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品男妻完本——by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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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淡下午倒是真的睡了一会儿,不过时间也不长。这会儿被胡澈叫醒,还有些迷糊。
胡澈隔着炕桌在烛火下看着林淡。明明两人一样习武,他已经差不多是成年人的样子了,林淡却还是一副少年人削瘦的体型,脸上的轮廓倒是褪去了圆润变成了瓜子脸,看上去年岁愈加小。因为甚少出门,皮肤几乎白的透明,无需伪装都显出一副羸弱。
现在这样的白上面,微微透出一点点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圆溜溜地怒嗔,看得他心头一跳。
“光看着我能吃饱吗?”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
胡澈紧盯着林淡被粥润湿的嘴唇,咽了咽口水:“能的。”
林淡第二天没能起来。
天蒙蒙亮,县丞主簿和典史就相继起床洗漱。
三个大男人睡眼迷蒙地先后推开房门,就被冻了一个哆嗦。几名衙役走进厢房,把几位大人的铺盖叠好了装进箱笼里,又搬去了对面西厢房内,把东厢房重新恢复成大人们的处理政务的严肃场所。
三人刚走到院子中间的开阔处,几个衙役捕快早就列好了整齐的队伍,还不到三息的时间,胡澈就从后衙的角门走了过来,身上不过穿着两件单衫,看上去就冷得让人牙齿打颤,但是精神显然比在场任何一个人要好。
胡澈也不说话,一挥手率先拿着雪铲走出衙门。众人手上拿着各种扫帚簸箕之类的工具,纷纷跟着四位大人分头走出去,开始每天的沿街扫雪。
他们的目的地是城东的兵营,然而实际上并不需要他们一路扫过去。在最初的一天惊讶或者是惊吓过后,老百姓们就自己自发地开始自扫门前雪起来。女人、甚至半大的孩子都在扫雪,男人们不是在清理屋顶,就是拉着车,把一车车的雪拖往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天然的深坑里倾倒——胡县令突发奇想50 ,觉得等天气暖和了,这里会不会变成一个小湖。
他这么干,起因不过是因为医馆接待了一个摔断腿的病人。
现在天气冷,但并不表示雪就不会化。尤其是靠近住家附近,雪总是会化掉一点,不过还是因为天气冷,融化的雪水又很快就会结成冰。那个病人就是没留神踩在了冰上,直接就溜了出去。
北凉人口本来就少,少了一个人胡县令都要心疼死,再看看县衙里节后上工的官吏们,个个都是一副冻僵的鹌鹑样,干脆就给他们指派了一点事情干干。
这么一干,几位大人们都已经半个月不着家了。
当然他们不着家的理由还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最主要还是因为蔡逸春的案子。
在地牢里一住大半个月,蔡逸春再怎么蠢也想明白了——要不就是他那结义兄弟张千户不打算救他;要不就是这胡县令的后台太硬,张千户根本就没能耐救他。反正不管如何,他这一回肯定得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妮媳妇也是大厨之胡氏烹蛋秘术
胡扯╭( ???)? ??:蛋,可以生吃♂
胡扯Ψ( ̄? ̄)Ψ:蛋,可以做熟了吃♂
胡扯o(〃'▽'〃)o:吃蛋的时候,可以放水做成蛋羹♂胡扯(☆▽☆):吃蛋的时候,也可以放油,做成炒蛋,要多多翻炒♂军汉甲乙已阵亡_(:зゝ∠)_
轻易得手,那以后这熊肯定就把羊圈当成免费肉庄了。林和诚自己的武力值还比不过林淡,让他冲上去和熊互殴那是没戏的。那天阿乐和他的兄弟们又都不在,幸亏他养的一群恶狗。
“十二条狗,被熊当场杀了一条,两条没救回来,剩下的九条都多少带了点伤。”林和诚谈起来也是一阵唏嘘,“不过有了那一场,倒是把周围的人给镇住了。你们在这里也要注意,北地民风彪悍,状元公也别跟他们讲道理,就是要讲道理,也等讲了拳头之后再说。”他老丈人脾气好,差点就吃了大亏。
“我知道。”胡澈郑重点头。能讲道理的谁不愿意讲道理?可是他来这里不到三天就知道拳头不够大,根本就没人会和他讲道理。若是他的拳头不够硬,后台不够强,说不准这会儿他已经步了前任的后尘。
林和诚讲完了恶狗大战熊瞎子,接着又开始讲起他老丈人到任之后的各种趣事。
胡澈第一次领教到林和诚这项讲故事的本事,也不由得听入了神,直到前衙来人催,他才发现自己差点误了时间。
林和诚看胡澈急匆匆地走了,才把端端正正的坐姿一松,瞬间就变得没形没状起来:“你家那位看着对你还不错?”啧,臭小子瞪他瞪得那么用力,也不怕眼珠子滚下来。
林淡脸一红,点点头:“小爹怎么就一个人来?”
