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远活色生香正确的打开方式完本——by耕田的大叔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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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霎时又传出文世轩撕心裂肺的吼声:「珊妹!你别走啊!别丢下我跟孩子!珊妹!」
宁致远猛地推开安逸尘,冲进了屋。
安逸尘跌了几步,立马跟上:「致远!」
文靖昌、白颂娴、梁如意以及几名文府家丁也不放心地纷纷进屋。
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文世轩正跪在床头,看着宁佩珊不停啜泣呓语,襁褓中的婴儿躺在宁佩珊身旁呀呀地哭着,他却置若罔闻。
宁致远慢慢走到床头,一把推开文世轩,难以置信地看着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宁佩珊,腿一软,跌坐在床缘。
宁致远颤抖着手想要抚摸宁佩珊的脸,却举到一半不敢动了,口中喃喃地道:「妹妹,大哥来了…你快醒醒啊,你不是一直说你就只比我晚出生了一刻钟吗?你不是一直想当老大吗?你醒醒啊,我让你当老大好不好?以后你当姐姐我当弟弟好不好?」
宁佩珊一动不动,彷佛是个白磁娃娃,苍白、没有生命。
宁致远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宁佩珊,眼泪像开了闸般的水一样不停流下:「妹妹,我的傻妹妹!我早就提醒过你,这文世轩表里不一,嫁不得!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死心塌地非要嫁给他!你为了他,和爹反目,被爹赶出家门,你还为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毁坏了自己的嗅觉神经,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永远闻不到任何味道的废人…你,你值得吗?」
文世轩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宁致远:「大哥,你,你说什么?佩珊她,她…她本来是有嗅觉的?」
宁致远红着眼恨恨地看着文世轩:「不错!从一生下来就没有嗅觉的人其实是我,佩珊她一直都有嗅觉!她不仅有嗅觉,嗅觉还很灵敏,虽然比不上乐颜,可是也足以胜任一名优秀的调香师!但是为了你,她,她居然不惜让你大哥给她动手术,切断了她的嗅觉神经!」
文世轩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安逸尘。
安逸尘沉重地点点头:「本来佩珊想让我帮你治好你的体臭,可是你的反应太激烈,不肯配合治疗。佩珊说,你活得太累了,为了让你至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能放松自己、忘了时间,她宁愿永远活在一个没有嗅觉的世界里…」
文靖昌、白颂娴和梁如意俱都震憾不已。
文世轩呆住了,震憾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宁佩珊,脸上的五官开始扭曲,眼泪鼻水唾液都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最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啊────!!」
文世轩半爬半跌着往宁佩珊床上爬去:「佩珊!佩珊!佩珊!」
宁致远恨恨地看着文世轩,他岂能让他如愿!这肮脏的小人,不配碰他的妹妹一根寒毛!
宁致远突然站起身来,一脚把文世轩踹回地上,如雨般的拳脚不停落在文世轩身上,文世轩没有还手,木偶人一般任由宁致远痛殴。
梁如意急了,大喊:「住手,快住手!」
几个家丁冲上前欲阻止宁致远。
文靖昌吼道:「站住!谁也不许拦着!让他打,就算打死了也不许救!」
几名家丁看看文靖昌,又看看梁如意,有些不知所措。
梁如意哭求:「老爷……」
文靖昌看了梁如意一眼,又继续盯着文世轩:「如果宁致远打不死这个孽障,我就亲手打死他!」
梁如意僵住了,白颂娴赶紧搂住了梁如意,梁如意扑在白颂娴怀中痛哭。
安逸尘看着文世轩已被宁致远打得满脸是血,卷缩在地,有些不忍,又怕宁致远真把人给打死了,文宁两家除了陷入无法挽回的地步外,宁致远还将担起杀人罪则,想33安逸尘拖着人往床旁走:「好了,好了,歇一会,快来看看你外甥吧!你再不哄他,他嗓子都快哭哑了!」
