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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始其琛完本——by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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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厉心疼不已,却被“外族”二字堵住了所有的话。
不过外族而已,连外人,都称不上。
连宋抱起团子,猝然吹了一口气,团子便迷迷瞪瞪昏了过去,鬼厉一惊,“你!”
连宋打断他,谈不上客气,
“你紧张什么?睡一会罢了,有些话可不适合小孩子听。”
鬼厉不语。
连宋小心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头也不抬的抛出一句,
“你就不好奇父帝为何要修改夜华的记忆?”
还能为何?不过是不愿他与自己再有纠葛罢了。
连宋“呵”了一声,
“你可知我二哥桑籍为一巴蛇弃位一事?”
这话题转的太快,
“……略曾听闻。”
“夜华我二哥桑籍生来有三十六只五彩鸟环绕,那是天命所归的征兆,是以父帝无需多思便直接越过我大哥央错着力培养于他。巴蛇一事,在父帝眼里不过是一个意外,倘若真让二哥服下忘情泉水或是如夜华一般封了记忆,到外寻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给六界又有何难?”
鬼厉何等聪慧,这一句便明了他的意思,低低道,
“天命者,无随意更改之理。”
夜华是天族太子,关于他出生之时的七十二只五彩鸟之事即便不算人尽皆知亦非罕有人知。
既是不得随意干涉,那夜华一事定是因为不得已,乃至,只有那一个办法。
为何只有那一个办法才得以保全?
鬼厉面上的血色一寸寸褪了下去。
连宋暗叹他的一点即透,心头突地一堵,却仍是说了下去,“鬼厉,你可曾见过黄泉之水浮着的幽魂?失了神智,碎了灵台,混沌不明,无感无知。”
“夜华误以为你跳下诛仙台后魄散魂消,我不知他到底问过了多少洞府,方终于肯信你绝无可能存活。后来,芙蕖开了,他就在那里点燃了自己的神魂,若非父帝一直关注着,只怕片刻他就会化为这天地间一抹凡尘,了无痕。”
“我这个侄儿,自小便是帝君的胚子,坚韧到了极点又苛求到了极点,无一处不端方,无一处不聪慧,而他这五万年又三百里唯一的不冷静与愚蠢,大约都是给了你。”
连宋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指责,没有一处激烈,平铺直叙凉入肺腑。鬼厉却觉得他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九幽之水的匕首,一把一把插在自己心上。
好似痛到麻木再生出新一层的冰冷,骤然枯死。
连宋低头望了一眼团子安然的睡颜,极轻的说了一句,
“鬼厉,你于他,可曾真的有心?”
……
碧瑶日前查出了身孕,燕回日日小心,半点杂事都不让她沾,杀生和尚和野狗道人带着小灰满山遍野的寻找天才地宝,整日里不见人影。
无端端这样的日子久了,竟觉得有些寂寞。
也不知之前的300年,是如何过来的,怎得到了如今方才觉出,似是少了些什么,似是脉搏停了下来,空荡之间连空气都不具。
不冷不痛,什么都进不去,什么,也都出不了。
琼浆玉液比着凡间的烈酒到了胃里似乎也无甚差别,杯子在手里转了几圈还是落了地。
归令被杀生求着来过几次诛仙殿,一推门就是浅淡的酒气。他喝的不多,曲腿坐在床沿上,眼神清醒,神色甚至没有一丝不同往常的地方。可是归令看着他,却恍惚间似是看见一株被噬空的青木。
外侧辉光如旧,内里蚀心灼骨。
归令终于,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人,似乎是彻底的,什么都不想要了。恨也好,爱也罢,离镜也怎样,长老席亦无所谓,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
林城掀翻了一桌玉器,脸色铁青,
“鬼厉是疯了么!”
当众截杀膺燚与龟脩,明明是重伤之躯仍然拼了命一般,膺燚伤重,龟脩当场死亡。随队者更无一人生还。
爬回来报信的探子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郁宸送了一口凉透了的普洱入喉,低低的话里似乎都含了苦涩,“大概,他是真的疯了吧。”
那个天族太子,对他就那么重要么?