“谁说我一个人的?这不是还有六条狗么?”林和诚招了招手,六条狗懒洋洋地跳上炕,在他身前身后亲亲热热地坐好,没占到位置的只能坐到林淡身边,“现在冬天没有熊,普通的狼群数量也不多,我这六条狗完全能够应付。”
林淡低头看看毛茸茸的狗。
毛茸茸的狗抬头看看他。
“能打狼啊……”林淡羡慕极了。一样毛茸茸,他家暖手捂只能去喂狼。
林和诚跑了一路,人困狗乏,林淡很快就离开了房,让他们休息。
林和诚是坐着狗拉雪橇来的。雪橇车被人抬进了屋子,正在检查维护。
雪橇里面地方有限,除了一个简易的帐篷之外,还有一些工具。至于带给林淡的东西,只有两筐蔬菜和一个瓷罐子。
林淡微微闻了闻,打开罐子一看,眼前就是一亮:“鸡油!”
鸡油直接放在一个盐罐子里,满满的一罐子也不知道杀了多少鸡。林和诚一觉睡到下午起来后,就到厨房去亲自动手做鸡油饼。
“皮子可以厚一点,鸡油腌了很长时间了,只要放一点点就行,放多了咸。”林和诚一边自己做,一边指导林淡,“鸡油再切碎一点,拌上细香葱。”
林和诚做菜的手艺并没有林淡那么好。哪怕是在他的指导之下,他自己这个大师傅作出来的,还不如林淡这个学徒作出来的好看。
不过没人在意这个。蔡大头都在边上帮忙拌馅儿。
没一会儿,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鸡油饼做好,沿着大锅贴上一圈。锅子里火力一上来,一股子喷香的味道偌大一个县衙都关不住。
胡澈草草办完公务,也不邀请同僚,就急匆匆地直奔厨房,赶上了第一波出炉的鸡油饼。
比起林淡以往的各种饼,鸡油饼堪称朴素,但是味道却分毫不差。
胡澈他们全都围着厨房吃饼,守着灶台,连别的地方都不去了。
六条大狗张着嘴巴淌着口水,被一群“坏人”挡在门口,急得直哼哼,突然看到一只肥硕的“猎物”从雪地里探出头来。
作者有话要说: 暖手捂(*  ̄︿ ̄):谁说我不能打狼哒?
暖手捂(*  ̄︿ ̄):谁说我不能打熊哒?
暖手捂(*  ̄︿ ̄):说话要讲证据的好伐!
暖手捂(# ̄~ ̄#):我不仅能打熊,我还能打老虎!
蛋蛋_(:зゝ∠)_:你做梦的时候打的吗?
胡扯( ̄△ ̄;):这胡扯的功力比我都要强了。
第142章 纨绔,专业的
“暖手捂呢?”
北凉县已经三天没有下雪了,本来县城里的积雪就清理得勤快,现在更是一点雪都看不到了。
暖手捂以前还能仗着毛色藏身在花园的雪堆里,这会儿只要露出一根兔毛,就能够一眼就被人瞧见。
今天休沐,胡澈搬了椅子坐在廊下晒太阳,听到林淡的话,放下书回道:“遛狗去了吧?”