宁致远停了挣扎,扭头呆呆看着床上兀自嚎哭不止的婴儿。
安逸尘抱起了啼哭的婴儿,轻拍哄道:「乖乖,不要哭了,快看,这是你舅舅!来,让舅舅抱抱…」安逸尘把孩子递给宁致远:「你看他,长得和你妹妹一个样…」
宁致远颤着手接过孩子,紧紧搂着孩子,把脸埋在襁褓上,眼泪无声滚落。
安逸尘这才去扶起了文世轩。
文世轩推开安逸尘,扑跪在宁致远脚下:「大哥,你打死我吧,把我和珊妹埋在一起…」
宁致远原本稍稍平静的怒气又瞬间爆起,愤恨的一脚踹开文世轩:「呸!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妹妹埋在一起?」
宁致远把孩子交还到安逸尘手中,走到了床前,抱起了宁佩珊。
文世轩急了,跪行几步,沾满了自身血水的手抓住宁致远裤脚:「大哥,你要带佩珊去哪里?」
宁致远踢开文世轩的手,面无表情看着门外:「你不是要保小的舍大的吗?这小的,留给你们文家,大的,是我们宁家的!」
声音中的冰寒,令在场的众人都呆住了。
宁致远低头凝视着宁佩珊,温柔地说:「妹妹,大哥知道,你一定很想回家…大哥这就带你回家……」
宁致远抱着宁佩珊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安逸尘急忙追上:「致远!」
宁致远瞪着他:「放手!别挡我!」
安逸尘无奈又心疼,疼得比自己被刨块肉下来还难受:「我没要挡你,只求你保重自己,别乱来,在家乖乖等我,我一会马上去找你,恩?」
宁致远甩开安逸尘的手,没有任何表示,绕过安逸尘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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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靖昌和白颂娴坐在主位上,梁如意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翠儿一身孝服站在梁如意身边。
文世轩精神萎靡地走入,动作僵硬地跪在了厅中。
文靖昌:「孽障!佩珊虽然被宁致远带回娘家安葬了,可她毕竟是咱们文家的媳妇,我们也必须一丝不苟地为她操办后事。你犯下的那些罪过,等佩珊入土为安之后,我再来和你算帐!」
文世轩木然点头,脸上布满青紫伤痕,肿大的两颊让讲话都有些结巴:「世轩…但、凭爹、处置!」
梁如意怀中的孩子突然哭了。
文世轩像是突然来了精神,努力睁大了几乎要睁不开的双眼,膝行几步,跪着走到梁如意身前,艰难地举起双手,欲抱孩子。
文靖昌厉声道:「不许抱!你做了那么多孽,你不配当孩子的爹!」
文世轩一惊,梁如意也不安地看向了文靖昌。
文靖昌:「我和你娘还有你大娘,会亲自抚养这个孩子,孩子的名字也由我这个爷爷来取!你以后不许靠近这个孩子,我不能让你带坏了他!」
文世轩哀求:「爹……佩珊走了,您不能再把儿子从我身边夺走——」
文靖昌一拍桌子:「夺走?对,我就是要把孩子从你这个魔鬼一样的爹身边夺走!还有,翠儿说她想替佩珊照顾孩子,我答应了,以后翠儿就去你娘房里,专职服侍小少爷。你身边的丫环也都撤了,以后你不再是我们文家的二少爷,不能再享受少爷的待遇!」
文世轩神情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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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大门前,宁府管家带着几个家丁手持大棒围着一名男子在门前吵闹。宁致远一脸不耐地从府内走出。
那被架着身子的男子一看宁致远出来,便大声喊道:「大哥!我求你了!你就让我进去祭拜一下佩珊吧!好歹我也跟她夫妻一场!」
宁致远冷冷地:「佩珊活着的时候,你没一天真心待过她!你们的夫妻情分早就尽了!从我抱她离开文府的那一刻起,佩珊就不再是文家的媳妇,宁文两家从此再无瓜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文世轩摇头哭喊着:「大哥,我纵有千错万错,可孩子他没错啊!你至少让我替代孩子在他娘灵前磕个头吧?」
宁致远嘴角一勾,露出残忍的笑容:「哼!你不过想在佩珊灵前忏悔几句,装装样子,图个心安,我偏不成全你!我要让你愧疚一辈子!」
文世轩绝望地哀求:「大哥……」
宁致远脸色一变,凶狠决然地怒目瞪着他:「文世轩,我不单不会让你进去,日后连佩珊的坟地在哪儿我都不会告诉你!我怕你的脚脏了她的坟头!」
