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远活色生香正确的打开方式完本——by耕田的大叔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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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靖昌大声地:「请出家法!我要当众杖责这个孽障五十大板,方解我心头之气!」
正在此时,屋房外突然传入吵杂的人声,文靖昌皱眉看去,一副沉稳有力的嗓音夺众而出:「文老爷大可不必如此动怒,以免气坏了您的万金之躯!」
安逸尘心下一惊。
果然见小雅太郎气势高昂的出现在门廊上,身后跟着小雅惠子及抓着文府家丁的日本武士。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小雅太郎大刺刺地走了进来,站在文世轩身后。
小雅惠子不安地看了安逸尘一眼,正触到安逸尘疑惑询问的目光,立即敛了眼眸。
文靖昌:「小雅太郎先生,文某正在处理家事,恕不会客。」
小雅太郎傲慢地说道:「文老爷的家事我自然不敢插手。但如果事关我们香会的利益,我就不能不来当面讨个说法。」
文靖昌:「我对孽子动用家法,与你们香会有何相干?」
小雅太郎示意小雅惠子。
小雅惠子拿出一份文字性的东西双手递给文靖昌。
小雅太郎:「这是此前我和令郎签订的一份协议,上面有令郎的亲笔签名和文老爷的私人印鉴。就算文老爷今天将令郎扫地出门,我希望文老爷今后还能继续遵守这份契约,将文家香坊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转入我日本香会名下。」
文靖昌看着协议,二目圆睁,双手颤抖,身子摇晃了几下,几乎站立不稳。
安逸尘赶紧上前扶住文靖昌。
文靖昌将手中的协议掷在了文世轩脸上。
文靖昌两眼含泪,仰天长叹:「文家的列祖列宗!我文靖昌愧对你们哪!」
一口鲜血从文靖昌嘴里喷出。
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
文靖昌无力地向后倒下,安逸尘正在旁边护着,正好抱住他下滑的身子,紧张的忙探他呼吸脉搏:「爹!爹!」
白颂娴、梁如意及管事等都惊叫起来:「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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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府祠堂外正飘着雨,昨日因文靖昌的昏迷,小雅太郎只得先行回去,文靖昌休憩至快巳时才下得来床,一下了床便去到祠堂,跪在列祖列宗的牌前,任谁来劝都不动。
白颂娴抱着襁褓中的文知非,安逸尘、梁如意等一众家仆打着伞,站在祠堂外的雨中,各个神色凝重不安。
文世轩跪在雨中,垂头丧气。浑身都已湿透。
现在午时已过,里面的大老爷不出来,众人都担心得无心用膳。
宗祠门突然大大打开,文靖昌提着一把剑出现在门后。
肃杀的气氛令所有人紧张地大喊:「老爷!」
文靖昌没有应声,神情异样地看着文世轩,一步步走进雨中,向他走来,用手中剑指向了文世轩的胸口。
文世轩垂眼看着锋利的剑锋,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死期,全身反射性地开始颤抖起来。
梁如意一把冲上前,挡在文世轩身前:「老爷!不要啊!世轩再怎样也是您的儿子啊!你难道真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文靖昌双眼发红,咬牙切齿:「不亲手杀了这个孽障,我无法向文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安逸尘紧前两步:「爹,世轩虽屡犯重罪,难辞其咎,但罪不致死,他也只是想炼出奇香,治好自己的病,让文氏香坊在中国的香市上一枝独秀!后来他也是怕有损文家的声誉,才会受日本人的胁迫,爹,您再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吧!」
文靖昌:「这世间万事,都必须正道而行,为了一己之私就可以不择手段吗?」
