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完本——by帝王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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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绣球落入了我怀中。瞬间,没有人上来与我争抢,周围的人都有秩序地退后几步,以我为中心围成一个圈。那时候人们的贺喜声俨然成为了我心中绝望地呐喊。
举行这次招亲的是城中有名的商贾林员外家的大小姐。被他们“请”了进去后,我极力反抗,并向他们讲明了我是大都人,是有妻室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娶林小姐的。可他们就是不听,林小姐还站在原地用手绢遮着脸,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打量着我。这真让我有苦不能言。
最后他们叫来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把我五花大绑,然后扛起一个木桶往我脸上泼一种粘稠的浊黄色液体,那些液体进入了我的口腔里十分的苦涩,紧接着,我感觉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已有好几天未吃东西了,导致体力不支呐等等。
待我再次醒来的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女子的闺房内,并且双手被人反绑在床角处,身上的兵服已不知所终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的内衣,脚上的靴子也被人拿走了,我是赤着脚坐在地上的。身旁站着的侍女见我醒后,一脸笑意,左一个姑爷好,右一个姑爷好,这令我十分哭笑不得。
此时林员外大步流星走进,对我一阵嘘寒问暖,之后他的一番话让我一头雾水。
“李公子,不不不,姑爷,昨晚小女与可好?”他搓了搓手,笑得把脸上本就不多的肉堆在了一起。
“哈?”
“哎哟哟,姑爷你难道忘了你昨晚不仅与小女拜堂成亲,而且还和她入了洞房?”他见了我的反应,稍稍皱了皱眉。
“员外老爷,你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和林小姐成亲呢?”
“怎么不可能!”他大叫着,“小女的清白都被你全毁了,你难道还想抵赖不成?老夫再给你半个月时间好好想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完,他愤怒地甩袖离去。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按他这么一说,我昨晚果真与林小姐……哎,我还有他,我怎么会背叛他呢?明知道自己是被人下药毁了林小姐的清白,可是,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呢?
到了下午,房里来了个男子,说是林老爷派来替我松绑的,只不过之后的半个月我只能都在这里活动。每一天都会有一位被林员外派来的人站在窗户处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不敢疏忽太多,一面想着如何逃离这里,一面思考着若林小姐真与我有事了,我该如何做。这半个月内,我想过了很多办法逃出去,可是这里的窗户全都是钉死的,而且桌子和椅子叠起来的高度都无法使我够到房顶砖瓦。有那么几次,我自暴自弃,觉得自己没有脸去见宋玉了,即便我是平安归来的。
半个月的时间转眼即过,但我每一天都活在思念着他的痛苦中,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已然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了。
林员外来了,他如第一天见我一样,先是一阵嘘寒问暖,然后再问我回忆的怎么样了。见我坚决的摇了摇头之后,他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林员外,算我李允求你,求你放我回去,等我回到大都找到我妻子之后,我必定会回来拿重金谢你!”
他听了我的话后,脸色变得铁青,双手不停地哆嗦。“好你个李允!亏老夫一家待你不薄,你却忘恩负义!来人!把棍子拿来,老夫今日要亲自教训一下这个负心人!”
“哼!”我冷笑一声,“你一字一句都在为你女儿考虑,那你有没有为我的妻子想过?他要是有父母必定会比你心疼得多,只是他父母双亡,这世上就只剩我一个人来爱他,来守护他! 是我负心,自从来到这里我就已经背叛了他,他希望我平安回去,他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他只需要我一人!而林小姐呢,若我只是一穷光蛋她会愿意与我一起吃苦吗?我李允自认遇到过比她还好的千金,可是结果呢?我妻子在我眼中也是千金呐!”