宁致远话一甩完便转身走进府门:「把门关上,别让外面的疯狗进来!」
宁府家丁将文世轩叉下台阶,快速闪身入府,文世轩看着鱼贯而入的下人们,忍着全身疼痛,爬起来要阻止,却怎么能赶得上,门砰地一声在眼前一寸关紧了,那深红的大门彷佛是用宁佩珊的血漆成的,彰显着他的罪恶、他的自私、他的懦弱。
文世轩双手拍在大门上,不停地用破碎的声音大喊哀求,直到喉咙被涌上的腥甜呛得不住咳嗽,文世轩才脱力般地滑下,头抵着门跪在地上,颤抖着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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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惠子和小雅太郎相向跪坐在榻榻米上。
小雅太郎:「宁致远连夜就把宁佩珊下葬了,你不觉得很反常吗?」
小雅惠子:「宁致远事先告诉我了,他这样做是不想让文世轩知道宁佩珊葬在哪里。」
小雅太郎:「这么说,宁致远把宁佩珊死的这笔账算到了文世轩头上?」
小雅惠子:「当然!现在宁致远恨死了文世轩。文靖昌又夺走了四大镇香会会长之职,文宁两家已经水火不容了。
小雅太郎欣喜地:「太好了!魔王岭很快就会变成我们大日本香会的殖民地了!」
小雅惠子神情复杂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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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佛堂白玉床上躺着宁佩珊,安逸尘检查完毕,正在收拾器械。
宁致远担心的问:「怎么样?」
安逸尘:「放心吧!」虽然还很虚弱,不过脉象已经非常稳定了,佩珊应该没事了。
宁致远呼出一口大气:「嗳!算那日本医生有良心,真是吓死我了!」
安逸尘:「恩,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违抗小雅太郎的旨意,没有杀死佩珊,并在出来后借着跟我交代病人情况时将纸条偷偷塞给我,这个医生也着实聪明!这样佩珊明着已经死亡,他不会被问罪,暗着只要佩珊不暴露,便能保佩珊一条命。」
宁致远眉毛耸得高高的:「看来并不是所有日本人都是心狠手辣的嘛!小雅太郎手下竟也有如此仁心仁德的大夫!」
安逸尘苦笑:「惠子…又何尝不是善良又美好的呢?不管是在求学那会儿,还是她来了中国,其实她本性都是很好的,只是她的身分总是让她不能自己…」
宁致远看着安逸尘露出惆怅的神情,双眼静静凝视着宁佩珊,他知道他不是在看她,心里恐怕在回忆小雅惠子的事情,宁致远心中泛了些不快,闷闷道:「你还在怪我答应娶惠子的事情。」
安逸尘其实没想到这点,被提醒了,却也不反驳,呼出一口气,提着药箱走出密室。
宁致远皱眉跟上,拉住他的胳膊问道:「你是心疼她嫁我,还是心疼我娶她!」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静止了。
安逸尘花了些时间消化这前后两句的不同,以及话中的歧意。
宁致远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用错词了,霎时间脸就红了。
安逸尘的表情很别扭,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抬手夹了他一鼻子:「你说呢?」
宁致远红着脸摀着鼻子跟在安逸尘身后爬出密室的梯子,等安逸尘跟守在门口的阿三阿四交代照护的事项后,自己又交待了几声,像小媳妇一样低着头跟着安逸尘离开佛堂。
宁致远实在后悔,本来的原意是要问安逸尘是不舍惠子,还是因为吃惠子的醋才不想他娶惠子,这样一来反倒变成他无理取闹乱吃醋了。
虽然…确实有那么点…
两人默默无语走进后花园,经过要去内院的叉路上安逸尘转身往后门走着,宁致远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
安逸尘回头,脸上不温不火,语气平淡:「回家。」
宁致远听了却不是滋味,明明这阵子两人因着计划本就聚少离多,安逸尘也总是不能多留,可现在这两个字听来分外刺耳。
宁致远的拉着安逸尘的手紧了紧:「你还有事要忙?」
安逸尘转过身面向他两手插在裤兜里:「没有。」
宁致远心理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被另一个念头打散,宁致远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把安逸尘没事就得自动陪在身边看得太理所当然?