文世轩勉强忍住打战的牙关,求饶道:「爹,之前是我胡涂!是我不好!我已经知错了。但我还不想死,因为我还想好好把儿子抚养成人,以告慰佩珊的亡灵。」
文靖昌:「儿子?你也配培养儿子!等改之长大,他会因为有你这样的爹而羞愧!」
文世轩闭上眼睛,两条泪水混在满脸的雨水里看不清:「爹,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要杀要剐,我都只能接受,只是算我求您,今日您刺我一剑,如果我死了,便是我命该如此;如果没死,就当是老天爷也愿意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请您看在改之的面子上,留我一条小命!」
文靖昌恨声道:「好!我们父子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文靖昌老泪纵横,握剑的手不断颤抖。须臾,文靖昌横眉冷竖,把心一横,仗剑向便文世轩刺去。
「爹!」安逸尘冲进来,死死抱住了文靖昌:「爹!咱们现在骨肉相残,不正中日本人下怀吗?」
文靖昌:「世倾,放手!我要为文家清理门户!」
安逸尘焦急地:「爹,不要啊!」
文靖昌:「来人!把大少爷拉下去!」
几个家仆上前要拉开安逸尘,众人拉扯间,文靖昌的剑匡当掉了地,突然文世轩一阵惊呼,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文世轩:「娘——!!」
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梁如意跪在雨中,双手握住剑柄,剑尖直直插入肚腹之内,鲜红的血液很快浸染了绿色绣金丝的衣袍。
白颂娴:「如意!!」
文世轩跪行两步将梁如意紧紧抱在怀里,神色慌张,豆大的泪水明显地挂在被雨水浸湿的脸上:「娘!娘啊!您…您…」
梁如意虚弱地躺在文世轩怀里:「世轩,娘…深知你父性情,苦劝无益。你堕落至此,还连累你父落下不慈之名,娘也…难辞其咎。今日就让娘先行一步,母子也好阴间有伴,你若幸得未死,则乃上苍仁慈,容许娘以己命换你命。你当痛悟前非,改过自新,娘亦能含笑九泉……」
文世轩抱着梁如意不停地啜泣。
梁如意转头看向文靖昌,颤抖的手伸向他:「老爷…如意,侍奉您二十余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意膝下只得一子,相依为命,实在不堪白发人送黑发人,请老爷看在如意这条命上,再给世轩一个机会吧!」
文靖昌老泪纵横,握着梁如意的手不住地点头。
梁如意脸上漾起了轻柔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文世轩感受到怀里遽然加重的重量,瞬间嘶吼起来:「娘!!娘啊!!」
文世轩紧紧抱着梁如意,痛哭失声。
周围也开始响起此起彼落的哭声。
安逸尘忙上前掰着文世轩的手:「世轩你先放手!我给二娘看看,快!」
文世轩好像听不进安逸尘的说话,更加用力地抱紧梁如意冰凉的身躯,不停地摇头痛哭。
安逸尘无奈,刚刚一阵错愕,又被家仆们拉得有些距离,误了第一时间,现下不能再有耽搁,只好叫来家仆,硬将文世轩跟梁如意分开,抱着梁如意冲入祠堂里。
文世轩看着梁如意无力垂软的四肢,脖颈随着移动而晃荡着,地上一路蔓延丈许的鲜红血液;看着安逸尘拔出剑尖,拿布压着不停冒血的腹部,拿手探看梁如意的脉搏和鼻息,最后颓然痛苦地叹息…
文世轩突然甩开架住自己的家仆,仰身一阵大笑,大步冲了进去拾起地上的剑。安逸尘被骇得停下手上的动作:「世轩你做什么!」
一众家仆冲进来要上前阻止文世轩,文世轩拿着剑划一圈喊道:「走开!!」
几个家仆知道文世轩私下练过武,此时有剑在手,都不敢贸然前进。
众人迟疑间,文世轩一阵长吼,拿着剑不停在身周乱挥,疯了似的冲出祠堂,往文府大门跑去。
安逸尘忙放下血布,追了出去。
第119章 懊悔
119懊悔
变故突如其来,一桩接一桩,文靖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派人再追着安逸尘出去。
翠儿扶着白颂娴看着地上被雨水染开一路的血,两人皆是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之事。
文世轩一路哭喊,直奔到了宁佩珊的衣冠冢前才停了下来;抱着墓碑,泪流满面。
文世轩哭了一阵,突然站了起来举剑放在了颈上,大喊道:「珊妹!你和娘等着我!我这就来和你们团聚——」
「住手!」早在后面跟着的安逸尘飞身扑来,一把夺过了文世轩手中的剑。安逸尘手一扬,剑飞出,剁地一声钉在了附近的一棵树上,剑身颤动不休。