林员外越听越气,已没有耐心再等人拿棍子来,于是他一个箭步冲前,抡起一把凳子准备往我身上劈去。
“爹!”一个凄厉的喊声之后,一名女子从门外冲了进来,张开双臂挡在我前面。“爹爹,李公子刚才那一番话我都听见了,想必您也该知道,他定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吧!如果爹爹你还是要执意如此那么就连女儿也一起打吧,因为夫婿是女儿选的,最终原因还是错在女儿身上!”说着她拎起裙子准备下跪。
林员外立马放下凳子,扶住他的女儿:“女儿你可千万别动,小心点你肚子里我那可怜的孙儿!”接着他又对着我说道,“既然你有你的妻子,那我的女儿怎么办呢?她经过那一夜之后可是怀上孩子了……”
我脑袋立刻开始嗡嗡响,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一层,怎么会这么巧,刚刚好呢?虽然在与宋玉在一起时我就已经打算好了要断子绝孙的,虽然他也曾提议让我娶一个女子延续李家香火,但还是可以时时与他温存的。可是,为何今日我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心里就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复杂得很。
“那天以后,我尝试着去接受林小姐,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毕竟那也是我的亲骨肉。不过你放心,自那以后我也未与林小姐同过床,我无法对除了你以外的人提起兴趣。
待孩子出生之后,林员外才允许我回大都去找你。可是当我到你曾经谋事的那家戏园时,那里换了一家老板,只说你声音哑了不再唱戏了,其他关于你的行踪没有人知道。而后,我也找到了当年在你离开戏园的马夫,他告诉了我你的住址,可你城郊的那幢房子也已荒草遍生,一位路过的老婆婆说你回乡探亲之后便再也没回来过,但是我哪里知道你在乡下还有亲人呐,你从未向我提起过,我也不好意思问。
我在城里待了一年之久,直到林员外叫人传信说孩子发烧之后病情不见好转,我才不得不赶回去。对了,我给孩子取名叫李念玉,他是个男孩子。又过了几年,林员外病逝而他就只有林小姐一个女儿,于是我便接管了他的生意,我也不时会到大都去走走,试图打听到你的消息,可是每每都是无功而返。没想到啊,我们再见面,竟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李允的话中带着些许惋惜。
宋玉冷着脸站着。“你若想找我必定是会找的到的,只是你对我不太用心罢了。”
李允对他那事不关己的语气感到十分意外:“我不用心?我把整个心都掏给你了,你没有感觉到么?你可曾知道,为了打听到你的消息我连念玉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宋玉的肩微微颤了一下,随后又冷冷的说道:“那是你罪有应得。”
李允听后宛若晴天霹雳,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十岁。“那,那你,不,是我,我曾与你说过的那些约定,你,你可否忘却?”他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讲话。他害怕他,害怕他真的不再爱他了,那么他所做的那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那只不过是床第之间的玩笑话,谁会当真?”他突然的笑了,笑得很凄凉。他拖着宽大的戏袍踉跄向后退去,“今日我来本是想要取你一命的,但念在你已妻亡子丧的可怜份上,就算了。”
李允垂着头不停地摇着头,表情十分痛苦,他想逃避,不想听到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那么,你,开心吗?这样,你开心吗?”他说道,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心情。
“开心啊,怎么不开心,我还想唱几曲呢!哈哈!”他强颜欢笑,尽力把嘴角扯到最大,
“苏先生。”宋玉转身向着苏杝,他不想让李允看到他现在的表情,“宋玉感谢苏先生当年的一命之恩。宋玉定会听先生之劝早日投胎的。”他俯身向他作揖。