宁致远低下头纳纳地出声:「那…」
安逸尘也不催促他,就这么等着他说。
宁致远:「回我房里,我有事…」
安逸尘很快接话:「什么事?」
宁致远皱眉看他:「你在生气…」
安逸尘别开脸叹了口气,看向别处,过了一会才几不可闻地说:「没有。」
宁致远两手捧住他脸,将人掰回来面对自己:「你不高兴!」
安逸尘拉下他的手握住,眼神直勾勾地与他互望:「我心爱的人要娶别人为妻,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宁致远憋着嘴咬着下唇,眼眶泛红。
安逸尘轻声道:「换了我要娶别人,你高兴吗?」
宁致远微张着嘴刚要冲口而出”我不准!”便又硬生生停住,垂下头眨着酸涩的眼睛,嘴唇咬得更紧,半响才道:「我…我是不得已的,我…」
安逸尘望着他委屈至极的脸苦笑:「这事我们讨论过了,我知道,我也能体谅你,所以我并不想对你发脾气,但我没好到能笑着对待这事。」
安逸尘放开交握的手,揉了揉宁致远头顶:「你和佩珊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或许睡一觉,我也能释怀了。」
手上的余温消散得极快,紧握成拳也不能减缓分毫,望着安逸尘转身离去的背影,宁致远心里阵阵抽痛,强烈的愧疚感撕扯肺叶令呼吸滞碍,不舍的酸楚在身体发酵、激荡。
第114章 回家
114回家
前日里安逸尘舒适的手劲似乎还停留在肌肤上,迷蒙中仍有记忆被以口渡喂了苦涩的药液,然后是温暖的怀抱陪着自己入睡,直到酒醉醒来确认无事才离去,即便自己做了亏欠他,伤害他的决定,他仍是一如往常的照顾他、怜爱他,令他安心。
宁致远终于忍不住,追上安逸尘,从身后紧紧地拥住他。
宁致远大喊着:「我不娶了!不娶了!」
安逸尘低头笑了,酒涡深深地印在脸上,转过身迅速地一手揽腰,一手扳着后颈,狠狠地吻上宁致远,狂乱而兴奋地啃咬双唇。
回应他的是宁致远热情探出的舌和紧拥他后背的双手。
吻了好一会儿,才喘着气分开。
安逸尘手指抚着宁致远脸庞,眼中漾着似水的柔情,嘴角挂着笑,叹道:「宝贝,我爱你。」
宁致远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好像蒙着心头的阴霾都散开了,忍不住跟着一起嘴角上扬,原来只要安逸尘快乐,自己便能轻易地感到快乐。
宁致远说:「我明天就去找小雅太郎退婚。」
安逸尘梳着宁致远刚刚被自己弄乱的头发,心里虽然高兴,但不免为他担心:「但…依照小雅太郎的计划,你应该更恨文家,更依赖他才对,你这时去退婚,他恐怕起疑。」
宁致远:「不,他要害死佩珊,我正好可以利用这点,顺理成章不用娶惠子!你多年不在魔王岭可能不知道,家中连续短时间内有两人离世,叫做犯重丧,犯重丧者必须三年守孝不能娶亲,否则两方都会犯冲煞祸延整个家族子孙,我想小雅太郎虽不迷信中国风俗,但他毕竟要在中国做生意,也不能不顾忌流言蜚语吧?」
安逸尘点头:「看来,他这次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宁致远道:「那你不回去了吧?」
安逸尘看看天:「你还有事?你刚刚要说的事是这事?」
宁致远顿了一下:「对,是这事。」
其实刚刚才想到。
安逸尘看他反应如何不知道他,却不说破,还说:「那现在说完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
这个人现在还跟自己抱在一团,相贴的下身半硬不软地顶着自己,竟然还可以用这种口气说这种话,宁致远不满道:「那是其一!还有别的!而且回什么家!宁府才是你的家!你已经嫁给我了!宁安逸尘,不许你以后说要去别的地方是回家!」
安逸尘本来只是想让他再慰留自己几次,听他跟自己撒娇,平复一下受伤的心灵,没想宁致远竟然生气了,生气的点还很…
安逸尘忍不住窝在宁致远肩头笑出声,将人搂得更紧。
宁致远大窘,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下一刻便被安逸尘抬了起来。
遽然被抬高,宁致远忙扶着安逸尘肩膀稳住身子问道:「唉?你要干嘛?」
安逸尘两手环住宁致远大腿,趁了趁,感觉抱稳妥了就往前迈出:「回房啊!你不是说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