文世轩五官纠结在一起,雨水泪水鼻水,全都混得分不清,哀痛道:「大哥,求你别拦我!就让我去找佩珊吧!」
安逸尘劈手狠狠给了文世轩一耳光:「懦弱!你连死都不怕,还没勇气改过自新吗?」
文世轩凄怆地喊:「佩珊死了!娘也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安逸尘:「你还有儿子!你不是说要好好养育改之吗?」
文世轩摇头:「爹说得对!我不配作改之的爹!不配!」
安逸尘搂着文世轩的肩膀,放柔了语气:「世轩,你是二娘所生,你总觉得你在家里没地位,所以你急于证明自己是文家最优秀的继承人,你希望文家能在你手上进入鼎盛时期,为此你不惜铤而走险,偷练魔香!」
文世轩垂着眼随着身体一颤一颤地啜泣,轻轻点着头。
安逸尘紧了紧扶住文世轩肩膀的手:「可你没有想到,自己的魔王身份会被日本人揭穿,你害怕连累文家,才会被迫投靠了日本人……」
安逸尘扶着他两边肩膀,让文世轩面对自己:「是,你是做了不少错事,可你最好的赎罪方式就是好好地活着,和大家一起想办法挫败日本香会的野心…」
文世轩颓败地说道:「大哥,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原谅我自己!佩珊死了,我才明白我有多么爱她,她对我有多么重要!现在娘也死了,这世上最爱我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安逸尘:「不晚!佩珊一直在等着你回头的这一天!」
「是啊,我知道她一直在等着我,所以,我要去下面找她…」文世轩恍惚地说着,突然站起身来,推开安逸尘,扑向插着剑的小树,欲拔树上的剑。
安逸尘抢上去拉了文世轩后领,往后一拖,将人甩了出去。
文世轩重重摔在地上,痛苦的闷哼出声。
安逸尘抓起文世轩领口,蹲在他身边冷声道:「难道你不恨把你害到如此境地的日本商会吗?你有脸面下去面对佩珊跟二娘吗?听着!你的命是二娘用她的命换来的,你给我活着,活着灭了日本商会的野心,为她们报了仇,再去死!否则你下到地府,她们也不会见你!」
文世轩怔怔地看着安逸尘。
安逸尘见文世轩冷静下来了,便轻声说道:「更何况…佩珊没有死!你若是死了,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文世轩一惊,随即摇了摇头:「不,你骗我…」
安逸尘正色道:「佩珊真的没有死!那天佩珊因过度伤心和悲痛导致早产,再加上失血太多,引起气血逆行,呼吸和心跳骤停,这在医学上叫做“假死”现象。也亏得那日本医生不顾小雅太郎的命令,为佩珊留得一线生机,我才能及时在全身的重要穴位给佩珊施针,再配以宁家珍藏的回阳救逆香,最终把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文世轩忍不住破涕为笑:「真、真的?」
旋即又疑惑地问道:「可是…宁致远不是办了丧…把佩珊下葬了吗?」
安逸尘:「那是为了掩人耳目,日本人要杀佩珊藉此分化文宁两家,现下只有让小雅太郎误以为佩珊真?5 乃懒耍拍鼙;づ迳翰皇苌撕Α!?br />文世轩仍是有些不信地看着安逸尘。
安逸尘笑了一下:「你道为什么致远死活不告诉你佩珊的墓在哪?让你只能在这拜佩珊的衣冠冢?」
文世轩:「他…恨我?」
安逸尘摇头:「因为他怕你去挖坟!」
文世轩怔了一下,突然了悟了,脸上挂了兴奋的笑:「大哥!佩珊在哪?我…我马去接她!我会跪着求她,直到她愿意原谅我!」
安逸尘:「你先别高兴得太早,现在还不是见她的时候,你我都很有可能在日本人的监视之下,佩珊被我们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是身子还很虚弱,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千万不能漏了她行踪,所以我们必须沉住气。咱们先回府去处理你娘的后事,我再另找机会带你去见佩珊…」
文世轩猛点头,原本灰心丧志一心求死的脸上,透出了微微的坚定,眼中闪烁着希望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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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成灵堂的文府大厅,文靖昌一身素服,正和白颂娴、安逸尘,文世轩等人为梁如意上香、焚烧纸钱。