苏杝笑了笑,把额边的碎发挽到耳后:“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宋玉浅笑着点了点头:“嗯,之后的事情就有劳先生了。宋玉先行一步,告辞了,先生,骆先生。”音落,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空气中。殊不知,在他离别之际,一滴泪从他眼角流出滑过脸颊混着胭粉落到了地上,遗留在人世间。
苏杝站起身,唤着猫,黑猫听到后十分乖巧的向他跑来,跳进他的怀中。
他一走,李允跟失了魂般,身体没有了支撑,摇晃了几下直接跌坐在身后的床上。他目光呆滞地望着地板,久久不说话。
“李公子,你大概有所不知。”苏杝嘴角含笑,徐徐说道,“其实宋公子在离开戏园后一年就已经离开人世了,期间个把原因在下也不是很清楚。这并非在下想瞒你,而是宋公子执意不让我与你说。现在宋公子离开了,在下算是给你一个交代。宋公子临死前倒还是对你念念不忘,只不过到了阴间,一些嘴闲的鬼在他耳边煽风点火,使他心中那长长的思念化成了深深的怨恨,他迟迟不愿投胎,大概就是靠这种情感维持到现在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喃着。
“现在天也快亮了,既然误会也已经解开了,就快点回到正常的轮回秩序上去吧。有些事情我会让宵和你回去向阎王解释清楚的。”苏杝说着放下怀中的猫,让它到李允的身边蹲着。
随后,李允点头同宵一起消失了。
窗外的天现出了几丝白色,暗示着即将天亮。屋内暖黄的烛光下,床上的两人依旧沉睡着。刘璃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大概她自此之后再也不会做噩梦了吧。我和苏杝静静的呆在原地,齐齐看着窗外的天空,各自想着心事。
我不清楚苏杝此刻在想些什么,但是我,经过此事之后,心里五味杂陈。从前算是个无神论者的我今日倒也开始相信了鬼神之说。于此,我发现我还是有些疑惑没想清楚。
“你知道为什么宋玉要杀刘璃?他的目标不是只有李允一个么。”我站在电梯里,双眼紧盯着那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
“还记得李允说的那个林小姐么?宋玉在地府的时候得知她要转世了便借此机会附上那林小姐转世之人——刘璃的身体。因爱成恨之后是很容易动起杀机的。”
“原来如此啊。”我恍然大悟,“欸,对了,你喂给宋玉的是什么东西?”
“他的嗓子,存放在我这里几百年之久,是该物归原主了。不过,我们当铺才不是那么轻易的、无价归还当品的,特殊时期有特殊情况!”苏杝正色道。
电梯门打开了,我先苏杝一步踏了出去。至于学长和刘璃,按苏杝所说,等宵(他的那只小黑猫妖)回来之后,就会“完璧归赵”——把他们俩送回各自的家里。宵大概还要一炷香的时辰(一个小时左右)才会回来。
现在外面的天还只是蒙蒙亮,酒店门口的树上挂满了露水,证明了昨夜刚下过一场并未让人察觉到的雨。树枝上还挂着红色的丝带——据说这样是为了在新的一年了可以心想事成,有个好兆头——没想到堂堂地府居然也会这么迷信啊。我不禁觉得荒唐可笑。
天空因为被水洗刷之后,变得格外的蓝,空气中混杂着花、露水、青草还有泥土的气味。我小心翼翼的踩着泥泞的土路,紧跟着苏杝,生怕稍有不慎就会跟丢他,一个人迷失在这深山野林里。苏杝也算是个好心肠,每走几步都会停下来转身等等我,然后再继续接着走。
到了山脚处,苏杝把手插在裤袋里,迎着刺眼的阳光问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又或者你自己找车回去?”
“啊?莫非你要向我施展瞬间转移能力?”之前见过了他的神奇之处后,我把那些我之前想想都觉得不可能的想法说出来。
“白痴。”他笑骂道,“那么耗费体力的事,我一夜未睡哪来的精力啊?现代人都是用四个轮子的东西代步的好不好?”说着,他朝我晃了晃刚从裤袋里掏出来的车钥匙。
☆、后记
大约过了一个月以后,我接到了一来电,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嘿,小琛,是我,李昊!”
“嗯,好久都没听到你的消息了,又去哪里逍遥啦!要不今天哥几个出来聚聚吧,刚好我有空。”
“呵,不用了,太远了,我现在在荷兰。”
“哈?你受什么刺激啦,无端端从大□□千里迢迢跑到荷兰去干什么啊?您老是去看风车还是去看风车啊。”
“不是啦,我要结婚了!”
“呵呵,兄弟今天不是愚人节!你才多大啊!”
“我说真的!我刚刚在荷兰登记完就立马和你打电话来了!”
