进了他的眼眶:“只要心不是黑的就行。”
“我看你连心都是黑的!”
说完这句后,顾亦宁就不再理他了,迈开脚步,走到一边打电话帮他叫了代驾。代驾需要十分钟才能到,顾亦宁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只好站在这里陪他等——当然是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
言临在地上摁灭了烟头,又用那种直勾勾地眼神看向了顾亦宁。
“看什么看,当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顾亦宁的气还没消,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言临不说话,只是突然向着他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让顾亦宁拉他起来。
顾亦宁一开始没有理他,可是他无视他多久,言临就固执地将手举了多久。说到底,顾亦宁还是心软的,他走过去,伸出手想要拉言临起来。
就在两人的手触碰在一起的瞬间,言临突然握紧了他的手,将他用力地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是顾亦宁不想抵抗,而是言临原本是坐着的,他顺势将自己这么一拉,顾亦宁整个人是以跪着的姿势被扯进他怀里的。更何况,他左边的膝盖下好巧不巧地碾过了一颗石子,痛得他呲牙咧嘴的,一时忘了要推开他。
“就抱一会儿。”不知是不是因为深夜特别安静地缘故,言临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你要是再敢对老子动手动脚,老子就打断你的腿!”顾亦宁趴在他身上,恶狠狠地警告道。
“动手动脚?这样算吗?”说着,言临抬起手,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耳朵。
顾亦宁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顿时就炸毛了:“姓言的!老子要灭了你!”他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猛地直起身子,按住言临的肩膀,将他按倒在了地上。顾亦宁抡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抡去,言临明明看见了,却仍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闪躲的意思。
仿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了,顾亦宁顿觉无聊地收回了拳头。
言临低低地笑起来,那如同大提琴般的音色,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掠过顾亦宁的心上——让他突然烦躁了起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个带着眼镜的姑娘,怯生生地问:“请问,是您叫的代驾吗?”
顾亦宁沉着张脸,将言临塞进了车里。
“太晚了,打车回去吧,我报销。”临走前,言临这样叮嘱道。
“滚滚滚,快点走。”再和他多待上一秒,顾亦宁都怀疑自己的脑袋会爆炸。再说了,他算什么,自己打车的钱要他来报销?真是笑话!
顾亦宁想掏出手机看下时间,却意外地在口袋里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黑色的男款皮夹。打开皮夹,里面放着琳琅满目的卡,和一叠厚厚的人民币。
姓言的是什么时候把钱包放进自己口袋的?
顾亦宁没有多想,既然天上白白掉下了馅饼,他当然要好好利用了。于是他随手就拦下了一辆计程车,特别豪迈地对着司机说:“随便开,能怎么绕路就怎么绕,车费没到四五百就千万别停下!”
笑话,花钱谁不会啊?
☆、11
顾亦宁原以为言临会很快联系他,毕竟他的钱包还在自己手上,里面除了现金和卡之外还有一些证件。没想到,自那天晚上之后,言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音讯。
在酒醒了之后,难道不该打电话给我道个歉吗?混蛋!顾亦宁每天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都会这么愤愤不平地想。
他不主动联系自己,难道还指望顾亦宁自己眼巴巴地把钱包送回去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学校在结束了考试后,就放假了,顾亦宁和往常一样,隔三差五地逮着展途去网吧打游戏。在顾亦宁第三次,大手一挥,潇洒地结账时,展途笑眯眯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暧昧一笑:“你小子最近可以啊,是不是被哪个富婆包养了?”
“滚!”不知为何,顾亦宁莫名其妙有些心虚,“老子是捡到了钱包,不花白不花。”
“你不知道吧,每次只要别人一说中你的心事,你就张口闭口地自称老子。”展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重心长道,“这毛病不好,要改。”
“给老子滚!”
展途抬起头,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黯然感慨道:“你的对象竟然不是我撮合的,我感到十分惆怅啊。”
“再废话下次就自己付钱。”顾亦宁瞪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会有下次了,过完年,我就准备去实习了,到时候就没这闲功夫陪你打游戏咯。”刚才还黯然伤怀的展途,秒变正经脸地说道。
他和顾亦宁不同,虽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说到底还是比他大了一届。在大三的顾亦宁还可以吃喝玩乐的时候,他不得不为了将来的工作提前开始规划准备了。
“那你也给我介绍个兼职吧,闲在家里也怪无聊的。”
顾亦宁这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另展途惊讶不已:“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像你这种可以在家里宅到世界末日的人,现在竟然说‘闲在家里无聊’?”