林城暴怒之中,竟是未曾察觉他的失态。
……
以混沌浊气所化的假象,终究比不得真正的日出扶桑。
鬼厉随意靠在一颗阔长的树下,手指转了一个圈,不远处一朵繁缕兀地静止。
移山成海,渤澥易平。
这曾是他梦寐以求的境界,却好似提不起半分兴趣。
鬼医查看过雪琪的症状,不日就将苏醒,等擎苍破出东皇,救回青云,他便再也不欠什么了。
他唯一亏欠的,就是,夜华了。
接连一个月,他夜夜都在夜华窗外,看他作画,饮酒,调息,身上的气泽逐渐恢复,神情却越来越冷,眸中的光亦一日日沉寂下去。
他心头便好似终是麻木,痛得无法再痛,便也无甚所谓了。
阳光垂直的落在眼前,觉出有几分刺眼。
偶尔来鬼界的神族人都费尽心思想要见自己一面,都想要知道能让太子殿下抛下青丘帝姬不顾,甚至宁可放弃太子之位的人,到底是怎么的容色倾城。
天族多是痴情人,当初的桑籍,如今的夜华。
有时,他隐了身形在外,总是能听见谈论,
“仙友此番去那鬼族,可是见到那鬼厉了?”
“堂堂鬼王教教主,哪有这般好见,我不过是去讨个鬼族花,哪里那般走运,见到他。”
“说起来,夜华太子也真是痴情,据说连跪在天帝议事殿前三日,宁可放弃太子之位也不愿再娶那青丘帝姬。”
“都说当年的桑籍皇子要美人不要江山,如今这太子也不遑多让啊。”
“你们听说过么,当年夜华太子跳诛仙台一事?”
“不是据说是为了一凡人女子么?”
“哪里,我也是听被流放出天族的老神仙说的,当年那女子跳下,太子只是刺了素锦侧妃一剑,然而之前不过几年,曾有一男子跳下诛仙台,据闻夜华太子二话不说就跟着跳了下去,被天帝救上来的时候已经伤重昏迷,前几日我正巧在那位仙友那见过当初跳诛仙台的男子画像,观其容貌,倒与传言中的鬼教主有几分相似。”
“作什么玩笑话,人族自诛仙台跳下,身死道消,怎可能与那鬼族有何牵扯,莫不是那仙友贪杯,喝醉了胡说罢。”
“我想也是,罢了罢了,别说了,被人听去难保不落得妄议之罪,据说那鬼王殿下杀戮成性,脚下踏着森森白骨,我可不想被平白砍了。”
小道消息往往隐藏着真实的故事,只是大多数,不为人所信。真相有太多时候,比诳言看起来,还要虚妄。
这世间最可笑的事,大抵如此。

第37章 终白


与人世隔绝,就像被众生遗忘。
夜华端坐在棋盘前,身前的玉杯里是最易醉人的仙酿,他双指夹起玉盒里的黑子,眉间似是凝神思索,眸中却已是一片混沌。
他今夜,真的醉了。
鬼厉背靠着墙而立,叹息自己再次不自觉的飞到了这里。小灰是三眼灵猴,通晓五行之术,是西天座下灵兽,天帝随手设下的屏障与13 它而言,并不难解。
这也正是,鬼厉能悄然出现在夜华屋外而无人发觉的原因。
小灰已经蹦跳着去远处寻果子。他则夜夜在此与风雪为伴。
“哗啦啦”
屋内棋子散落一地的声音惊破他的失神,门内传来一声夹杂着痛楚的闷哼。
夜华!
鬼厉情急之下,直接从窗外跃入,入眼,看见原本端坐的人跌落在地上,满地皆是四散的棋子,他形容有些难得的狼狈,抬起脸来,眼里竟有几丝迷茫。
喝醉了的夜华,竟有些像团子撒娇的模样。
鬼厉方知他是醉的狠了,犹豫半响,还是走到他面前,他走到夜华跟前,扶起他,夜华呆呆的看着他,乖巧的任他架起,来到床边。
鬼厉正准备把他放在床上,却不防原本乖巧的人突然用了力气,一个天旋地转,他已被压在夜华身下。
四目相对,一个惊诧,一个迷茫。
鬼厉微微挣了挣,然而夜华的修为已恢复了大半,又用了力气,他虽是升了上神,因雷劫造成的虚弱却仍在,一时之间自是挣不开,突兀间,一只冰凉的手已是摸上了他的脸。
夜华手指游移在他脸上,口中的酒气随着呼吸打在鬼厉眼睛上有些痒,鬼厉有些不安,正准备捏诀脱身,就听见夜华口中喃喃唤了一句,被酒意淹了的声音夹杂着想念,渴望,还有恨意。
“小凡,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
鬼厉心中一痛,手里的法力不自觉的散掉。
尚不及反应,一张脸就压了下来,唇瞬间被索取,带着狂风暴雨般惩罚的意味,“呜呜”,
鬼厉心里大惊,夜华的舌头已经灵巧的探了进去,一只手也不知何时挑开了他的衣襟,游移到内里的肌肤,衣领敞开,有空气进去,微微的凉意转瞬间被身上人的火热代替,被夺去胸腔气息让他有些微微晕眩。
一吻完毕,夜华唇寻到脖颈,微微啃噬,鬼厉有些气喘,脖颈处的肌肤已被热意染红,在胸膛上作乱的手已经寻到了一处红缨,指尖揉动,似是微小的电流从脊椎骨窜上,逼出他喉间一声闷哼。
不能这么下去!