“……是荷兰还是河南……”
“荷兰……”
“……那,代我向嫂子我各好吧……”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他。
“额。不是那样的,是男人,就是上次我们和C大搞联谊的那个学弟,我又遇到了他,然后就有种我和他认识了很久的感觉,就算性别相同,但是还是擦出了火花……那啥,你先别告诉我妈,她老心脏不太好……”
我有点生气,对着话筒一阵怒吼:“那你告诉我干嘛,我心脏也不是很好啊!!!!”
接着,我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我趴在桌子上,细细回想着他刚说的那一句话——上次我们和C大搞联谊的那个学弟,我又遇到了他,然后就有种我和他认识了很久的感觉,就算性别相同,但是还是擦出了火花……
一阵阴雨过后的第一个大天晴,我屁颠屁颠的跑去苏杝那里喝茶。经过几次接触后,我自认为和苏杝很熟了。
我喝着茶,聊着聊着就谈到了上次学长给我打电话说他在荷兰登记的事。他听后抿了一口茶,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仅仅淡然一笑,便又岔开了话题。
“今儿个天气不错啊,可以去晒晒被子,不然会发霉的。”
“嗯,对,不是啊,我说……”
他打断了我,又自顾自地说:“顺便也把挂在墙上的壁毯拿出来吧,它好久没晒太阳了……”说完,他俯身抱起地上正在打着哈哈的黑猫,“阳光明媚,万物复苏,任何事物都会有所改变,不是吗?任何事物都会有一段新的开始,不是吗?”他站在阳光里,逆光朝我,一脸笑意,柔和,温暖如阳光。
我傻乎乎的应了一声,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上次C大联谊的那个学弟在半年前就跳楼身亡了,那件事闹得还挺大的啊……
生死簿
李允,男,大都(现北京)人,公元1300年生,公元1320年卒,一场起义之后于公元1320年复活,公元1400年亡,享年100岁,元末清初人。
李昊,男,北京人士,公元1993年生,公元2004年溺水亡,公元2006年被李允之魂附身致其复活。
宋玉,男,大都(现北京)人,公元1302年生,公元1321年卒,时年19岁,肺痨致死,公元2014年由跳楼而亡男子宋天林之身复活。
纪:公元2014年6月,宋天林、李昊于荷兰阿姆斯特丹登记结婚,愿百年情人终成眷属,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全文完——
☆、楔子
他覆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如蜻蜓点水一般。
“再见了。”他含泪微笑,深情的望着他。
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看着他的身影慢慢变淡,最后退却、消失。他无力蹲下抱头痛哭,之前死死忍住的泪水溃于一堤。明明他就在自己眼前,可是伸手想抓却抓不住,终究还是自己太过懦弱了,没有丝毫勇气去走上前,紧紧搂住他,抵在他的肩头,哽咽着:“别走了,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 索引
楔子
原先熙熙攘攘的阶梯教室一听到上课铃声响起,顿时鸦雀无声,在座的学生无不正襟危坐。
上课的教授夹着讲义疾步走上讲台,带着一脸歉意的笑容:“对不住,来晚了。”说完,放下怀中的讲义,转身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奋笔疾书。
“嘿,杨希。”邻座同学何林压低嗓音,丝毫不想打破此刻寂静的教室,“你知道孟教授为什么会晚来么?”
杨希愣了一下,的确,一向都会提早五分钟到教室的? 辖淌冢裉炖吹娜匆斐5猛怼!芭级幸涣酱纬俚讲换崞婀职 !?br /> “不是啦,你可不知道,我听别人说啊,孟教授的小儿子死了,他大概是刚从殡仪馆冲回来的。你可不知道那男生死得有多诡异。”何林故作神秘。
“哟,有多诡异啊。”为了配合何林,他故意装出十分好奇的样子。同时,他开始在脑海里搜索,孟教授的儿子,好像叫孟梓榆吧,大概18岁了,曾经看过舍友给的关于他的照片,是个,嗯,很漂亮(?)的男生,白白净净的,很瘦,长得蛮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