林和诚到的那天,六条能不畏狼群的大狗发现了暖手捂的踪迹,结果被暖手捂在错综复杂的兔子洞里海扁了一顿,从此就结下了梁子。
别看暖手捂体型大,但那是壮硕不是肥硕,跑起来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之外,马匹什么的已经望尘莫及。六条狗虽然掌握了协同作战的方法,但是架不住这地方遍地的兔子洞。暖手捂跑不过还能钻地洞。虽然它挖的洞,狗也能钻的进来,可是在它的主场,别说是六条狗了,六十条狗估计暖手捂也能揍趴下。
这货最近愈发骄横,昨天晚上还试图把胡澈踹下炕,没有成功之后,还直接踹走了他的枕头,导致昨天晚上胡澈睡了林淡的枕头,把自己当成枕头给林淡睡。
“小爹不是带着狗去抓人了吗?它还遛什么狗?”林淡打从发现自家毛茸茸其实也是很凶悍的之后,对暖手捂愈发放养,暗搓搓地幻想自己哪天能够带领着兔子军团雄霸天下。
“唔。”胡澈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干脆一伸手把林淡揽到怀里,掀开了薄被把人裹住,轻轻拍了两下,“别管它,反正也不会被抓去炖肉吃,陪我晒晒太阳。”
反正现在连保城关的官兵都知道暖手捂,除非暖手捂运气太背,否则生命安全十分有保障。胡澈是一点都不担心。
林淡猝不及防被胡澈抱住,反应过来后脸色爆红了要起来:“晒什么太阳?起来!”虽然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但是院门开着,随时会有人进来,他们这么光天化日地搂搂抱抱在一起像什么样?!
胡澈再拍两下:“睡个午觉。”
“不睡。昨天晚上已经睡饱了。”他吃的好睡得好,又不是老人和小孩儿,睡什么午觉?
“乖,现在补一会儿觉,晚上……”胡澈没有说下去,凑近林淡的耳边舔了一口。
林淡恼羞成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直接翻身压在胡澈身上:“你……”
“蛋蛋……呃,你们忙。”林和诚带着狗来去匆匆。
林淡回头就看到一只傻狗还对他看着,傻狗很快就被林和诚拖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跪趴在胡澈身上的姿势,默默掀开薄被,默默走下躺椅,默默走回房间,一头栽倒在炕上。
胡澈悄悄走进去,把林淡摆好午睡的姿势,走出去看到林和诚正在捧着狗头摇头晃脑,在那儿嘀咕。
“年轻人,啧啧啧。”
胡澈觉得自家蛋蛋身上的不靠谱,一多半都是来自于林和诚,走过去问道:“小爹,东西找到了?”
林和诚被他一声小爹叫得后背汗毛一竖,蹲在地上扯着狗脸笑道:“当然是找到了,也不看看我……我家三娃多能干!”
大黄狗三娃扭头舔了他一口。
林和诚这番过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正经事情。他就是来看看林淡过得怎么样。他虽然有雪橇,但是之前雪实在是太大了。哪怕现在雪小了一些,一路从魏地奔过来,也要足足两天两夜不停歇。
别说林淡感动,就是胡澈也有些心热。他家蛋蛋是被家人这么放在心上,大老远的不过是来送两筐菜和一罐子鸡油。
胡澈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林和诚走人,拿着一群狗去找那些贼赃不过是小事情,林和诚在商业上的天赋才是他看重的。
林小爹来了,他家蛋蛋就能多点时间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木头热胀冷缩了!
第143章 贼赃
大狗出马,又有胡澈给圈定的范围,那些恶奴们死活隐藏的秘密,一个个的全都被掀了出来。
这些秘密不仅包括了贼赃,还包括了一些把柄。
他们干下的恶事多了,必须互相捏着把柄才能安心。从最早审讯就开始的相互攀咬,就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铁板一块。
伴随着被揭露出来的各种罪行,黄典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连原本觉得事不关己的县丞和主簿都纷纷觉得脸上挂不住。等到大狗们在牧场和各种地方,从墙砖地缝等等各种地方找出了前任县令的各种物品后,他们的脸色已经变成惨白一片,后脑勺冰凉,身上的冷汗一身接着一身,很快就浸湿了衣袍。
等一行人重新回到了县衙里,灌上了两碗姜汤,他们都止不住虚汗,哆嗦地连话都说不出口来。
胡澈说蔡逸春谋害了前任县令,这件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也是胡澈带人抓捕蔡逸春的重要理由之一。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初怎么会天真地认为,那不过是胡县令构陷蔡逸春的借口?胡澈的后台背景究竟如何他们并不清楚,但就看他能轻易搞定张千户,就知道绝对来头不小。
难道张千户轻易离开,真的是因为胡澈占理吗?他们虽然只是个芝麻绿豆官,但是这些事情也看得清楚。张千户自身不占理是其一,关键还是因为他掰腕子掰不过胡澈!