鬼厉咬唇,勉力伸出一只手压住衣服下正在肆意侵犯的手,抬眼对上夜华,只见一向清明的人,此刻漆黑的眸子里因醉意看上去竟微微含了一丝委屈和绝望。
夜华的黑发滑在脖子上,有些凉。
压制对方的动作忽然失了力气,鬼厉闭了眼,罢了,就这一次放纵,一次就好。
他的手微微松动,夜华即使醉着,也凭着本能知道身下人的妥协,落下的吻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床前的刺绣围障被不知谁的指风划过,落了下来,遮掩了一床不得被人窥见的情浓。
这里虽永远没有春季,却还是在这个夜里添了满屋春意,锦被翻滚间,低低的喘息声久久未停。
外间一抹月稍缺半寸,明日想来便是月圆。
……
鸡鸣五更,鬼厉躺在诛仙殿寝阁的床上,苦涩难言。
一夜纵欢,醉酒的人却是比未醉的人醒的更快,月色还未褪尽,他起身欲离之时,那人忽得睁眼,眼底已是入了终白,“教主这是心怀愧疚以身为偿么?”
鬼厉不料他已醒,被这话钉在原地,僵直了身体未敢回头,“我……我并非……”
夜华不听他多言,突地扬手,风雪之声骤然如击耳边,屋内的暖意散尽,地面飘满一层雪淩,“我以为教主应当知道,那一日起,你我二人就不必再相见了。”
鬼厉袍角被灌入的寒风吹起,乌发遮住了半边脸,耳边只闻那人伴着凄厉风声的话,一字一字不加感情漠然至极,“还请教主记住,于这终白崖,本君,不想再见到你。”
话狠狠撞进他的心里,刹那间,仓皇而逃。
……
“鬼厉?”
门外轻叩一声,小心翼翼的问话响起,竟是野狗,
“你可要用早膳?”
他的问话里着实是未抱希望的,这近一月来,鬼厉几乎日日都未进食,虽说神躯辟谷为常理,一闭关便说不得是数月累年,因此其实并无大碍,然看在身边人眼里总是难过的。
鬼厉先前沉浸在自个的情绪里,并未发觉,此刻方觉出方知自个忽略了太多。他不好过,这近月来,其余人便更是不好过。他挑事于长老席,冲杀的却是教内遵令的弟子。
夜华恨他,他便要全教陪葬么?他还要再背负多少罪孽?
他心中痛楚难言,野狗却以为他仍旧不愿进食,叹息一句便欲把手中托盘放下,转身,险些撞上不知何时而来的归令。
归令看了一眼他手中柳木食盒,突地抬脚一脚踹开了屋门,大喝道,“鬼厉你够了没有!”
房门四分五裂,振起一片迷蒙,声音不大,却是立即惊动了不少人,燕回几个纵身闪出,一把拽住归令,“令王……”
屋内却传出一熟悉声音,
“长老席那边怎么样了?”
众人俱是一愣,目光齐齐看过去,见鬼厉脸色虽冷淡,却已不似之前毫无生气的模样。鬼厉皱眉,“燕回?”
燕回这才惊醒,回道,
“龟脩亡,林城大怒,这几日西北两域俱是斗争不断,再加之南域兵权落入其手,眼下……”
鬼厉仔细听着,未置一词。
他截杀龟脩一事本就是发泄,燕回不言,他亦知自个此事做的有多不合计划,何况他还掠杀了多位九席直系,近乎断了九席一脉,长老席暴跳如雷并不意外。
是自己莽撞了。
他掐了掐眼角,
“行了,我知道了,此事是我考虑不周。”
归令冷哼一声,
“我看你是根本没带脑子!为了个……”
“令叔!”