“人是会变的,不行吗?”顾亦宁生硬地回答道,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每天一空闲下来就会想起那天晚上和言临的那个吻,所以才想让自己忙碌起来。
“行,难得你开口,兼职的事我一定帮你好好张罗,过几天给你答复。”展途这人虽然八卦了下,但办起事来还是很靠谱的,“对工资,远近,或者其他什么有要求吗?”
“没有,你随便看着办吧。”
***
转眼就过年了。
每年除夕,顾亦宁和妈妈苏萍都是在顾兮蕾家里过的,今年也不例外。顾兮蕾的爸妈在教育方面比较开明,吃年夜饭时,大大咧咧地关心起了两个孩子的感情问题。
“蕾蕾和亦宁,你们都有对象了吗?”
顾兮蕾一边夹着鱼,一边面无表情地说:“有过,但是吹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赶紧再找一个,要是自己遇不上称心的,就跟家里说,妈妈帮你安排相亲。”说着,二老又将目光转移到了顾亦宁的身上。
不得他自己开口回答,苏萍就一本正经地抢先说道:“亦宁还在读书呢,不可能会谈恋爱。”
顾兮蕾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姨妈,都什么年代了,现在小学生都谈恋爱了。”
“别人家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我儿子必须得听我的。”苏萍的性格霸道,在某些地方甚至有些蛮不讲理,从小就将顾亦宁管得很严。许是她早年婚姻失败的关系,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拥有一段完美的婚姻关系。
一旁的顾亦宁始终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连头都不曾抬过。
晚饭过后,三个长辈一人给了顾亦宁一个红包,他难得乖巧地说着吉祥话。而顾兮蕾只有一旁干羡慕的份,她都已经上班了,自然是再也捞不着压岁钱了。
趁着长辈们都窝在沙发上看春晚,顾兮蕾悄悄地站到了顾亦宁身边,讨好地笑笑:“不考虑用压岁钱给姐姐买点新年礼物吗?”
顾亦宁正在打游戏,手指将键盘敲得劈里啪啦直响。百忙之中,他抽空抬起头,冲她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说:“当然——不考虑。”
顾兮蕾黑着脸,一个弯腰,拔掉了他的网线。
“靠!”
“好了,大过年的就别玩游戏了,陪我下去放烟花吧。”
“不去。”顾亦宁对那种小女孩玩的仙女棒并没有兴趣。
“去啦去啦,一年也就这么一次。”顾兮蕾连拖带拽地将顾亦宁拉下了楼。
离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但小区里已经有不少人迫不及待地放起了烟花,其中大多都是些半大的孩子。顾兮蕾十分大方地把手上的仙女棒分了一半给他,叮嘱道:“在快燃尽的时候,记得许愿啊,网上说这个可灵验了。”
顾亦宁嗤之以鼻:“网上的东西你也信。”
“做人嘛,还是要保持一点童真的,对不对?”顾兮蕾俏皮地眨眨眼,用打火机点着了手里的仙女棒。她兴奋地举着它,不断在半空中画着一个个圈。
绚丽的光,虽然微小,却足以明媚眼前的夜色。
顾亦宁捏着手里的烟火没有点,他知道一会儿等顾兮蕾玩完手中的,一定会意犹未尽地来拿他的。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当顾兮蕾手中的仙女棒都放完了,眼巴巴地看了过来。
“给你。”顾亦宁将他手里剩余的烟花都递了过去。
“有弟弟的感觉真是幸福啊。”顾兮蕾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像个追着自己尾巴玩乐的猫咪,只不过猫追的是尾巴,她追的是手里的烟花。
仙女棒一根接着一根被燃尽,站在不远处的顾兮蕾突然大声冲着他扬声道:“亦宁!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这个城市此起彼伏地响起了爆竹声。
口袋里的手机也在这时凑热闹般地震动了起来,顾亦宁掏出来一看,发现里面都是千率一篇的祝福信息,有展途的,有高中同学的,还有……言临的。
“新年快乐。”
顾亦宁望着屏幕上这普普通通的祝福语,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
相比顾家的热闹温馨,此刻言临的家里却一片清冷。餐桌上堆放着几个外卖盒,客厅里没有电视的声音,只有言临玩的消消乐的音效声。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欢欢收拾了桌上的餐盒,提着垃圾桶,顺手也将客厅里那个放着顾亦3 宁照片的相框一同扔了。
言临用余光瞥见了这一幕,问道:“已经放下了?”