现在想来,蔡逸春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他们一个小小北凉县的土霸王,和胡县令这种公子爷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上的。胡澈犯得着去构陷蔡逸春?胡澈敲打他们的手段,他们都是亲身经历的。怎么胡澈没想着构陷他们,偏偏把矛头对准了蔡逸春呢?
只是他们当时并没有细想,如今看着眼前铁板钉钉的证物,他们是想都想不出来。
一枚玉佩、一个沾血的绣了字的荷包,甚至还有一个官印。
官印一出,事情就无可辩驳了。
蔡逸春万万没想到,自己明明盯着人销毁的证据,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藏了那么多!
他在地牢里一住将近两个月,早就没了最初的沉稳镇定。整个人形销骨立,明明没有经过任何严刑拷打,等到宣判结束,按完指印,他整个人都软倒在地,根本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他当然知道杀害官员是什么样的罪,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能够保全一家老小。胡澈并没有赶尽杀绝,至少没有给他判定谋逆大罪,否则难免抄家灭族,只是这样的定罪也并非是白来的。
当天晚上,蔡逸春在牢内自缢身亡。
胡澈主持着,将这一系列审问出来的案情,全都整理成宗卷,封存之后等待道路开通,就要递交到京城。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时候京城会是如何震动,但是这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到地方后必要的手段。明年的军屯才是一切的重点,如果他连区区一个北凉县的内部都无法摆平,还谈何发展?
等到他把事情忙完,林和诚早就驾着雪橇走了。再不走,雪都要化了,到时候他可没办法再用雪橇了。
林淡好几天都跟着有些抑郁。
暖手捂不知道是因为家里面没了狗,还是前一段时间遛狗遛累了,这两天倒是在家的时间比较多,还时常扒在林淡腿边。
胡澈带着全衙门终于干完了一大票,额外给放了半天假,一觉睡到中午起来,整个人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看上去像个流民。
林淡上午在学堂上课,回来听到动静,走进屋里看他正坐在炕上伸懒腰,身上也不披件衣服。他把手上的书往边上一放,摸了摸胡澈露出来的一截腰:“哪里来的叫花子?”
胡澈扣住他的手,蓬头垢面地冲着他抛媚眼:“夫君,连自己媳妇都认不出来了?”他倒是不怕痒,只是林淡的手指有点凉,放在他刚起床的腰上,感觉有点刺激。他干脆把林淡的双手捉住了搓热,“午饭吃什么?”要是下午没事做就好了。
“不知道。你先穿好衣服。”北地的菜色本来就没有京城丰富,再加上是冬天更加雪上加霜。他虽然管家,但也不至于细到每天过问菜单的地步。
胡澈懒洋洋地被林淡摆弄着穿衣,然后细细地梳头,只觉得舒服地想像暖手捂一样团在林淡怀里。直到小厮端来洗漱的热水,他才松开林淡的腰。
一番梳洗之后,流浪汉又变成了贵公子。胡澈吃完中饭,拉着下午没什么事情的林淡往前衙走,后面还坠了个小尾巴:“一会儿帮我记录一下贼赃。”又对小尾巴说道,“大头也帮忙。”
蔡大头板着小脸点头:“是,大先生。”
得益于衙门人少,西厢房本来就是闲置状态,以前只存放了一些衙役们的杂物。现在清理出来,从蔡家追查出来的贼赃,外加抄没的各种物品,将西厢房堆放得满满当当,还堆不下,好多都放在院子和库房里。
“幸亏蔡家的箱子不少。一会儿卖了钱,也有地方装。”林淡扫了一眼,脸上并没有多少严峻,伸手朝蔡大头伸伸手。
蔡大头会意地递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又把砚台放在一个小桌上,开始唰唰磨墨。
林淡把一沓裁剪好的纸条往桌上一放,提了蝇头小楷蘸饱了墨汁:“一样样来吧。”
按照规矩,抄没的赃物都得封存之后,押送往京城。但是这项举措在实施不到十年后,就被众多地方官员呈上奏折叫停。
钱财字画古董之类东西还好说,押运也就押运了;但是一些米粮、家什之类的东西,若是全都运送到京城,完全就是劳民伤财,沿途消耗得是物品的数倍价值。最后经过多方协调,得到了现在的政令,地方官员能够酌情将一些不便运输的财货,在当地发卖后折成现钱,再行押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