鬼厉一声厉喝,震得几人心头一颤。他深吸口气,强忍不悦,“令叔,我的错我会自行挽回,还请您,慎言。”
归令用手指指了他半天,拂袖而去。
门外,燕回低声道,
“教主近日甚是难为,并非有意顶撞您的。”
归令怒气已平,转身叹息一声,
“为情所困是为大忌,鬼厉他,哎!”
鬼厉劫后伤势并未平复,昨夜一番纠缠方才又动了气,此刻愈发难过。他强撑着立起身,无论怎样,此刻都不是能允他休憩的时候。一月颓然,不知有多少东西等着他去处理。
他摸了摸胸口,手中猝然多出一块极为暖腻的玉珏,怔怔看了一会,抬起手凑到唇边小心的吻了一下,稍后,唇角泄出一抹苦涩的弧。
他既不愿见他,便是知晓先前自个夜夜在他窗前之事,是了,以他修为,怎会不知?是自己心存侥幸,以为贪念。
痛么?
可鬼厉,你如今又哪里有资格觉得痛呢?又哪里有资格,沉湎其中学行尸走肉?
自诛仙台后,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能做的,便只有完成与擎苍的交易,重现青云。
此后,该如何,又是否能活过呢?
剔透冰凉的水液滴坠下去,恰好侵湿了那一方温润。
……
纵是神志不清,熟悉的气息夜华还是清楚的。
夜里做到一半的时候,他体内的酒意就已经自行消散的差不多了,从鬼厉破窗而入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却还以为是梦。小童择了最浓的酒送来,平时的量却已是深醉,贪恋怀中人的气息,原本还残存半分的理智从触碰到他那刻就轰然倒地,心中压抑多时的思念占了完整的上风,本以为他会推开自己,却出乎意料的被默许了,心中的渴求按耐不住,一夜春情。
可是终究不可以。
夜华拉了拉身上的锦被,将自己更深的埋进被子里,心头阵阵抽动,绵密如针。
他以后,便是再也不会来了。
……
风神在人间吹足了三年的风,这微微一晃,就是整整三年。
天宫一向肃穆威严,少了个太子殿下也没有显得冷清。
毕竟,原本,那太子夜华就是个冷淡的人,素锦也被打落人间,洗梧宫没有半个正经主子,自小天孙殿下被接入天帝宫日常教导后,更是空荡起来,一揽芳华栽了200来年的桃花失了夜华的法力维护,一夜败落,奈奈被白浅接去了青丘,封闭了院门。
人间,已是六月天。
鬼王教的议事阁,
敞开的乌木门上雕刻了繁复的花纹,内里,上等的墨玉砌成一道长长的走道,两旁晦暗的水在池内摇晃,光从顶处的天窗里漏下来,打成一片碎金,内面栽着红莲,红艳如血,常年不败的开着,尽头的白玉阶梯拾级而上,上方有一张铺着雪狼皮的宽大座椅,此刻坐于雪狼皮上一身皂紫的人,正是鬼厉。
阶梯之下,站立两排的人都微微噤声。
教主此刻的心情可算不上好。
自三年前雷劫过后,鬼厉当街捕诛龟脩,重创膺燚,不顾鬼君下令阻拦,生戮第九席,事后降罪,上交南域降鬼符,原本的优势荡然无存。自此与长老席撕破脸面,明争暗夺,近乎不死不休。而离镜心伤难抑,族内事务日渐荒废,实权大部分皆是落入二者之手。
铁马既起,便无无故停步的道理。
今日这一起,便是商榷良久不得定下的玄家一事。玄家不愿再支持离镜,却又没脸返回天族,无奈之下,便只得转而另谋出路。自第一次感知到东皇钟异动以来,鬼族已是暗地里明争暗斗,波涛汹涌,各方势力大小纷争不断,谁也不知道擎苍鬼君一旦归来,这鬼族又该是个什么局面,擎苍是鬼帝鬼辛麾下第一大将,因而登位鬼君。归令则为擎苍唯一所信之人,他待鬼厉如亲子,这种表现本就颇为耐人寻味。玄家麾下所训鬼将并非庸者,长老席与鬼王教皆曾与其接触,而最终玄家选择了鬼厉亦是意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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