“恩啊,我有新的目标啦。”
赵欢欢趿着拖鞋将垃圾袋拎到楼下扔掉,然后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相框摆在了客厅里。相框里是一个少年在图书馆自习的侧影,从照片的拍摄角度来看,似乎依然是偷拍的。
她扫视了一圈被自己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客厅,满意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嘭——
听见她房门关上的声音,言临暂停了游戏,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外面自然比不上开着空调的家里,穿着一件单薄衬衫的言临被夜风吹得一阵哆嗦。他在楼外的垃圾桶里翻出了赵欢欢刚刚扔掉的那包垃圾,然后从里面找出了放有顾亦宁照片的相框。
修长的手指,隔着玻璃轻轻拂过了照片里顾亦宁的脸颊。
他单独将照片拿了出来,妥帖地收进了裤子口袋里。
月光下,他的脸庞看上去很温柔。
***
展途给顾亦宁物色了一份电影院的兼职。大年初二,顾亦宁就穿着制服正儿八经地上班了。
细说起来,其实这份工作相当不错。电影院就在顾亦宁的小区附近,步行十五分钟的距离。平时的工作内容,就是站在电影厅前检票,等电影放映的时候就可以去员工室休息了。
顾亦宁数了数,二十三天——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了二十三天了,这期间言临一次也没有联系过他。
最后,还是顾亦宁忍无可忍地主动给他发了短信:“钱包不要了吗!”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言临才回复道:“你有我家地址,快递过来吧。”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要是快递弄丢了,你就正好趁机讹我是不是?”
“我让秘书来拿。”
他就那么不想见到自己吗?顾亦宁生气地将手机塞回了制服口袋里。
“顾亦宁,二号厅就要开场了,你还不去检票?”走进休息室喝水的同事,见时间不对,好心提醒说。
“这就去,谢啦。”顾亦宁眼不见为净地将手机关了机,起身工作去了。
下午四点,顾亦宁换了衣服,打卡下班,重新开机的时候,手机里有一条未读消息,是言临发来的。
他的唇边不自觉地扬上了一抹笑意。
“地址呢?”手指点开,却见到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顿时顾亦宁的脸色又变得特别难看。
像顾兮蕾这样的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都吃零食泄愤,顾亦宁生气的时候就爱去网吧打游戏,虽然他讨厌那里乌烟瘴气的烟味。打了三把dota,回到小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他家的楼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私家车,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倚靠在车身上,低头抽烟。
顾亦宁望着言临的侧影,突然一阵心慌。他还在气头上,并不打算理他,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经过。
“顾亦宁。”言临吐了口烟,沉声叫住他。
“已经晚了,钱包我扔掉了。”顾亦宁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小区里有几盏路灯似是大限将至,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言临又抽了口烟:“你上去吧,我看着你上去。”
“你来这里,就为了说这个?”顾亦宁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瞪着眼睛质问道,“说!你那天,为什么亲我?”
言临温柔一笑:“因为喜欢你。”
扑通!
扑通扑通!
顾亦宁的耳边充斥着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他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然而当真正得到答案的时候,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的心上窜出了一股异样的焦躁感,如同有很多蚂蚁在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言临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轻笑着说:“你不用给我任何答复,也不用逼自己做出选择。或者,你可以当做你今天没有见过我。”
“你什么意思?”顾亦宁看向他。
“我不想你为难。”
顾亦宁松开了他的衣领,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别扭地低声问:“那天之后,你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
“我不想逼你。”言临认真且无比温柔地凝视着他,“也不想诱拐你走上一条独木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亦宁一脚踢开了脚边的石头。
言临笃定地微笑:“你知道。”
顾亦宁死不认账:“老子说了不知道!”他从口袋里掏出黑色皮夹,用力地朝言临的方向扔了过去,“拿好你的东西,快从老子眼前消失!”
言临接过皮夹,仍旧笑得一派温和:“晚安。”
每次看到顾亦宁炸毛的样子,他总会感到十分愉悦——人只有在面对信任的人时,才会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