小雅太郎率着两个武士,提着一大篮菊花走了进来,并后面跟着被其他武士压着不得挣脱的文府家丁。
小雅太郎微微一鞠躬,挥手示意拿着菊花的武士动作:「听闻二夫人不幸逝世,小雅太郎深感痛心。还望文老爷、文二少爷节哀!」
两个武士上前,将一大篮菊花放在了灵堂前。
文靖昌看了菊花一眼,又看小雅太郎一眼,不屑地冷声道:「哼,猫哭耗子假慈悲!」
小雅太郎并不动怒,不以为意地笑道:「贵府正在办丧事,小雅太郎本不该来打扰。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文府乃儒商之家,历来最重信誉。我大日本香会与文二少爷签的合约,文老爷总不能不认帐吧?不如咱们这就把文氏产业51%股份的转让手续办了吧?」
文靖昌:「此事犬子已向我禀报过了。小雅太郎先生,很抱歉!这份合约根本就是一份无效合约!」
小雅太郎:「无效?呵呵,合约上可白纸黑字签着您儿子文世轩的大名呢!作为文府的继承人,他的签字和您的签字一样有效!」
文世轩突然走了过来:「太郎先生,您不懂我们中国人的传统。在我们中国,第一继承人是正室所生的嫡子,我不过是侧室所生的庶子,签的字岂能代表文家?」
小雅太郎看着突然反戈的文世轩,压着怒气道:「当时你大哥已失踪了十二年,你就是文家惟一的继承人!如何能不做数!」
文世轩:「我大哥的确失踪了十二年了,不过中国还有一项传统,当家的还没退隐之前,所有权利只会握在一人手中,我爹既没有发布大哥的死讯,也没有任命我为文氏香坊的继承人,我,自然是无权动用任何股份的!」
小雅太郎咬牙:「文世轩!你…!竟然骗我!」
文世轩冷笑道:「太郎先生息怒!当时我也以为大哥不会回来了,并非故意为之啊!更何况太郎先生骗我的还少吗?我们不过是互相互相而已!」
小雅太郎眸色一冷:「文世轩,你不要忘了!夏蝉还在我手上!你就不怕身败名裂吗!」
文世轩坦然道:「今天我已被除出文家宗谱,娘亲爱妻皆已离我而去!我文世轩还有什么好怕的!」
文世轩无畏地挺胸与小雅太郎瞪视着。
文靖昌走前一步:「小雅太郎先生送的花篮,我们已收下了。管家,送客!」
管家上前:「小雅太郎先生,请!」
小雅太郎冷笑:「文世轩,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就算你们文府逃过了这一劫,可是你救得了整个魔王岭的花产业和香产业吗?」
小雅太郎领着一众武士拂袖而去。
文靖昌叹道:「逸尘,乐颜找到救治花瘟的办法了吗?」
安逸尘摇头:「暂时还没有…她失去了嗅觉,对花卉的感觉远不如以前敏感,所以进展比较缓慢…」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神情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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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颜和已经去掉面纱,恢复了美貌的小雅惠子站在一大片枯萎的玫瑰花田边。小雅惠子摘下一朵枯萎的玫瑰,在低声和乐颜说着话。乐颜一边点,一边微微点头。
小雅惠子:「你不必谢我。我也只是把我们日本香会研治花瘟的一些思路告诉你,究竟最终能不能找到具体有效的治疗花瘟的方法,还得靠你自己呢!」
乐颜:「不,惠子姊姊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提供了非常多有用的消息,也教了我好多,还弥补了我现在鼻子不灵的缺陷,以你的身分,能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很不容易,惠子姊姊,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乐颜牵起小雅惠子的手,腼腆地笑了笑,两颊有些薄薄的红晕。
小雅惠子眼眸如水,温声道:「我也要谢谢你,是你让我明白了只有突破自身的局限,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调香师。是你帮我克服了我自己心里的矛盾,谢谢你,你也将永远留在我心中第一个位置!」
玫瑰花丛中,乐颜欣喜地打量着小雅惠子。
乐颜忍不住抬手摸上小雅惠子的脸颊:「惠子姐姐,你现在的状态真好,看你的眼神就知道,现在的你,眼中只有花,心中也只有花…真的…好美啊!若你是花,那便是最漂亮的一朵!」